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卷是中国现代文学史上著名的女作家白薇、陆晶清、赵清阁的作品合集。三位女作家不仅多才多艺，且都积极投身于现代中国的民族解放运动，个人的才华充分融入了群体的追求。

本书收录作者各时期不同体裁、风格的主要作品，力求全面反映其创作成就、艺术风貌和思想历程。

《海上文学百家文库》以131卷的文本规模，精选汇集了19世纪初期至20世纪中叶在上海地区出现的约270位作家和他们的富有鲜明的时代特征和经久的艺术魅力的约6000万字的代表作品，集中展现了上海文学的深厚底蕴和辉煌成果。

本卷为其中之一，收录了著名女作家白薇、陆晶清、赵清阁的作品。

凡例

前言

白 薇

炸弹与征鸟

打出幽灵塔

假洋人

附录：我投到文学圈里的初衷

陆晶清

整装之夜

 ——寄美弟

从刘和珍说到女子学院

“绿屋”

“绿屋”旧话

江上

 ——寄评梅

西湖莼菜

海上日记

东瀛杂碎

喘息在炮声弹雨中

——寄燕北美弟

闲话猫狗

昆明余影

人物素描

说吃

新年琐话

山居杂记

哭礼锡

山居杂拾

——伦敦通讯之

三从四德

在何香凝先生身边

我与诗

——《市声草》序

低诉

归来

今宵

永别

哀怨的心曲

毁妆

临别曲

赠湖畔少女

我归来自丘墟

出征

白蒂之死

河边公寓

待完成的故事

赵清阁

旱

穷人

强盗

落叶无限愁

祖母

母亲

童年

蟋蟀

汉川行

申江话旧

流水沉渣

红叶联想

春蚕丝未尽

从鲁迅想到许广平

怀念王莹

南国琼珊

诗人黄白薇

文苑耕作漫忆

编后记

《海上文学百家文库》总目

她婆婆在指挥仆人们归家，她又在回想。

——妈妈！她劝我去读书，她拿学费给我用。

——不要听她底话，把你妈孤单单丢在家！她是想你出去了，好自由哪。……

她在听着他们母子秘密的谈话，这又一个回想。

萧寂的凛寒紧紧逼来，皱缩的皮肤像敷上了青苔，待黎明的曙色还不愿开展，念尘世的活心使她蹲踞不敢动，不知周围是何底边。只感觉难堪的凛寒，凛寒……

这样的凛寒，是被踢在床下受冻么？这样的凛寒，是被双双的菜碗打得血流虚了么？

毋用乎诧异：碉是自杀未遂，滑到雪岩底洼洞中苏活了起来的哟！晕眼惊开明白她不曾死，庄严的夜气还拖着她思念往事。晦冥的岩洞中，排出她晦冥的心胸，隐隐约约，渺渺茫茫。

“死”！是做梦一场！死时甜蜜蜜的快乐的经验，可曾试尝。

我该跳出陷阱了，经过迫心迫肉的浩劫；我该可以自由了，铁牢曾经使我毁灭。

她攀着玲珑的树枝在叹气，谁知她这时半身是葬在雪里还活存人世？谁知桃红的希望，一层层在她胸中涌起？

可不是么，希望的种子早布在她心田深入膏肓，只因照不着太阳而成为发病的黄芽。而今，东方吐出了微白的曙光，天边清淡的彩霞，恰似画尽了希望的丹青在她胸膛。啊！希望，希望，希望！……血海中长出了希望的青秧！

大地开始破坏死一样的沉默，她在努力搏开出路的冰雪，紧紧地攀着落叶的枯枝，小心地穿出危岩底洞穴。

她脚踏着了前途的平地，晓风吹扬她飘摇的裂衣，似焦热的五月闯入了她底灵府，奔向现实世界去创造她血花换来的东西！！

再会了，纪念的雪岩！再会了，凄清的江水！岂不是我来点缀了你们的历史？却真是你们赐给我重生的心志！再会了！一夜的相逢，赐我重生之功。

她轻捷的脚步向前跑了一段，平坦的大路怕被人看见。

她选着旁边幽寂的小路，这幽寂的坟山累累的小路，像有鬼神的诉哭。然她拖着伤痕的肢体在奔驰，这是她脱离压迫的最后的超度！我永不回首那冤家了，永不回首那冤家！！她边想边像流星飞驶地飞过。

P31-32

随着中华民族伟大复兴的历史时代的到来，如何更加自觉地发挥和弘扬我国源远流长的文化“软实力”，自然便成为国家和民族新的文化发展战略的着眼点。缘于此，上海市作家协会和上海文学发展基金会共同发起编纂的《海上文学百家文库》，也自当要从建设上海文化大都市的基础性文化工程着眼，充分发挥历史的文化积淀和展现深厚的学术渊源，广采博辑，探幽烛微，以期起到应有的咨询鉴赏和导向传承的作用。

“一切历史都是当代史”。从上海文学的生成和发展过程来梳理开掘上海近二百年以来的历史文脉和文学矿藏，温故知新，继往开来，无疑将具有十分重要的借鉴和启迪作用。《文库》以131卷的文本规模，精选汇集了19世纪初期至20世纪中叶在上海地区出现的约270位作家和他们的富有鲜明的时代特征和经久的艺术魅力的约6000万字的代表作品，集中展现了上海文学的深厚底蕴和辉煌成果，这是我们应该极为珍惜的宝贵财富，对于我们当前有待进一步繁荣发展的文学事业也将是一种很好的推动和激励。

早在上个世纪初，上海作为一个面向世界的文化都会，对全国文化人才逐步形成了一种海纳百川、兼收并蓄的态势，从而产生了巨大的凝聚力和亲和力，有效地促进和推动了中国近现代文学的繁荣发展，也为我们提供了重要的历史经验和教训——所谓“海派文学”的形成和发展，实际上是近百年来全国四面八方文学人才云集上海、共同参与的结果。正像鲁迅先生当年所说的那样，“所谓‘京派’与‘海派’，本不指作者的籍贯而言，所指的乃是一群人所聚的地域，故‘京派’非皆北平人，‘海派’非皆上海人”(《鲁迅全集》第5卷，第352页)。也正是基于这样的共识，所以我们在编选这部《海上文学百家文库》时，主要不以作者的出生地域为界，而是视其是否通过这样或那样的方式参与了上海文学事业的共建共荣，并获得重要的文学成就为取舍。

上海作为我国开埠早并兼有海洋性文化特征的世界大都会，在西方的各种学术思潮和理论流派的交流和渗透下，在文化、文学方面自然也得了风气之先，使得上海的传统文化和保守思潮受到很大的冲击和洗礼，而各种新锐的学术思想、文化新潮和创作流派，则纷至沓来，一发而不可收，从而奠定了上海文化和文学开放性、现代性的基础。时至今日，文化艺术的多元互补、兼收并蓄已经成为人类思维方式和审美要求的必然趋势。特别是在当前不可逆转的世界文化的大整合、大跨越的历史潮流面前，我们必须以更加自觉的文化心态与创新精神来面向世界、面向未来，为人类的美好文明做出应有的贡献。

《海上文学百家文库》规模宏大，卷帙浩繁，在编选过程中除了直接参与本书编辑工作的编委和有关人员的通力合作，还得到人选作者的家属和海内外文化界人士的热情关注和支持，为我们提供了很多宝贵的意见、信息和资料，特此铭记，以表谢忱。

2010年3月

本卷是中国现代文学史上著名的女作家白薇、陆晶清、赵清阁的作品合集。三位女作家不仅多才多艺，且都积极投身于现代中国的民族解放运动，个人的才华充分融入了群体的追求。

白薇(1894—1987)原名黄彰，黄鹂，别名黄素如，1893年2月生于湖南资兴。青年时代曾入衡阳第三女子师范学习，期间因领头反对校长和驱逐洋教士被学校除名，后转入长沙第一女子师范。毕业后，为反抗封建婚姻，只身去国，1918年由上海乘船前往东京。在日本，白薇以勤工俭学维持生活和学业，做过咖啡店下女和家庭佣人，先就读于东亚日语学校，之后考入东京女子高等师范学校，主修生物与数理。1922年，她创作了三幕剧《苏斐》在日公演，从此走上了文学创作的道路。

1926年，白薇为国内轰轰烈烈的大革命所吸引，毅然由日本回国，奔赴武汉，在国民革命政府总政治部国际编译局任日语翻译。大革命失败后，白薇辗转到上海，结识了郭沫若、成仿吾等人，成为创造社的一员，之后又参加了左翼作家联盟，是左翼“剧联”的重要成员。在此期问，白薇不仅创作了控诉封建家长制的成名作《打出幽灵塔》，发表在鲁迅主编的《奔流》创刊号上，还相继创作了《乐土》、《假洋人》、《北宁路某站》、《致同志》、《火信》等一系列充满反帝激情的作品。抗战爆发后，白薇先后在桂林任《新华日报》的特派记者和赴重庆参加郭沫若领导的“文委”工作。抗战胜利后她曾回到上海，后因父亡回乡奔丧，并就地参加了湘南游击队。新中国成立后，年近花甲的她主动去了北大荒体验生活。

“白薇”是她自取的笔名，“白”是“枉然”和“空”的意思，“白薇含尽女性无穷尽的悲味”(《昨夜》)。白薇的一生遭遇坎坷，并饱受病痛和情感的折磨，却笔耕不辍，一生的创作涵括了诗歌、散文、小说、戏剧等多种作品。限于篇幅，本书仅收入了她长篇小说和戏剧创作上的三部代表作品，在版本上则主要参照了湖南人民出版社1985年出版的《白薇作品选》。

本卷的第二位作者陆晶清(1907—1993)，原名陆秀珍，笔名小鹿、娜君、梅影。1907年12月出生于云南昆明一个小古玩商家庭。1922年初，她自云南女子初级师范毕业后，考入北京女子高等师范学校国文科学习，经历了著名的“女师大风潮”，并和石评梅结下了深切的友情。大革命时期她曾赴广州参加何香凝主持的中国国民党妇女部的工作。1928年重回北京，在主编《河北国民日报》副刊时结识了诗人王礼锡，两人于1931年初夏赴日本结婚。王礼锡在上海编辑《读书杂志》时，陆是他的助手，该刊曾发起中国社会史的讨论，引起学术界、思想界的巨大反响。1933年3月，因王礼锡遭当局通缉，两人远赴欧洲，定居伦敦期问，他们一边卖文为生，同时积极投入和开展国际援华活动。1939年初，两人回到中国，在重庆从事抗战活动。1945年夏，陆晶清以《和平日报》特派记者的身份再次远赴欧洲，1948年回国，之后，她一直生活于上海，先后任暨南大学和上海财经大学的教授。

陆晶清从小喜欢古典诗词，进入女师大后，更广泛阅读了新诗，进而“读罢旧诗吟新诗”。1930至1933年，她先后在神州国光社出版了散文集《素笺》、《流浪集》、诗集《低诉》和研究著作《唐代女诗人》，显示了她多方面的才华。两次赴欧期间，她除了为国内报刊写通讯、特写和散文随笔外，还创作了一些短篇小说，描述了几个富有个性的西方妇女，并触及了跨国婚姻中女性的复杂内心和“无根”感。本卷主要收入了她在上世纪30年代的上海及二次赴欧时期的创作，也包括了部分早期作品，分为散文随笔、诗歌、小说三个部分。在版本上主要参照了四川大学出版社1997年出版的《陆晶清诗文集》。

本卷的第三位作者赵清阁(1914—1999)同样由个人解放的寻求转而积极投身民族解放运动。赵清阁，笔名清谷、铁公、人一，1914年5月出生在河南信阳城内一个小官僚地主家庭里。幼年丧母，故而养成了孤僻伤感的性格。进入省女师附小读书后，得到女教员蒋光慈夫人宋若瑜的关照，孤独幼小的心开始生出对文学的爱好。

1933年，赵清阁考入了上海美术专科学校。作为美专学生的她，却对文学表现了更多的兴趣，或者说，正是上海为她提供了更多从事文学事业的机会。她除了时常为《女子月刊》等报刊撰稿外，还兼任天一公司所办的《明星日报》的编辑。美专毕业后，她曾任上海女子书店的总编辑和《女子月刊》的编委，一度还在电影公司任编剧。由于其时丁玲的《水》受到广泛好评，赵清阁亦以家乡河南赤地千里、饿殍遍野的悲惨景况为背景，创作了短篇小说《旱》。这个作品连同她的其他几个短篇小说，1935年由上海女子书店结集出版。

抗战爆发后，赵清阁积极投入抗战，她先到武汉参加中华全国文艺界抗敌协会，不久赴重庆，并将创作的重点转向了戏剧。与此同时，她还为华中图书公司主编《弹花》文艺月刊。这是抗日战争爆发后创办的第一个文艺刊物，“弹花”者，即“抗战的子弹，开出胜利之花”之意。她这一时期的一些剧本如五幕话剧《女杰》也作为“弹花文艺丛书”之一出版。抗战胜利后，赵清阁回到了上海，在《神州卫报》任副刊主编，并在上海戏剧专科学校任教，1979年，调至上海社会科学院工作。

赵清阁能诗善文，会绘画，同时是著名的编辑家，和文艺界的很多人士都有很深的交谊，也曾和老舍合写过四幕话剧《桃李春风》。本卷收入了她上海时期写作的包括《旱》在内的短篇小说，散文部分则主要选自她1982年自编的《沧海泛忆》，其中既有上世纪30年代的作品，而更多的是她晚年的创作，见证了作者延绵不断的创作生命。

陈惠芬

2009年5月于上海西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