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晋第一药人·何晏
魏晋·何晏 【言志诗】鸿鹄比翼游,群飞戏太清。 常恐夭网罗,忧祸一旦并。岂若集五湖,顺流唼浮萍。逍遥放志意,何为怵惕惊?
何氏“独立人格”
何晏,字平叔,现在的河南南阳人,魏晋玄学创始人之一。汉灵帝时大将军何进的孙子。《魏略》认为他是何进的弟弟何苗的孙子。
话说他爷爷何进被张让等十常侍干掉后,何家衰落。何晏他爸叫何咸,很早就死了,因为新寡之妇的常态是梨花带雨颇为动人,再加上曹家有收寡妇的优良传统,曹操就将尹氏纳为妾,因此当时还是胚胎的何晏一出生就成了魏武养子。
在《世说新语》中何晏是个主要角色,在“言语、文学、识鉴、赏誉、品藻、规箴、夙慧、容止”各章节中都有露脸。“夙慧”里的何晏年方七岁,明慧若神,曹操有意收其为子,随曹姓。某日有人见何晏蹲在地上划了个方块,把自己圈在里头,就问他何故,何晏说:此乃何氏之庐也。潜台词就是我的地盘我做主,可以说很小的时候何晏就怀揣拥有私密空间的梦想。这个想法拿到今天也可以解释为什么那么多人甘当房奴,宁可喝风拉烟也要在京城买套房。那时候少年何晏或已知寄人篱下的滋味不好受,他那个何氏方块在数学上可以叫做“独立人格”。
曹操的智商就不用说了,听说此事后就礼送何晏至府外居住。有人因此判断曹操看出何晏有篡权自立的想法,纯属扯淡。一个七岁男孩的终极梦想最多是抱抱娇俏可人的邻家女孩,说他胸怀天下不是扯淡是什么。靠谱的说法是,曹操见何晏小小年纪如此不俗,才尊其意,足其愿。
长大后的何晏不仅不俗,还开了风气之先。饮酒沟女开办文学沙龙,还率先服用五石散,算是中国历史上嗑药第一人。苏轼说嗑药肇始于何晏,此话不假。因为他是大名士,当时的天王级人物,时人才趋之若鹜争相效仿。至于吃了这种药的效果,何晏自己说“非惟治病,亦觉神明开朗”,看来服了五石散还有兴奋中枢神经的作用,若放在现代,吃了这药的人一定过不了兴奋剂检测关。
另有人说,五石散的作用不止提神,还可壮阳,可称古代伟哥,服后夜御数女若等闲。五石散在文人圈子的普及,还赖学者皇甫谧的广告,谧曾经曰过:“晏耽爱女色,服五石散体力转强。”有关五石散的毒副作用,苏轼的考证是:“凡吃过这药的,背生痈疮并伴随呕血,等于服毒,当世之人不可能不知。”从魏晋时举国知识分子集体服毒现象之广泛,可窥这一时代颓废、变态之一斑。有史家将世人多嗑药列为末世景象之一,是很有些道理的。
死得像个冷笑话
弱冠之后的何晏越来越招人烦,曹丕就骂其为“假子”,因为何晏经常故意和他穿一样的衣服招摇过市,被屡屡撞衫的曹丕严重不爽。到曹叡继位,人皆言何郎傅粉,曹叡想看看这何晏是不是扑了粉,就在某个夏天的正午召其入宫,赐热汤饼,也不安排人摇扇送风,何晏吃完满头大汗,以袖揩面,曹叡一看,还是粉白滑嫩,真是纯天然啊!
公元249年,司马懿发动高平陵政变,依附曹爽的名士尽入司马狱。《魏氏春秋》记载,司马懿以一个轻松的手腕就摧毁了何晏本来就不怎么样的名节——下令由何晏司审,这个决定让何晏产生了错觉,以为此乃苟活之机,这位魏晋谈玄第一人此时务实得令人发指,“穷治曹爽一党,不惜株连”。案件审结后,何晏呈上乱党名单,司马懿不动声色,问:就这些?何晏连忙又数了一遍,诚惶诚恐地答,对,就这七姓。司马懿又问:不是八姓吗?这时何晏方醒,问:莫非还有我?司马懿笑:恭喜你,答对了。不日何晏三族被诛,死得像个冷笑话。
仕途就是凶途,做官就是坐棺。今天锦衣玉食,明天就箪食瓢饮;方才断人生死,转瞬头就为人所断。何晏叹息命如转蓬,却不知抽身,更学不来阮籍的“至慎”,岂止评论时事臧丕人物那么简单,不“怵惕惊”才怪。何晏赐爵列侯之后,愈发骄矜,主持选举,其宿与之有旧者,多被拔擢。何晏的老婆是曹操的女儿金乡公主,公主去问母亲,说何晏为恶日甚,将来上哪寻条活路啊!老太太笑答:何晏死了,你不就放心了吗?省得天天担惊受怕他被别的女人抢走了。事实证明,这位何夫人是有先见之明的,不久何晏被夷三族,司马师派手下去抓孤儿寡母,公主一手搂住孩子,另一手“搏颊”,自抽嘴巴血染粉腮,泣求放条生路。司马懿听完汇报后,觉得这女子有些远见,主观上也想尽早与何晏划清界限,加上他与公主兄长沛王曹林的关系还不错,就把这对母子放生了。
对何晏的命运做出准确预警的,除了他媳妇,另一个就是三国第一神人管辂。某次何晏做了个梦,梦中有几十只青蝇趴在鼻子上,怎么轰都轰不走,就请来管辂解梦。管辂占了一卦说,鼻子在人脸中所处地势最高,相当于山,苍蝇逐臭,聚集在阁下的鼻子上,说明位峻者颠,轻豪者亡。管辂回家后跟他舅舅聊起这事,老头觉得管辂的话太重了,怕外甥触怒何晏惹来祸端,管辂则幽幽地说:跟一个死人说话,有什么可怕的……
第二天洛阳西北就起了沙尘暴,遮天蔽日飞沙走石的,人皆掩门闭户。十几天后消息传来,何晏被宰了,管辂的舅舅才知外甥不是人,是神。哦,买糕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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知识不能确保良善
写下这些字的时候,是2011年的第一天,就在24小时之前,作家史铁生离世。这个消息有如巨石,就那么突如其来地、沉重地压在内心某处,血脉为之不畅,不得不化作某种液体排出体外,非此不足以纾解。
我是受过他的惠的。
“知识并不能确保良善”——多年前,我在他的书中读到这句话,像是被重重打了一拳,头晕目眩,好一阵才清醒,感觉脑袋里凉飕飕的,仿佛碰巧击中了某个穴位之后的反应。现在想起来不免脸红,这句话无非是常识,并不需要一颗多么睿智的脑袋进行多么缜密的哲思才可得出结论,信手翻翻中国历史,这样的例子俯拾皆是。
假如厚颜无耻地硬要代表一些人,那么我的这段阅读经历说明,常识这种东西,在国人的脑袋里是何等稀缺。而之后的读史,又说明了常识从来就不是长埋地下的文物珠宝,需要掘地三尺才能发现。它一直浮在历史的表面和思维的浅层,只是,人们的脑子已经不大习惯思考,眼睛已经不大习惯阅读,仿佛独立的思考和自由的阅读反倒是脑和眼的副业,主业成了接受他人意识的清洗。
而在1774年,托马斯·潘恳就已成书,这本小书的大名叫《常识》。该书行销50万册,那时,随便一个卖菜大婶的口袋里都装着一本皱巴巴的《常识》。牛逼烘烘的英国媒体服气了,说,“凡读过这本书的人都改变了态度,哪怕在一个小时之前,他还是个反对独立思考的人”——你瞧,这就是《常识》和“常识”的力量。
没有托马斯·潘恩的《常识》,也就没有《独立宣言》,连《汤姆叔叔的小屋》都不会有,即便有,也不会那么快。真理是浅显的,打扮成深奥的,往往是强行注入你头脑的谬论。
令人沮丧的是,我的祖先们并没有类似《常识》的书籍传世,这本书的译本在吾国也绝无行销50万册的可能。有人说,一个国家的国民缺少什么精神食粮,到机场书店转转就知道了,成功人士的传记摆在最醒目的位置,卡耐基、巴菲特、比尔·盖茨,还有本地土特产的马云。古人的也有,比如曾国藩、比如红顶商人胡雪岩。
某天我坐在候机室,脑子里想着一个叫冯道的人,假如这位‘“长乐老人”活到今天,我说不定要拼死拼活、·臭不要脸地争当他的经纪人,然后带着冯道的传记攻占各大书店,书名就叫:官场千年不倒翁——假如冯道活着,该老绝对处庙堂之高,继续当他的帝王师和肉食者,他是历代官吏的祖宗。而且以冯氏的头脑和手段,古今两较,说不定还万民拥戴。不过冯道未必认可,在一个他依然能吃得开的时代,万民拥戴比万民唾骂还可怕,做到那么好的群众基础,自己的位子就危了。
此为官场常识。
鲁迅说《二十四史》他只读出了“吃人”二字,而在我肤浅的读史经历中,看到的,是一些软不拉叽的人形动物,而这些生物,有的是业务纯熟的粉刷匠,专事涂脂抹粉;有的司职吃人助理,乡愿、跟班,北京话叫“碎催”;有的干脆做了“伥鬼”,帮主子猎头,那可是真正的人头。对这种差不多可以称为“特性”的东西,亚当·斯密说——中国入不缺乏智慧,但那种智慧都是生存智慧,动物性的,跟精神等等上层次的东西无关。原话我忘了,大意如此。孟德斯鸠比亚当·斯密还毒,他说在中国欺骗是不受限制的,一个成功的骗子反倒极有可能成为他人歆羡的对象。老孟还说,“在中国,每一个人都知道什么对他有利”。总之,在两位老外眼里,这是一个趋利避害的国度,因此此地盛产成功学大师。
这么说来,被写入这本小书的人都可称为成功学大师,虽然有的“大师”未能善终,但是在生前都攫取了一套富贵,秘籍是谎言、权谋,以及对权力的顺从。 多年以前,在笔者尚不能熟练控制膀胱的时候,长辈的床头夜话就已经是关于成功学的故事。著名的“二桃杀三士”就是那时听来的。那个著名的矮子晏子,因此成了我人生初始时的首个偶像,听完长辈的讲述后,我对晏婴先生的智慧佩服得五体投地,于是在某个夏天还丧心病狂地模仿了一次。那天,室内溽热不堪,母亲洗了几只桃子,嘱我可以独享两枚,剩下的等父兄回来吃。彼时智者晏婴的“高大”形象(作文的规矩,脑海中有人浮现,形象必然高大,哪怕是160cm的雷锋和更矮的晏婴)凸现脑海,于是我藏起多余的桃子,只余两只,然后怀着激动的心情静待观摩“二桃杀三士”的壮烈。
父兄回家后,两位兄长抓了桃子就吃,家父则完全无视,下厨帮妈做饭去了。搞得我失望非常、彷徨无计。晏婴附体解除后,怏快地把桃子捧了给父亲送了去,他不肯吃,又塞还给我,还捏了我脸蛋直夸我乖,完全不知道自己夸的是个狼崽子。
很多如我一样的国人,是在幼时就开始服用狼奶的。那个年代,傻了吧唧又精明无匹的长辈,乐此不疲地给他们的孩子灌输“生存哲学”,告诉孩子要以“好同学”为榜样,而他们嘴里的“好同学”就是班里的前三名。至于前三名是不是“狼崽子”和“谎话精”,长辈们漠不关心,他们与老师已达成共识,好孩子的定义就是成绩好的孩子。那时家长们在筒子楼里炫耀的,是儿女的考卷,我从未见过哪位家长炫耀他的孩子具有诚实良善的品质。就像我听到的“二桃杀三士”,讲述者希望他们的孩子拥有晏婴的智慧,却同时要求自己的孩子要为人诚实,这是一种多么荒悖的逻辑。在这种二律背反的变态教育之下,每每庆幸不已,这辈子没出落成个奸佞简直是人间奇迹。
长辈们更不可能告知孩子生命的独一无二,因此我只记住了晏子,很长时间之内我都说不出那三个“笨蛋死鬼”的名字,现在我能说得出,他们叫田开疆、公孙接、古冶子。
从前我无视你们的生命,现在,愿你们安息。
如今我依然没有答案,如晏子一样的知识分子究竟算不算真正意义上的知识分子。中国历史长河中的文人如过江之鲫,有的泳技高超,仿佛我在澳洲邦迪海岸看到的冲浪高手,驭浪犹如高明的骑手降服烈马;有的呛水上岸,终身不再下海,像躲入“狗洞”的第欧根尼那样安全地活着;有的最终溺毙,被巨浪一样的专制机器绞为齑粉;更有一种,生前骇浪惊涛,死后骂名千古——在卷帙浩繁的历史中,我看到的,是“活着”和“成功”四个字,没有中间环节,也就是说,只看结果,不问手段。
我非历史学者,连票友都算不上,所以书中不免有谬误,观点也一定有悖谬之处。书中人也未必都是坏人,不过我相信读者也早就过了把人“二分法”的阶段。书中人多为诗人、书画家和文章高手,大都是科举制度下的高才生,然而他们也都是些在某些方面有残缺的人,他们的畸形不在外表,而在头脑、在内心、在气质,都是这片神奇的土地上神奇的作物。
有主子的土地,必然生产奴才,有源源不断的奴才当肥料,必然培育出茁壮的主子。
中国文人的生存之道,首先是“活着”,然后是“成功”,当标准降低到这一底线时,知识当然不能确保良善。在《笔祸史谈从》中,黄裳先生说,“在精明的主子手下工作,是困难的,必须时时提防无从悬揣的挑剔指摘”;我想说的是,在愚蠢的主子治下活着,同样是困难的,你必须表现得更愚蠢,否则,任何一点超越主子智商的聪明都可能带来杀身之祸。这,或可解释历代大儒的种种丑态和谀辞颂诗。他们已经死了,可他们不断地把生存哲学传承给后世子孙,于是就有了“亩产十万斤的科学论证”,就有了“纵做鬼,也幸福”,就有了绵延千年的跪姿。
抱持如此“活法”的知识分子,在任何时代都不该成为主流,也不可能烛照千古,由这样的文人参与搭建的再华美尊崇的盛世都会最终烂掉。
造物主也不会原谅这些软塌塌的人类,老天会说:知识确实不能确保良善,可你们忘了,除了知识,我还给了你们一条确保直立行走的脊椎,你们却用它来弯腰叩头。
中国人可以说不
阿丁身材高大,看上去很威猛,但侠骨柔肠,基本上是个不会跟朋友说“不”的人。有很多像他这样的人,有的时候,知道一件事情答应下来,会给自己带来无限烦恼,甚至利益损失,但“不”字还是生生卡在嘴边,然后吞回肚子里。不得不说,这是一个很“不好”的习惯,有时候不但自己为难,最后还会失去朋友——当然了,能失去的“朋友”,就失去吧,也不算什么。
另一方面,阿丁和这个时代很多让人喜欢的一样,是个能够说“不”的人。其实,除了对朋友以外,能不能、会不会、敢不敢说“不”,是检验知识分子的条件之一。
为什么要说“不”?要回答这个问题,首先,我们得定义一下知识分子。几十年前或者更早,高小毕业的人,在中国,就算个知识分子啦,甚至,你会记个账,打打算盘,能说清父亲和邻居在一桩卖大葱的生意里各该分得多少利润,都会被夸成知识分子。现在不能这么算了,知识分子,其实,就是能对公权力说“不”,并能说清楚——至少自己以为清楚为什么该说“不”——的那部分人。医生、律师、实验室里的科学家,有知识,但如果从来跟朋友之外没说过一个“不”字,是不能算作知识分子的。
为什么要说“不”?原因很简单,公权力膨胀过快,并且还在加速,知识分子有责任有义务把“不”字说出来,说得响亮些,限制这种速度,尽量让公权力在规则之内运转。不是要创造和谐社会吗?最和谐的事情,莫过于公权力、私权利各安其事、各行其道、互不侵犯,如果难以让公权力完全彻底服务于私权利(不是某个人或者某些家族的私权利)的话,也该提醒他们:不,不能这样,你过界了。
所以,不是“能不能”的问题,而是必须。阿丁笔下历朝历代的“知识分子”,就是那些从不或很少说“不”的软体动物。假如——只是假如——这些动物里的一半,脊梁能硬起来,中国历史可能就是另外一副面目了。
但他们不敢说“不”,怕什么?自汉武董仲舒以降,儒家思想成为正统,对权力结构的精密划分使得说“不”在思想上就成为异端,鲁迅说:“我们从古以来,就有埋头苦干的人,有拼命硬干的人,有为民请命的人,有舍身求法的人,虽是等于为帝王将相做家谱的所谓‘正史’,也往往掩不住他们的光耀,这就是中国的脊梁。”这句话中,很多人注意的只是“中国的脊梁”,其实,这句话传达更无奈的意思是,虽然这些人是中国的脊梁,但确实是等于为帝王将相家谱在做“正史”。这种结果,儒家思想“功”不可没。你觉得是在“为民请命”,其实,还是为了维护君权。民本思想虽然在个别思想家著述里有过一些头角,但不得重视,总归于无。只有民主宪政思想传播之后,真正的敢于说“不”的现代知识分子才终于出现,虽说刚刚开始,但才有希望逐渐覆盖阿丁笔下的主角们。
敢于,甚至勇于说“不”,也只是一个开头,如何说“不”,才是更加重要的问题。在这方面,阿丁这本书中对历史上各时代知识分子的梳理是良好的尝试。虽然说中国历史,过去只是中国史,未来才是世界史的一部分,但不好好梳理过去,对未来则无从把握,必然会将过去的种种不堪重新来过。看看吧,中国过去“知识分子”的德行,就该知道现在以至更加宽广的未来,我们该如何避免重入窠臼——说实话,读书稿时,我不时在为祖宗脸红,希望我们或者我们的后代,做得能比祖宗强点。
对朋友难以说“不”,虽然算不上美德,总能算得上厚道,但对公权力,莫说依附,即使是过于纵容,也是在对未来犯罪——
与其他自认知识分子的,共勉。
榕树下总编辑王小山
本书是由阿丁编写的《软体动物:中国古代文人的B面》。《软体动物:中国古代文人的B面》所涉笔的数十位中国古代文人,虽然不是令人发指的B面人物全部,但绝对可以说是其中的代表。作者化笔为刀,刻画了这些中国古代文人不大为人所知的“软体动物”的一面。精神、气质的“软”是他们的共性,但就其“软”的程度、质地、方式则各有不同。王小波说,知识分子最怕生活在不理智的年代。换句话说,不理智的年代也才会大批量产生够“软”的知识分子。这似乎可以解释这些人形“软体动物”的成因。才华不足以构成钙质,知识未必能确保良善,在万古长如夜的极权社会,有硬度的文人是稀缺产品,而盛产的多是左右逢源的冯道和沦为弄臣和文宠的潘安,等等,等等。
大抵如此。
在《软体动物:中国古代文人的B面》中,作者阿丁目光如炬,身手敏捷,穿越时空,再现历史现场,集中刻画了中国历史上数十位“著名”文化人令人发指的B面形象。笔锋所向,这些装逼犯的所有伪饰哗然落地,露出他们顺从、阿谀、虚伪、奸佞、猥琐、贪婪的人形“软体动物”真实面目。而作者有意或无意地在历史和现实之间穿梭腾挪,则不仅使我们在当下的现实中感觉到场景和人物梦魇般的相似,而且更给了我们一种当头棒喝般的警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