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八一出国在即,整理旧物时翻出一张老照片,那时,他和胖子正作为知青在大兴安岭的山区插队,山里的生活让年轻气盛的他们如鱼得水。为了换几斤水果糖上山打黄皮子(黄鼠狼),为了给人治病捉熊取胆。没想到二人误入一座坍塌的黄皮子祠。传说几十年前,一伙号称“泥儿会”的胡匪曾从黄皮子祠挖出一口捕金嵌玉的箱子,随后这伙胡匪和箱子就一起消失在了漠北草原。
此时,恰逢战友丁思甜来信邀请他们去草原做客,二人欣然前往,哪知正赶上牧牛受惊。为寻找丢失的牧牛,三人和牧民老羊皮进入俗称阎王殿的百眼窟。在这里,竟有一些日本”给水部队”的遗迹,一座没有房间的怪楼,一个编号是“0”的地下室,更可怕的是,两只全身白毛的黄皮子一直尾随着他们……
故事以一本家传的秘书残卷为引,讲述三位当代摸金校尉,为解开部族消失的千古之谜,利用风水秘术,解读天下大山大川的脉络,寻找一处处失落在大地深处的龙楼宝殿。毕竟那些龙形虎藏、揭天掀地、倒海翻汀的举动,都迥异庸俗,在离奇诡异的地下世界中,历史的神秘面纱正一层层地被揭开……
第一章 赶冬荒
1969年秋天,越南人民反抗美帝国主义侵略的解放战争正进行得如火如茶。而这时候,我作为众多上山下乡知识青年中的一员,切实贯彻最高指示:知识青年到农村去,战风雪、炼红心、斗天地、铸铁骨,被知青办安排在大兴安岭山区插队。
不知不觉中,就过去了几个月,刚进山时的兴奋与新奇早已不见踪影,取而代之的是日复一日的枯燥生活。我插队的那个山沟,巴掌那么大点的地方,一共只有二三十户人家,方圆数百里之内几乎全都是没有人烟的原始森林。
屯子里的人靠山吃山,除了在平整的地方开几亩荒,种些个日常吃的口粮之外,其余的吃食主要靠进山打猎得来。山上的獐子、狍子、野兔、山鸡,还有林子里的木耳、菇菌等等,都是好嚼头,吃饱吃好不是问题。
可那年冬天,山里的雪下得好早,西北风骤然加紧,天气一下子就冷了下来。眼瞅着大雪就要封山了,大伙还没来得及储备过冬的食物。往年在秋季,山里的人们要趁着野猪、野兔秋膘正肥的时候大量捕猎,风干腊制储存起来,用以度过大兴安岭残酷漫长的寒冬。
这十年不遇的反常天气说来就来,秋季刚过了一半就下起大雪,又紧接着吊起了西北风。猎户们不免有些乱了阵脚,纷纷挎起猎枪,带上猎犬,争先恐后地进山赶冬荒。猎户们争分夺秒抢时间,全力以赴地套狐狸、射兔子,否则再晚一些,山里就会刮起白毛风,到时候可就什么都打不到了,整个屯子都要面临可怕的冬荒。
和我一起插队的伙伴胖子,最近也正闲得抓心挠肝,恨不得凭空生出点乱子来才好。他一见猎户们成群结伙地进山围猎,顿时来了兴致,摩拳擦掌地跟我商量,打算同猎人们一道进山打几只人熊。
我对进山打猎的那分热情,尤其是对“套狐狸”一类斗智斗力勾当的热爱程度,一点都不比胖子少,可平时很少有机会带枪带狗去耍个尽兴。对于这回的行动我早已心知肚明,支书肯定不会让我们参加。一是因为我们这几个知青进山不到半年,已经闹了不少乱子出来,惹得老支书发了飙,对我们特别关照。最近他给我们安排的任务,除了削坟砖就是守着林场的木材,全是些个蹲点儿的苦闷差事。二来这次赶冬荒是屯子里的大事,围猎是集体行动,需要丰富的经验,以及猎人之间的默契配合,让知青这种从城里来的生瓜蛋子加入,万一出了岔子,大伙全部要饿着肚皮挨过严冬,谁也担不起这个责任,也绝对不能冒这样的风险。
我们眼巴巴看着各家各户抽调出精壮的猎手,组成了赶冬荒战斗队,带着大批猎狗浩浩荡荡地进山,踏雪开赴围猎的最前线。我心里真是又着急又上火,即使知道基本上没戏,还是抱着一线希望,去找支书通融。哪怕给我们知青安排一些后方支援的工作也好,再让我们在屯子里待着,非得把人憋坏了不可。
胖子也对支书强调毛主席的最高指示:“我们都是来自五湖四海,为了同一个目的走到一起来的。我代表我们五个知青向您衷心地请求,请无论如何也要让我们投入到这场赶冬荒的革命斗争洪流当中去……”
老支书不等胖子把话说完,就用另一句最高指示扼杀了我们的请求:“别跟我扯犊子,瞎咧咧个啥?毛主席不是还那个啥来着……对了,他老人家还强调过要反对自由主义,要服从组织安排。这不咱屯子里的人都去打猎了,剩下的全是些那个啥妇女儿童老弱病残,你看这雪下的,万一有没找够食猫冬的黑瞎子摸过来也是个麻烦。我看干脆就这么办,你们知青们,留下一半守着屯子,八一和小胖你们俩人,让燕子带着你们到林场看场去,正好把敲山老头替换回来。我可告诉你们俩,我不在这些天可不许整事儿,知道不?”
我一看果然不出所料,在路线问题上没有调和的余地。既然话说到这个分上了,我也只好作罢,心中暗地里盘算着到林场附近也能找机会套狐狸,总不像在屯子里开展思想工作那么没意思。于是跟另外三个知青同伴作别,把铺盖卷往身上一背,同胖子一起在燕子的引领下,到团山子下的林场去看守木料。
屯子里有几户人家作为知青点,插队的知青都固定住在这几户家里,而吃饭则是到各家轮流搭伙,赶上什么吃什么。燕子这姑娘就是我和胖子的“房东”,她也是个出色的猎手,支书安排她带我们照管林场,也是担心林场遭到野兽的袭击。
燕子失去了进山打猎的机会,倒也没抱怨。知青们远比山里人有知识,尤其是我和胖子这样上知天文下知地理能侃能吹的,更是不在话下,跟知青们在一起,她能了解到她从来没离开过的这片大山以外的世界。于是她挎上猎枪,另外又携带了一些必备的物品,便同我和胖子出发了。从屯子到林场要翻一道岭子,转两道山坳,路程不近,一路上西北风刮得嗷嗽直叫,卷得地面树梢的雪末飘飘洒洒地漫天乱舞,加上天空即使在白天也是灰蒙蒙的,使人分不出是不是始终都在降雪。我用狗皮帽子把脑袋裹得严严实实,可风还是把脑袋抽得渐渐麻木。
不过听燕子讲,这种天气根本不算什么。山里边到了深冬腊月,林子里的积雪会有齐腰深,人蹬着积雪走很吃力气,走不了多远就会出一身的热汗。但却绝对不能停下来,一旦停步喘息,被透骨的寒风一溜,全身的汗水就会立刻变成一层层冰霜。没在深山里过过冬的人根本想象不到,最恐怖的要数山里人谈之色变的“白毛风”,所谓“白毛风”,也就是风里夹着雪,银白色的旋风,比冰刀子还厉害,吹到身上没有人能受得住的。所以山里的猎户都要提前储备食物,到了天寒地冻之时,就在家里的热炕头上猫冬。
走了快一天才到林场,这片林场紧挨着人熊出没的团山子,有条河从这片林海雪原中穿过,刚好将山区与森林分割开来。团山子上植被茂密,并不缺乏食物,山上的野兽不会轻易过河到林子里来,猎户们也不敢随意去招惹凶残成性的山林之王——人熊。
在春水升涨之时,人们利用河水把从林场伐下来的木料扎成筏子冲到下游。河的下游有条铁路,还有个小火车头,是专门用来运木头的。这里的情形像极了著名小说《林海雪原》中描写的夹皮沟。夹皮沟在东北是确有其地,团山子的林场也有个差不多的名字,叫做黄皮子坟。这地名听上去很神秘,就连燕子她爹那种老猎户,都说不出这个地名的来龙去脉,只是说这附近黄皮子很多,很早以前黄大仙闹得挺凶,现在倒也没人提了。黄皮子就是当地人对黄鼠狼的一种俗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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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祖上有卷残书,名为《十六字阴阳风水秘术》,是摸金校尉前辈所著。
就凭这卷奇书,我做起了倒斗的摸金校尉,其间发生了许多事,也遇到了许多人。这几年的经历对我来说,可谓是:九死南荒吾不恨,兹游奇绝冠平生。回首来路,血雨腥风,好在踏遍青山人未老,现在我即将告别摸金校尉的职业生涯。
去往美国之前,我整理行囊时找到一本相册。我随手翻了翻,见到有一张老照片,照片背景是广袤的内蒙古草原,照片上的我和胖子还是歪戴帽子斜挎军用包。现在看来有些可笑,不过当时我倒没那种感觉,还觉得这形象挺时髦。拍照留念后,我和照片上的这些同伴们进入了大草原的深处。我还清楚地记得,那时我们是要去呼伦贝尔寻找一条黑色的妖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