毕淑敏 我已经活了三千岁
当红女作家素面朝天
她十六岁半从军去西藏阿里保家卫国,二十八岁回到北京继续治病救人,三十四岁写出成名小说《昆仑殇》,五十岁成立心理咨询中心诊治人类心灵。主治医师、作家、心理咨询师……五十多岁的她活过了别人几生几世。毕淑敏的散文随笔集《心灵处方》,日前由作家出版社出版。
毕淑敏说:“这是一本我很满意的散文集,这本书收集了我近年来撰写的与‘心灵’有关的作品,对于曾经做过二十多年医生的我来说,‘处方’是一个很神圣的词语,所以就取名为《心灵处方》。”
《心灵处方》收集了毕淑敏的新作《流露你的真表情》、《眼药瓶的奥秘》、《怨恨还是快乐,这是一个问题》、《校门口的红跑车》、《致不美丽的女孩子》等散文随笔作品七十三篇。这些作品着重从心灵的视角对当下社会生活进行叙述和解剖。随着一个个生活小故事的叙述,作者以她曾经二十多年的外科医生的从业经验和洞察力,细致入微地对生活的痛苦和“病灶”进行解剖,读者不仅看到了生活的无奈,而且从这些小故事中也看到了希望和出路。
以前读过毕淑敏的作品,多是“养心妙方”之类的关注人性点滴的散文,文章谈不上有多高深的技巧和文学底蕴,却如一盘食之无味的素菜,在惯吃鸡鸭鱼肉的口腔里产生淡淡的清爽,甚至香甜。听同行们谈起毕淑敏,有人会说:“她有些不好接近,尤其是面对媒体的提问,往往会流于客套的敷衍。”
未谋面时我的直觉是她是个受尽大众媒体宠爱的作家,等到真正见面,与书的扉页上看到的照片一样,面前的她依然素面朝天,齐耳的黑发、圆圆的脸上是一双一笑就弯弯的眼睛,如她的好友、女作家迟子建所言:“她钻入菜摊,站在公共汽车站牌下,跻身于商场,与别的妇女相差无二。”作家、心理咨询师都是她藏在背后的秘诀,她更像个住在你隔壁的相夫教子的好主妇。跟毕淑敏聊天实在是件愉快的事情,那更像是和一位懂事的大姐、好脾气的母亲、称职的医生在拉家常,而惟一让你没有感觉的是她最主要的身份:当红女作家。
诊所——不想只为富人服务而退出
李冰 我听说您已离开了和朋友合开的“毕淑敏心理诊所”,也听说之前找您咨询的人需提前很长时间才能预约到,“生意”那么红火,为什么决定放弃?
毕淑敏 有两个原因,第一是来点名找我咨询的人太多了,实在是应接不暇,开始还主要是北京和周边地区的,后来有不少来自广州、上海等外地的来访者,他们坐着飞机过来,从机场赢奔诊所,五十分钟的咨询做完后,又赢接从诊所到机场,返回家中。很多来访者直接提出希望由我来做咨询,说如果我没有时间,他们可以等。结果不少入从11月份开始预约,到了第二年3月份还在等。这种扑面而来的巨大的信任让我感动,但也让我有一种绝望的感觉,觉得自己无法应对,就算不休息,一天最多也只能接待六到八个人,你知道心理治疗往往不是一次就能解决问题的,往往需要一个月四次治疗,我自己的力量实在太有限。所以从我的个人精力上说我不希望把时间全花在心理诊疗上,我是如此热爱写作!第二,就是收费问题。因为点名要我做咨询的来访者太多了,毕竟我们诊所是几个志同道合者合作的,他们的业务也非常精良,可巨大的工作量都压在我一个人身上也不行啊,大家就商量从策略上进行调控,比如提高我的接诊费用。开始是每五十分钟一百元,直到二百、三百、五百、八百元,本想提高门槛后找我的人就少些,没想到根本没办法起到抑制作用,我吃惊地发现有钱人太多了,不管多少钱他都奔你来……后来我发现自己怎么成了一个专为富人服务的资源了?而不是与多数人共享,显然后来出现的局面是有违我的初衷的。所以我决定退出,我宁可把时间多花在写作上。一本书定价也就是二三十元吧,我们与朋友吃饭人均也得这个数,买本书来看,也许哪句话突然就能对谁有点用。
李冰 为有钱人服务也是一种社会需求啊。
毕淑敏 我必须坦言,我没有仇富心理,但如果只能有极少数的有钱人才能享受我的奉献,那是我所不愿的。
李冰 国外的心理诊所收费情况是怎样的?
毕淑敏 国外是每五十分钟收费一百至一百七十美元,也就是说我的收费已经达到美国社会的收费标准了,而我们国家的生活水平显然不能跟西方发达国家比。有一对下岗职工夫妇,曾来诊所找我求助。鉴于他们的生活状况,诊所只象征性地收了二十元钱,他们回去后知道了真正的收费标准,又专门寄来四百八十元……那件事给我的震动很大。
李冰 现在的心理诊所还是叫“毕淑敏心理诊所”吗?
毕淑敏 已经更名了。我把属于我的所有股份都送给了同事们。
李冰 作为一个成功的心理咨询师,您认为成功的关键是什么?
P8-10
为人真挚,行文老辣,集成了李冰的特质。她的文字冷冽而温暖,朴素而智慧。我尤其喜欢其中那淡淡的人间烟火味儿。开卷轻松的同时,或可让你进入思想之旅。
——海岩
在我看来,李冰长得一点儿也不像记者,更像一妹妹。可看她的文笔,挺爽挺灵,很有意思。她真又是一非常出色的记者。我喜欢!
——葛优
我喜欢李冰!喜欢她真挚的人,喜欢她生动的文字。她的思想那么敏锐,回答她深刻的提问,会点燃我思想的火花。
——张海迪
面对她,我会有倾诉的欲望。她让我毫不做作,直抒胸臆。她尊重文学,更尊重坐在她对面的人。
——阎连科
她需要有在被访者泛泛的话语沙海中寻找闪亮光彩的本事。这种工作能做好了,实在是很难很难的……我向李冰致敬。
——邹静之
这是一部具有文献价值的小书,国家图书馆不会不藏。
——詹福瑞
枕边的面容
一晃,六年过去了。
那个迎着秋阳第一次去黄永玉的万荷堂赴荒原之约的日子,似乎只是昨天,那是我们访谈之路的第一次约会……
结果,当我突然厌倦,远离从事了十二载的媒体圈子时,许多久未联系的人都似乎约好了般打来电话,问,真的不写了吗?那些对话,—下子读不到了,真遗憾!
当我将存放于床底下的样报样刊送给我新结识的景仰者,再见面时,他说,你幸亏让我看了那些文字,否则,我就会将你等同于许多年轻人一样,没有印象了。你最近又写谁了?
从2003年开始,不知不觉走上了这条访谈之路,直至2006年辞职休假,期间的三年,每周一期,每期一至两个版面,几未辍断。有许多媒体从业者不无羡慕,两个版面,至少八九千字,那一个月的工作量岂不很容易就完成了?其实,我当时还真没有任务的压力,因为作为编辑,我是没有码字任务的。之所以写,纯粹还是因为有冲动,或者说有好奇。佛说,一花一世界,何况一个活生生复杂得自己都搞不清自己的人?尤其是,文字背后,那个人的世界,会是如何精彩或黯淡,那个人的内心,会是如何阳光或灰颓……
这是一片由好奇心引领我走近的文化丛林。
这些人,有许多我喜欢的,如海岩、张海迪、王蒙、黄永玉,有许多我走近了反而感觉更疏离的,安妮宝贝、毕飞宇、余光中……有一些,虽道别时说过再见,已经不能再见,如柏杨、史树青……
他们,每个人都是一片片色彩独特的风景,我曾有幸,去走近,去打问,去倾听,去细读,他们脸上的纹路,他们发丝的颜色,他们眼神的瞬间飘忽……
他们,每个人都是一座座藏品各异的博物馆,驻足其间,信手拈来,细心研读摩挲,你会读到文字之外的营养。比如,当我们在星巴克采访结束后,走在夜色笼罩的长安街上,我向毕淑敏请教维系男女感情的秘诀,那一刻,我心中她非作家,而是心理医生,是阅尽世态炎凉的大姐,暮色中,看不清她的表情,只听她淡然道:是二者共同的利益。比如,当我为一段感情不能释怀时,在几近凌晨的电话线另一端,有着磁性声音的邹静之告诉我,写作吧,把一切写出来,那样,这些经历都会变成财富:“当一个人从事他喜欢的事情时,再累,它也会养人。”那一刻,他不是我的采访对象,而是位敦厚的兄长。
三年,一千多个日夜,一百多位不同面孔,当编辑要求我挑选出五十位结集出版时,我不无遗憾,且小小心痛。虽不是每篇都是得意之作,可细心的读者不难从每篇对话前的采访手记中,读到当时我的心境与采访经过,每一篇,都是我的生命记录:采访周汝昌时,是我的生曰,那个前夜,激动于见到这位红学研究大家,竟一度失眠;采访虹影时,北京下了意外的一场大雪,从望京回我租住的和平门老楼,费了不小的周折;采访陈染,是在SOHU网,其后一起在长安大戏院旁吃川菜,她的瘦小与安静孤独,让我这个多年来的崇拜者颇为意外;采访廖静文,暮色中说再见时,握着她冰凉的手,真想替她擦去因追述往事而流出的泪水,她的真实让我伤感而又温暖……
因而,每一篇,都不想遗漏。
邹静之曾不无遗憾,问我能否将这种访谈形式延伸到电视媒体,那样,将会让更多人看到。事后,我又想,其实,许多访谈者宁可面对独立的另外一个人,那样,如果你够有亲和力,他(她)或许会向你打开心扉,可是,如果面对的是冰冷的摄像机和一群前呼后拥的所谓新闻工作人员,真实的东西,可能会掩藏得更深。因而,也不当为憾。 此次结集出版,只希望,那些美好的片刻,那些温暖的面容,能与大家分享。如果真如海岩所说,能让你进入思想之旅,那可谓知音了。
放在枕边,信手翻上两页,梦中,出现了他(她)的面容?这本书就已得其所在。
作者从2003年开始,不知不觉走上了这条访谈之路,直至2006年辞职休假,期间的三年,每周一期,每期一至两个版面,几未辍断。
这些人,有许多是作者喜欢的,如海岩、张海迪、王蒙、黄永玉,有许多走近了反而感觉更疏离的,安妮宝贝、毕飞宇、余光中……有一些,虽道别时说过再见,已经不能再见,如柏杨、史树青……
他们,每个人都是一片片色彩独特的风景,我曾有幸,去走近,去打问,去倾听,去细读,他们脸上的纹路,他们发丝的颜色,他们眼神的瞬间飘忽……
他们,每个人都是一座座藏品各异的博物馆,驻足其间,信手拈来,细心研读摩挲,你会读到文字之外的营养。
你听我说,解读当代文坛先锋人士心灵密码。
这是一部具有文献价值的小书,作者是一个善于掌握访谈节奏的好记者,她的文笔生动,视角独特,被访者都能够坦诚面对她,直抒胸臆。
本书可谓是我们了解作家学者心理和生活的最直接媒介。他们,每个人都是一座座藏品各异的博物馆,驻足其间,信手拈来,细心研读摩挲,你会读到文字之外的营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