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人耗费一生的光阴来观察、研究“虫子”,已经算是奇迹了;一个人一生专为“虫子”写出十卷大部头的书,更不能不说是奇迹;而这些写“虫子”的书居然一版再版,先后被翻译成50多种文字,直到百年之后还会在读书界一次又一次引起轰动,更是奇迹中的奇迹。这些奇迹的创造者就是《昆虫记》的作者法布尔。
法布尔拥有“哲学家一般的思,美术家一般的看,文学家一般的感受与抒写”。在本书中,作者将专业知识与人生感悟融于一炉,娓娓道来,在对一种种昆虫、日常生活习性、特征的描述中体现出作者对生活世事特有的眼光。字里行间洋溢着作者本人对生命的尊重与热爱。本书的问世被看作动物心理学的诞生。《昆虫记》不仅是一部研究昆虫的科学巨著,同时也是一部讴歌生命的宏伟诗篇,法布尔也由此获得了“科学诗人”、“昆虫荷马”、“昆虫世界的维吉尔”等桂冠。
《昆虫记》是法国杰出昆虫学家、文学家法布尔的传世佳作。法布尔拥有“哲学家一般的思,美术家一般的看。文学家一般的感受与抒写”。《昆虫记》不仅是一部研究昆虫的科学百科,更是一部文学巨著。它熔作者毕生研究成果和人生感悟于一炉,以人性观照虫性,热情地讴歌生命,字里行间洋溢着作者对生命的尊重与热爱以及作者的深切人生感悟。作者将昆虫世界描绘得栩栩如生,人们可以从中获得知识、趣味、美感和深思。
《论祖传》
每个人都有自身的才能和个性。似乎,这些性格都是遗传自我们的伟大祖先,是我们从祖先那里继承下来的遗产。可是,如果真的要追寻这些性格的真正来源,却又似乎是极其困难的。
举例来说,有一个牧童,他在放牧的时候喜欢低声地数着一颗颗小石子,计算着这些小石子的数量,似乎把这当做一种游戏,可是他长大以后竟然成了一位十分著名的教授,或许最终,他可以成为数学家。另外又有一个孩子,他的年龄比起其他小孩子也大不了多少,可是这个孩子却不和别的孩子一样只注意一些玩闹的事情,更不和其他的孩子一起玩耍,而是整日幻想着乐器的声音。于是当他独自一人的时候,竟能听到一种神奇美妙的合奏曲。这个孩子真的可以说是音乐的天才。第三个小孩,不仅长得瘦小,年龄也很小,也许在他吃面包和果酱的时候,还会不小心涂到脸上。但他却有着独特的爱好——雕塑黏土。他可以用黏土制成各种各样的小模型,并且各具形态和特色。可以说如果这个孩子有好运的话,他将来总有一天会成为一名出色的雕刻家。
我也了解,在背后闲话别人的私事,是一种很让人讨厌的行为,但是我想,也许大家能允许我来解释,听一听我的讲解,并借此机会介绍我自己和我的研究。
在我年幼的时候,我就觉得自己已经有了一种能与自然界亲密接触的感觉。如果你认为我的这种喜欢观察植物和昆虫的性格传承于我的祖先,那简直就是一个天大的笑话。因为,我的祖先们都是没有接受过教育的乡下佬,他们对其他的东西都一无所知,只有亲手养大的牛羊才是他们唯一了解和关心的。这都是真的,在我的祖父辈之中,也就只有一个人接触过书本儿,我甚至都不理解他对于字母的拼法。我是这些人的后代,如果要说我曾经受过什么专门的训练,那是根本谈不上的。从小就没有指导者,更没有老师教过我,而且也几乎没有书可看。不过,值得庆幸的是,我没有放弃我的目标,而是朝着我眼前的目标不停地走,这个目标就是有朝一日在昆虫的历史上,加几页我对于昆虫的见解。
回忆往昔,在多年以前,我还是一个很不懂事的小孩子,那个时候我才刚刚学会认字母,但是,当时我所拥有的初次学习的勇气和决心,至今都令我感到非常骄傲。
一直以来,我都对那一次经历记忆犹新——那是我第一次去寻找鸟巢、采集野菌的情景——我直到今天还会时常想起当时那种兴奋愉悦的心情。
记得那一天,我去攀登我家附近的一座山。在那个山顶上,有一片很早以前就引起我浓厚兴趣的树林。每次我都是透过我家的小窗子看它们在山顶矗立,被风吹得摇晃,被雪压得弯腰。它们是那么诱人,使我很早就希望能有机会跑到那里去看一看了。这一次的爬山,爬了好长的时间。因为那时我还很小,腿很短,而且陡峭的草坡就像屋顶一样,更阻碍了我爬山的速度。
正当我缓慢前进的时候,在我的脚下,我发现了一只十分可爱的小鸟。当时我猜想这只小鸟一定是从它藏身的大石头上飞下来的。于是我开始寻找它的巢,一会儿工夫,便找到了。它的鸟巢是用干草和羽毛做成的,令人惊喜的是里面还排列着6个小巧的蛋。这些蛋具有美丽的纯蓝色,而且十分光亮。这是我第一次寻找到鸟巢,也正是这些小鸟开启了我的快乐之门。当时的我简直高兴极了,我伏在草地上,十分认真地观察它们。
正在这时,母鸟来了,她十分焦急地在石上盘旋,而且还“哒克!哒克!”地叫着,看上去很不安的样子。我当时年纪还太小,并不懂得它为什么会那么焦急和痛苦。当时,我正兴奋于我的计划——我要先带回去一只蓝色的蛋,作为这第一次的纪念,然后,两星期后再来,趁着这些小鸟的翅膀还没有成熟不能飞的时候,将它们拿走。我还算幸运,当我把蓝鸟蛋放在青苔上,小心翼翼地捧回家时,恰巧遇见了一位善良的牧师。
他问我:“呵!一个萨克锡柯拉的蛋!你从哪里把这只漂亮的蛋捡来的?”
我向他叙述了令人心动和愉悦的经历,并且说:“我还要等到新生出的小鸟们刚长出羽毛的时候再回去拿走其余的蛋。”
“哎!不许你那样做!”牧师叫了起来,“你不可以这么残忍,去抢那可怜的鸟妈妈的孩子。现在我要你做一个善良的孩子,答应我从此以后再也不要碰那个鸟巢。”
这一番谈话,使我懂得了两件事:偷鸟蛋是件残忍的事;而鸟兽是同人类一样的,它们各自都有各自的名字。
在这之后,我时常自问:“在树林里的,在草原上的,我许许多多的朋友,它们叫什么名字呢?萨克锡柯拉究竟是什么意思呢?”
几年以后,我才晓得萨克锡柯拉的意思,它是岩石中的居住者,而那种生出蓝色鸟蛋的小鸟则是被叫做石鸟。
我们的村子旁边有一条小河悄悄地流过。在河的对岸,有一片树林,那里全是光滑笔直的树木,就像柱子一般高高地耸立,地上也铺满了青苔。
在这座美丽的树林里,我第一次采集到了野菌。这野菌的形状,乍一看去,就像是母鸡生在青苔上的蛋一样,可爱极了。还有许多其他种类的野菌,它们形状不一,颜色也各不相同。有的长得像小铃儿,有的长得像灯泡,而有的则像是茶杯,还有些是破了的,会流出像牛奶一样的“泪”,而还有些被我不小心踩到的时候,还会变成蓝蓝的颜色。其中,有一种最稀奇的,有梨一样的形状,在它们顶上有一个圆孔,大概是一种烟筒吧。我用指头在下面戳一戳,会有一簇烟从孔里面喷出来。我把它们装了满满一袋子,每到心情好的时候,我就把它们拿出来弄得冒烟,直到后来它们缩成像火绒一样的东西为止。
在这以后,我又无数次回到这片有趣的树林。我在研究乌鸦群的时候,尤其注重真菌学的初步功课,我从这些采集活动中得到的,是呆在房子里永远也不可能获得的。
在这种试验与观察自然相结合的方法之下,我的所有功课,除了两门,差不多都这样学过了。而我从别人那里,只学过两种科学性质的功课,而且在我的一生之中,也就只有这两种:解剖学和化学。
传授我解剖学的是造诣很深的自然科学家摩根·斯东,是他教会我如何在盛水的盆中观察蜗牛身体的内部结构。虽然这门功课的时间很短,但是能学到的东西真得很丰富。
但是,当我初次学习化学时,运气就差得多了。在一次实验中,玻璃瓶爆炸,使许多同学受了伤,有一个人险些瞎了眼睛,老师的衣服也被烧成了碎片,教室的墙上被溅了许多污点。后来,我重新回到这间教室时,已经不再是学生而是教师了,墙上的斑点却还留在那里。这一次事故,使我至少学到了一件事,那就是以后每当我做试验的时候,总是让我的学生们离得远一点。
一直以来我都有一个最大的愿望,那就是在野外建立一个试验室。但当时我的生活状况差极了,甚至在为每天没有买面包的钱而发愁,在那时这个愿望简直就像天方夜谭一样!
我40年来的梦想是拥有一块小小的土地,把土地的四周围起来,让它成为我私人所有的土地。荒凉、寂寞、阳光的曝晒、荆草的蔓延,这些都是黄蜂和蜜蜂所喜好的生存条件。在我的这块土地里,没有烦扰,我可以自由愉快地与我的朋友们生活,如猎蜂手,用一种难解的语言相互问答,这当中包含着多少观察与试验呢?在这里,没有长途的旅行与远足,不会白白浪费了时间与精力,这样我就可以时时留心我的昆虫们了!
最终,我实现了我的愿望,我终于在一个小村落的幽静之处得到了我的第一块土地。这是一块哈麻司,这个名字是给我们洽布罗温司的一个地方起的,那里有许多石子,并不能耕种。那里除了一些百里香,几乎是养不活什么植物的。如果说花费些功夫耕耘,也是可以长出东西的,可实在又不值得,不过到了春天下雨的时候,如果有些羊群从那里走过,也是可以生长一些小草的。
然而,我自己专有的这块哈麻司,却有一些曾经被人粗粗地耕种过的掺着石子的红土。有人说,在这块地上曾经生长过葡萄树,于是我心里真有几分懊恼,因为原来的植物已经被人用二脚叉铲掉了,现在连百里香也已经没有了。
百里香对于我也许有用,它们可以用来做黄蜂和蜜蜂的猎场,所以我又不得不把它们重新培育起来。
后来,在我的辛勤劳作之下,这里长满了偃卧草、刺桐花以及西班牙的牡莉植物——那是长满了橙黄色的花,并且有硬爪般花序的植物。在这些上面,覆盖生长着一层伊利里亚的棉蓟,它有着耸然直立的枝干,甚至可以长到6尺高,而且末梢还长着大大的粉红球,带着小刺,武装齐备,使得采集植物的人不知从哪里下手摘取才好。在它们当中,还有穗形的矢车菊,它们长了长长的一排钩子,悬钩子的嫩芽爬在地上。假使你在有这么多刺的树林里不穿上高筒皮鞋,那么你就要因为你的粗心而受到惩罚了。
这就是我的乐园啊!40年来拼命奋斗得来的属于我的乐园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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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昆虫记》是一部非常著名的作品,曾经被众多系列图书所收纳,更被列为世界名著的行列。我们可以像看小说散文一样来读它,也可以把它当做昆虫学的专著来看,甚至可以像品位寓言故事一样来理解其中的内涵。
它的作者是19世纪末法国杰出的昆虫学家、文学家法布尔。这部《昆虫记》堪称他的传世佳作,更是一部经历了时间和历史考验的世界名著。法布尔将其毕生的研究成果与人生感悟完全地再现于这部书中,他没有用枯燥的论文式写法来阐释自己的成果,而是将昆虫世界与人类生活紧密地联系起来,将昆虫人性化。整部作品仿佛不是在描述昆虫的生活,而是像讲述童话故事一样,其间的主人公就是各种各样的昆虫家族的成员。
著名的文学家、文学批评家周作人先生曾经这样评价这部书:“法布尔的书中所讲的是昆虫的生活,但我们读了却觉得比看那些无聊的小说戏剧更有趣味、更有意义。他不去做解剖和分类的工夫,却用了观察与试验的方法,实地记录昆虫的生活现象、本能和习性之不可思议的神妙与愚蒙。我们看了小说戏剧中所描写的同类的命运,受得深切的铭感,现在见了昆虫界的这些悲喜剧,仿佛是听说远亲——的确是很远的远亲——的消息,正是一样迫切的动心,令人想起种种事情来。”
的确,昆虫是我们的“远亲”,它们的生活状态也在一定程度上反映着我们自身的生活状态,各种生物都有着类似的生命进程,不论它有多高级或是多低级,我们人类也包含在其中。法布尔在书中描绘的大多是动物的本能活动,而我们人类总是自以为高级和聪明,但是我们的本能与这些昆虫比起来,总有很多相似之处,甚至某些方面,还不及昆虫们精巧和实用。我们要学习的还有很多,我们不懂的也还太多,昆虫是足可以做我们的老师的——这也是《昆虫记》中所表现的一层意义。
法布尔曾经被达尔文称作“无与伦比的观察家”,这的确是极其可观的评价,如果你看了整部书,你就会发现这一称号法布尔是当之无愧的,他以人性观照虫性,用人性化的语言来描述昆虫的世界,书中描写昆虫的本能、习性、劳动、婚恋、繁衍和死亡无不渗透着人文的关怀,从中激发我们反思自身、反观社会人生的心绪,字里行间充满着睿智的哲思。
整部作品没有华丽的词藻和热烈的激情,那种朴素的笔墨,恰恰成就了一部严肃且优美的散文,它不仅让我们从中获得昆虫学的知识,不仅引发我们反省自身、反观社会的思考,不仅使我们得到哲学性思想的启示,而且,阅读本身就是一次独特且意义非常的审美享受。
另外,虽然法布尔和他的《昆虫记》,已经都是过去的人和事物了,但是,它所体现的现实意义更凸显出作为著名学者和世界名著的价值。世界在发展,人类在进步,但是生态和环境却遭受了前所未有的破坏甚至是毁灭,越来越多的动物被列为濒危物种,越来越多的植物也没有了生存的空间,“生态危机”早已成为我们避之不及的难题,保护我们的生存环境更成了全世界日益高涨的呼声。同样,昆虫也是动物,也是地球生物链上必须存在的一个环节,因而,昆虫的生命也同样应该得到我们的重视。因此,《昆虫记》的生态学意义就自然而然地愈加清晰与明显。
所以,《昆虫记》不仅是一部世界昆虫的史诗;也不仅仅是法布尔与自然界无数平凡子民——昆虫,共同谱写的生命乐章;它,更是一部永远也解读不尽的书,一部必须流传给下一代的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