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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内创作的《慈悲(精)》告诉我们可以不做任何背叛的决定,而用悲悯之心,弥合这个世界的裂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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书名 | 慈悲(精) |
分类 | 文学艺术-文学-中国文学 |
作者 | 路内 |
出版社 | 人民文学出版社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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简介 | 编辑推荐 美国亚马逊网幽默文学、亚洲文学、中国文学排行榜第一,最受关注严肃文学作家前十! 迄今为止,2000年后唯一具有《活着》气质的作品! 只要活着,终会有好事发生! 慈悲,则让我们获得免于恐惧与绝望的自由! 路内创作的《慈悲(精)》告诉我们可以不做任何背叛的决定,而用悲悯之心,弥合这个世界的裂痕! 内容推荐 路内创作的《慈悲(精)》讲述了:水生十二岁那年,村里什么吃的都没了。水生的爸爸在田里找到了最后一根野胡萝卜,切开了给一家四口吃下去。水生的爸爸说:“再不走,全家饿死在这里了。”水生的妈妈牵着水生,水生的爸爸背着水生的弟弟,去城里投靠叔叔。自此,水生的父母与弟弟的生死不知。 二十岁那年,水生进入化工厂,生命中有了玉生、根生、复生……,然后,又只剩下他一个了。 老家早已凋敝,他得活着,他要为玉生,为父亲,辩认回家的路,为复生留一条回家的路…… 目录 正文 试读章节 苯酚厂在江边,过去几十年它的名字是“前进化工厂”,主要生产苯酚和骨胶。苯是香的,那种香味让全城的人在冬天都头脑发涨。骨胶的原料是猪骨牛骨,到了夏天,腐尸的气味由东南风直吹到江面上。 水生刚进苯酚厂时二十岁,师傅告诉他,不要用脚去开关阀门。水生看到一个阀门在地上,黑沉沉的,用脚去踢就不用弯腰了。师傅说:“会坐牢的。” 这时根生恰好过来,一脚踢上阀门,吹着口哨走了。师傅说:“水生啊,这个行为看起来没什么,其实是破坏生产罪,我不会给根生说出去的,说出去他就要坐牢了。” 水生从工专毕业,分配在苯酚车间。苯酚车间的老工人,退休两三年就会生肝癌,很快就死了。老工人为什么在厂里的时候不生癌,偏偏要等到退休生癌?师傅就对水生说,苯有毒,但是如果天天和苯在一起,身体适应了就没事,等到退休了,没有苯了,就会生癌了。 根生打趣说:“师傅,你干脆不要退休,就不会生癌。” 师傅说:“不行,我干了半辈子,天天上三班,我不退休也会累死。” 师傅在有毒车间工作,普通的男工六十岁退休,师傅可以提前五年。师傅今年四十八岁,还有七年退休,师傅说自己搞不好也就只能活十年了。 水生到车间里就拜师,工专毕业是干部编制,师傅是个没什么文化的老操作工,对水生说:“我不能带你这样的干部徒弟。”水生说:“师傅,你收我吧,我说起来是干部,其实会做一辈子操作工的。”说完,给师傅递上一包香烟。师傅就问:“你家里是做什么的,爹娘呢?”水生说:“自然灾害,都饿死了,在乡下没吃的。” 师傅说:“可怜,我的爹娘也是饿死的,日本鬼子的时候。现在你就跟着我吧,我把你当半个儿子,你要孝敬我。以前拜师要磕头,现在不许了。我带你去领劳动皮鞋,普通学徒只能领双,我帮你领两双,一双上班穿,一双下班穿。你穿着劳动皮鞋在街上走,就是工人阶级,就没有人敢欺负你了。以后不要穿露脚趾头的布鞋。” 水生说:“谢谢师傅。” 师傅说:“要谢谢党。” 造苯酚不简单,师傅出手,一级成品率百分之七十,师兄根生出手,一级成品率百分之五十。如果做夜班,差距更大。师傅说,无非是温度控制,做夜班要打瞌睡,温度就控制不好,成品率就低了。水生跟着师傅做了~年,一级成品率也到百分之七十,从无迟到早退,夜班不打瞌睡,也不用脚关阀门。车间从陌生到熟悉,一个阀门一个开关,闭着眼睛都能摸到,师傅十分满意。年中,酷暑难耐,车间停产检修,水生学过这些,也能调试设备,比师傅更专业。秋天检修完毕,车间重新试车投产,水生负责操作,师傅压阵,这是十分紧要的时候。师傅偷偷说:“以前试车我都要求天告地,有时莫名其妙就出了一锅废品,好像是鬼神作祟。”水生说:“师傅,你这有点迷信,总归是设备没有调试好的原因。”师傅说:“向毛主席保证,总没有错的。”水生试车成功,师傅也很佩服,说:“满师了,换班吧,独立操作去。”昏面再添一句:“是根枪就要立起来。'’ 自此就不常见到师傅了,在两个班上。有一天,水生去上班,师傅正好下班,看到水生又穿着露脚趾头的布鞋。师尊说:“水生,鞋子怎么回事?” 水生说:“每天走半个钟头才能到厂里,劳动皮鞋走不力,脚上全是血泡。布鞋轻。” 师傅说:“买辆自行车。”P1-3 后记 我既不擅长写散文也不擅长写序,假如有人要我好好地说真话,我想说,不如我们来读小说吧。但虚构的叙事有时也会遇到些小麻烦,比如望文生义,比如吊打在世的作者,要求上缴苦难。假如别出心裁地上缴了一份顽皮,就不得不哭丧着脸说其实我口袋里还有苦难,那么我是在和谁玩游戏呢?假如我上缴的必须是苦难,就像交税似的。 写一部小说,如果作者非要站出来说自己写的都是真事,这就会变得很糟糕。纳博科夫曾经嘲笑过的。偶尔也有例外,在小说《黄金时代》里,王小波写到脑浆沾在街道上这一节时,曾经加了一句话:这不是编的,我编这种故事干什么? 这种句法在小说中非常罕见,它漂亮得让人想不出更好的办法。当然也因为王小波是一位擅长虚构的作家,他有资格这么写。 我曾经为《收获》杂志的公众号写过一篇关于《慈悲》的文章,那是我写得较好的散文,但编辑说仍是有小说恶习。我重写了一次,希望它比较真实些,但情况似乎没有什么好转: 九十年末,我们家已经全都空了,我爸爸因为恐惧下岗而提前退休,我妈妈在家病退多年,我失业,家里存折上的钱不够我买辆摩托车的。那是我的青年时代,基本上,陷于破产的恐慌之中。我那位多年游手好闲的爸爸,曾经暴揍过我的三流工程师(被我写进了小说里),曾经在街面上教男男女女跳交谊舞的潇洒中年汉子(也被我写进了小说里),他终于发怒了,他决定去打麻将。 我妈妈描述他的基本技能:跳舞,打麻将,搞生产。他曾经是技术标兵,画图纸的水平很不错,在一家破烂的化工厂里,如果不会这一手,凭着前面两项技能的话基本上就被送去劳动教养了。现在,国家不需要他搞生产了,他退休了,跳舞也挣不到教学费了,因为全社会都已经学会跳舞,他只剩下打麻将。 那个时候,社会上已经有麻将馆了,合法小赌,心旷神怡,都是些街道上的老头老太。我爸爸决定去那儿试试运气。我妈妈是个理智的人,知道世界上没有必胜的赌徒,大部分人都输光了回家的。尤其是,我们家的赌金就是菜金,输了这一天的就只能吃白饭了。 然而我爸爸没给她丢脸,每个下午他都坐在麻将馆里,经过几个小时的战斗,砍下来几十块钱。这种麻将,老头老太玩的,赌得太大会出人命,赢几十块钱属于相当不容易。有时候赢一百块,为了不让对方上吊,他还得再输回去一些。后来他告诉我:“我六岁就会打麻将了,我姑妈是开赌场的。” 每一天黄昏,我妈妈就在厨房望着楼道口,等我爸爸带着钱回来,那钱就是我们家第二天的菜金。他很争气,从未让我妈妈失望,基本上都吹着口哨回来的。我们家就此撑过了最可怕的下岗年代,事过多年,我想我妈妈这么正派的人,她居然能容忍丈夫靠赌钱来维生,可见她对生活已经失望到什么程度。 这故事简直比小说精彩,可惜从来没有被我写进小说,因为它荒唐得让我觉得残酷,几乎没脸讲出来。在厚重的历史叙事面前,这些轻薄之物一直在我眼前飘荡,并不能融入厚重之中。 《慈悲》是一部关于信念的小说,而不是复仇。这是我自己的想法。慈悲本身并非一种正义的力量,也不宽容,它是无理性的。它也是被历史的厚重所裹挟的意识形态,然而当我们试图战胜、忘却、原谅历史的时候,我还是会想起我父亲去打麻将时的脸色,那里面简直没有一点慈悲。他觉得真庙都是假的,而麻将馆才是赢得短暂救赎的地方。 有一次,有人嘲笑我写的三部曲是“砖头式”的小说,似乎砖头很不要脸,我想如果我能写出一本菜刀式的小说,可能会改变这种看法,也可能仅仅让我自己好受些。 谨以此为后记,并谢谢我所有的编辑们。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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