保尔·柯察金出生在乌克兰的舍佩托夫卡城,他和母亲、哥哥生活在一起。他们和大多数人一样生活得很贫穷。保尔因报复凶狠的神甫的虐待,被学校开除了。为了生活,保尔只好去火车站的食堂做童工,在那里,他看到了社会中更多的丑恶和不平。一九一七年沙皇被推翻了,红军来到了保尔的家乡。在老布尔什维克朱赫来的引导下,年轻的保尔逐渐成长起来。他冒着危险救出被捕的朱赫来,并被哥萨克匪兵毒打,关进了监狱……在苦难中成长起来的保尔参加了红军,成为一名优秀的侦察兵,后在著名的英雄布琼尼率领的骑兵部队中英勇作战。他因负伤回到地方,担任共青团的工作。他忘我地投身到为巩固苏维埃政权的建设和斗争中。在严寒的西伯利亚修筑铁路时,保尔的旧伤复发,差点儿死去。出院后,保尔已不能正常工作,他很痛苦,身体每况愈下,以至双目失明。他始终顽强地与病魔斗争,并用笔写下了光辉的人生。
因为生活所迫,保尔辍学做工,小小年纪就尝尽了生活的辛酸。在无产阶级革命的洗礼中,他坚持自己的理想,迅速成长为一位具有钢铁意志的英雄。保尔的人生经历及其对生命意义的思考,影响了几代人的成长:人的一生应当送样度过,当他回首往事的时候,不会因为虚度年华而悔恨,也不会因为碌碌无为而羞愧。本书是苏联作家尼古拉·奥斯特洛夫斯基的代表作,也是作者人生的真实写照。
“凡是节前来过我家里补考的,全都给我站起来!”
虚胖的瓦西里神父身穿法衣,脖子上挂着沉甸甸的十字架,他声色俱厉,恶狠狠地盯着全班同学。
六个学生惶恐不安地站了起来——四个男孩,两个女孩。神父的目光极其凶狠,好像要把他们都刺穿似的。
“你们两个坐下。”神父对那两个女孩挥了挥手。
两个女孩赶忙坐下,紧绷的心终于放松了些。
瓦西里神父目不转睛地盯着四个男孩。
“你们这几个小混蛋都过来!”
他站起来,推开椅子,走到早已吓得挤在一起的四个男孩跟前。
“你们这些小无赖,谁会抽烟?”
四个男孩战战兢兢地回答:
“我们都不会,神父。”
神父的脸气得通红,怒不可遏:
“小混蛋们,如果你们都不会抽烟,那么面团里的烟末是谁撒的?不会抽烟,是吧?那好,咱们现在就来看看!把你们口袋里的东西都给我翻出来!快点!听到我的话了吗?立刻都翻出来!”
其中的三个孩子开始把各自口袋里的东西都掏了出来,放在桌子上。
神父仔细地搜查了他们口袋里的每一条缝,想找出一点证据来,然而一丁点烟末也没有找到。他的目光又瞄向了第四个男孩。这个男孩长着一对亮闪闪的黑眼睛,穿着灰衬衫和蓝裤子,不过衬衫已十分破旧,裤子上也打着补丁。
“你怎么不动,像根木头似的?”
黑眼睛的小孩早已对神父恨之入骨,他盯着神父,低声回答:
“我没有口袋。”说着,下意识地摸了摸那缝死的衣袋口。
“哼,你以为你说没有口袋,我就不知道是谁干了糟蹋面团这种可恶的事了吗?你以为你还能够继续留在学校里吗?不,亲爱的,你想都别想了!上次是因为你母亲来求情,才没有开除你,这次休想!滚出去!”他使劲儿揪住那个小孩的一只耳朵,把他硬拖到走廊里,随手就重重地关上了门。
教室里静悄悄的,孩子们个个惊恐万状,都埋着头,连大气也不敢出,他们谁也不知道保尔·柯察金被赶出学校的原因。只有保尔的好朋友谢廖沙·布鲁扎克了解这件事的来龙去脉。那天他们几个考试不及格的学生到神父家里补考,在厨房里等神父的时候,保尔偷偷地将一小撮烟末撒在了神父家的面团里,那是准备为复活节做蛋糕用的发面。
被神父赶出门后,保尔坐在了校门口最下面的一级台阶上。他想:妈妈在税务官家里当厨娘,每天早出晚归,为了生活奔波,也为我操碎了心,这下回家怎么向她交待呢?
想到这,泪水哽住了他的喉咙。
“我现在该怎么办呢?都怪这个可恶的神父。我真不该往发面里撒烟末,可那是谢廖沙的主意,他说:‘来,我们来给这个讨厌的家伙撒点儿烟末。’我们俩就撒了,现在谢廖沙没事,我却被赶出了学校。”
其实,保尔和瓦西里神父的仇怨已经不是一两天了。
有一次,保尔和米什卡·列夫丘科夫打架,为此,神父要饿他一顿,罚他不准回家吃饭。又怕他一个人在教室里胡闹,就把他带到高年级的教室,安排他坐在后面听课。
授课的老师是一个瘦削的穿着黑上衣的人。当时,他正在给学生们讲解有关地球和天体的知识。他说,地球已经存在了几百万年,恒星也和地球差不多。保尔入迷地听着,惊奇万分,他觉得这些内容太新鲜了,真想站起来说:“老师,《圣经》上不是这样写的。”但怕被赶出教室,就没敢提问。
保尔的《圣经》课学得棒极了,神父总是给他满分。所有的祈祷词、《新约》和《旧约》他都背得滚瓜烂熟,甚至就连上帝在哪一天创造了什么东西,他都能说出来。所以,关于地球存在了多少年这件事,保尔决定向神父请教一下。到了下一节《圣经》课时,神父刚一坐下,保尔就迫不及待地举起了手,得到允许后,他便站起来问:
“神父,为什么高年级的老师说地球已经存在了几百万年,而《圣经》里说只有五千年……”
瓦西里神父大发雷霆,尖厉的叫声打断了保尔的话:
“混账东西,别胡说八道,你就这样学《圣经》吗?”
还没等保尔为自己辩解,神父就不由分说揪住他的两只耳朵,把他的头往墙上撞。一会儿,保尔被推到了走廊里,此时的他早已鼻青脸肿、吓得半死。
回到家,保尔又被母亲狠狠地训斥了一顿。
第二天,母亲来到学校,恳求瓦西里神父让保尔回到学校上学。从此,保尔对神父是又恨又怕。
保尔从不允许别人对自己无端侮辱,更何况是神父没来由的这顿痛打。从那以后,仇恨就在他的心里生根发芽了,但他却不露声色。
后来,他又曾多次受到瓦西里神父的欺辱:为了一些芝麻绿豆的小事,就被赶出教室,接连几个星期罚他站墙角,而且从来不过问他的功课。就因为这样,他才不得不在复活节前和几个考试不及格的同学一起到神父家去补考。就在他们在神父家厨房等候的时候,他悄悄地把一小撮烟末撒在了做复活节蛋糕用的发面上。
虽然没有人看见,但是神父还是猜出了这件事是谁干的。
下课时,同学们蜂拥来到院子里,把保尔围了个水泄不通。忧心忡忡的保尔面对同学们七嘴八舌的提问,一声不吭。谢廖沙躲在教室里没有脸出来,他觉得保尔被赶出学校和自己脱不了干系,可是却想不出办法来帮助朋友。
校长叶夫列姆·瓦西里耶维奇正站在教师休息室敞开的窗户前,他探出头来,低沉的声音把保尔吓了一跳。
“让柯察金马上到我这儿来一趟!”
保尔忐忑不安地朝教师办公室走去。
车站食堂的老板已经一把年纪了,面色苍白,眼神浑浊、暗淡。他瞥了一眼站在那里的保尔,问道:
“他多大了?”
“十二岁。”保尔的母亲回答道。
“行,那就让他留下吧。每个月八卢布工钱,当班日管饭,工作一天一宿,休息一天一宿,可不许偷东西。”
“不会,不会。他绝不会偷东西,我能保证。”保尔的母亲慌忙承诺。
“如果没有问题,今天就可以上工!”老板吩咐道。随即他转身对站在柜台后面的一个女招待说:
“济娜,把这个小伙计带到洗碗间去,告诉弗罗霞,让他顶替格里什卡的工作。”
女招待放下正在切火腿的刀子,向保尔示意了一下,就穿过大厅,向通往洗碗间的边门走去。
保尔跟在她身后,母亲急忙跟上去,低声叮嘱保尔:
“保夫卡,你可要勤快点,别给自己丢脸。”
她忧虑地看着儿子进去后,才朝门口走去。 洗碗间里,一片繁忙的景象:桌子上,杯盘刀叉堆得像小山一样高,几个女工肩上搭着毛巾,一件件地擦洗着。
一个比保尔稍大,长着乱蓬蓬棕红色头发的男孩,正围着两个大茶炉忙碌着。
洗餐具的大木盆里盛满了开水,热气腾腾,弄得洗碗间里云雾缭绕的。刚走进来,保尔根本看不清女工们的长相。他站在那儿,手足无措。
济娜走到一个正忙着洗盘子的女工旁边,一只手搭住她的肩膀,说:
“弗罗霞,这是新雇来的小伙计,顶替格里什卡,你给他安排活吧。”
济娜转过身来指着被称为弗罗霞的女工,给保尔介绍说:
“她是这里的领班,她叫你干什么,你就干什么,听她的安排。”说完,转身径直向厨房走去。
“好的。”保尔低声答道。他抬头望着面前的弗罗霞,等待着她的安排。
弗罗霞擦了擦额头上的汗,从上到下把保尔仔仔细细地打量了一番,也许是在估摸他的干活能力吧,然后卷起那只已经顺着胳膊滑下的袖子,用浑厚而动听的嗓音说:
“小家伙,你要干些杂活:早上,把这口大锅里的水烧开,并且要保证锅里一直有开水。当然了,木柴也要劈。还有那两个大茶炉,也要由你负责照看。另外,活儿紧的时候,还要帮别人擦擦刀又,倒倒脏水什么的。亲爱的,你的活也不少,你会累得满头大汗的。”
她说话时带有浓重的科斯特罗马口音,重音总是落在“a”上。特别的口音和那张红扑扑的长着翘鼻子的脸庞使保尔倍感亲切,心情也愉快起来。
“看来这位大婶人不错,还挺和气的。”他心里暗自琢磨着,于是便壮起胆子问弗罗霞:
“我现在需要干些什么呢,大婶?”
听到他这样称呼弗罗霞,洗碗间里的女工们不禁放声大笑,以至于把他下面的话都淹没了。
“哈哈哈……弗罗霞有了个侄子……”
“哈哈……”弗罗霞自己笑得更起劲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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