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
“我的圣瓦伦丁孩子”
美国是一个年轻的移民国家。在哥伦布发现这片新大陆之前,只有印第安人安静地生活在这片辽阔的土地上。伴随着新大陆的发现,大批欧洲人怀着狂热的“黄金梦”涌到北美,开始了美利坚艰苦而辉煌的创业史。
19世纪40年代,一个姓尼米兹的日耳曼人家庭也远越重洋,投入了美利坚的怀抱。尼米兹家族的祖上是撒克逊人(古代日耳曼人一个分支)的佩剑骑士。13世纪时,尼米兹家族的骑士们加入了条顿骑士团。因入侵波罗的海东岸的利沃尼亚有功,家族首领被授予子爵爵位,步人了贵族行列。
17世纪的三十年战争时期,尼米兹家族的骑士们又加入了瑞典国王古斯塔夫·阿道弗斯的部队,东征西讨。厄恩斯特·冯·尼米兹因足智多谋、作战骁勇而被晋升为少校(一说上校),深受国王的器重。
战争结束后,厄恩斯特·冯·尼米兹在汉诺威附近的日耳曼西北部定居下来,过着衣食无忧的贵族生活。然而,好景不长,尼米兹家族偶然间得罪了国王,失去了贵族应当享受的社会权利。不久,尼米兹家族索性放弃了贵族头衔,那个代表贵族身份的“冯”字也从家族的姓氏中消失了。从此,尼米兹家族开始经营布匹生意,日子倒也过得殷实。
当家族产业传到卡尔·海因里希·尼米兹手中的时候,突然败落了下去。卡尔·海因里希纵情声色,是个十足的浪荡公子。他整日里和一帮狐朋狗友厮混在一起,出人酒吧和各种沙龙,根本无心经营生意,很快就把好好的布匹商行搞垮了。为了养活妻子和4个儿子,他不得不屈尊在一艘商船上谋了份差事。他最小的儿子小卡尔·海因里希也跟着他在同一艘船上打杂。
海上漂泊的岁月虽然艰苦,但浩瀚的大海也给小卡尔带来了无尽的话题和蔚蓝色的梦想。他爱上了这种生活,爱上了大海,就像他的祖先曾经热爱战马一样。如果一切都照着既定的轨道发展下去,小卡尔或许会成为一名优秀的水手,或者大副,乃至船长。
但生活从来不是一成不变的。1840年,小卡尔的3个哥哥离开故乡,投入到了新兴的美利坚的怀抱。他们在南卡罗来纳的查尔斯顿定居下来。3年后,他们的父母也漂洋过海,和他们团聚了。
或许是无法忍受家乡孤寂的生活,又或许是冒险精神的驱使,小卡尔也在1844_年离开大海,来到了查尔斯顿。几个月后,他又加入了巴伦·冯·穆泽巴赫男爵的开拓队,从海路到了得克萨斯。当时的得克萨斯除了稀稀拉拉地住着些印第安人之外,尚是一片没有开垦的处女地。
开拓队的成员们风餐露宿,跋涉了3个星期之久,才找到了一块较为适宜居住的地方。这片土地的所有权在一个英裔美国人的手里。德国新移民们变卖了家产,除留下一点少得可怜的安家费之外,全部用来购买土地了。但这并没有影响众人在这片新土地上寻找幸福的热情。
从1844年开始,小卡尔就和他的同胞们奋战在建设的一线。两年后,原先荒芜的土地上终于立起了一座初见雏形的新城市。德国移民们为了纪念他们的最高保护人——普鲁士的弗雷德里克王子,干脆将新城命名为弗雷德里克斯堡。移民们的教名也基督化了。巴伦·冯·穆泽巴赫将名字改为了约翰·穆泽巴赫,小卡尔·海因里希·尼米兹则改名为查尔斯·亨利·尼米兹。就这样,查尔斯便成了名副其实的美国人,而弗雷德里克斯堡的尼米兹家族的历史也翻开了第一页。
1848年,查尔斯·亨利·尼米兹与一个叫索菲亚·多西姬·马勒的姑娘结为夫妻。索菲亚·多西姬·马勒的父亲也是巴伦·冯·穆泽巴赫男爵开拓队的成员之一。婚后,夫妻俩开了家旅馆,过着平静的生活,并先后育有12个孩子。不幸的是,当时的医疗卫生条件过于落后,只有4个孩子长大成人,切斯特·伯纳德·尼米兹就是其中之一。
切斯特没有继承父亲强壮有力的体魄,也没有遗传父亲粗犷的性格。他身体纤弱,沉默寡言,看上去像是一个牧师。据说,即便在最热闹的场合,也没有人会注意到他。
由于体质太差,又患有风湿性心脏病和肺病,切斯特成年后强迫自己做了一名牛仔,希望能增强自己的体质。他日复一日地骑在马背上,把牲畜从得克萨斯赶向内布拉斯加州放牧。从现代医学角度来讲,这是一个误区。大量的工作不但不能增强体质,反而会加重心脏病发作的几率。
曾有医生建议切斯特不要结婚,因为他的身体实在太差了。但爱情之火燃烧起来的时候,任何人都无法将其熄灭。切斯特疯狂爱上了弗雷德里克斯镇上梅恩街北面一家肉食店老板的大女儿安娜.亨克。
安娜漂亮、精明、能干、果断、富有责任感,追求她的年轻人很多,很多。谁也不会想到,这样一个优秀的女孩居然会对切斯特动心。她不顾家人和朋友的反对,于1884年3月嫁给了文弱的切斯特。这时,切斯特29岁,而安娜只有20岁。
医生的判断是正确的,切斯特确实不该结婚生子。婚礼刚结束5个月,他就离开了人世。安娜悲伤极了,只能咽下苦涩的泪水,独自面对命运的捉弄。此时,她已身怀六甲,腹中的胎儿正建康地发育着。安娜希望腹中这枚希望的种子能够延续他父亲的生命。
时间一天天过去了,转眼间冬去春来。安娜腹中的胎儿终于瓜熟蒂落。1885年2月24日的黄昏时分,安娜独自躺在床上,闭目养神。突然,腹中传来一阵剧痛。她大声喊叫,惊动了邻居。
好心的邻居一边去请助产婆利赛特·米勒,一边派人去通知切斯特的父亲、安娜的公公和孩子的爷爷查尔斯·亨利·尼米兹。亨利听说安娜临盆在即,兴奋得不知如何是好。过去一年里,家里发生了太多令人悲伤的事情。先是儿子切斯特病逝,紧接着妻子也离开了人世。亨利无心经营旅馆生意,便把它交给了二儿子小查尔斯·亨利。因为除了二儿子之外,另外两个孩子都不在身边。
如今,一个新生命就要诞生了,这是亨利一年来听到的最好的消息。他慌忙赶往安娜居住的那问矮小的石砌小屋。他是如此的高兴,以致忘记了把前两天挂在旗杆上的国旗降下来。那是为庆祝美国国父华盛顿的诞辰(华盛顿生于1732年2月22日)特意挂上去的。
亨利赶到的时候,安娜已经在助产婆利赛特·米勒的帮助下产下了一名健康的男婴。孩子像他的父亲一样,有着一头金黄色的头发,相貌英俊。为了纪念死去的父亲,母亲给他取名为切斯特·威廉·尼米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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