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克·吐温中短篇小说集(彩插版)》精选了马克·吐温脍炙人口的9篇中短篇小说。在这些小说中,其中一类是马克·吐温根据民间故事改编而成,也许没有多么深远的旨意,但是其中透显出的幽默风格却为马克·吐温所独具。《加利维拉县声名狼藉的跳蛙》以简短篇幅塑造了一个有赌癖的吉姆·斯迈利形象。马克·吐温那种冷静而幽默的笔触在对吉姆·斯迈利形象的塑造中初露锋芒,而通过对该形象的塑造,他似乎也对资本主义发展时期美国人赌博成性的一个侧影进行了勾勒和嘲讽。《那是天堂,还是地狱?》对所谓的宗教教条的嘲讽就更大胆而深刻。基督教把撒谎视为大罪,但是在生活中又岂能摆脱谎言,尤其是那些善意的谎言,没有它们,生活常常是无法进行的。
《马克·吐温中短篇小说集(彩插版)》收录了九篇马克·吐温的中篇小说。
《马克·吐温中短篇小说集(彩插版)》中,《竞选州长》是众人较为熟悉的著名短篇小说,它是马克·吐温根据自己1868年在纽约采访州长竞选的素材写成的一篇政治讽刺小说。马克·吐温以夸张的漫画式的笔触,艺术地再现了美国社会中竞选的种种秽事丑闻,揭露了竞选的虚伪性和欺骗性。这篇小说以独立党候选人“我”的自白与大量的新闻、匿名信等引文的对照构成完整的故事,用犀利、夸张、含蓄的语言表达了作者对腐败政治的愤怒谴责。
《败坏了赫德莱堡的人》讲述的是一位路过赫德莱堡的陌生人,因为被这个市镇的人冒犯而绞尽脑汁想报复这个市镇居民的故事。他拿了一袋有一百六十磅四盎司的金币去诱惑赫德莱堡的人们。想让赫德莱堡的人们引以为傲的诚实名声受到玷污。结果是这个陌生人成功了,他假借一个死去的人来虚拟了一个故事,让19位首要居民受到了物质的诱惑而撒了谎。最终当谎话被揭穿时,那些人都成为了众人的笑柄。
竞选州长
几个月前,作为独立党的代表,我被提名为伟大的纽约州的州长候选人,竞选对手是斯坦华特·L·伍福特先生和约翰·T·霍夫曼先生。我总觉得与这两位先生相比,我有一个长处,那就是我的声誉还好。这从报纸上很容易就明白,如果说这两位先生也曾知道爱惜他们的声誉,那也是以前的事了。很显然,近年来他们已经把各种无耻行径当作家常便饭了。但是正当我为自己的优点得意洋洋暗自窃喜时,忽然有一股浊流暗暗地在我愉快心情的深处“翻腾”。那就是我不得不让自己的姓名和这些先生们的姓名混在一处四处传扬。我心里越来越乱。最后我给我祖母写了一封信,告诉她这件事。她的回信很快而且语气很尖锐。她说:“你一辈子没有做过一件亏心事——一件也没有。看看报纸——看看,你就会明白伍福特和霍夫曼先生是什么样人,然后看你愿不愿意降低到他们那种水平,同他们一道去竞选。”
这正是我的想法!那晚我彻夜未眠。但是我总不能半途而废吧。既然我已经深陷其中,我就只好干下去。
早饭时,当我无精打采地浏览报纸时,我偶然看到这样一段消息,老实说,我还从来没有像这样惶惑过:
伪证罪——1863年,在交趾支那的瓦卡瓦克,有34名证人指证马克·吐温先生犯有伪证罪,企图侵占一小片种植香蕉的土地,而那是当地一位穷困潦倒的寡妇和她那无依无靠的一家人赖以活命的惟一资源。既然马克·吐温先生现在在公众面前出来竞选州长,他也许能解释一下此事的前因后果。不论是对他自己,还是对其要求投票选举的伟大人民,吐温先生都有责任把此事解释清楚。他会这么干吗?
我惊愕万分!这是残酷的没心没肺的指控!我从未到过交趾支那!我更未听说过什么瓦卡瓦克!我也不知道什么种植香蕉的地,就像我不知道什么是袋鼠一样!我茫然失措。我气得要发疯,却又毫无办法。那天我什么也没干就混过去了。第二天早上,这家报纸别无所言,就这么一句:
注意——吐温先生,正如大家注意到的,对交趾支那伪证案保持缄默,自有难言之隐。
(备忘——在此后的竞选中,这家报纸凡提到我,言必称“臭名昭著的伪证犯吐温”。)
《新闻报》紧随其后,载了这么一段:
急需查究——吐温先生在蒙大那州野营时,与他同帐篷的伙伴时不时丢失一些小东西,直到最后这些东西原封未动地在他身上或他的“箱子”(即他卷藏杂物的报纸)里发现。大家为他着想,不得不友好地告诫他,然后在他身上涂满柏油,粘上羽毛,让他坐着木杠①,把他撵了出去,并劝告他让出铺位,别再回来。这件小事能否请新州长候选人向他的同胞们(他们都为是否要投他的票而饱受煎熬!)做个解释!他会解释吗?
难道还有比这种控告更加用心险恶的吗?我一辈子也没有踏足过蒙大那州。
从此以后,这家报纸习惯成自然地叫我“蒙大那小偷吐温”。
于是,我拿起报纸总有点提心吊胆,就像一个人要揭开一条毛毯却总是担心在它底下藏着一条蛇一样。一天,这么一段消息映入我的眼帘:
谎言已被揭穿!——据五点区的密歇尔·奥弗拉纳根先生、渥特街的吉特·彭斯先生和约翰·艾伦先生的宣誓证书,现已证明马克·吐温先生对我们尊贵的领袖约翰·T·霍夫曼的祖父系拦路抢劫犯并被判处绞刑的恶毒说法纯属卑鄙无端的谎言,毫无事实根据。这种为了掠取政治上的成功不惜诽谤敌人、以谰言玷污其美名的恶劣行径实在使有德之士为之痛心疾首。我们一想到这种可怕的谎言必然会给死者无辜的亲友带去极大悲痛时,几乎恨不得鼓动被损害与被侮辱的公众立即对诽谤者施行非法的报复。但是,不!我们让他去承受良心谴责的痛苦吧。(当然,如果公众义愤填膺,一时冲动起来,竟对诽谤者施以人身伤害。很显然,对这种行为,陪审员不可能判罪,法庭也不可能加以惩处。)
最后这句天才妙语效果卓著,当天晚上“被损害与被侮辱的公众”从我家门前拥进来,来的时候义愤填膺地捣毁家具与窗户,走的时候把能搬走的财物统统搬走,而我被吓得从床上火速爬起,从后门溜走。然而,我可以把手按在《圣经》上起誓,我从来没有诽谤过霍夫曼州长的祖父。不仅如此,直到那一天为止,我甚至从未听说过他,也从未提到过他。
(顺便提一下,自此之后,刊登上述新闻的那家报纸就总是称我为“盗尸犯吐温”。)
下一篇引起我注意的报纸文章如下:
好一个候选人——马克·吐温先生原定于昨天晚上在独立党民众大会上作一次打击竞选者的演讲,却未能成行!他的医生拍来一个电报说,他被一辆飞快的马车撞倒,腿部两处负伤,极为痛苦,无法起身,以及一大堆诸如此类的废话。独立党的党员们虽有苦衷但只好默认这一拙劣的托词,并假装不知道他们提名为候选人的这个放任无度的家伙未曾到会的真正原因。
昨天晚上,却分明有一个人,喝得酩酊大醉,歪歪斜斜地蹩进吐温先生下榻的旅馆。独立党人有不可推卸的责任证明那个醉鬼并非马克·吐温本人。这下我们终于逮住他们了!这件事绝不容躲躲闪闪,避而不答。人民用雷鸣般的呼声要求回答:“那个人是谁?”
这一时让我无法相信,绝对让我无法相信,我的名字竟真的与这个丢脸的嫌疑放在一起。我已经有整整三年没有喝过啤酒、葡萄酒或任何一种酒了。
(这种时势对我影响至深,以至于当我看到这报纸第二天大胆授予我“酗酒狂吐温先生”的称号时,我竟然无动于衷——尽管我明白它会一个劲儿地这样称呼我,直到最终。)
P7-11
夸张荒诞却又真实的世界
马克·吐温是美国文学史上第一个用纯粹的美国口语进行写作的小说家,开创了一代文风,著名小说家威廉·豪威尔斯称他为“美国文学中的林肯”,而曾获诺贝尔文学奖的小说家福克纳则称他为“美国文学之父”。马克·吐温12岁时,父亲去世,家中一贫如洗,他就不得不弃学,外出独立谋生。他曾先后当过印刷所学徒、报童、排字工人、水手、轮船驾驶员和报馆记者等,四处奔波,生活经历丰富。他的主要代表作有长篇小说《镀金时代》、《汤姆·索亚历险记》、《王子与贫儿》、《在密西西比河上》、《哈克贝利·费恩历险记》以及中短篇小说《竞选州长》、《百万英镑》、《神秘的陌生人》等。马克·吐温诞生那年,哈雷彗星划过长空,该彗星于1910年返回,他预言自己将随这颗彗星而去。1910年4月19日,哈雷彗星闪现天际,四天后,马克·吐温果然离开了人间。
本书精选了马克·吐温脍炙人口的9篇中短篇小说。在这些小说中,其中一类是马克·吐温根据民间故事改编而成,也许没有多么深远的旨意,但是其中透显出的幽默风格却为马克·吐温所独具。《加利维拉县声名狼藉的跳蛙》以简短篇幅塑造了一个有赌癖的吉姆·斯迈利形象。马克·吐温那种冷静而幽默的笔触在对吉姆·斯迈利形象的塑造中初露锋芒,而通过对该形象的塑造,他似乎也对资本主义发展时期美国人赌博成性的一个侧影进行了勾勒和嘲讽。《那是天堂,还是地狱?》对所谓的宗教教条的嘲讽就更大胆而深刻。基督教把撒谎视为大罪,但是在生活中又岂能摆脱谎言,尤其是那些善意的谎言,没有它们,生活常常是无法进行的。
著名的中篇小说《败坏了赫德莱堡的人》也充分展现了人在金钱面前的种种丑态。赫德莱堡镇的旧格言是,“请勿让我们受诱惑”:新格言则改为,“请让我们受诱惑”。旧格言代表着已经逝去的那个由禁欲主义宗教主宰的时代,而新格言则反映了资本主义现代文明的核心本质,那就是尽可能地煽动人的物欲。短篇小说《三万美元的遗产》则揭示了金钱在许多社会中无与伦比的魔力,现代人为了金钱可以放弃道德、人情以及现实人生中的各种乐趣,人生目标变得奇特的单一化,除却在眼前和想象中的金钱的闪光,此外就是灵性枯窘,了无生趣。
对美国资本主义社会的丑恶现实的批判无疑是马克·吐温毕生努力的方向。作为马克·吐温最有代表性的幽默作品《竞选州长》就对所谓的民主选举制度进行了最辛辣最无情的嘲讽。“我”代表独立党与斯坦华脱·勒·伍福特先生和约翰·特·霍夫曼先生(共和党和民主党)的代表人物一起参加纽约州州长的竞选。开始,“我”觉得自己有超过这两位先生的显著优点,但心里却像有一股浊流在涌动一样。过了几天“我”在阅读报纸时,发现了一篇关于“我”的文章,“我”竟然被指控有伪证罪。“我”当时惊愕不已,后来越来越多的报纸开始指控起“我”来,给“我”加上了各种各样的罪名,最终使“我”放弃了竞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