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晋秋、刘悦创作的《李鸿章的军事顾问汉纳根传(绝版晚清)》为汉纳根正传，而非野史。笔者追求的是史实，而非虚构；不过因传主本人的生命历程极具传奇性，如实道来也仍然有可能落下渲染夸张之嫌。殊不知，当历史真实超出了人们的想象力时，任何“戏说”都变得多余了。

《李鸿章的军事顾问汉纳根传(绝版晚清)》为读者还原一个晚清“洋干部”的传奇人生，以及一个洋人眼中的晚清政事、军事和人事。

130多年前，一个德国贵族青年，不远万里来到大清帝国，多次在黄龙旗下浴血奋战、死里逃生，直到终老天津，一生都把大清帝国的军事改革当作他自己的事业。这个人就是汉纳根。

1879年，年仅24岁、出身军人世家的汉纳根来到天津，被李鸿章聘为军事顾问，从此与中国结下不解之缘。他受命设计、修建了大沽炮台、旅顺港、旅顺炮台以及大连湾、威海炮台；他出任北洋海军总监，在甲午战争中，亲身经历了“高升”号事件，大东沟海战；他最早策划组建新军，并成为小站练兵的首任总教习。他与晚清政界、军界许多要人交往密切。

在中国的33年，汉纳根留下了诸多传奇，留下了诸多令后人瞻仰的历史遗迹。在去世后的80多年里，他迅速被遗忘，又终于被慢慢记起。有关他的故事，一些历史真相扑朔迷离，真假难辨，讹传既久。

为追寻一个真实的汉纳根，《李鸿章的军事顾问汉纳根传(绝版晚清)》作者刘晋秋、刘悦历时十载数次赴欧美，寻访散居世界各地的汉纳根后裔，从国外图书馆、博物馆、档案馆，取得大量当年汉纳根的信件、文件等第一手资料，《李鸿章的军事顾问汉纳根传(绝版晚清)》为读者还原一个晚清“洋干部”的传奇人生，以及一个洋人眼中的晚清政事、军事和人事。

第一章 航向东方

 汉纳根家族

 汉纳根在普鲁士军队里惹了麻烦

 有其父必有其子

 语言天才德璀琳

 德大人真够可怜

 “古斯塔夫大王”推荐了他

 对中国人的最初印象

第二章 初见李鸿章

 从天津开始认识中国

 疑似绊脚石

 李大人“称得上是英武伟岸的漂亮男人”

 家常话式的面试

 成功来自年轻人的勇敢

 合同规定，汉纳根有参战的义务

 家书无忘告乃翁

 谨慎是最好的护身符

第三章 最初的建树

 苦学汉语

 居住地的选择

 关于海防的大讨论

 修葺大沽炮台

 扶上马，送一程

 太子港之夜

 旅顺炮台

 重任在肩

 为实现梦想而奋斗

第四章 海防工程

 中国工匠给他留下深刻印象

 三位合作伙伴和一场虚惊

 炮台设计要从实战出发

 策划军火生意

 克虏伯火炮来到旅顺

 海口东西兄与弟

 李大人带来好消息

 总督赞不绝口

 欢迎你，醇亲王

第五章 父子将军

 万里难隔父子情

 顾问后面的顾问

 老将军的预言

 汉纳根眼中的李鸿章

 炮台建成令世界瞩目

 中国“海军上将”访问老汉纳根

 再建威海炮台

第六章 甲午海战

 无言的证人

 “高升”号事件

 脱险后积极施救

 关于“伊利达斯”号兵船

 出任北洋海防总监

 黄海海战他举起了酒杯

 为中国工匠请恤

第七章 功过谁与评说

 众说纷纭是与非

 “总监”是一个说不清责权的职务

 挡得住战舰挡不住舌头

 鞭长莫及

 不见硝烟的战争

 翁大人老是有理

 心有不满向谁言

 大大小小草头王

第八章 在历史的落差中寻找机遇

 取得速射炮专利

 小站吸引了全世界的眼球

 小站新军蓝图

 曲高和寡

 无可奈何花落去

 与袁世凯擦肩而过

第九章 柳暗花明

 风险中的商机

 海边别墅飘荡着歌声

 与马结缘

 市政建设大有可为

 海河工程

 瞄准矿山

 泰山倒了

第十章 遗产风波

 德璀琳不会想到

 日本公使先声夺人

 “第三者”告密

 沾事者迷

 游走于战胜国和战败国之间

第十一章 穿梭于历史星空

 历史记住了这一天

 汉纳根夫人晚境凄凉

 汉纳根留给后人的启示

 后记：汉踪汉纳根散记

 寻访汉纳根后裔

 聚首津门的汉纳根亲友团

 拜谒汉纳根墓

 朗格先生的遗憾

 曾经的文艺理论

 天津寻旧

出身世袭军人家庭，少年时期就被送到军校学习，在从军的路上本应是大有前途的。然而，时间不长汉纳根即因遇到麻烦而不得不离开军队。关于他离开军队的原因致少有两种版本：

其一，他的父亲老汉纳根在拜访当年的德国驻华领事马克思·冯·布劳恩时的说法是，“汉纳根是在普鲁士军队中光荣退役的”。

其二，有的史料中笼统地介绍汉纳根离开军队的原因是遇到了麻烦——“和当地的平民吵了一架”。

作为一名世袭军人家庭出身的尉官，军校毕业才当上少尉不久就离开军队，这有悖常理。即便有这种现象，通常也是因为参战受伤、健康问题、家庭遭遇重大变故所致。然而，就目前已知的史料找不到丝毫这方面的线索，人们难免要对“光荣退役”之说划上问号。第二种“遇到了麻烦”之说同样使人费解，和哪位或哪几位平民吵架？为什么吵架？造成了什么后果？也鲜为人知。

2004年秋，在汉纳根老宅，85岁的英格鲍克·冯·汉纳根夫人(汉纳根的侄孙媳妇)谈到汉纳根离开德国军队的原因时是这样说的：“在军队里做了不乖的事。”英格鲍克夫人年轻时曾与汉纳根夫人有过长时间接触，她的介绍是可靠的。

此前我们在2000年访问德国向朗格先生提出这个问题时，朗格先生的解释是“遇到了麻烦”。

两种说法意思相近又不完全一致，都只是一种日常用语层面上的表述，“麻烦”和“不乖”在语意上又都有些模糊，只好在进一步考证中解决了。

2006年4月朗格夫妇莅津访问期间，我们陪同朗格夫妇参观访问活动结束后，晚间就餐时再一次向朗格先生提问：“汉纳根在德国服役时，离开军队是因为遇到了麻烦，您能不能把这个过程再详细的介绍一下？”

朗格先生说：“麻烦是这样惹下的，当时德国社会有很尖锐的冲突，社会党人反对帝制。因此社会党人和军人之间的矛盾很深。汉纳根和几个青年军官穿着军服走在街上，一个社会党人迎面指责他们，双方发生激烈口角，他把那个社会党人打了一顿。社会党人借机在德国掀起抗议事件，德皇为了平息事端让汉纳根退役。”

朗格先生的一席话给“麻烦”和“不乖”作了具体的诠释，显然，这两种说法皆源出于此，我们终于搞清楚了事情的原委。

老汉纳根说自己的儿子离开军队是光荣退役这可以理解，世袭军人家庭里身为将军的父亲非常看重军人身份、家族荣誉。同时又要为儿子的前程着想，不能给自己的儿子脸上抹黑，尤其是在官场或公众场合。遇到了麻烦继续留在军队里，麻烦可能会变得更大，尽早离开军队实乃上策，就像中国话所说的保住囫囵脸面，仍不失为光荣退役。

汉纳根在普鲁士军队退役后这段时间是他人生的一个重要转折期，作为一位世袭军人家庭出身的青年军官，失去军籍是他莫大的遗憾。

军旅生涯刚刚开始即被画上了句号，在人生的旅途上他被推到了十字路口，摆在他面前最重要的问题是：下一步往哪里走？对此，他考虑了很长时间并做过多种设想：继续读书、经商、搞企业……然而，这些对他的吸引力都不大，最终他选择了到中国发展。

促成汉纳根来华有多种因素：

性格上汉纳根不属于那种安分守己的人：汉纳根生性敢想、敢说、敢干、富于冒险精神、喜欢惊险刺激。普法战争之后，很长时间无仗可打，军队只是例行的训练，既单调又枯燥，这是汉纳根所不大愿意面对的现实。换句话说，汉纳根希望的是既参军又有机会打仗。即使离开了军队他也不会老老实实呆在家里。脑海里想的不仅是要干事业，而且要干符合自己理想、惊天动地的大事业，他相信机会永远青睐勇敢者。

从几百年前汉纳根祖上由法国被放逐到德国到汉纳根中途离开军队，很容易使人联想到这个家族的性格特点。发生在老汉纳根身上的另一件事又为这种联想提供了强有力的佐证。

老汉纳根作为一位将军，也曾有过不得不离开皇室的历史。说来有些荒唐，源于一件很小的小事。在一次陪同国王参观军事演习的时候，皇太子指着天空对老汉纳根说：“你看，天上飞过来一只鸭子。”

老汉纳根说：“不，那是一只灰鹅。”

皇太子面露愠色：“明明是鸭子，你怎么把它说成灰鹅？”

“灰鹅就是灰鹅。”老汉纳根坚持说，“你命令它是鸭子，想必就是鸭子了。”

皇太子：“鸭子就是鸭子！”

为此老汉纳根惹恼了皇太子，不得不离开皇室。

老汉纳根在经济上捉襟见肘：老汉纳根虽身为将军，与他维系一个将军家庭的体面以及众多子女所需要的开支相比，收入仍显拮据。尤其是老汉纳根离开皇太子之后只剩下虚职，收入明显降低。

1883年1月11日，老汉纳根给汉纳根的信中写道：“我不得不提到钱的事，这当然是我的痛苦。我们省吃俭用也只能是差不多，能节余100-200马克，而且还需要用这个钱偿还债务。现在哪怕仅仅是给孩子添置一点嫁妆，即使用上基金会的帮助，也做不到。小路易斯(汉纳根的妹妹)去中国的旅费远远超过我的经济能力，而如果用奥尔玛(路易斯的未婚夫，本书以后的章节有专门叙述)或德璀琳(老汉纳根一家和德璀琳一家是老朋友，在中国近代史上德璀琳是一位声名显赫的人物，本书以后的章节里多有涉及。)的钱把小路易斯送到中国去，这是我非常不舒服的。因为我想让我可爱的女儿在亲自了解奥尔玛先生的最后一分钟还能保留作出决定的自由。而如果她用他的钱去中国，情况就不是这样了。毕竟这个钱的问题是我的问题，我想尽可能地少让小路易斯忍受没钱的痛苦。”

这封信主要谈了小路易斯来华相亲的旅费很困难，老汉纳根在小女儿路易斯没有最后决定嫁给奥尔玛之前，不想让女儿用奥尔玛的钱作路费。既要保持汉纳根家族的贵族尊严又不想让女儿违背自己的意志迁就婚姻，老汉纳根一家在经济上的窘境可见一斑，这也是促使汉纳根来华的一个重要原因。P5-8

本书为汉纳根正传，而非野史。笔者追求的是史实，而非虚构；不过因传主本人的生命历程极具传奇性，如实道来也仍然有可能落下渲染夸张之嫌。殊不知，当历史真实超出了人们的想象力时，任何“戏说”都变得多余了。

康斯坦丁·亚历山大·斯特凡·冯·汉纳根Constantin Alexander Stephan Von Hanneken(1854—1925)，1854年12月1日出生于德国一个世袭军人的家庭里，少年时期即被送往军校学习。他一生四次来华，三次回国。1879年24岁时即来到天津，于1887年至1893年回德国6年，1895年至1899年回德国4年，1919年至1922年回德国3年。1925年3月71岁时在天津去世。汉纳根累计在华共生活了33年。他的黄金年华与中国与天津紧紧地纠结在一起。他用长达8年的时间参与中国三座重要炮台的修建。为抗击日寇入侵中国，他以北洋海军总监身份参加了中日甲午海战，临危受命作战勇敢并在激战中受伤。．战后在中国曾投身报业、采矿业、商业等领域。他是天津近代史上最早的涉外饭店利顺德(．Astor}totel)股东之一。可以说他起家于津，发达于津，几度沉浮，最后逝于天津。

汉纳根夫妇在天津生育两子两女。汉纳根去世后，其夫人携其三个子女扶柩回国。以后的80多年里，中国社会风云巨变，这一曾经声名显赫的家族随之在中国销声匿迹。

汉纳根当年在中国有哪些传奇经历？对中国近代历史产生过哪些影响？如今汉纳根家族的后裔有哪些踪迹可寻？这些都引起我们极大的兴趣，吸引着我们去寻觅，去探究。遗憾的是，国内关于汉纳根的记载太少了，散见于报刊书页的只言片语也令人不得要领。天津文史资料集册收录的中方当事人后代的回忆文章，不仅数量太少，仅见的一些资料也是难以考据的孤证，个中难免误传之嫌，至于坊间传说野史演义那就更不足为信了。

为了找到研究汉纳根的第一手资料，从2000年起，我们多次奔赴欧美，访问各大图书馆、博物馆、档案馆。采访了散居于各国的ll位汉纳根的后裔，记录和拍摄了他们的讲述，翻译了他们珍藏的大量信件、文件、书籍，并追踪到德国北部拍摄了汉纳根故居和墓地。特别是在与汉纳根后代及其亲友的接触过程中，得到了他们的热情支持和帮助，为我们提供了珍贵的史料，至今让我们感念不已。

与此同时，我们循着当年汉纳根在中国修筑炮台以及参加甲午海战的踪迹，多次赴旅顺、大连、东港市、威海、以及天津的大沽炮台，实地踏勘，请教当地学者及这段历史的知情人。汉纳根来华的第一阶段(1879—1887)从事的专业主要是火炮射击修筑海防炮台，为此我们与曾在解放军中多年从事相关专业的老同志建立了密切联系，更使本书大为增色。可以说，本书拥有目前国内研究汉纳根最翔实的史料。

西方盛行的“阐释学”认为，历史是有权书写历史的人的历史。作者并不属于“有权书写历史的人”，本书努力收集第一手或接近第一手的“口述历史”资料，是为了扩大视野，寻找鲜为人知的“历史细节”，注人文学的关照是出于历史人物的命运、性格、行为、生活逻辑等，借以补充文字历史(其中包括历史教科书)所缺少的鲜活的记忆、情感、生活环境。汉纳根父子及其家族成员之间的124封通信使得他们成为对当时历史事件的叙述者，现代人应该听一听当事人的叙述乃至“申辩”。倾听、了解他们的叙述，有利于我们从多元视角观察历史，更靠近历史真相，避免“中西对立”、“非褒即贬”的历史观。

为历史人物作传容易枯燥，在学术价值与可读性之间难以两全，笔者却为自己设下了兼顾双赢的攀登目标。为了引起读者的阅读兴趣，笔者对故事叙述、人物刻画稍作文学描绘，而对历史真实则未敢妄加虚构，一切力求有证可查有据可依，这也是本书披沥数载跨国寻访严苛求证才完成初稿的原因。  刘晋秋刘悦

2010年7月于近代天津博物馆

2000年秋天，我们怀着种种期待踏上了赴德国寻找汉纳根后裔的旅途，第一站抵达汉堡。

然而汉纳根在津去世已近80年，汉纳根在中国做了很多事情，中文史料记载却很少。尤其是所有史料均无汉纳根家人离开天津后的记载，线索已然中断。

到达汉堡已经三天，仍然一无所获。行前为筹集资金费了好大力气，为了节省经费，赴德后三个人挤在旅馆的一间小屋里，两个人挤在一张单人床上，一个人从床底下拉出一个垫子睡在地上。尽管处处精打细算，仍叹阮囊羞涩，总不能就这样无功而返……

情急中我们想到了莫尼卡女士。居住在汉堡的莫尼卡·施提罗博士毕业于汉堡大学东亚学院，她是“东亚之友”协会会员，中文名字叫石慕宁，1935年出生于天津，在天津生活了18年。她对天津有着浓浓的乡情，2000年7月份她和她丈夫回到天津，我们接待了这位洋老乡和她的丈夫，大有相见恨晚之慨。

……

2006年4月27日，朗格先生参观了天津市容，在原德璀琳别墅、汉纳根别墅、德国领事馆、德璀琳墓、开滦矿务局(今天津市委)等处旧址及乡谊俱乐部(今干部俱乐部)驻足。遗憾的是100多年来天津历经战乱、洪水、地震、加之城市在不同历史时期的规划、建设、发展，城市面貌变化很大，许多老建筑已经不复存在，1976年大地震后，这几处地方又陆续建起了许多新的现代化高楼大厦。

近代天津与世界博物馆展出了汉纳根一家的老照片，有一幅汉纳根夫妇及其四个子女的在天津的合影。当时朗格的“小舅舅”还是个坐在母亲膝上的小男孩，如今已经年逾九旬。我们告诉来这里参观的朗格先生，由于2000年在朗格家对“小舅舅”电话采访的前缘，2004年我们访问美国时，90岁的“小舅舅”执意乘车几百公里从圣地亚哥市来洛杉矶看望我们。并接受了我们的录象采访。使我们有幸把汉纳根亲生儿子的影像资料留存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