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庆来编著的《徐永煐纪年》不是一本单纯个人的年谱，透过徐永煐的个人经历，我们看到的是中国先进知识分子的心路历程，看到的是中国共产党人无论身在何处，均为民族解放和社会进步而奋斗的侧影。酝酿于十九世纪下半叶，爆发于二十世纪初期的中国民族解放斗争，以及随后出现的中国共产主义运动，是国际国内诸种因素大冲撞的产物。这场伟大的革命，不仅与中华民族的历史文化传统相联系，与中华民族近代的经历相联系，也与近代世界的发展变化相联系。为改变祖国的命运，中国先进知识分子中有一大批走出国门，探寻救国济世之道。他们的足迹不仅留在日本、欧洲和苏俄，也留在了美洲大陆。这批人中的一部分，在国外接受共产主义思想时，又无不同自己内心深处，华夏传统的“均贫富”和“大同”理想发生共鸣，而他们的奋斗也可谓“胸怀祖国，放眼世界”。

本书主体包括两部分：《徐永烘纪年》，《徐永煐传略》。徐庆来编著。

《徐永烘纪年》初稿名《徐永煐生平年表》，完成二○○二年底，收入《百年永烘》纪念文集(非公开出版)。过去十年来，相关的新史料、新论著，间有问世。特别是，随着互联网搜索功能普及，许多以前难寻的资料，不时涌现。新稿便是在广为采撷新旧文献基础上完成。现定名“年”而非“年谱”，乃因关于父亲事迹的直接记载依然匮乏，纪事依然以年为主，辅之以月、日，故未脱“年表”性质。但毕竟，这些年搜集到诸多间接史料及研究成果，经仔细筛选、剪辑，作为若干纪事之“附录”，其篇幅则数倍于初稿全文矣。此外，并结合自己读史心得。精简、改正和增补了正文、附录、背景事件的注释和按语。虽难免骈枝蛇足之嫌，却不妨聊备查考之用。但愿为读者提供便利，包括探幽发覆的线索。

《徐永烘传略》构思始自一九九八年父亲逝世三十周年忌日前后，初稿也完成于二○○二年底，并收入《百年永烘》纪念文集。此次修正，既无意也无力对旧稿框架、主题作大的调整。主要考虑它与《徐永烘纪年》相配合的定位，作相应增减。首先，自然是依据新发现材料，改正旧稿的明显讹误。

序

前言

徐永煐纪年

凡例

1902

1905至1915

1916

1917

1918

1919

1920

1921

1922

1923

1924

1925

1926

1927

1928

1929

1930

1931

1932

1933

1934

1935

1936

1937

1938

1939

1940

1941

1942

1943

1944

1945

1946

1947

1948

1949

1950

1951

1952

1953

1954

1955

1956

1957

1958

1959

1960

1961

1962

1963

1964

1966

1968

徐永煐传略(修正稿)

一、超越“大清华主义”(1902～1925)

二、从留学生到职业革命家(1925～1932)

三、至宝不因时令变 真如岂为色空殊(1933～1946)

四、贯通中西鞠躬尽瘁(1947～1968)

附一 徐永煐生平简表

附二 徐永煐著作(已发现)目录

附三 参考文献要目

后记

1920年 十八岁

年初修业团部分团员聚会，修改章程，定名“唯真学会”，宗旨为“本互助和奋斗的精神，研究学术，改良社会，以求人类底真幸福”，推施混为会长。

“‘唯真’在清华算是偏左的，出过杂志。但唯真中有无政府主义思想的影响，其推动者是李效泌，此人有无政府主义倾向，善于经营、组织。他替我们的学校租了一间房子，搞到点津贴，拉了点广告。总之，他思想上虽然影响不大，却替我们搞了点物质基础。……我个人当时也看了些无政府主义的书，书籍来源主要是图书馆，我受克鲁泡特金、刘师复等人的影响，佩服这些人。”(《徐永煐同志访问记录》)

【附录一】《清华周刊》有关唯真学会活动的记载

◇《本校一年来大事记·唯真学会》(载第六次增刊[1920年6月出版]，页64～67)全文如下：

一、唯真学会底萌芽期

唯真学会是修业团底化身。去年[1919年]十二月廿五日晚间修业团开年终俱乐会时通过要把章程全体推翻，重行改造。当时就举出起草委员来起草新章程。这是修业团改造底动机，也是唯真学会出世底萌芽期。

二、唯真学会底开始期

通过那个议案不几天就大考，大考后他们天天讨论章程，先把大纲——名称和宗旨——议定了。名称便是“唯真学会”。宗旨是“本互助和奋斗的精神，研究学术，改良社会，以求人类底真幸福”。从他底名称和宗旨决定后，唯真学会便开始进行了。这是该会底开始期。

三、唯真学会底试验期

这节便是记录该会半年来进行的情形，可以分作三条记：

(一)团体组织上底试验他们开第一次会底时候就决定不采头目制及包办制，而采用分工办法。把会中所有事务分作若干种，再由每人自行担任一二种。职务是按应办底事实及人数分配，有记录、图书管理、庶务、工作部干事、工作部发售、收发、文赎、会计、集稿、发行、印刷及广告、交换、研究讨论部干事十三种。会友十二人，各担任一事，惟图书管理事稍少故兼作文牍。大家分工作事，大家都有事做。对外代表有交际两人，是大家举出来兼的。至于开会的办法是：(1)有会友三人签名即可以召集全体会议；(2)主席由召集会者推出。这种组织试验了半年，多数亦还知道负责任，不过遇到事情难办和责任太大的时候，总有点闹意气及鸣不平的事情发生。但是，综起来说，这种组织总算试得了好结果，总算成功了。

(二)会友互助上底试验这项有会友互相作德育上底批评和智育上底帮助两种。前者是大家通过实行的，后者是个人间的。德育上底批评大多数都不好意思实行，就是有几个人实行了，结果也不很好，有时因口头上的批评起了意气上底争执，但亦不过一时气愤所致。批评虽因之归于无效，但大家的感情还是梁山泊上底弟兄，愈打愈亲热的样子。推其原因亦不外意气太盛，自视心太高，和好强辩几层。这亦不过是小儿气未全脱尽，将来经验多了一点，常识深了一点，也可改掉的。会友互相作智育上底帮助则是自由的，无甚可记。由前一事中可以得一个教训，就是他们修养太少不能很虚心。现在大家都有了这层觉悟，将来很有改过底希望。

(三)作事上底试验他们今年作底事情很多，结果可是不太好。贪多虽是做不了事，而试验底结果可是要贪多才能得完满。今年他们作事底成绩虽无可言，试验底滋味可倒多尝了一点。他们作底事情可记的约有五件：(1)分科研究分科研究是，会友有二人以上，可以自由为一科，研究一种的学术。后来又把会友分作几组去读书，想把读书底心得来开会报告。但是大家因为办底事情太多，除随时闲谈的交换外，毫没实行。(2)讨论问题这件事情是很有益很好的事，可惜也糊涂过去没有切实地实行。该会永久的进行计划及其他好几个问题都开始讨论过，后来因为大家对于这件事都不很有兴趣，所以没有一个问题得到完满的结果。他们把这种无恒和共同讨论精神底缺乏都引为憾事。(3)刊布出版物这半年出了一期《唯真》，但因为会友大都是临渴掘井，到交稿期才预备稿件，所以材料很觉得不好。(4)实行工作工作部是二月间成立的。原来预定了园艺、饲养、雕刻、木板印刷，以及装订五种。末后因种种困难只办到木板印刷、装订、及园艺三种。木板印刷只印了百余本横行本子，几千张横行，和六行八行的直行信线[笺]几种。装订亦只装订了那几百本自印的横行本子。就是这点东西可还全卖不掉。所以不只不能得利，反亏了本。这都是他们做事的能力太薄弱，太无恒心的原故。(5)五一运动五月一日是世界劳工胜利纪念日，他们想借这个机会做一点事情，所以就油印了二百份的《劳动声》，每份八张，全都是用浅近的话写出现在中国劳动者应知底常识。那天早晨拿去发给本校底校役及工人看。有时还同他们作一种的谈话。晚间该会开了一个茶会作为他们自己工作底纪念。

P28-30

徐永煐同志是我父亲的老同事、老朋友，也是我自幼尊敬的长辈。在我儿时的印象中，他是个学识渊博的人。这大约是由于他家中不仅藏有线装的二十四史，还有一整套美国出版的大百科全书。那时，我虽知道他是从美国回来的，参加过美国共产党，但直到他谢世，我对他的革命生涯几无了解。

最近二十多年，我一直从事中美关系史和中共党史研究工作，自然会触及旅美中国共产党人的历史。于是我才知道，徐永煐同志是1927年成立的美共中国局的创始人和领导人之一；1945年后，他又成为中共在美工作领导小组成员。我还发现，那批旅美中国共产党人中，有不少也是我早已熟识的长辈。这更引起了我的兴趣。我曾想对此作一番研究，无奈工作繁忙且史料难寻，一直未能如愿。

迄今，旅美中国共产党人的活动仍鲜为人知。这批共产党员虽然人数不多，但对中国革命所做的贡献却是独特的。他们不仅领导和参加了当地华侨华人的左翼运动，而且在抗日战争至解放战争时期，在中共开展国际统一战线工作的过程中，发挥了不可替代的作用。上世纪二十年代末至五十年代初，这批中国共产党人陆续返回祖国，其中相当一部分成为后来新中国外交事业的骨干。这批人中，除徐永煐同志和1929年回国、于1934年牺牲在南京雨花台的施混烈士外，还有冀朝鼎、章友江、罗静宜、章汉夫、张报、谢创、何植芬、林棠、陈其瑗、陈翰笙、余光生、唐明照、饶漱石、陆璀、龚普生、张淑义、徐鸣、赖亚力、杨刚、薛葆鼎、浦寿昌、俞沛文等。

中国共产党人在美国的活动，无疑应在中美关系史和中共党史中占有一席之地，但开展有关研究却相当困难。这是因为在中国革命的过程中，中共与美国的联系有限，即使在双方接触最多的抗日战争时期，对美工作也只是中共国际统一战线的一翼，而且旅美中共党员的活动是秘密的。新中国成立后，中关隔绝二十余年，两国的政治气氛使得当事者对有关情况讳莫如深。在改革开放之后，这方面的研究又由于年代久远、资料分散、线索难寻，而没有取得多少进展。

2002年，徐家四兄弟编纂《百年永煐》纪念文集，惜未正式出版。文集中，徐庆来所编《徐永煐生平年表》虽简略，毕竟理出了头绪。此后又经过八年努力，这部《徐永煐纪年》终于面世。据我所知，徐庆来并未受过专门的史学训练，但《徐永煐纪年》的编纂不仅基本上符合规范，而且有特色与创造。事无巨细，求证严谨，颇有乃父遗风。书中纪事、附录、注释加按语，相得益彰，既弥补了有关徐永煐个人史料的不足，也为读者了解背景、开阔思路，为今后研究旅美中国共产党人的历史，提供了参考和启发。总之，这种探索是有价值的。

其实，《徐永煐纪年》不是一本单纯个人的年谱，透过徐永煐的个人经历，我们看到的是中国先进知识分子的心路历程，看到的是中国共产党人无论身在何处，均为民族解放和社会进步而奋斗的侧影。酝酿于十九世纪下半叶，爆发于二十世纪初期的中国民族解放斗争，以及随后出现的中国共产主义运动，是国际国内诸种因素大冲撞的产物。这场伟大的革命，不仅与中华民族的历史文化传统相联系，与中华民族近代的经历相联系，也与近代世界的发展变化相联系。为改变祖国的命运，中国先进知识分子中有一大批走出国门，探寻救国济世之道。他们的足迹不仅留在日本、欧洲和苏俄，也留在了美洲大陆。这批人中的一部分，在国外接受共产主义思想时，又无不同自己内心深处，华夏传统的“均贫富”和“大同”理想发生共鸣，而他们的奋斗也可谓“胸怀祖国，放眼世界”。几十年之后，当一个改革开放的中国与世界的交往日益深入之时，我相信，锻造那一代共产党人的中国与世界之间互动的经历，那一代中国共产党人所具有的宽广胸怀和眼界，对今人仍不失其意义与启迪。

章百家

2011年6月10日

本书从开始构思至今十余年里，诸多前辈、师长曾给予鼓励和教益。其中，张希先(1912～2005)、黄华(1913～2010)、龚普生(1913～2007)、毕中杰(1917～2008)、徐克立(1918～2006)、程镇球(1919～2007)、王光美(1921～2006)、凌青(1923～2010)、李慎之(1923～2003)、钟德鲁(1947～2008)，先后谢世。在此，谨表深切悼念。

徐鸣、浦寿昌是同父亲生前有过密切交往、现仍健在的两位老同志。他们以耄耋之年，多次接受探询，讲解父亲轶事及其背景。特别是今已年逾九旬的徐鸣同志，在本书最近这次修改期间，依然拨冗审阅，尤令笔者感动不已。

二〇〇二年编纂的《百年永烘》纪念文集，虽未正式出版，但为本书打下了基础。当时和以后，对此曾给予指教的前辈、师长，还有：杨绛、黄绍湘、苏菲、康岱沙、张颖、何理良、陶大钊、王保流、张再、陈光、林松、覃敏、张莲、齐虹、刘桂生等；为检索文献档案提供支持的有：许丽娜(世界知识出版社)、杨慧颖(国际问题研究所资料室)、田彩凤(清华大学校史研究室)，以及外交部档案馆、外交学会秘书室、中央编译局有关同志。

十余年来，吾友冀复生、黄爱莲、梅小墩、龚怡怡、唐闻生、王逢凯、乔宗淮、乔松都、王黎明、王东明、王波明、’李珍军、黄玫、曹吉东、章百家、章知方、陈理疆、陈开城、陈大刚、侯且岸、郝小青、谢小韵，陈小鲁、张遏平、邢晓明、王宁坤、戴小京、杨浪、王安、胡舒立、杨大明、刘晓棣、徐京利、任若恩、袁明、黄继凯、马云飞、刘松柏，姚小平、王幼民、董立成、邓壮、郭广宇、陈广智、杨东利、刘霄、李翊等，或为世交，或为新知；或提供素材线索，或支持访问调查，或参与答疑问难，或协助编审校印。对本书完成，皆有贡献。其中，珍军、大刚、波明、百家、闻生、宗淮、且岸、复生等，分别与我反复探究父辈事迹；六年前，闻生转赠纽约衣联会简史等专著和相关资料；同期，且岸指导他的博士生研究太平洋学会课题。这些，对我下决心修订父亲年表，尤其起了激发的作用。

表姐侯均初、吾弟徐庆束，十年前即参与《百年永烘》策划、编纂。这次也是一如既往，推敲切磋，不遗余力。特别是庆束，投入大量时间，将父亲一九四二年发表的《中国统一的维度》全文译成中文，对本书的完善，意义匪浅。

四姨张澍智，吾兄徐庆东、徐庆朱，以及表弟张培仁，吾侄徐创、徐端、徐婉扬，也都一直关注本书进展，并随时有所指点、协助。

特别应当提到的是，吾友章百家、侯且岸、马云飞，都是多年从事近现代史研究的学者。百家十年前也曾参与《百年永烘》策划，这次更慨然应允作序，给本书增色不少。且岸于百忙中审阅书稿，提出将“年表”改名“纪年”的重要意见，实乃本书得以现在面貌呈现给读者之关键(参见本书《前言》)。云飞积极推动本书出版，并亲自担任责任编辑，其认真负责的职业精神，给我以巨大鼓舞。

最后要感谢的是吾妻童燕，吾女徐潼。没有她们的理解和支持，本书的如期面世，自然也是不可能的。

上世纪二十年代至五十年代，旅美中国共产党人及其领导的爱国华侨、华人左翼运动，在同时期中华民族解放和后来新中国经济建设的事业中，在中美两国人民不断增进了解的进程中，都做出了独特的贡献。有关这些方面的研究，迄今还很薄弱。庆来编著的这部《徐永煐纪年》，为此做出了有益尝试，具有一定的开拓的意义。

——徐鸣(前中共在美工作领导小组成员、前美共中央中国局委员)

从1940年代中期到1960年代初期，我和永煐同志几度共事。他的音容笑貌，特别是他务实、求真的精神，给我留下了深刻印象，至今不忘。

——浦寿昌(前中共在美工作领导小组成员)

庆来前后花十年工夫，终于完成这部《徐永煐纪年》。很不容易，令我感动，也值得我学习。读了之后，我更加相信：历史应该是具体的，上一辈人对真理的探索，无论如何都是值得后人尊敬的。

——冀复生(前中国驻联合国科技参赞)

回望父辈走过的道路，可以看到旧中国半封建半殖民地的黑暗如何促使当时海内外的热血青年走上追求社会进步的道路，看到海外中华儿女支持中华民族解放事业的赤子情怀，从而激励我们追随他们的脚步前行。

——唐闻生(前中华全国侨联副主席)

据我所知，徐庆来并未受过专门的史学训练，但《徐永煐纪年》的编纂不仅基本上符合规范，而且有特色与创造。事无巨细，求证严谨，颇有乃父遗风。书中纪事、附录、注释加按语，相得益彰，既弥补了有关徐永煐个人史料的不足，也为读者了解背景、开阔思路，为今后研究旅美中国共产党人的历史，提供了参考和启发。总之，这种探索是有价值的。

——章百家(历史学者)

当今时代特别呼唤理性与反思，而真正的理性与深刻的反思都离不开历史本身，也离不开多元文化的知识建构。作为早期庚款留美学生、美共中央中国局领导人、太平洋学会研究员、中共在美工作领导小组负责人、毛泽东著作英译主持人……徐永煐一生有着太多鲜为人知的故事。这部“纪年”由表及里，为中共早期历史、中共外交史、中美关系史，以及清华校史、中国现代翻译史，厘清了诸多细密的线索。

——侯且岸(历史学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