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年作家高满航以笔为犁，深耕火箭军壮阔军营的肥沃田野，在写出一篇篇有血性、有力量、有深度、有影响的小说的同时，也收获了广泛的认可。最近，辑录18个中短篇小说的作品集出版了《但见群山默》。

18个故事，都是聚焦于火箭军部队的大山禁地、偏僻哨所，通过一个个人物、一桩桩矛盾、一段段故事，把这个群落立体直观地呈现到了我们面前。

18个独立的故事，主题和风格却在独树一帜中脉络相承。

《但见群山默》这是作者高满航18个故事辑录成的中短篇小说集，这些作品已在全国各大刊物上发表过。作品聚焦于火箭部队的偏僻哨所，通过一个个人物，一桩桩矛盾，一段段故事，把这个群落立体直观地呈现到了我们面前。内容包括《你不是配角》《把消息带给罗彩凤》《前夜》《误会》《意外》《落选》《父子兵》《英雄相惜》《迎检的故事》《洗心河往事 》《无名谷》等。

序

你不是配角

把消息带给罗彩凤

前夜

误会

意外

落选

父子兵

英雄相惜

迎检的故事

洗心河往事

无名谷

战友

大汗淋漓

小黑退役记

非典型好人

驶向禁区

天线

远去的情人

我为什么写火箭军题材的小说

你不是配角

2014年，小鲁到北京参加总部的党代会，绕道基地机关来看我。我们说着话，办公室进进出出的人都和他打招呼。“鲁连长去年比武拿了三个第一吧，真够厉害的。”“小鲁真是光彩，许多基地首长都不是党代表呢。”

小鲁自如地和大家交流，神采奕奕，自信满满。

生活总不会让努力的人失望。小鲁是自己人生光彩亮丽的男主角。

2006年，我在新兵连当排长。小鲁黑，瘦，内向。

我逐个找新兵谈心，轮到小鲁，他低垂着脑袋，小心拘谨。我问，你叫什么名字？他竟满头大汗，语无伦次。我说，慢慢说。他却更加不知所措。

我说要处分他们班长，小鲁才不再每天清晨五点起床，扫完整个营院。

可他又钻进厕所，用一支旧牙刷从地板刷到便池，仔细认真，不留死角。每次我吹起床哨前去厕所，不见小鲁，只见通明洁净的白色瓷砖。

小鲁三岁父母离异，跟着舅舅生活。舅母刻薄，百般责难，小鲁也无处去，年复一年忍气吞声。小鲁拼命学习，考上大学却没能去，就来当兵。

营长说谁新训表现不好就要被退回去。小鲁很紧张，拼命干活。

我宽慰他，只要遵守制度，跟上训练，你就不会被退回去的。他点点头。小鲁仍极尽努力，总是累活苦活抢着干，也总闪耀着满脑门子的汗。

2007年，基地组织军事训练大比武。

我在团里政治处当干事，拿着警卫营上报的名单找到小鲁，问他，怎么没有你？小鲁赤红着脸，支支吾吾。最后说，张小北体能更好。

全团都知道，小鲁和张小北伯仲不分。小鲁体魄强健，内心却卑怯，他没有代表全团官兵出战大比武的自信，他觉得别人都比他强，他怕自己去了掉链子出丑。是啊，在他看来，那是基地的军事大比武，比他强的何止十个八个。小鲁的胆怯无限放大，紧紧束缚了自己。我说，我一定要给你报上名。小鲁追着我说，排长，算了吧，下次练好了再参加一样。

名报上了，他还在问我，考砸了怎么办？我说，要自信，你行的。

小鲁就跟疯了一样刻苦训练。他说，排长，我不能给你丢人。

小鲁说到做到。第一名，破纪录，二等功。他从未那样荣耀过。

2009年，我到基地机关。给小鲁打电话，问，军校苗子班报名没有？

小鲁吞吞吐吐，去年都没考上，今年可能也不行。又说，营里挺忙的，走不开。还说，他刚当班长，不想浪费机会。我知道小鲁所说的机会是干好班长，争取顺利晋升中士、上士，乃至军士长，他想在军队干一辈子。

可是，军校不是更大的机会吗？当军官不比军士长更长久吗？

小鲁当然想上军校，可考过一回差之毫厘，又听别人说要托关系走后门，越觉得离自己遥远。就像任何一部电视剧里，最令人羡慕的好事自然属于男主角，小鲁自我定位为配角，能干上军士长已经很是心满意足了。

我费尽口舌，才换来他一句，那我试试吧。

放榜那天，小鲁欣喜若狂，给我打电话说，排长，我真考上了。

小鲁在军校表现很棒，当了班长、区队长、副队长；被评为优秀学员，大二暑假还在老家救了一个落水孩子，立三等功。风生水起，小鲁成了名人。

那天在楼道碰见他去干部处报到，我很惊讶，你没有留校？

小鲁不好意思地挠挠头，那么多人，名额又少，哪能轮到我？

小鲁主动请缨，去了山高林密的禁区警卫连当排长。几个月后我随工作组到了那个连队，被安排在独立驻防的小鲁排观摩。他一会儿讲解禁区警卫几横几纵，一会儿带着他的十几个人排兵布阵，有模有样，有板有眼。

突然想起他第一次站在我面前的小心拘谨，语无伦次，不禁心中感慨，小鲁用勤勉努力改变着自己。他不再是配角，而是自己人生的主角了。

2013年，我接到采访任务，对象竟然是小鲁。

小鲁和我面对面坐着，阳光打在脸上，金黄，耀眼。他说，排长，真没啥讲的。我说，我是奉命而来，你得让我完成任务。小鲁嘿嘿笑着，开始娓娓讲述他在山里的生活，一件件事，一个个人，听得我动情落泪。

小鲁到禁区的两年里，竟然没出过山，自然也就无法解决在他这个年龄迫切需要解决的找对象问题。他一根筋地扑在工作上，骨折三次，轻伤无数，一本《禁区地形要志》，一套禁区防卫的制度、规定、要点，七百多天无安全事故。一个个关键词串在一起就是立体的小鲁，真实的小鲁，令人感动的小鲁。他总是那样尽力，丝毫不轻饶自己。

稿件见报，小鲁一下子成了大忙人。

获奖，做报告，参加座谈会，晋升连长，选上第二炮兵党代表。

小鲁给我打电话，排长，没想到你的一支笔这么厉害。

我说，不是我厉害，是你厉害。

小鲁不再是配角，而是自己生活里星光闪耀的主角了。P1-3

就我所知，满航绝对算是文学创作道路上的一个特立独行者。

他“出道”很早，2001年读高中时，就参加了当时名噪全国的新概念作文大赛，并且斩获一等奖，殊为难得。当同届获奖的很多人收获掌声和名利时，他却考取军校，去艰难困苦中实现他的军官梦。

那之后，满航的成长道路和无数共和国青年军官的并无二致，野战部队当兵锻炼时重装越野爬冰卧雪，基层一线当排长时以身作则兢兢业业，山沟沟的团里当干事时不舍昼夜加班加点。直到2007年，刚调到城市里的基地政治部宣传处，他偶然看到全军组织网络文学大赛的通知，实在按捺不住，遂提笔参赛，又得一等奖，颇引关注。

全国的一等奖和全军的一等奖是满航笔头功力的见证，但实为可惜的是，他却并未因此而继续文学创作。正所谓革命战士一块砖，哪里需要哪里搬，他受命改行当新闻干事，并尝试用另一种视角记录强军路上的军营和官兵。他不负众望，第一年就在各种大刊大报发表消息、通讯、综述、报告文学等兼容并包的新闻稿件二百多篇。

说来也巧，正当他在新闻的道路上高歌猛进之时，却接到了去母校南京政治学院参加军以上干事培训班的学习通知。半天上课半天自学的宽松环境直接成就了他的第一部长篇小说《竹马是不会驰骋的马》。这部后来在《萌芽》刊出的青春小说在青年读者中引起了很多共鸣。

我是到了2013年，才第一次知道满航其名。

大概是6月底，我们搞文学培训班，在定夺参训人员时，写过《天啸》等作品的作家陈可非说有个叫高满航的能写点东西，并把满航发在《解放军报》上的报告文学给我看。那几篇文章文字精练，故事优美，读来如小小说一样轻松明快。我惊讶于基层还有这样的人才，也急切想见其面，随即让陈可非给满航所在单位发通知邀他参训。那次我们请来了邱华栋、周大新、王树增、朱秀海等一众文学大家授课，满航在交流互动环节最积极，频频举手探讨问题，颇引瞩目，而且显而易见，他在文学领域有着广博的阅读和独特的见解，令我眼前一亮。

半个月后，培训结束，二十多个学员各自回到单位和岗位。

接下来满航捷报频传——“《迎检的故事》在《解放军文艺》发表”“《小黑退役记》在《人民文学》刊出”……他的短信令我振奋，我粗略一算，短短一年多里，他就高产高效地在《人民文学》《解放军文艺》《西南军事文学》《前卫文学》《特区文学》《解放军报》《火箭兵报》等颇有分量的文学阵地上刊发近二十个中短篇，合计约三十万字。他这样的业余作者短时间内能这样强势地在文学战场上攻城拔寨，实为难得。

满航说那次培训打开了他“文学的天眼”，我颇高兴能促成他这样快速而巨大的进步。更为确定的是，他题材选取的转变是取得创作整体性突破至为关键的因素。循其文字脉络不难发现，从小青春小爱情、小感触小思考的个人表达，换频到对火箭军阵营的热情讴歌，充分印证了他作为军事新闻干事在强军实践的历练中视觉更加广阔，关注更加宏远，反思更加深邃，文字也就顺理成章地更有理性和担当。

满航以笔为犁，深耕火箭军壮阔军营的肥沃田野，在写出一篇篇有热血，有力量，有深度，有影响的小说的同时，也收获了广泛的认可。当时，《解放军文艺》的主编王瑛多次鼓励他，并罕有地用几乎半本杂志的容量刊发了他六万多字的中篇；《人民文学》副主编邱华栋因看了他关于火箭军哨所的奇幻叙写，才促成在2014年8月出一期《人民文学》的军旅题材专号；解放军艺术学院请他去，就怎样叙说新时期军营故事给文学系的本科学员讲课……

每一份认可都不是白来的，满航用自己的文字书写出自身的价值。

写作者大都勤勉而自制，满航尤甚。调来北京近两年，他极少走出方圆一公里；四季更替暗夜绵长，他极少在凌晨前入眠。时间呢，都用来雕琢一粒粒沉甸甸的文字。满航的辛苦没有白费，那些刊载他文章的杂志和报纸有了厚厚一摞，并且，还有四个长篇、二十多个中短篇存在电脑文档里待发。出版自己的作品对于一个写作者具有里程碑意义，满航独缺。我督促他应对此予以考虑并尝试。终于，这本辑录他十八个中短篇的《但见群山默》摆在了我的面前。

我相信，这是满航的第一本书，也是他壮丽文学征途的崭新开始。

祝贺满航，也期待他精雕细琢的几个长篇小说早日面世。同时，也要谢谢他用文字把如此生动鲜活、英雄遍地的火箭军呈献给深切热爱着这个国家和军队的人们。

我为什么写火箭军题材的小说

我为什么写火箭军题材的小说？

就连我自己也在寻找答案。

2014年8月，我到某工兵营采访，一早就出发，可到达时还是过了吃午饭的点儿。教导员自己也没吃饭，等着我。我们走进饭堂时，有个兵正背身拖地，仔细而用力。觉出后面有人来，就顺势让开一条道。

拖得这么勤？一会儿还会脏的。教导员跟他打招呼。

哦。他停下来，直起身子，憨厚地说，教导员好。显然，他刚开始并没有意识到后面的人是教导员，又说，再脏了就再拖。

你这个王乐成，真是闲不住。教导员转身准备介绍时，他却睁大了眼睛望着我，由于惊讶而有些结巴，排——长——

这个兵穿着油腻的迷彩服，皮肤粗粝而坚硬，头发因稀疏而愈发显得每一根都孑孓挺立，背也微微驼了，乍看上去，他并不比教导员年轻。

我终于确定，他就是王乐成——八年前我曾带过的那个新兵。

往日情景浮现眼前，我清楚记得他机灵活泼的模样。

为啥来当兵？

说实话还是说大话？

实话怎么说？大话又怎么说？

实话是体验一下生活，大话是报效国家。

打算长干吗？

长干？怎么可能，两年后我还要回去继续读大三呢。

他对自己的生活有着清晰可行的规划，并坦诚地说，毕业后要用一年时间去旅游，还说要在文化公司打工积累创业经验，将来自己开公司。他想得那么远，就像一个运筹帷幄的将军。

他能在读大二时来当兵，在当时，也是不同寻常的选择。我喜欢他，并不是因为他喜欢说俏皮话，也不是因为他在每一次集体活动中都自告奋勇，而是因为就算来体验生活，他也不枉费光阴，总是极尽所能地做好每一件事情。

他的各项考核成绩在同批新兵里大都领先，唯有臂力稍弱，投掷手榴弹三十米及格，他最远扔二十三米。我劝慰他，努力的态度有时比成绩更重要。

他闷闷地说，一切没有结果的努力都值得怀疑。

那时，即使新兵再不长进，班长也只能动口不动手。班长文明，他却对自己野蛮，咬牙用单手练俯卧撑吊单杠，胳膊肿了消、消了又肿。但遗憾的是，他缺少那根运动神经，新训考核时，手榴弹投掷仍不及三十米，但他留给我们的精神力量却远远超过三十米。新训结束，我把从营里争取来的唯一一个拼搏进取奖给了他。

后来分配，他去了工兵营。我们从此失去联系。  第三年开始，我带的那批新兵陆续服役期满离队，很多人临离开，才第一次、也是最后一次到繁华市区。我为他们送行的时候，总要问一问王乐成的情况。

哦，他呀，或许早就回去了吧。

他是大学生，才不会长干呢。

部队依山分散驻扎，大部分人只能彼此猜测着音信。

出乎意料，八年之后，我又见到了他。

吃完饭出来，食堂空荡荡的，他把大厅拖得洁白如新。

王乐成呢？我问教导员。

肯定到工地上去了。教导员说，他可是个闲不住的人。

我真想跟他聊聊，可教导员紧等着给我介绍他们上个月水坝攻坚战的先进事迹。

会议室里，教导员详细地给我介绍在艰巨的水坝围堵任务中，出动了多少车辆、集结了多少人员，以及在短时间内完成了几乎平时三倍之多的土方量，听着听着，我却走神了，又想到了王乐成新训时的样子。

我终于忍不住，打断教导员说，给我讲讲王乐成吧。

王乐成啊？教导员长长地叹了口气，怎么说呢……

八年足够漫长，我却不知道王乐成到底经历了什么。我迫切地想知道，按计划本应开公司的他为什么还在山里？看得出来，王乐成是教导员心中一个痛苦的结，他的回忆断续而艰难。

唉！教导员又是一声重重的叹息。

王乐成的机灵活泼和勤勉努力到了工兵营后并未减弱，抱得起石头、看得懂图纸，粗中有细、文武双全。教导员说，他不光脑子聪明，关键是还舍得下苦功夫。没错，他就是我印象中的王乐成。

下连一年，他被保荐为副班长，一年半入党，这些在别人看来几乎不可能的事情，在一个肯干愿干能干的兵身上，倒也顺理成章。

那回，他和班长在河道里用风钻打石头，七月的山里没个准头，不知道哪座山上一阵雨，河道就汹涌泛滥。眼看河水冲下来，班长让他提着风钻先跑，自己则去拉发电机。洪水比往常更大，班长拉着发电机没走几步，河道就被水灌满，班长站在一块大石头上等他扔救生圈。这东西管用，一头系在树上，只要抓住就安全了。他抓起救生圈往河里扔，一下、两下、三下，生生没能扔过去，直到班长站不住被洪水卷走……

两年义务兵期满，王乐成写了血书要留队。班长在时对他好，没少动员他转下士，他因有自己的规划，当时并没有答应。班长走了，他惭愧自责，说要替班长继续在山里干下去。  他对自己那样狠，令旁人心疼。

几十斤的大石头，他一上午能抱三四十趟，直到胳膊脱臼，也不言语，自己怼上，接着干。混凝土砂浆要从山底背到半山腰，别人一趟一休息，他累得不行了，才靠在树上喘口气，砂浆却不下身，气喘匀了，继续爬山。不要命地干，他最后落下一身的伤病，胳膊习惯性脱臼，腰椎间盘突出，膝盖增生，就连耳朵也在一次爆破后长鸣不止……

营里照顾他，让他开翻斗车——这是技术活，比别的工作轻省。

他学得真快，没几个月就能带徒弟。那年冬天，又一茬新兵刚到营里，营长指着两个大学生士兵对他说，他们跟你学开车。

刚过一个月，两个兵就能上路了。一个兵要单飞，他没应。一次，他开车下了河滩装石头，石头装满了，他没留神，那个兵自己坐到了驾驶位，并启动了车子。他挡不住，只能一边大声叮嘱，一边在下面跟着跑。那个兵开车上坡的时候慌乱了，车头转了向。他冲到驾驶位置，一脚把兵蹬了下去，扭转方向盘已经来不及，车子侧翻倾倒，他被扣在了车底下。

七根肋骨骨折、大腿骨折、脾脏破裂，后脑勺缝了一长条。

他在医院里躺了九个多月，受尽手术折磨，总算活了下来。

翻车是事故，他受到了严重警告处分。一身伤病、前途无望，按条件，他也符合病退条件。营里征求他的意见，他却要留下来。教导员把走留的得与失掰扯来掰扯去，他还是那句话：哪里都不去，我就待在工兵营。

工兵营都是重活，他没法干，就主动请缨到炊事班。

炊事班活也不少，尤其工期紧的时候，一天要做四顿饭，甚至更多，而且经常要送到工点上去。即使这样，他仍然是只要忙完手上的活就往工地跑，重活干不了，他就打杂，反正不闲着，像机器一样竭力运转。

就这样，他在杳无音信的山沟里一待就是八年。

那天，我离开山沟前想见一见他，可他去工地未归，我终没有等到。

人没见到，念想却刻在了心里。那之后，我时不时就会想起王乐成，想起他新兵时的模样，想起在饭堂相见的情景，以及从教导员那里听来留在我脑海中的一帧帧画面。

可是，我再没有见到过他，亦如大山连绵，回望处却终年沉默。

我脑海里还经常浮现出更多面孔：有在山沟里待了四十二年的老高工、有名校毕业却情愿当一辈子电工的专家、还有因参加任务把探亲女友逼走的“绝情”连长，以及回到家里被女儿喊叔叔的二级军士长……我在大山待了十年，他们的故事一次次被人说起，他们的无私一次次令我感动。

这就是我的战友们，我的那些年复一年隐没在高山密林里默默付出的战友们。他们守卫祖国的深山禁地尽职尽责，从不因为自身的渺小而懈怠，正如一个老兵刻在石头上的话：“我无名国有名，以无名铸威名。”这就是他们的心声、他们的追求。一茬茬官兵就像大山里的野草那样，随着季节枯荣更替，或许永远没有人知道他们是谁、做过什么，但这并不妨碍他们义无反顾地把责任和使命扛在肩上，并不妨碍他们成为顶天立地的军人。

多少人安逸于岁月安好静待晨暮，多少人享受面朝大海春暖花开。可是。没有那千千万万有家不回、拥抱孤独、甘守寂寞、负重前行的军人，又哪有什么岁月安好里的晨晨暮暮，又到哪里去寻找面朝大海春暖花开？

大山深处火箭军官兵的故事被写成新闻稿、汇编成事迹材料，在我看来还远远不够。世界那么大，几人懂他们？有时，就连亲朋好友都会对他们产生误解和质疑。所以，我尝试以小说解读他们，剖析和诠释他们的忠诚、奉献、牺牲和无私。我也尝试让更多的人认识、理解和尊重他们。我愿擎一笔之力，尽我所能，用小说塑造他们的形象、讲述他们的故事、讴歌他们的功绩。

此为答案，亦作后记。

用十八个故事立体呈现一个光荣而伟大的群体，以细微笔墨点染精神亮色，满航在创作上的努力值得肯定和赞扬。

中国作家协会副主席茅盾文学奖获得者徐贵祥

立足基层写基层，身是官兵写官兵。读罢满航的作品，不难发现，他善从小事里层层深挖，阐释哲学的命题，能于平凡中洞悉故事，解读多舛的命运。一直以来，他坚定地聚焦大山军营，执着地书写导弹官兵，自发地传递真善美。借此恒力，若待时日，他定会有更远大的前程和更重大的成就。

鲁迅文学院常务副院长鲁迅文学奖获得者邱华栋

独辟蹊径的题材选取，凌厉深刻的人性剖析，让《但见群山默》就这样犹抱琵琶半遮面地走人我们的视野。对于作者，是难得的文学写作尝试；对于读者，更是与众不同的阅读体验。

《解放军文艺》原主编王瑛

人民群众是推动社会前进发展最为强劲的动力源泉，在军事禁地，同样概莫能外。只要每一个平凡的军人都能担其责、尽其力，那么，强军的征程就会铿锵向前、无可阻挡。

鲁迅文学奖获得者党益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