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书名 俄罗斯套娃
分类 文学艺术-文学-外国文学
作者 (阿根廷)阿道夫·比奥伊·卡萨雷斯
出版社 上海文艺出版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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简介
编辑推荐

阿道夫·比奥伊·卡萨雷斯是阿根廷最伟大的作家之一。这是句陈词滥调,但陈词滥调常常是明显的事实,所以我们才会一再重复。

比奥伊·卡萨雷斯的小说有魅力,但也有危险的智慧和突然而至的悲伤,只有一个老道的文学家才能传达出这样的效果。

在这部《俄罗斯套娃》晚年的小说里,阿道夫·比奥伊·卡萨雷斯运用超现实元素,或模仿游记、科幻小说、传奇故事的风格,带着同情展示了人之爱欲、贪婪、虚荣、偏见、野心和暴虐,充满了趣味。

内容推荐

《俄罗斯套娃》是阿道夫·比奥伊·卡萨雷斯晚年的短篇小说集,《俄罗斯套娃》首版问世于1991年,包括七则故事,大都和旅行相关,阿道夫·比奥伊·卡萨雷斯相信,旅行有助于解放灵魂。这些故事又大都和寻情逐爱相关,却是纯爱故事的反题:恋情罗曼司的女主角本来是不可替换的,但对于孱弱、敏感、不成熟的男性而言,她们更像是层层嵌套、模样近似的套娃,“打破了一个,其余的还能留下来”。

目录

俄罗斯套娃

劳奇的会晤

加图

航海者返乡

我们的旅行(一组日记)

在水下

三首小调幻想曲

译后记

试读章节

脊椎病迫使我过了很长一段时间的幽居生活,仅有偶尔几次出门看病、做X光检查穿插其间。这样过了一年之后,我前往温泉地区疗养,因为我记起了艾克斯莱班。我想说的是,因其摄人心魄的四季更迭,加上全欧洲最浮夸、最优雅的居民,这座小城声名显赫;而且矿泉水疗效历来为人称道,甚至可以追溯至尤利乌斯·恺撒以前的时代。为了调理精神状态,让身体机能重新活络起来,我想我需要那种轻浮散漫,更甚于泉水。

我飞往巴黎,在那儿待了不到一周;而后一辆列车将我载往艾克斯莱班。我在一座小巧简洁的火车站下了车,那座车站不禁让我思忖:“说到品位,还得看旧大陆的这些国家。我们美洲人就知道炫耀。就算有四座艾克斯莱班火车站,马德普拉塔的新火车站也装得下。”我得承认,这个念头的最后一段成形时,一丝爱国激情侵入我的头脑。

走出火车站,面前是两条大街:一条与铁轨平行,另一条垂直。一个钓鱼人沿着那条平行的大街走来,钓竿扛在肩上,篮子提在手里。我不理会一个不住向我示意的出租车司机,径直走向钓鱼者。

“请您给我指个路,”我说,“请问到王宫旅馆怎么走?”

“跟我来吧。我就往那儿去。”

“您不建议我打出租车吗?”

“没那个必要。跟我走吧。”

我虽然担心拎着两只手提箱可能会损伤我的腰,但还是从命了。我们折向另一条大街。刚踏上这条路,迎面就是个陡坡。为了不惦记我的腰,我问道:

“钓鱼成果如何?”

“还不错。虽说在病恹恹的期里钓鱼不够——怎么说呢?——不够尽兴。少了这项活动的后半段——钓鱼的人得享用他的战利品:要么品尝钓来的鱼,要么送朋友。”

“在这儿为什么不行?”

“这篮子里装着好几条红点鲑。您若瞧一眼,准会馋得流口水。可要是吃了这些鱼,您就会不舒服。比方说可能生病。或许我说得有些夸张,但也不算太过。”

“可能吗?”

“不止是可能,是很有可能。污染啊,亲爱的朋友,污染。我们到了。”

我刚想问到了哪儿:然后就明白他已不再谈论污染或钓鱼的事了。

“别告诉我这就是那家旅馆!”我惊呼道,着实有些迷惑。

“就是这儿。为什么这样问?”

“没什么。”

我后退几步,端详眼前的建筑:体积不小,但确实没有王宫气派,虽然在四层楼高的地方可以读到一行大字:王宫旅馆。

空旷的旅馆前厅里,有几把模样陈旧的座椅。我走向前台,原以为会看见一位身着黑西装的男士,不料一位穿着灰色居家罩衣的漂亮少妇接待了我。

“您的房间是二十四号,”她说,“请随我来。”

 她是个跛子。电梯非常狭小,弹簧门似乎要撞在我们身上,或者把我们囚禁在里面。少妇、我和两只手提箱勉强挤进电梯。在缓慢上升的过程里,我可以读完操作指南和一道市政条令,上面说严禁未成年人在无人看护的情况下坐电梯。我们在二楼下了电梯。

我住的房间很宽敞,挂着已然破损、泛黄的印花装饰布窗帘。卫生间里,坐便器装有可以撑扶的黄铜把手,上方是储水箱,从那里垂下来一条链子。另有一根铜把手挡在坐浴盆侧面。浴缸支脚的尖端塑成鸟爪形状,撑在涂白漆的铁球上。、

一点钟我下楼吃午饭。旅馆经理朝我走来:原来他就是我出火车站时遇到的那位钓客。我问他推荐哪道菜。他现在换上了职业身份,口气坚定地告诉我:

“传统酱鸭应当说是很出名的,但我也可以再为您准备几条从湖里钓上来的红点鲑。”

我跟他说我更偏好牛肉。来一份土豆饼,再加牛排,要完全煎熟的。菜肴精美,虽说在分量上还给人留下了一点期待。招待我的是一位活泼友善的姑娘,名叫朱莉。

我带着些许嫉妒,瞥见另一张餐桌旁,某位男士由一个比朱莉更可人一些的女孩儿殷勤服侍着,同时经理和斟酒侍者也在旁作陪。那些人似乎都在为他的谈吐喝彩,忙不迭地满足他的要求。我暗想:“肯定是个有钱的家伙。”就像证实这个假设似的,在他的餐桌旁,镀银的冰桶里镇着一瓶香槟。我思量着:“这位先生准是个重要角色。没准是本地区最有权势的实业家。”他盘中菜品的分量,跟我的比起来着实多出不少。这种氛围叫我恼火,我几乎就要开口质问朱莉了。我本想说:“看来有人是亲生儿子,有人是继子,”但由于想不出法语的“继子”怎么说,我就什么也没说。等那个男人起身,半转过来,将要离开餐厅的时候,我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这绝非言过其实。那位身份重要的男子,长着黑色髦发,电影明星似的大眼睛,穿着双排扣西装,脚踏尖头漆皮鞋,仿佛是直接从二十年代进口的——那是“少爷”玛塞拉,我的小学同桌。我想他一看清对方是谁,那份惊异绝不亚于我。他张开双臂,也不在乎引来旁边那几位窃窃私语的法国侍者的注意,高声呼喊道:

“我的老兄!你在这儿!我不是在做梦吧!”

他拥抱我。此时朱莉为我送来账单,玛塞拉对她说,一会儿他来签字。我们走到旅馆大堂,坐到那几张椅子上。由于不喜欢谈论自己的病,我告诉他,背痛不过是个借口,好叫我能在大千世界里游荡几日……玛塞拉打断我,他说:

“然后你就发现自己跟那些拿社会救济的老家伙混在一起了。实在让人厌烦。跟我当年遇到的情形一模一样……你知道我这个人。我当时琢磨着:眼下这些日子,一笔殷实的法国家产对一个美洲白人来说,是一份了不起的依靠。我刚来法国的时候,发疯似的梦想着要结识最高贵的上流人物,因为说到女人,我对自己有信心……”

P2-4

序言

好的短篇小说就是精灵,它们极具弹性,就像物理范畴中的软物质。它们的活力并不决定于量的多少,而在于内部的结构。作为叙事艺术,跑不了是要结构一个故事,在短篇小说这样的逼仄空间里,就更是无处可逃避讲故事的职责。倘若是中篇或者长篇,许是有周旋的余地,能够在宽敞的地界内自圆其说,小说不就是自圆其说吗?将一个产生于假想之中的前提繁衍到结局。在这繁衍的过程中,中长篇有时机派生添加新条件,不断补充或者修正途径,也允许稍作旁骛,甚至停留。短篇却不成了,一旦开头就必要规划妥当,不能在途中作无谓的消磨。这并非暗示其中有什么捷径可走,有什么可被省略,倘若如此,必定会减损它的活力,这就背离我们创作的初衷了。所以,并不是简化的方式,而是什么呢?还是借用物理的概念,爱因斯坦一派有一个观点,就是认为理论的最高原则是以“优雅”与否为判别。“优雅”在于理论又如何解释呢?爱因斯坦的意见是:“尽可能地简单,但却不能再行简化。”我以为这解释同样可用于虚构的方式。也因此,好的短篇小说就有了一个定义,就是优雅。

在围着火炉讲故事的时代,我想短篇小说应该是一个晚上讲完,让听故事的人心满意足地回去睡觉。那时候,还没有电力照明,火盆里的烧柴得节省着用,白昼的劳作也让人经不起熬夜,所以那故事不能太过冗长。即便是《天方夜谭》里的谢赫拉查达,为保住性命必须不中断讲述,可实际上,她是深谙如何将一个故事和下一个故事连接起来。每晚,她依然是只讲一个故事,也就是一个短篇小说。这么看来,短篇小说对于讲故事是有相当的余裕,完全有机会制造悬念,让人物入套,再解开扣,让套中物脱身。还可能,或者说必须持有讲述的风趣,否则怎么笼络得住听众?那时代里,创作者和受众的关系简单直接,没有掩体可作迂回。

许多短篇小说来自这个古典的传统。负责任的讲述者,比如法国莫泊桑,他的著名的《项链》,将漫长平淡的生活常态中,渺小人物所得出的真谛,浓缩成这么一个有趣的事件,似乎完全是一个不幸的偶然。短篇小说往往是在偶然上做文章,但这偶然却集合着所有必然的理由。理由是充分的,但也不能太过拥簇,那就会显得迟滞笨重,缺乏回味。所以还是要回到偶然性上,必是一个极好的偶然,可舒张自如,游刃有余地容纳必然形成的逻辑。再比如法国都德的《最后一课》,法国被占领,学校取消法语课程之际,一个逃学孩子的一天。倘是要写杂货店老板的这一天,怕就没那么切中要害。这些短篇多少年来都是作范例的,自有它们的道理。法国作家似乎都挺擅长短篇小说,和精致的洛可可风气有关系吗?独具慧眼,从细部观望全局。也是天性所致,生来喜欢微妙的东西,福楼拜的长篇,都是以纤巧的细部镶嵌,天衣无缝,每一局部独立看也自成天地。普鲁斯特《追寻逝去的时光》,是将一个小世界切割钻石般地切成无数棱面,棱面和棱面折射辉映,最终将光一揽收尽,达到饱和。短篇小说就有些像钻石,切割面越多,收进光越多,一是要看材料的纯度,二是看匠人的手艺如何。

短篇小说也并不全是如此晶莹剔透,还有些是要朴拙许多的,比如契诃夫的短篇。俄国人的气质严肃沉重,胸襟阔大,和这民族的生存环境、地理气候有关,森林、河流、田野、冬季的荒漠和春天的百花盛开,都是大块大块,重量级的。契诃夫的短篇小说即便篇幅极短小,也毫不轻薄,不能以灵巧精致而论,他的《小官吏之死》、《变色龙》、《套中人》,都是短小精悍之作,但其中的确饱含现实人生。是从大千世界中攫取一事一人,出自特别犀利不留情的目光,入木三分,由于聚焦过度,就有些变形,变得荒谬,底下却是更严峻的真实。还有柯罗连科,不像契诃夫写得多而且著名,却也有一些短篇小说令人难忘,比如《怪女子》,在流放途中,押送兵讲述他押送一名女革命党的经厉——俄罗斯的许多小说是以某人讲故事为结构,古时候讲故事的那盆火一直延续着。在屠格涅夫《白净草原》中是篝火,普希金的《黑桃皇后》则是客厅里的壁炉,那地方有着著名的白夜,时间便也延长了,就靠讲故事来打发,而在《怪女子》里,是驿站里的火炉。一个短暂的邂逅,恰适合短篇小说,邂逅里有一种没有实现的可能性,可超出事情本身,不停地伸展外延,直向茫茫天地。还有蒲宁,《轻盈的呼吸》。在俄罗斯小说家,这轻盈又不是那轻盈。一个少女,还未来得及留下连贯的人生,仅是些片鳞断爪,最后随风而去,存入老处女盲目而虔敬的心中,彼此慰藉。一个短篇小说以这样涣散的情节结构起来,是必有潜在的凝聚力。俄国人就是鼎力足,东西小,却压秤,如同陨石—般,速度加重力,直指人心。

要谈短篇小说,是绕不开欧·亨利的,他的故事,都是圆满的,似乎太过圆满,也就是太过负责任,不会让人的期望有落空,满足是满足,终究缺乏回味。这就是美国人,新大陆的移民,根基有些浅,从家乡带了上路的东西里面,就有讲故事这一钵子“老娘土”,轻便灵巧,又可因地制宜。还有些集市上杂耍人的心气,要将手艺活练好了,暗藏机巧,不露破绽。好比俗话所说:戏法人人会变,各有巧妙不同。欧·亨利的戏法是甜美的伤感的变法,例如《麦琪的礼物》,例如《最后的常春藤叶子》,围坐火盆边上的听客都会掉几滴眼泪,发几声叹息,难得有他这颗善心和聪明。多少年过去,到了卡佛,外乡人的村气脱净,已得教化,这短篇小说就要深奥多了,也暖昧多了,有些极简主义,又有些像谜,谜面的条件很有限,就是刁钻的谜语,需要有智慧并且受教育的受众。是供阅读的故事,也是供诠释的故事,是故事的书面化,于是也就更接近“短篇小说”的概念。塞林格的短篇小说也是书面化的,但他似乎比卡佛更负责任一些,这责任在于,即便是如此不可确定的形势,他也努力将讲述进行到底。把理解的困难更多地留给自己,而不是读者。许多难以形容的微妙之处,他总是最大限度传达出来,比如《为埃斯米而作》,那即将上前线的青年与小姑娘的茶聊,倘是在卡佛,或许就留下一个玄机,然后转身而去,塞林格却必是一一道来。说的有些多了,可多说和少说就是不同,微妙的情形从字面底下浮凸出来,这才是真正的微妙。就算是多说,依然是在短篇小说的范围里,再怎么样海聊也只是一次偶尔的茶聊。还是那句话,短篇小说多是写的偶然性,倘是中长篇,偶尔的邂逅就还要发展下去,而短篇小说,邂逅就只是邂逅。困惑在于,这样交臂而过的瞬间里,我们能做什么?塞林格就回答了这问题,只能做有限的事,但这有限的事里却蕴藏了无限的意味。也许是太耗心血了,所以他写得不多,简直不像职业作家,而是个玩票的。而他千真万确就是个职业作家,惟有职业性写作,才可将活计做得如此美妙。

意大利的路伊吉·皮兰德娄,一生则写过二百多个短篇小说。那民族有着大量的童话传说,像卡尔维诺,专门收集整理童话两大册,可以见出童话与他们的亲密关系,也可见出那民族对故事的喜爱,看什么都是故事。好像中国神话中的仙道,点石成金,不论什么,一经传说,就成有头有尾的故事。比如,皮兰德娄的《标本鸟》,说的是遗传病家族中的一位先生,决心与命运抗争,医药、营养、节欲、锻炼,终于活过了生存极限,要照民间传说,就可以放心说出,“从此他过着幸福的生活”,可是在这里事情却还没有完,遗传病的族人再做什么?再也想不到,他还有最后一搏,就是开枪自杀,最后掌握了命运!这就不是童话传说,而是短篇小说。现代知识分子的写作渐渐脱离故事的原始性,开始进入现实生活的严肃性,不再简单地相信奇迹,事情就继续在常态下进行。而于常态,短篇小说并不是最佳选择,卡佛的短篇小说是写常态,可多少晦涩了。卡尔维诺的短篇很像现代寓言,英国弗吉尼亚·伍尔芙的短篇更接近于散文,爱尔兰的詹姆斯-乔伊斯的《都柏林人》则是一个例外,他在冗长的日常生活上开一扇小窗,供我们窥视,有些俄国人的气质。依我看,短篇小说还是要仰仗奇情,大约也因为此,如今短篇小说的产出日益减少。

日本的短篇小说在印象中相当平淡,这大约与日本的语言有关,敬语体系充满庄严的仪式感,使得叙述过程曲折漫长。现代主义却给了机缘,许多新生的概念催化着形式,黑井千次先生可算得领潮流之先。曾看过一位新生代日本女作家山田咏美的小说,名叫《YO-YO》,写一对男女相遇,互相买春,头一日她买他,下一日他买她,每一日付账少一张钱,等到最后,一张钱也不剩,买春便告罄结束。还有一位神吉拓郎先生的一篇名叫《鲑鱼》的小说,小说以妻子给闺密写信,因出走的丈夫突然归来停笔,再提笔已是三个月后,“他完全像鲑鱼那样,拼命地溯流而归……”浅田次郎.的短篇《铁道员》因由影星高仓健主演的电影而得名,他的短篇小说多是灵异故事,他自述道是“发生在你身上……温柔的奇迹”,这也符合我的观念,短篇小说要有奇情,而“温柔的奇迹”真是一个好说法,将过于夯实的生活启开了缝隙。相比较之下,中国的语言其实是适合短篇小说的,简洁而多义,扼要而模糊,中国人传统中又有一种精致轻盈的品位,比如说著名的《聊斋志异》,都是好短篇,比如《王六郎》,一仙一俗,聚散离合,相识相知,是古代版的(《断背山》,却不是那么悲情,而是欣悦!简直令人觉着诡异,短篇小说是什么材料生成的,竟可以伸缩自如,缓急相宜,已经不是现代物理的概念能够解释,而要走向东方神秘主义了!

现在,“短经典”这套世界现当代短篇小说丛书的出版,又提供了更多的可能性,会有多少意外发生呢?

二○一一年二月二十六日上海

后记

短篇小说集《俄罗斯套娃》首版问世于一九九一年,包括七则故事。九十年代,比奥伊-卡萨雷斯住在布宜诺斯艾利斯,仍然不用打字机或电脑写作,只用钢笔。每当手握德国巴利金钢笔,他就感到自己充满了书写欲望。不过,构思新故事时,他会先邀请一位女士共进午餐。假若这位女友在席间听了故事认为有趣,作家便受到鼓励,而后从容地将故事记下来。当然,身边这样的女性朋友不止一位,有时候是Vlady Kociancich,有时候是Silvia Francis Kom,两位女士都是布城文艺沙龙里的名作家。

博尔赫斯曾将比奥伊·卡萨雷斯作为一个虚构人物写入短篇小说《特隆、乌克巴尔,奥比斯·特蒂乌斯》,并借他的口说出那句箴言:“镜子和男女交欢都是可憎的,因为它们使人的数目倍增。”这句箴言有悖于作家迷恋漂亮女人的秉性。试看,寻情逐爱的主题在《俄罗斯套娃》反复出现了多少次。有趣的是,这些短篇大多是纯爱故事的反题:恋情罗曼司的女主角本来是不可替换的,但对于孱弱、敏感、不成熟的男性而言,她们更像是层层嵌套、模样近似的套娃,“打破了一个,其余的还能留下来”。因此,在《俄罗斯套娃》中,玛塞拉错失佳人后,很高兴地接受了次一等的选择。在日记体小说《我们的旅行》中,我们和路西奥·埃雷拉一次次返回情爱关系崩溃的结点,日记中女人们的名字不同,游览场景不同,但男主人公注定陷入交流的危机,因此对他来说,女人们是可以互换的。这一设置让人联想起刘易斯·布努埃尔《朦胧的欲望》,在这部一九七七年的影片中,两位女演员饰演同一个角色。许多作者和研究者都注意到情爱与性在卡萨雷斯作品中的核心位置,帕斯就曾评论道,“爱,对比奥伊·卡萨雷斯来说,是一种享有特权的最全面、最明晰的领悟,它有助于了解这世界和我们自身的虚幻。”不难揣度,比奥伊-卡萨雷斯个人的情爱经验与文字生涯交织到何种程度。某一次,博尔赫斯带着些许嫉妒和骄矜对他说:“您有艳遇,我只有爱情。”

在人们的记忆中,比奥伊·卡萨雷斯的第一重身份通常是博尔赫斯的密友与合作者,这样的印象有失公正,两人之间经年累月的对谈对双方的文学养成同等重要。在比奥伊·卡萨雷斯的妻子西尔维娅·奥坎波的协助下,两位友人合作编撰了《奇幻文学选集》(1940)。就在同一年,卡萨雷斯出版了代表作《莫雷尔的发明》。故事明显受到H.G.威尔斯的影响,讲述主人公困居荒岛,发现身边都是主宰一般的神秘人物莫雷尔所发明的生物与装置。相较于博尔赫斯,比奥伊·卡萨雷斯始终表现出对科学实验与现代医学成就更为强烈的关注。Ⅸ俄罗斯套娃》中的《在水下》和《玛格丽塔或药剂的力量》等篇,不啻为这一终身兴趣的延续(正因为如此,他也被认为是阿根廷奇幻文学的奠基者)。博尔赫斯和卡萨雷斯还有另一项共同爱好,即痴迷于侦探小说。两人借笔名H.BustosDomecq,合写了《堂伊西德罗·帕罗迪的六个难题》。柯南·道尔和切斯特顿笔下的探案桥段不时出现在这部短篇集里,但案情或悬疑本身已经让位于对惯例规则的挪用和戏仿。事实上,这一段合作经验给卡萨雷斯此后的创作留下了重要印记:“迷局”贯穿在他的众多作品中,故事迂回于侦探小说的旧套路,最终引向形而上学的思考。这一写作风格暗合爱伦·坡的怪异故事,借用博尔赫斯的话,正所谓“伟大的作家创造自己的先驱者”。

比奥伊·卡萨雷斯其后的主要作品包括《逃亡计划》(1945)《英雄梦》(1954)《猪群战争日记》(1969)《一位摄影师在拉普拉塔的历险故事》(1985)等。一九九四年云南人民出版社的“拉丁美洲文学丛书”出版了卡萨雷斯的《英雄梦——比奥伊·卡萨雷斯小说选》,收入了《莫雷尔的发明》((英雄梦》《对猪战争日记》《纪念保利娜》《影子的一边》《别人的女奴》等六个小说。

《俄罗斯套娃》是卡萨雷斯晚年的创作,不是他最著名的作品,然而,想象力与修辞术在他生命最后阶段日臻佳境,奇幻颜料突入现实画布的阅读体验已非“叙事精巧”或“训练有素”这样的评语所能概括,而是更多地源自拉美次大陆一位写作者的优雅与教养。就在出版此书的前一年,作家荣获塞万提斯文学奖,这一奖项代表西班牙语世界对文学创造的终极褒扬。比奥伊·卡萨雷斯一九九九年在布宜诺斯艾利斯城去世,研究者通常认为,兴起自一九四。年代的一代阿根廷文学风潮也随之谢幕。

《俄罗斯套娃》里的故事大都和旅行相关,比奥伊·卡萨雷斯相信旅行有助于解放灵魂。此书译文初稿也主要是在旅途中完成的。客居美国期间,在北卡罗莱纳外环岛,在纽约或波士顿的地铁上,在机场候机大厅里,我常常捧读此书。翻译过程中,我曾向罗湉女士请教多个法文人名、地名译法,请西班牙友人Susam SamGimenez帮忙斟酌原文里较繁难的句子,成稿后请友人夏笳阅读过奇幻色彩较浓厚的部分章节。经由一件工作将朋友聚合在生活里,我自觉是有趣而且有意义的事,正像博尔赫斯和卡萨雷斯,时常在咖啡馆里把正在构想的故事讲给对方听,权当是互赠的礼物。

魏然

二○一三年七月

书评(媒体评论)

比奥伊·卡萨雷斯是阿根廷最伟大的作家之一。这是句陈词滥调,但陈词滥调常常是明显的事实,所以我们才会一再重复。

——豪尔赫·路易斯·博尔赫斯

比奥伊·卡萨雷斯的小说有魅力,但也有危险的智慧和突然而至的悲伤,只有一个老道的文学家才能传达出这样的效果。

——约翰·厄普代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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更新时间:2025/5/8 11:29:10