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的作品嬉笑热闹,但看过就被忘却;有的作品沉静忧伤,却长久盘踞读者心头。后者,经过时间的沉淀和一代代读者的考验,成为经典。威廉·阿姆斯特朗所著的《大嗓门传奇(启发精选纽伯瑞大奖少年小说)》就是一部有“美国儿童文学里程碑”之誉的经典。
本书中的大嗓门是一条勇猛、忠诚的猎犬,在男主人因偷火腿被捕时为救主而中枪,独自在野外养伤后拖着残躯回家,等到老主人去世才默默死去。与大嗓门形影不离的是故事主人公,一个承受孤独、扛起责任的无名黑人男孩。面对困苦的生活、不公正的歧视甚至是暴力,男孩选择了隐忍与宽恕。尽管生活给了他那么多风霜,但在母亲和老师的影响下,他却学会了从容。母亲给他讲《圣经》故事,老师教会他识字读书。
威廉·阿姆斯特朗所著的《大嗓门传奇(启发精选纽伯瑞大奖少年小说)》是启发精选纽伯瑞大奖少年小说系列之一,1970年纽伯瑞儿童文学奖金奖获奖作品。故事主人公是一个无名的黑人男孩,他与家人一起生活在美国南方一个偏僻山村,家里有一条嗓音洪亮的猎犬——“大嗓门”。年成不好,寒冬将近,父亲为了让全家饱餐,竟成了盗窃犯,被捕入狱;大嗓门为了救主,被枪击中,身负重伤,失去踪影。就在男孩久寻不获、几近绝望的时候,大嗓门拖着残废的身躯回家了。之后,男孩承担起养家的担子,空闲时候则四处寻找父亲。日子一年一年过去,父亲也终于归来,然而此时他却已是个年迈、残废的老人。对男孩而言,这似乎是个悲伤的结局,但这么多年的经历让他懂得了一件事:花只要开过一次,就永远在看过花开的人心中开着。
第一章
高个子男人站在门廊的边上。由两根粗糙的柱子支撑着的屋顶顶棚已经耷拉了下来,几乎遮住了椽子和他头顶之间的空间。木屋窗户里透出的昏暗灯光照过男人和柱子,在地上留下了同样修长的影子。男孩站在父亲的近旁,在清冷的十月的风中瑟瑟发抖。他用手指抚摸着那条名叫“大嗓门”的猎浣犬宽宽的后脑勺。
“你最早是从哪儿买到的大嗓门?”男孩问。
“不是买的,是它沿着路边自己找到我这儿来的,那时候它还只是个小狗崽儿。”
父亲转向木屋的门。门半开着,三个还没有门闩高的孩子正在往黑乎乎的门外看。“我们想摸摸大嗓门。”三个孩子异口同声地说。
“外面太冷了,把门关上。”
“大嗓门和我应该差不多大吧?”男孩问。他先是轻轻地拽了拽猎浣犬的一只耳朵,然后又轻轻地拽了拽另一只。他感觉到了年岁的重要性。小孩子总爱比量年岁。正是年岁把他和弟弟妹妹们区别开来。他足够大,所以可以大冷天里站在外面抚摸大嗓门的脑袋。
其他人家木屋里发出的昏暗的灯光未能穿透黑夜。这一片望不到边际的田地归一个白人所有,他把黑人佃农的小木屋盖得很分散,就像是白色天花板上留下的苍蝇屎。有时候,男孩会在星期天和父母一起到远处的某个木屋里坐一坐。有时他们也一起去教堂。这里也有学校,但很远,在镇子的边上。每个新学期都是在收割以后开始,在播种之前结束。连着两年,男孩都是在十月开学的时候去上学。八英里的路程,他每天早晚徒步往返。几个星期之后天变凉了,冬天的疾病也随之而来,母亲便说:“算了吧,孩子。路太远,天也太冷。”男孩一想到在学校里因为迟到总被嘲笑,也就同意了。他想,等来年我更大一点儿,走得更快一点儿,课堂开始之前就能到校,也就不会被人嘲笑了。通常,他从学校走回家以后如果不是太累,父亲还会允许他和大嗓门一起去打猎。当然,既能上学又能和大嗓门一起打猎是最好不过的了,但即便他上不了学,至少还能有大嗓门的陪伴。
“没有哪条狗能比得上大嗓门。”男孩说。可是,父亲并没有接他的话。男孩希望他能接着说说大嗓门,但他只是一言不发、一动不动地站在那里。从小木屋窗户里投出的昏暗灯光形成了一个圈,将黑暗挡在外围,但到了木屋的拐角,那光圈也就消失了。父亲的目光穿过光圈的边缘望向远处。他似乎在听男孩说话,却没有回答他。
“大嗓门”这个名字起得名副其实。当它把浣熊或负鼠赶上柿子树或者野葡萄藤的时候,那吼声可以响彻整个原野。吼声在山麓间回荡,比整个乡间任何一条狗的叫声都要响。
男孩在大嗓门身上看到的优点是外人所无法理解的。那条狗的长相实在不足为奇。它是佐治亚赤狗和牛头犬的杂交,耳朵、鼻子还有身上的颜色是赤狗的,宽大的下颌和脑袋、肌肉结实的脖颈以及宽阔的胸脯则显露出牛头犬的血脉。每当负鼠或棕熊从树上被摇落,大嗓门就会像闪电一般张开老虎钳一样的大嘴,紧紧咬住它们的脖颈。之后,它会用前爪抓地,锁住肩关节,左右摆动自己肌肉鼓胀的脖子。再之后,一切便宣告结束。猎物疲软的躯体被
摆放在主人的脚下,毛皮上没有留下一处因为撕扯或牙咬而产生的破损。主人多茧的大手会抚摸着猎狗粗壮的脖颈,对它说:“大嗓门真棒,大嗓门真棒。”冬天的时候,庄稼地里没有收成因而也没有收入,而一只负鼠可以卖五毛钱,一张浣熊皮可以卖两块钱。靠这点儿钱可以给家里买面粉,还可以买几件带衬里的连身罩衣。
别的可以标价,但大嗓门的吼声是无价的。那声音从它宽阔的胸腔和宽大的嘴巴里发出来,像是来自一个山洞,在还没有接触空气之前就已经撞击洞壁醇化为回声了。原野的雾气滤掉了它牛头犬血脉所遗传的粗粝嗓音,传达到听者耳中的只是赤狗笛声般圆润的吼声。不过,它的声音可比任何一条纯种的美洲赤狗来得洪亮和清晰。引路的时候,它间隔发出叫声,精确度堪比杂耍艺人。每一声吼叫都像橡皮球似的从山麓的一个坡跳到另一个坡。大嗓门的叫声不是普通的叫声,它充盈了整个黑夜,就像树枝扫过银弦发出的乐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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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向文学献词
梅子涵
世界上有不少的文学家。他们写书给我们看。
他们写诗、写小说、写童话,让我们过上了文学的生活。
那真是一些才华横溢的人,多么能够想象和讲述!
他们编出吃惊的故事。他们说啊说啊总能说出吃惊的感情。
他们成功地写了一个人,无数的人就知道了这个人,这个人就成为世界的人。
他们智慧地表达了一种思想,这个思想就成了灯光,我举过头晃动,你也映照,大家都提在手里照来照去了。
他们写出一个个句子,连成一个个段落,语言、文字就这么变为了完美的一篇、完整的一本。在文学里面,我们能读到语言、文字为自己兴奋的表情,它们为自己的妙不可言吃惊!
文学的阅读、文学的生活就这样让我们平常的日子里能有喜悦掠过,能有诗意荡开,能有些渴望,能有很多想不起来的爱……
我们开始讲究情调了,注意斯文,注意轻轻地呼吸。
看见了天空的颜色,看见了风筝。
看见黑夜平淡地接在白天的后面,可是活着是不能马马虎虎的。
看见人是活在人格里的,人格都是有一个方向的,文学里的好人是我们的友人,因为我们喜欢他们的方向;文学里的坏人是我们的仇敌,因为我们憎恶他们的方向。
看见梦幻不是空洞的浪漫,梦幻是可以让生活成为童话的。
文学的阅读,文学的生活,让人不舍得离开。
它们成了一个人日常生活外的另一种生活,因而也成了日常生活里的一种生活。
我们就这样既是在文学的外面,也是在文学的里面;我们想念着文学的里面,也响应着文学的外面;我们说着文学里面的故事给文学外面的人听,文学里面的快乐和感动就成为文学外面的日子的部分。
这样活着,珍贵的生命多了丰富,感觉的位置也不是在低处了。
我们在高处站立。
我们看望得很远。
文学就是这么好的一种东西。
所以文学是必须搁在童年面前的;童年必须经常地在文学中。
这不是一件需要举行启动仪式的事。
它越是最简单地开始,越是能最真实地进行。它越是不隆重地被捧在手里了,它就越是在真的接近隆重。 这么说的时候,我就又想起了那本法国小说里的少年,他十四岁,叫扬内茨,是波兰人。波兰被纳粹德国占领了,他住在父亲为他挖的三米深四米宽的洞里,洞在森林里,他的父亲已经战死。不远处的公路上有德国人的巡逻车和子弹,可是他却从洞里走出来走到另外一个洞里去了。那里聚集着二十几个游击队员,很多都是年轻的大学生。他们有的是走了十几公里的危险道路而来,他们挤在这洞里,聆听一种声音,这种声音就是音乐。他们聆听肖邦的钢琴曲,它正从一张唱片里放出来。然后聆听一个人朗读童话,童话的名字叫《山丘小故事》,是英国的吉卜林为孩子们写的。
在这个藏身躲命的洞里,音乐和童话是如此隆重!
年少的孩子,游击队员和年轻的大学生们如此隆重。
因为他们小的时候,这样的聆听和阅读是日常的,所有的盼望都来自记忆。有了体面的习惯的人,甚至会在艰难的呻吟里把隆重安排好。这个十四岁的少年和那些游击队员们,后来解放了祖国。
我把这一些话搁在我们的这一套完美的儿童文学书籍的前面。
这是我对文学的献词。
我对阅读的献词。
我对童年的献词。
我对纽伯瑞的献词。
这位叫纽伯瑞的英国人,是人类最早的为儿童写书、设计书、出版书的人。他是一个让儿童的阅读快乐着荡漾起来的人。他的生命、他的实业和事业、他的人格名声、他身后的一切,也都在童书和童年的快乐里荡漾。这个杰出的人,在这个非常有重量的儿童文学奖里,一直灿烂了!这么多年来,当那些手里拿着选票的人,把它投给一本书的时候,心里都会珍重地掂量掂量,它会影响灿烂吗?
纽伯瑞奖,盛放进它的奖里的一本本给孩子们的书,于是也就灿烂了。很多年都灿烂。我们把这些灿烂捧到手里吧。
作家细腻的文字无论何时都闪耀着光芒。
——美国《纽约时报书评》
一部杰出的小说,具有悲天悯人的情怀和强大的感染力,展现了人与动物的尊严与顽强意志。
——美国《华尔街日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