欧内斯特·海明威的写作风格以惜墨如金、轻描淡写著称。他擅长短篇小说的创作,一生创作了数量众多、题材各异的短篇小说,共出版了3部短篇小说集:《在我们的时代里》、《没有女人的男人》和《胜者无所得》。他的短篇小说,大部分小说主角都由一个神秘人物尼克·亚当斯充当,写作方法上追求语言的凝练,这样纯熟的技法与他丰富的人生体验、新闻记者出身和对语言的高度感性密不可分。他根据著名的“冰山原则”进行创作,运用一系列象征表现手法,把无限丰富、耐人寻味的内容包含在有限的文字之中。
《海明威经典代表作》选译了海明威的《老人与海》、《拳击家》、《蝴蝶与坦克》、《杀手》、《赌徒、修女和收音机》和《乞力马扎罗山的雪》6篇最有特色的代表作。
《海明威经典代表作》选译了欧内斯特·海明威的《老人与海》、《拳击家》、《蝴蝶与坦克》、《杀手》、《赌徒、修女和收音机》和《乞力马扎罗山的雪》6篇最有特色的代表作。
《海明威经典代表作》内容有:
《老人与海》:是海明威最著名的作品之一,是海明威1951年在古巴写的一篇中篇小说。它奠定了海明威在世界文学中的突出地位。作品通过老渔夫圣地亚哥连续84天捕不到鱼,后来好容易捕到了一条鱼,却又被鲨鱼吃掉的故事,歌颂了老渔夫非凡的毅力和坚韧的决心,突出表现了海明威笔下富有感情的人物形象、深刻的人物心理描写和情节与景物之间无与伦比的和谐、融合的高超艺术。
《拳击家》:是海明威尼克系列短篇小说的重要组成部分,也是尼克开始走出家庭、步人社会的标志性小说。身心创伤使尼克深深领教了外面世界的残暴,而黑人的保护则让他感受到了难得的温暖。
《蝴蝶与坦克》:描述在战争的严肃气氛中,一位欢乐的男子在酒馆中被射杀的故事。蝴蝶象征男子轻盈的欢乐,坦克象征战争沉重的肃杀。而海明威的弦外之音则是欢乐与严肃。
《杀手》:尼克偶然目睹了一场杀人未遂的事件,世事的邪恶让他过度敏感和早熟,在邪恶面前只能选择逃跑,只能用这种方法表达对社会的愤恨和不满。小说讲的是两个杀手受人雇佣来到一家小餐馆,一边胁迫伙计,一边捆绑厨师,一边等待目标的出现。整篇以对话贯穿始终,没有人物的介绍,没有情节的来龙去脉,也听不见作者的任何声音,只是通过对话,然后作者加以剪接,增加了作品的层次和表现力度。两个歹徒自称是受人之托来杀拳击手,至于受何人之托,为何目的,小说却略而不写。从这里,我们可以看出海明威小说“冰山原则”的具体表现。
《赌徒、修女和收音机》:反映的是暴力世界的一个侧面,主人公面对的是险象环生和危机四伏,失败与暴死的厄运始终笼罩在他们的头上。战争与暴力留下的不仅是肉体上的摧残,更是心灵深处难以抚平的创伤。
《乞力马扎罗的雪》:是对一个临死前的人的精彩描述。故事主要讲述一个作家哈里去非洲狩猎,途中汽车抛锚,皮肤被刺划破,染上了坏疽病。他和妻子在等待一架飞机来把他送到医院治疗。小说围绕死亡和即将死亡来写,但根本的主题是哈里回到过去,从过去走到现在的历程回顾。本篇小说一反以前的严谨结构,不仅篇幅较长,而且应用了意识流、象征等多种表现手法,使文章形式新颖。这部小说中哈里的意识流分为昏睡时和清醒时的意识流,这种穿越时空的意识流穿插真实再现了哈里死前的心理世界。除了凝练简约的对话艺术特色,这篇小说还有一个语言风格,就是运用第二人称的写作手法。他用“你”来邀请读者走进他的世界,期望读者与他共同感受生活,与他进行交流,从而拉近彼此的距离。
老人与海
他是一位独划小船在墨西哥湾流捕鱼的老人。84天来,他连一条鱼也没有打到。头40天还有一个男孩跟随着他。可40天后,还是没有打到一条鱼。男孩的父母说,老人现在一定是“倒了八辈子邪霉”,就是说,倒霉到了极点。于是,男孩被父母命令离开他,上了另一条船,第一周就捕到了3条大鱼。男孩见老人每天总是空船而归,非常难过,常常走下岸,帮老人要么拿盘好的钓线,要么拿鱼钩和鱼叉,还有缠绕在桅杆上的帆。船帆用面粉袋片打着一块块补丁’卷起时看上去就像一面永败之旗。
老人骨瘦如柴,后脖颈上皱纹很深,脸颊上因热带海面反射太阳光造成良性皮肤癌落下的褐斑,密密麻麻顺着脸两侧蔓延而下;双手也因常拽绳索拉大鱼留下了一道道深深的疤痕。可是,这些伤疤没有一道是新的。它们就像没鱼可打的沙漠中被侵蚀的地方那样古老。
除了那双眼睛,他浑身都老,那双眼睛是大海一样的颜色,神情愉悦,永不言败。
“圣地亚哥,”当他们俩从小船停泊的地方爬上岸时,男孩对他说。“我又能随你出海了。我们挣到了一些钱。”
老人教会了男孩捕鱼,男孩爱他。
“不,”老人说。“你跟了一条交好运的船。还跟着吧。”
“可是,别忘了,有一次你87天没有打一条鱼,后来我们一连3周每天都逮到大鱼。”
“我记得,”老人说。“我知道你不是因为怀疑才离开我。”
“是爸爸叫我离开的。我是孩子,必须听他的。”
“我明白,”老人说。“这很正常。”
“他没多大信心。”
“是啊,”老人说。“可我们有。不是吗?”
“是,”男孩说。“我请你到露台饭店喝杯啤酒,然后我们再把这些渔具拿回去。”
“有何不可?”老人说。“都是打渔人嘛。”
他们坐在露台饭店,好多渔夫跟老人开玩笑,老人并不生气。一些上了年纪的渔夫望着他,为他发愁,但没有流露出来,只是礼貌地聊着海流,聊着他们把钓线送到海里有多深:天气一向多好,聊着他们的见闻。当天有收获的渔夫都已返航,他们把枪鱼剖开,半片半片地排在两块木板上,每块木板的末端都由两人抬着,摇摇晃晃送到收鱼站,在那里等冷藏车运往哈瓦那的市场。逮到鲨鱼的人们把鱼送到海湾另一头的鲨鱼加工厂吊到复合滑车上。鱼已被去肝,割鳍,剥皮,肉被切成了一条条,以备腌制。
刮东风时,隔着海湾,一股股鱼腥味也能从鲨鱼加工厂那边飘过来;可是,今天只有淡淡的气味,因为风向倒北,后来也逐渐平息,所以露台饭店阳光明媚,舒适惬意。
“圣地亚哥,”男孩说。 “噢,”老人应道。他正握着酒杯,想多年前的事儿。
“我去弄点沙丁鱼给你明天用吧?”
“不用。打棒球去吧。我还能划船,有罗吉略撒网。”
“我真想去。要是不能随你打渔,我想为你做点什么。”
“你给我买了啤酒,”老人说。“你已经长大了。”
“你第一次带我上船时,我有多大?”
“5岁,那天我把一条鱼拖上船,它太活蹦乱跳,差点儿把船撞得粉碎,你也险些丢了命。你还能记得吗?”
“我记得鱼尾巴噼里啪啦一个劲拍打,船上的横座板都被打断了,还有棍棒的敲打声。我记得你把我向船头猛推,那里放着湿漉漉的钓线卷,我感到整条船都在摇晃,还听到你用棍子啪啪打鱼的声音,像在砍树似的,还记得我浑身上下甜丝丝的血腥味。”
“你真能记得那回事儿,还是我告诉你的?”
“我们第一次一起出海以来的事儿我都记得。”
老人用久经日晒、自信慈爱的眼睛看着他。
“你要是我的儿子,我一定带你出去赌一把,”他说。“可你是你爸妈的儿子,又搭上了走运的船。”
“我去弄些沙丁鱼来?我还知道上哪里能弄到4条鱼饵。”
“今天我自己的还剩下有,放在盒子里腌着。”
“我给你弄4条新鲜的吧。”
“一条就行,”老人说。他的希望和信心从来没有消失过,这时又像微风初起时那样十足。
“两条吧,”男孩说。
“就两条,”老人表示同意。“你不是偷的吧?”
“我本想去偷,”男孩说。“不过,这些是我买来的。”
“谢谢你,”老人说。他心地单纯,没有琢磨自己什么时候开始如此谦卑的。可是,他知道他如此谦卑,明白这并不丢脸,也丝毫无损真正的自尊心。
“瞧这洋流,明天会是个不错的日子,”他说。
“你打算上哪里?”男孩问。
“跑远些,等倒了风再回来。我想不等天亮就出发。”
“我会尽力让船主也跑远些捕鱼,”男孩说。“这样,要是你真的钓到了大鱼,我们就能赶去帮你的忙。”
“他不喜欢跑太远捕鱼。”
“是的,”男孩说。“可我看见的,他看不见,比如我看见一只鸟儿在盘旋,我会说是蜞鳅,叫他赶老远去追。”
“他的眼神有那么差吗?”
“简直像瞎了差不多。”
“奇怪,”老人说。“他从来没有捕过海龟。那玩艺伤眼力。”
“可是,你在莫斯基托海岸外捕了那么多年海龟,你的眼力现在不也挺好的。”
“我是个不同寻常的老头。”
“不过,你现在还足够强壮对付一条非常大的鱼?”
“我想是的。再说我还有不少绝活。” “我们把渔具拿回家,”男孩说。“我好去取渔网逮沙丁鱼。”
P1-7
欧内斯特·海明威(1899~1961),当代美国著名小说家、现代文学巨匠、新闻体小说创始人。
1899年7月21日上午8时,海明威出生于美国伊利诺伊州芝加哥的奥克帕克。海明威的童年时光大多在温德米尔——瓦隆湖的农舍——中度过,他在那里吃、睡、游玩,尽吸山林之气。他小时候最喜欢读的是图画书和动物漫画,平日也喜欢听各类型的故事。小时候的海明威很喜欢模仿不同的人物,每当他听到故事时,总会不断模仿故事中他喜欢的人物角色。1913年9月到1917年6月间,海明威在奥克帕克及河畔森林高中接受教育。他在学业和体育上都非常优异;他会拳击、足球,他在班中英语方面的过人天赋尤其突出。初中时,他曾为两个文学报社撰写文章,这是他首次的写作经验。上高中后,他更成为了学报的编辑。有时,他会使用“Ring Lardner Jr.”这笔名写作,以纪念他心目中的文学英雄拉德纳(Ring Lardner)。高中毕业后,他面临大学、战争和工作的挑战。虽然他的父亲要他上奥柏林大学,但他拒绝了,18岁就到了在美国举足轻重的《堪城星报》(Kansas City Star)当记者,正式开始了写作生涯。
海明威的写作风格以惜墨如金、轻描淡写著称。他擅长短篇小说的创作,一生创作了数量众多、题材各异的短篇小说,共出版了3部短篇小说集:《在我们的时代里》、《没有女人的男人》和《胜者无所得》。他的短篇小说,大部分小说主角都由一个神秘人物尼克·亚当斯充当,写作方法上追求语言的凝练,这样纯熟的技法与他丰富的人生体验、新闻记者出身和对语言的高度感性密不可分。他根据著名的“冰山原则”进行创作,运用一系列象征表现手法,把无限丰富、耐人寻味的内容包含在有限的文字之中。
本书选译了海明威的《老人与海》、《拳击家》、《蝴蝶与坦克》、《杀手》、《赌徒、修女和收音机》和《乞力马扎罗山的雪》6篇最有特色的代表作。
《老人与海》:是海明威最著名的作品之一,是海明威1951年在古巴写的一篇中篇小说。它奠定了海明威在世界文学中的突出地位。作品通过老渔夫圣地亚哥连续84天捕不到鱼,后来好容易捕到了一条鱼,却又被鲨鱼吃掉的故事,歌颂了老渔夫非凡的毅力和坚韧的决心,突出表现了海明威笔下富有感情的人物形象、深刻的人物心理描写和情节与景物之间无与伦比的和谐、融合的高超艺术。
《拳击家》:是海明威尼克系列短篇小说的重要组成部分,也是尼克开始走出家庭、步人社会的标志性小说。身心创伤使尼克深深领教了外面世界的残暴,而黑人的保护则让他感受到了难得的温暖。
《蝴蝶与坦克》:描述在战争的严肃气氛中,一位欢乐的男子在酒馆中被射杀的故事。蝴蝶象征男子轻盈的欢乐,坦克象征战争沉重的肃杀。而海明威的弦外之音则是欢乐与严肃。
《杀手》:尼克偶然目睹了一场杀人未遂的事件,世事的邪恶让他过度敏感和早熟,在邪恶面前只能选择逃跑,只能用这种方法表达对社会的愤恨和不满。小说讲的是两个杀手受人雇佣来到一家小餐馆,一边胁迫伙计,一边捆绑厨师,一边等待目标的出现。整篇以对话贯穿始终,没有人物的介绍,没有情节的来龙去脉,也听不见作者的任何声音,只是通过对话,然后作者加以剪接,增加了作品的层次和表现力度。两个歹徒自称是受人之托来杀拳击手,至于受何人之托,为何目的,小说却略而不写。从这里,我们可以看出海明威小说“冰山原则”的具体表现。
《赌徒、修女和收音机》:反映的是暴力世界的一个侧面,主人公面对的是险象环生和危机四伏,失败与暴死的厄运始终笼罩在他们的头上。战争与暴力留下的不仅是肉体上的摧残,更是心灵深处难以抚平的创伤。
《乞力马扎罗的雪》:是对一个临死前的人的精彩描述。故事主要讲述一个作家哈里去非洲狩猎,途中汽车抛锚,皮肤被刺划破,染上了坏疽病。他和妻子在等待一架飞机来把他送到医院治疗。小说围绕死亡和即将死亡来写,但根本的主题是哈里回到过去,从过去走到现在的历程回顾。本篇小说一反以前的严谨结构,不仅篇幅较长,而且应用了意识流、象征等多种表现手法,使文章形式新颖。这部小说中哈里的意识流分为昏睡时和清醒时的意识流,这种穿越时空的意识流穿插真实再现了哈里死前的心理世界。除了凝练简约的对话艺术特色,这篇小说还有一个语言风格,就是运用第二人称的写作手法。他用“你”来邀请读者走进他的世界,期望读者与他共同感受生活,与他进行交流,从而拉近彼此的距离。
海明威小说语言风格的另一个不可忽视的方面是小说中的对话。海明威的对话成为美国几代作家模仿的榜样,影响深远,他不但追求对话的语调、语气、用词等方面的真实,而且追求对话人的感情、态度、性格等内在的真实。
海明威是一位开一代文风的语言艺术大师。他简约有力的文体和多种现代派手法的出色运用,在美国文学中曾引起了一场“文学革命”,许多欧美作家都明显受到了他的影响。
此外,象征手法的运用更好地体现了他的“冰山原则”,使他的小说的叙述高度凝练,赋予普通的生活素材以含蓄深沉的思想内涵,给抽象的概念赋予具体的形象。
海明威的作品是一个艰苦挑选的结果,作品中每个单词都承担确定的叙事任务。语言上的精雕细琢,反过来在作品中心人物的思想和经历上体现出来,无论这些人物是单纯的讲述者,还是逐步揭示情节的焦点角色。海明威的“冰山原则”在作品中的必然表现就是,作品的全部意义并不仅仅局限于推动情节发展,作品背后总是有一个联系和逻辑性的世界,作品中包含的每个细节背后都有潜在的原因。
作为20世纪的经典作家,海明威既有19世纪现实主义作家对生活的真实描写,也有20世纪现代派作家对现实的曲折反映。在其冰山原则中,他主张作家应从纷繁复杂的社会生活中提取有特征的事件和情节,用高度凝练的笔法,客观准确地描绘出构成表面看得见的“八分之一”,而非直接干预小说中人物的活动和进行任何的说教,而隐藏在其中的主题思想,由读者自己体会作出自己的结论。
海明威的风格简约明快,形象富于动作性。他运用视觉、触觉和听觉等感觉刻画形象,具有很强的可见性。另外,到处可见以对话和细节间接地暗示主题和意向,增强了作品的含蓄和隐晦。因为海明威曾经把自己的作品比作“漂浮在海上的冰山”,强调其作品内在的寓意:“露出水平面的只有八分之一,还有八分之七深藏水下。”因此,海明威的作品通常是在看似平淡无奇的“冰山”表层下蕴含着深邃的寓意。
这些成绩的取得,完全得益于海明威十分严谨的写作态度。他特别重视作品的修改。每天开始写作时,他总是先把前一天写的念一遍,写到哪里就改到哪里。全书写完后,又从头到尾改一遍。草稿请人家打字誊清后再改一遍。最后清样出来还要再改一遍。他认为,这样3次大改是写好一本书的首要条件。他一向主张“删除废话”,去掉所有华而不实的词句。
除了精彩纷呈的短篇小说,海明威的代表作有中篇小说《老人与海》,长篇小说《太阳照样升起》、《永别了,武器》、《丧钟为谁而鸣》等。他凭借《老人与海》,1953年荣获普利策奖,1954年荣获诺贝尔文学奖,荣获诺贝尔文学的原因是“因为他精通叙事艺术,突出表现在他的近著《老人与海》中,同时也因为他在当代风格中发挥的影-响”。
海明威对美国文学,甚至世界文坛都影响深远。杰罗姆·大卫·塞林格说他曾希望成为一个像海明威这样伟大的美国短篇小说作家。亨特·汤普森(Hunter S.Thompson)常常将自己跟海明威比较,在他早期的小说《朗姆酒日记》(The Rum Diary)中也可看到海明威风格的简洁字句。在拉丁美洲文学中,海明威的影响可从诺贝尔奖得主加西亚·马尔克斯的作品中看到。海明威曾于1941年访华,其现代叙事艺术对中国当代小说亦有重要影响。
他(海明威)是20世纪最伟大的作家之一,几乎没有哪个美国人比海明威对美国人民的感情和态度产生过更大的影响。
——美国总统约 翰·肯尼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