汤序波所著的这部《汤炳正传》贯穿古今内容丰富的学人传记，是作者2000年港版《汤炳正评传》的升级版。汤炳正是著名楚辞专家，章太炎的弟子。该书真实讲述了一位语言学家的风雨人生和治学态度，传达出一个鲜活的中国知识分子的风骨。

汤炳正，我国著名语言学家、楚辞学专家，曾师从章太炎，被其嘉许为“承继绝学惟一有望之人”。汤序波所著的这部《汤炳正传》真实讲述了一位语言学家的风雨人生和治学态度，传达出一个鲜活的中国知识分子的风骨。本书再现了一代大师的严谨治学和朴实学风，更彰显了一位正直的学者对后辈学人的关爱之情。

第一章 故乡与门第

 荣成及其文化景观

 家世与家庭

第二章 少年的生活与所受教育

 海滨生活拾趣

 十三年的乡村教育

第三章 游学京城

 民国大学的学生

 步入学术殿堂

 青年诗人

 访赛金花写《彩云曲》

第四章 苏州“章氏国学讲习会”的高材生

 国学大师章太炎

 在“章氏国学讲习会”期间

 早期的学术研究

第五章 被困故乡与奔赴内地

 故乡沦陷前后

 流亡大后方

第六章 转徙川黔两省

 伍非百与他的“西山书院”

 贵阳高校三年

 重返南充及其他

第七章 语言文字学研究

 容态语与声感语的创立

 口头语源于昏夜说

 简述古语“偏举”现象

 古语声纽繁简问题的重新评价

 语言和文字的关系

 审音与辨义三题

 对业师“绝学”的继承与发展

第八章 “洗脑”运动与现代文学教学

 由南充到成都

 “双百”方针与“反右”运动

 现代文学及毛泽东诗词教学

 雪泥鸿爪履痕一串

第九章 在“十年浩劫”中

 一生中最大的蒙难

 养疴万里桥畔

 避震于湘西

第十章 屈原及楚辞研究

 在屈原史迹研究上的建树

 对屈原政治思想与学说流派的探索

 屈赋里的神话传说

 《楚辞》的成书与传本

 屈赋的结构与语言韵律

第十一章 “炼才”的良师

 治学之道

 讲究教学艺术

 奖掖后进不遗余力

第十二章 诗文及书法创作一瞥

 富有诗趣的人生

 出色的散文家

 学者型的书法家

第十三章 暮年的欣慰

 迟来的辉煌

 研究章太炎先生二题

 心系祖国的文化建设

 与日本汉学名家竹治贞夫交往记

汤炳正学术简谱

附录

 《汤炳正评传》(香港版)后记

 《汤炳正评传》(香港版)再记

后记

第一章 故乡与门第

荣成及其文化景观

我们家祖居在今山东省荣成市石岛镇张家村。荣成的历史十分悠久灿烂，据人类考古学家考证，大约在六七千年前的新石器时代晚期，境内就有人类聚族而居，蕃衍生息。据《尚书·禹贡》，其属“莱夷”之地。至汉，属东莱郡不夜县，《汉书·地理志》云：“有成山、日祠。”颜师古注曰：“《齐地记》云：古有日夜出，见于东莱，故莱子立此城，以不夜为名。”此系神话。其实当因地处极东，日出甚早，故得“不夜”之名。东汉时裁撤不夜县，县地或属昌阳，或属东牟。北齐天统四年(公元五六八年)，析牟平、观阳县地置文登县，境内全归文登县地。这以后虽朝代不断更迭，隶属关系则一直没有改动。如明初为防外患，在洪武十三年(公元一三八。年)置成山、靖海两卫，兼理屯区内民事，屯区以外仍由文登县领属。直到公元一七三五年，清雍正皇帝接受大臣河东总督王士俊疏请，始分割文登县之东半别立为县。并“钦赐嘉名，始皇尝射大鱼于荣成山，山在邑境内，故命名”新设的县名为“荣成”。

一九八六年十一月一日，国务院改荣成县为荣成市。

荣成市位于胶东半岛最东端，地濒黄海之滨。夏无酷暑，冬无严寒，年均温度11℃左右。

濒海是荣成市最大特点，海岸线总长达五。五公里。它北与辽东半岛隔海相望，南与青岛、上海、宁波、广州等城市水上相通，东与朝鲜半岛、日本列岛一水之隔，素有“中国好望角”和“东方夏威夷”之称。而石岛因背山临海，遍地皆山石，故名石岛。它是中国北方最大渔港，从一九九。年起，每年“谷雨”时节，当地都要举行“中国渔民”节，听家乡人说届时非常热闹。家父汤世洪曾告诉我，他小时从一本地理课本上看到孙中山先生在《建国大纲》中将石岛列为拟建的全国第二大渔港；第一大渔港是浙江的舟山渔港。现在看来孙先生这个遗愿是部分得到实现了。石岛镇一直是荣成最富裕的地方。一张香港著名报纸曾称当地居民生活是“富得流油”。石岛虽为一个“镇”级行政单位，但现在出版的中国地图都醒目地标有它的地理位置。

崖线曲折，海域辽阔，水产资源丰富，是荣成的一大优势。鱼虾贝藻，种类繁多，不胜枚举。海珍品中的海参、干贝、海米、对虾等遐迩闻名。尤其是海水资源，取之不尽，用之不竭。早在春秋时代，齐国就在此大兴渔盐之利，到了齐桓公时国力达到顶峰，并“先后灭掉三十多个小国”，齐桓公由此成为“春秋五霸”之一。

自古以来，由于濒海和物产丰富的优势，荣成经济一直都很发达。一九九四年，“在国家统计局公布的全国综合实力百强县(市)中，荣成名列全国第十二位，长江以北第一位，被誉为‘山东第一虎’”。

荣成依山傍水，风光秀美，古今称道，其中尤以成山和槎山为胜。成山，春秋时代名“朝舞”。据清代焦循《孟子正义·梁惠王下》解释，其意当为“朝日乐舞”。无怪乎齐景公曾豪气十足地说：“吾欲观乎转附朝舞，遵海而南放于琅琊。”

成山是历代帝王瞩目的游览胜地。秦始皇统一中国后，曾两次亲临成山，并“立石颂秦德”。按考古家苏秉琦先生说：“秦始皇兼并天下之后，多次东巡，所到之处往往立碑刻石，以炫耀他的至尊皇帝的地位和巩固统一大业。”公元前二一九年秦始皇第一次来荣成，眺望烟涛浩茫的海洋，见成山头礁石伸向东海，碧海穹隆，沧海汹涌，甚是壮观惊人。那时的人是相信天圆地方之说的，以为这里的海滨就是地之极东、天之尽头。于是传旨命人面向大海立石碑一块为记，碑文正面是“天尽头”，背面是“秦东门”。由于年代久远，风雨剥蚀，现在碑文字迹已漫漶不可辨识。秦始皇第二次出游成山头，是在公元前二一。年，此时这位威震九州的始皇帝已五十多岁了，他一心想长生不老。听说大海中有蓬莱、方丈、瀛洲三座仙山是神仙居住的地方，可以采摘到长生不老的仙药。这样他就在成山头西侧修建了一座行宫，名为“始皇宫”，后不幸毁于战火。再后当地人为了纪念始皇帝亲临此地，便在“始皇宫”遗址上建起了一座“始皇庙”。第二位来此游览的皇帝是汉武帝，这位在中国历史上极有作为的皇帝来成山礼拜日主，建起了我国古代八祠之一的“日主祠”。当年日主祠庙宇气魄雄伟，工程浩大。现存的殿宇，虽是后来多次复修的，但从那青砖飞檐、灰瓦红柱中，仍可想见“日主祠”的昔日雄姿。

成山半岛宽七、八里，长三十里，宛如一条巨龙从齐鲁大地向东昂首横卧在黄海里。这一带天蓝海碧，山岭奇壮，诸峰秀丽，苍松簇拥着名胜古迹，海浪拍击着峭壁异石。有人形容成山头是“奇峰林石，云雾弥漫，山青水秀，气象万千，很有诗情画意”。

荣成市的南部紧邻铁槎山。此山南临大海，山脉东西长约十公里。槎，当“筏”字解，是联木成船的意思。每到春秋季节，海雾蒸腾，槎山各顶峰，常处于迷雾缭绕之中，从远处望去，婉如叶叶扁舟，浮动茫茫大海之上。山如海上槎，故名槎山。又因槎山之石，色如铁，坚如钢，便得名“铁槎山”。山有云光八洞，洞洞称奇，各有千秋。因此，自古有“九顶铁槎山，八宝云光洞”之称。由于槎山风光奇丽，自古便遐迩闻名，《寰宇记》、《山东通志》等典籍都有记载。

据《文登县志》记载，在汉代以前槎山和斥山是作为一条山脉记载的。汉代解释字义的《尔雅》，其《释地》说：“(齐)东北之美者，有斥山之文皮焉。”元代《齐乘》的作者于钦，是斥山于姓的后裔。他在《齐乘》中，第一次把槎山和斥山分开。而槎山在中国道教历史上起过重大作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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汤炳正传序一

常振国

汤炳正先生是我国著名的语言学家，楚辞学专家，是国学大师章太炎先生的得意高足，是我最敬仰的前辈之一。

我与汤先生相识于1984年。之后，又因参加屈原学会年会，或到成都出差，多次拜访过先生，亲自聆听先生的教诲，受益匪浅。先生一生的著述不算很多，但他留给我们的可以说都是“真金”。先生始终信守章太炎大师的训诫，没有独得之见，绝不行文。他的《语言之起源》《屈赋新探》《楚辞类稿》，“字字征实，不蹈空言；语语心得，不因成说。”即使先生的散文集《剑南忆旧》，也是如此。初读好似信手而往，细细品味，许多哲理寓于字里行间。先生的治学态度是“追根穷柢”，他从不满足知其当然，还要追求其所以然。对难以解决的问题，不是“知难而退”，而是“深入虎穴”。正是先生有了这样的治学态度，他才勇于将众说纷纭，莫衷一是的“语言之起源”问题作为自己的研究专题，并最终提出了“容态语”和“声感语”的观点，揭开了人类语言起源之谜。正是先生有了这样的治学态度，他才能写出《<屈原列传>理惑》一文，旁征博引，条分缕析，解决了《屈原列传》中出现的“文义不属，前后矛盾”之处，以充分的论据，卓越的见识，彻底驳斥了“屈原否定论”。先生在治学方法上主张“唯真是求，不存门户之见”，“勇于独见而不离乎典籍，立义新颖而不流于诡异”。

我至今由衷地钦佩先生的治学态度和治学主张。特别是当今学术研究领域浮躁之风太盛，无实事求是之意，有哗众取宠之心。借普及之名，竟敢胡编乱造，所谓一己之说，竟是信口开河。对于这种恶劣的学风如果不断然迎头痛击，长此以往，不但影响了今天的国学研究和普及，而且还要贻误子孙，断送中华优秀传统文化的传承和弘扬。基于这个思考，我一直希望为我国著名的老学者、老专家树碑立传，编辑出版一套丛书，既能反映他们在各个领域的突出贡献，同时又能将他们的高尚道德、高贵人格，以及他们严谨扎实的治学态度和方法总结提炼出来，作为珍贵的财富留给后人。然而，能够真正写出这样传记的人并不多。他至少需要四个条件：一是要对传主从事的专业有研究，否则很难将他的重要成果突出出来；二是要对传主的经历比较熟细，否则很难提炼出“精华”的东西；三是要耐得住寂寞，甘心清贫，否则很难下苦功夫去收集资料，所费时间和精力与得到的报酬难成正比；四是要有不错的文笔，否则写出来令人无法卒读，这也当然不行。《汤炳正传》的作者汤序波完全符合上述的四个要求。由于历史的原因，序波先生没有到正规大学深造过。他从贵州冶金学校毕业后，到企业从事的也是企业管理。但他是个有心人，作为汤炳正先生的嫡孙，他认为他有责任把祖父的一生传给后人。他写作《汤炳正传》，完全是利用业余时间，整整十年，坚持不懈，实实在在是他勤奋努力、刻苦钻研的结果。这十年里，“前六年重点放在阅读、研究他的学术论著”，有的文章他“读了二十遍以上，甚至能一字不差的背诵”，难怪他在书中对汤炳正先生的学术建树评价的那么头头是道，连汤炳正先生本人也十分赞许：“我过去认为你为我写传，只要不出差错就行了，现在我对写得传记很满意，简直没有想到你能写得这么好。”“看来你是真正读懂了我的语言文字学，现在能读懂的人并不多。你不仅读懂了，而且有评价，有补充，甚至有发挥，这就相当不容易了。”序波先生为了写好这部传，他用了数年的时间，沿着汤炳正先生生前的足迹，尽其所能，几乎遍访了所有与汤先生有关的人，从自己的父亲那里，从汤先生的友人、朋友、学生那里，了解、核实每一个细节，真正做到了真实、全面，可信。从这部传记的写作，我们也看到了汤先生对作者的影响，以及作者对汤先生遗风的继承。为此，仅向序波先生表示深深地敬意！

是书即将付梓之际，序波先生要我写篇序。无论从哪方面讲，我都是不敢造次的。但拜读后确有不少真切的感受，以此来表达对汤先生的崇敬，对序波先生的钦佩，我还是非常愿意的。

这部传记系据旧著《汤炳正评传》修改而来的。因是出版社约稿，故内子孟骞劝我：“书稿当初既经爷爷过眼，你就直接交与人家算了。”内子之意，我自然十分清楚，无非是怕我又超负荷工作而身体受不了。然无论如何，我都不能“就直接交与人家算了”。一则，十年来我又陆续收集到一些史料。傅斯年先生有云，“史学只是史料学”。史料对一部传记的写作至关重要，甚或能颠覆先前的论断。二则，我的认识也有些进境，因而距离作为学者的祖父又近了一步。另外，克罗齐说过，“一切历史都是当代史”，而站在今天的角度看祖父，我更感到自己这一工作的意义。但由于时间仓促，这次的改动不算大：原书的“语言文字学研究”与“屈原及楚辞研究”本分为四章，共计八万言，现合为两章，字数削至七万；原“前言”，现按内容类别分散插人相应的章节；将“《楚辞类稿》的学术风格”一节的内容并人末章；适度增补了一些新发现的史料。此外，为了不过于影响原来的叙述，有些史料则以“注”的形式人之。余者则一仍其旧。如单从字数上看，修订本与原书相埒。

我将先祖父作为一个研究对象，迄今已逾廿载。在这不算短的时光里，我把自己工作以外的主要精力，投放在搜集和祖父的学术与人生的相关史料里。为什么要如此呢？何况他所致力的学术领域之一——“小学”，今已几成“绝学”，即使在大学或专门的研究机构里，也没有多少人在研究。按以治小学中训诂学名家的许嘉璐先生最近说，“现在(高校)开训诂学选修课的，我想不会到两位数字”；而“开成必修课”的则没有一所。更何况先祖父的学术重点是小学中素有“天书”之称的声韵学，研究者几乎是稀若星凤。近偶与一些文学博士接触，“小学”为何物，也有说不出个子丑寅卯来的。现坊间每多谓先祖父以楚辞学名世，此可谓近是而未达一间也。准确的表述当是以小学与楚辞学名世。我知道业内人士更看好他的，还是其在小学方面的深厚功力。就作为学者言，先祖父首先当是位小学家。我矢志不渝在这个寂寞的领域耕耘，回顾左右而竟无一人相商。那自己何以又要如此坚守呢？亲情固是个重要原因，但更主要的还是为他的人格魅力与学术魅力所吸引。而且，随着对他了解与研究的深入，我感受到这一引力越来越强，用子渊的话说，“欲罢不能”。前些年我开读严耕望先生的《治史三书》，感到这位先生对待学术的态度，与先祖父何其相似乃尔。尽管他们的景况有殊异，然都“是将全副生命献给学问的”(余英时《中国史学界的朴实楷模：敬悼严耕望学长》)。

我这一生欲为先祖父办成两件事：一是写一部像样的传记，使欲研究他与爱他的人对其学术人生有更多、更具体的了解；二是编一部使读者较为满意的《汤炳正集》，以期很好地展示其学术成果。前者即本书，这次修订或尚多有不尽如人意之处，但因此前心存以期传世之想，故我是勉力朝这一目标奋进的；关于后者，目前正着手准备，但“学术乃天下之公器”，故如有人或机构要做这项工作的话，我亦会倾力支持的。先祖父崇尚戴震，一部段玉裁选编的《戴震集》，他生前不知翻了多少遍。因此，我拟仿其体例来纂此。关于此事，在祖父生前我就曾给他谈过，记得他只随口说了一句：“你不要把什么东西都收到书里。”至于书名，我和他说过没有？现已记不清了，或讲的是其他名称，如《渊研楼选集》《汤炳正文集》之类的。反正自己所定的这个名字，他应该是能够接受的。

十五年前，在长达五年的传记写作中，我始终没有给外人谈过。看过书稿的也只有传主与我父母。至联系出版时，才向外界公开。凡回复表示愿意帮介绍的，不管成功与否，我皆在后记中鸣谢。最后，书稿系经蒋南华先生引荐出版的。蒋先生与张闻玉先生还分别撰写了书评，对我鼓励有加。但说句老实话，拙著根本没有达到这样的高度，就是眼前这个修订本，也尚有不少的距离。蒋先生素来待我厚，其前不久问世的大著《风骚余论》竟用我两篇十年前发表的小文作代序，使我又一次如沐春风。这次修订，为确保质量，呈请广西师范大学的力之先生把关，不管从遣词造句，还是史料的处理，对拙稿多所是正，惠我良多。孟骞与汤文瑞拨冗翻看清样，改正了多个误植的字。

在此，我还要特别感谢中国版协国际合作出版工作委员会主任常振国先生。拙作今次得以在京再版，实赖先生之力，且又慨赐佳序。先生电话里那句“我也要为汤先生做点事”的话，至今仍温暖着我的心。

以前，在宗法社会里，姑姑往往偏袒侄儿，这种现象好像在睿智者身上表现得尤为明显。过去，我在史籍里常读到这方面的文字，往往会心一笑，但没有切身体会，现在小姑庆玉对我的偏爱，使我不时地感到。一股暖意涌上心坎。在整个传记的修改中，她与世宁叔叔给予我不少实在的帮助。

父亲汤世洪、母亲张世云更是一如既往地支持我的工作，给我创造良好的写作条件。我这一生受他们影响最大，尤其是在做人方面。现代社会提倡“双赢”，而父母的人生哲学却是要让对方“赢”；至于自己能“赢”与否，那真是在所不计了。今年是先祖父诞辰一百周年，敝省一所他曾执教过的大学，希望举办百年纪念活动，遣人垂询，我婉言谢绝了。兴师动众，非父母之教也；孟子说，“守身为大”。再者，祖父生前也不喜欢开会。人一多，头就昏。每次聊天，我语速一快，他便喊受不了。为了营造百年纪念的氛围，贵州日报社曾嘱我们作文，这样孟骞写了篇六千多字的文章，该报配与图片，发了满满一整版，在社会上引起较大反响。我又接受一家刊物的专访，编者“按语”云：“已故四川师大教授汤炳正先生，字景麟，山东荣成人。是我国著名的楚辞学家、古汉语专家，章太炎先生晚年弟子。上世纪四十年代后半期，汤先生来黔，身兼国立贵阳师范学院、贵州大学两校教授，现在我省社科、文史界的许多专家学者都出自其门下。今值汤先生百岁冥寿，记者就汤先生的为人为学，采访了其孙汤序波先生。”虽未开纪念会，然氛围一点不减；祖父天上若有知，或会颔首微笑的。

传记修订完毕，我情不自禁地写下如许文字，算是对自己前段工作的回顾。

汤序波

写于2010年5月10日灯下，这天恰是父母结婚五十二周年，以此纪念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