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元仪征事》全书二十七万字,仪征市委书记张震宇、国内阮元研究专家王章涛分别作序,广陵书社出版。
阮元,(1764-1849),字伯元,号芸台,江苏仪征人。乾隆四十九年(1784)考入仪征县学,五十年廪生,五十一年举人,五十四年进士,从此走上仕途,鲁浙学政、两充会试、办案督漕、九省封疆,以体仁阁大学士致仕,道光二十六年(1846)晋加太傅,二十九年(1849)逝世,谥号文达,享年八十六岁。
作者巫晨挖掘史料,用现代语言和体裁,整理出阮元与仪征的交集事例,力图使读者更加了解阮元与仪征的关系,同时将仪征与阮元直接或间接相关的掌故,写进了正文,所以本书也是了解仪征历史掌故的读物。
巫晨著的《阮元仪征事》包括“难忘母校仪征县学”“慈恩难报陈集外家”“嗣子常生,归葬白洋”“购田置业,看花赏景”“关照同乡,提携后辈”“热心修志,自任鉴定”“赈灾救济,心系家乡”“文章教化,主流价值”等章节,详述清代著名学者阮元在仪征的史事,同时述及部分有关仪征的历史掌故。
第一章 难忘母校仪征县学
第一节 寒窗苦读
阮元于乾隆二十九年(1764)正月二十日子时出生在扬州旧城府西门白瓦巷,因为他祖父阮玉堂(详见第三章第二节“占籍仪征”)、父亲阮承信(详见第三章第二节“占籍仪征”)是仪征籍贯,所以阮元一出生就是仪征人。
清代对科举考试有严格的资格限制,规定考生必须在其原籍地应试。阮元是仪征人,所以必须到仪征县学就读考秀才。乾隆四十三年(1778),阮元十五岁,第一次到仪征县学应童子试,由仪征县学廪膳生员方本(字笠塘,仪征人,乾隆五十四年举人,详见本章第三节“两位同窗”)先生担保,可惜没有考取。
阮元自幼聪明好学,五岁时妈妈林氏(1734—1781,详见第二章第一节“母爱如天”)就教他识字,读《三字经》《千字文》,并带着他到陈集外祖父家(菽勤堂)读书(林溥《扬州西山小志》),六岁就送到三姑父贾天宁(亦名天凝,字载清,仪征县学生员)的私塾,八岁即能作诗。贾天宁将他推荐给名儒胡廷森(1719—1803,字衡之,号西棽,江都人,曾做两江总督萨载幕僚,有《西棽诗草》留世),学习《昭明文选》。九岁时,阮元因为搬家离开了胡廷森而求教于乔椿龄(1752—1794,字书酉,甘泉人)。这期间,林母还亲自教阮元白居易的唐诗等。十三岁时,他离开乔椿龄自学。平时,父亲阮承信还教他《资治通鉴》和骑射。这几位老师虽然学识渊博,教授的经史诗文对阮元日后的治世很有帮助,但对应试八股的训练不足,以至阮元落榜。
阮母林氏意识到必须强化科举知识训练,不能因家境寒苦而不延名师,所以在阮元十七岁时又请胡廷森帮忙。胡以老辞,但推荐了李道南(1712—1787,字景山,号晴山,乾隆三十六年进士)。在这里,阮元的科举知识水平得到了提升。
十八岁时,阮母林氏操劳过度,中暑不治身亡,享年四十七岁。未能让母亲看到自己的发展,阮元悲伤不已,并抱恨终身。日后,阮元对陈集外家多有报答,详见第二章。
因尊礼守孝,阮元辍学回家了,十九岁在家持服一年,二十岁三年服满,娶妻江氏。
《雷塘庵主弟子记》卷一记载,阮元的第一位夫人江氏(1764—1792),是江振箕(字元韬)的第四女,是阮元祖母的侄孙女。阮元已酉(乾隆五十四年,1789)题名录记“妻江氏,陕西西宁府知府讳洪公孙女,候选州同知恩加顶带一级讳振箕公女”,就是说江氏的祖父是江洪,父亲是江振箕。与阮元祖母的关系为:江洪是阮元祖母的堂弟,江振箕是阮元祖母的堂侄。这里要介绍一位重要人物江春。江春是阮元祖母和江洪的族兄弟,阮元岳父江振箕的堂伯。
阮元在《揅经室集》续集卷二中撰有《歙县江鹤亭橙里二公传》,这是阮元为江春、江防两位族祖父作的传。江春(1720—1789),字颖长,号鹤亭,歙县人,仪征县学生员(李斗《扬州画舫录》卷十二“东桥录”)。祖父江演、父亲江承瑜都是盐商,事业发达。江承瑜是两淮盐务总商,江春继承父亲事业,盐务牌号“江广达”,担任总商四十年,主持乾隆帝南巡接驾六次。每有盐运使出京,乾隆帝总是吩咐:“江广达人老成,可与商办!”乾隆二十三年(1758),江春在扬州新城东南构筑康山草堂,乾隆帝两临此园,江春抱着七岁的儿子迎驾,乾隆抱到膝上,摸头,并亲自解下自己身上的紫荷囊给孩子玩(袁枚《小仓山房续文集》卷三十一《诰封光禄大夫奉宸苑卿布政使江公墓志铭》);江春曾智擒宫中逃亡太监张凤,为此获特授布政使衔;乾隆三十六年(1771),皇帝借三十万两公帑给江春维持运营;乾隆五十年(1785),江春等盐商献银100万两,贺乾隆登基50年大典,受邀入京赴乾清官千叟宴。江春于乾隆五十四年(1789)去世,享年六十九岁。由于无子,以堂弟江防的四子江振先为嗣子,谁知江振先命短死了,又以江防的次子江振鸿为嗣子。嘉庆六年(1801),嘉庆皇帝又因江春之子江振鸿资本未充,赏借五万两白银作为营运盐业的资本。江家的社会地位和影响力于此可见一斑。
江防,字橙里,号旭东,又号砚农,是江春同祖父的堂弟。他的父亲叫江承玢,曾做过户部郎中、嘉兴知府、台州知府、浙江盐驿道。江昉于乾隆五十八年(1793)去世,享年六十九岁。儿子叫江振鹭。
阮元在文章中说,我的祖母与江春、江防二公是同祖父的姊妹,我小时候只晓得读书,不知道外事,二十来岁弱冠入京时,二公已经相继过世,我是从父亲那里听说这些事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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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我到仪征工作不久,便与巫晨同志结识了。他给我的印象,与基层干部的大众面孔有些出入,举手投足间透着一股文人的儒雅,气质更似文化学者抑或科技工作者,做人做事带着较真、执着的劲头。这些年,他不仅对本职工作兢兢业业,对仪征历史文化研究更是孜孜不倦,虽是理工科出身,也非仪征本地人,但一出《阮元与仪征》,再出《阮元仪征事》,期间在收集资料、寻访古迹、考证探究等方面付出的努力可以想象。这种以一己之力发掘和弘扬城市文化的精神确实让人心生敬意。
一座城市的发展,需要留住文化的根和魂。仪征作为历经两千多年历史的古城,孕育了深厚的文化底蕴,形成了独特的气质特征,培塑了“尚义求真”的城市精神。这种特质和精神源自漫长岁月的历史积淀,由若干的人和事塑造、串联而成,从季札挂剑守信、渔丈人舍身义渡伍子胥、三将喋血护众生,到宋代因熔铸金像逼真而让城市得名,“义”和“真”早已成为烙印在仪征人血液中的文化基因。
这种特质和精神也以代代相传的力量得以延续,滋养出一批礼义德行兼备的名人志士,阮元就是其中最为杰出的代表之一。他从政50年,身居高位,忠于职守,耽心于民,被誉为“一代名儒、三朝阁老、九省疆臣”。他建造海塘、兴修水利,剿灭海盗、安定地方,关心民疾、赈灾救民,严禁鸦片、抵制侵略,彰显的是“大义”;为学勤勉、治学严谨,体现的是“求真”,他的为官为人为学之道正是对“尚义求真”的生动诠释。
这种特质和精神更需要被生动叙说、广泛唱响,沁入到更多仪征人的心扉之中。巫晨同志的书就是一个声音,跨越两个世纪的时间长河,将阮元与家乡的点滴往事娓娓道来,以小见大、见微知著,让阮元的高尚风范跃然纸上、教育后人。这个声音、这种文化的探究,也必将会成为仪征城市精神的一部分。
《阮元仪征事》一书即将付梓之际,我应邀为之作序,囿于专业背景、工作特点等限制,文字、文学方面没有系统研究,但仔细品读这本书,不论是仪征先贤阮元身上闪耀的熠熠光辉,还是作者巫晨同志多年潜心文化研究的坚持不懈,都让我对折射在每一位仪征人身上的城市精神、人文品格有颇多的感触。借此序,既是表达对阮元的敬仰和缅怀之情,也是希望能够唤起更多的人关注和挖掘仪征本土文化,弘扬、传承和放大“尚义求真”的城市精神,汇聚起推动仪征前行的强大合力,让我们的城市弦歌不绝、生生不息!
谨以为序!
中共仪征市委书记 张震宇
2015年8月14日
2014年,为纪念阮元诞辰250周年,我主编了《阮元与仪征》,38万字,同济大学阮仪三教授作序,广陵书社出版。该书填补了“阮元与仪征”研究方向的空白,受到业界好评。这一年,围绕纪念阮元的活动很多,我先后参加了扬州市委宣传部组织的正月二十日家庙公祭、扬州晚报组织的《阮元与仪征》作者与读者签名分享会、扬州社科联组织的“纪念阮元诞辰250周年学术研讨会”和扬州博物馆协会组织的“大雅芸台——阮元研究国际研讨会”,还以阮元家乡学者的身份赴韩国首尔参加了“秋史金正喜先生国际交流学术会议”和孤云崔致远图书馆落成仪式。我的书也作为礼品赠送给韩国国会议员崔载千先生和在京畿道新落成的孤云崔致远图书馆。我还在仪征先后接待了著名学者王章涛、浙江大学陈东辉、台湾静宜大学邱培超、同济大学阮仪三、北京农学院王建文等前来寻访阮元遗迹的学者。
《阮元与仪征》注重资料搜集,文言文和原始资料较多,解决了阮元与仪征交集研究文献“有与无”的问题,但对大众阅读不太适宜。为弥补缺憾,提升宣传效果,我利用资料优势,用白话文讲故事的形式,将阮元与仪征的交集分八个专题编撰,并用【打个岔】的方式将与主题间接相关的仪征掌故一并录出,其中有我多年来对仪征历史研究的成果,如仪征建县时间最迟应在元狩三年(前120)而不是元封五年(前106),真州东园三绝应是“文、诗、书”而不是“园、文、书”,这就诞生了《阮元仪征事》。
我是一九八二年从苏州大学物理系毕业的,全无古文基础,阅读《揅经室集》这样的阮元原著很吃力,有大量繁体字不认识,不会断句,不熟悉文章典故,往往一个句子或一篇文章要反复研读好多遍,但我有足够的耐心和毅力,能够尽量完美地用白话文演绎古代的仪征先贤。我相信中华文化是最适宜传承的文化。
在坚持“有一份证据说一份话”的基础上,我还注重将文字资料挖掘与实地寻访考察相结合。多年来,我不仅走遍了仪征各乡镇寻访历史遗迹,还扩展到周边六合的方山、冶山,天长的秦栏、谕兴、金集,高邮的天山、菱塘,邗江的公道、方巷、黄珏、甘泉、汊河、瓜洲,扬州市区的湾头、阮元家庙和北郊的雷塘,丹徒的世业洲,对这些阮元文章中提及的地点进行实地考证。
子曰:行有余力,则以学文。自从我女儿去南京上大学,继而去首都“北漂”后,我夫妇当上了空巢人,加之手上工作渐入佳境,琐事皆委他人,可以腾出精力做“阮元与仪征”的研究工作,所以一出《阮元与仪征》,再出《阮元仪征事》。工作之外的时间,我基本上全力以赴,晚上、双休和节假日全部用于写作和寻访。下班后,我除了写书就是查资料,衣来伸手,饭来张口,家务全托妻子董非承担,外出考察阮元遗迹,上山坡下河堤,她充当扶梯(我膝盖有毛病,上下坡不方便)。《阮元与仪征》出版后,她说,大部分人肯定看不懂,所以撰写《阮元仪征事》时,每个章节、每个故事都请她先读一遍,先过她这一关,在此郑重感谢我妻董非。
本书撰写过程中,得到了阮仪三、王章涛、伍野春、杜洪恩等同志的悉心指导和资料支持,市委书记张震宇、阮元研究专家王章涛欣然作序,在此深表感谢!
由于本人水平有限,书中定有不妥之处,敬请各位同好批评指正。
《左传》树立的人生目标是“三立”,我虽位卑力微,却也孜孜追求。我主持建设的“中国仪征”政府网站,六次获得国信办评比“中国政府网站绩效评估”县级第一名,多年来获电子政务理事会、中国信息协会、计算机用户协会、省委宣传部等单位颁发各类奖项众多,可谓立功;编撰《阮元与仪征》《阮元仪征事》,用大量史实阐述“阮元仪征人”的主题,可谓立言;多年来不厌其烦,每临现场协调矛盾,解决百姓鸡毛蒜皮问题,获2013年度“仪征好人”荣誉,并于2015年被扬州市委宣传部收录《最美扬州人》,可谓立德。仪征楹联学会主席高扬撰联日:“仰慕阮元,真吾探索双成著;经营网站,华夏评估六夺魁。”人生如斯,夫复何求!五十有五,是以为记。
巫晨
2015年7月16日于胥浦河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