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本散文集一共包括了五个单元,分别以“杂树”、“野鸟,从眼前飞过”、“遇藤”、“乱石”与“雾中芒丛”为章名;每一章包括的散文篇数不等,每一篇散文的长短也不相同,然而篇篇都是以感性的自然流露出作者的所思,所想,所看,所经历。
这本书的内容对于青少年有很大的激励性,因为全书中的篇章大部分写的是作者童年少年时期家中发生的大大小小的往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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书名 | 微晕的树林/名家散文 |
分类 | 文学艺术-文学-中国文学 |
作者 | 简媜 |
出版社 | 文化艺术出版社 |
下载 | ![]() |
简介 | 编辑推荐 这本散文集一共包括了五个单元,分别以“杂树”、“野鸟,从眼前飞过”、“遇藤”、“乱石”与“雾中芒丛”为章名;每一章包括的散文篇数不等,每一篇散文的长短也不相同,然而篇篇都是以感性的自然流露出作者的所思,所想,所看,所经历。 这本书的内容对于青少年有很大的激励性,因为全书中的篇章大部分写的是作者童年少年时期家中发生的大大小小的往事。 内容推荐 简媜,宜兰县冬山人,台湾大学中文系毕业,当代散文名家,笔下摇曳恣纵,言人之所不能言,但谨守纪律,轻易不逾越文法尺度以,收放之间看得出旺盛过人之血色,却始终维持着一种从容的学院气息。曾获吴鲁芹散文奖、时报文学奖等,是《台湾文学经典》最年轻的入选者,也是台湾文坛最无争议的实力派女作家。 著有散文集《红婴仔》、《水问》、《只缘身在此山中》、《月娘照眠床》、《私房书》、《下午茶》、《梦游书》、《胭脂盆地》、《女儿红》、《顽童小番茄》、《微晕的树林》等十余种。 此书收集简媜书稿重写的散文小品八十九篇,举凡寻常生活、怀乡、旅行、阅读等多种题目都经检视、增修,又按地理风物布置其方位走向;精致投射,展现盎然之新意。 目录 从东边出发 杂树 大气 关怀 性情中人 贵人 情绳 原乡 夜鸣 解语 心动就是美 逐渐消失的声音 独处 交缠 百衲 早觉 绿色信纸 最后一把 另一种香 一生无事小神仙 巴掌 干爹 后娘 讲话 聆听 情绪来了 小毛病 麦克风游记 大师客满 要走的时候 在追寻途中 踏脚石 童尸铺成的阶梯 标准答案 不锁 红肉西瓜 十二片柚叶 小管与鱼的伤心往事 猴子剥香蕉的手法 一只萤火虫把夜给烧了 一札钱 竹本小姐 寂然草 呷饭不忘饮泔时 记载一只笼子的形状 文字自动贩卖机 香皂与卫生纸 两床毛毯 编织的午后 北上 野鸟,从眼前飞过 雨神眷顾的平原 地底村落 司命灶君 入宅 安床 整手足甲 厝漏 铺路 护符 分家 缝纫机 花的瘀伤 西行 遇藤 行书 觅自己 京都之鸦 旅行索隐 山峦来取水,河川就腰疼 放牛吃草 天色已晚——怀叶庆炳老师 蓝光冰岩——惊闻张爱玲辞世 追光者 灰烬里的真爱密码——我读《简-爱》 秦始皇的弑父恨母情结 中途 乱石 掐一枝花 0℃的春天 选沙发 南下 雾中芒丛 荒野上的鹰——与高中生共勉 如此渴望 舌苔 铅字小蛇 中古时期的蚂蚁 甜蜜牢房 隐身术 备战状态 秀才 以汗相赠 寻找神的面目 梦的废墟 梦的狼牙 宛如身在秋林三十之后 当我坐在峰顶岩石上 人到中年有点傻 后记 藏与不藏 试读章节 大气 看到一个大气的人,好比行走于莽莽野草之地,忽然撞见一棵森茂大树,当下的喜悦,是带着感动的。不独在烈日之下找到一处凉荫,可以憩息;也在微风习习中,聆听了千叶万叶相互的交谈。 它导引人进入平安的心境,去分享栖息于树内的鸟啼或不知躲于何处的蝉嘶。树并不因为群鸟在此结巢而失去光华,也不会因孩童任意地采花摘果而枯萎,它仍是一棵大树,昂然而无憾地尽一棵树的责任,它使前来的生灵都不约而同地展现它们优美的一面。 大气的人也如此吧! 他甚少在公众场合振臂疾言他的理想、抱负,因为他知道过多的言论若不能落于实践,无疑是污蔑了自己。他也避免将别人的隐私当作茶余后可供谈兴的资料,以润滑个人的人际关系。 在竞逐名利、不择手段赢取利益的社会风潮里,他总有分寸,懂得替前人后辈留一席空间。他深知人之一生不应只是一场征伐的过程,而是淬炼自己精神人格的唯一机会。当他思索生命,常常放在时代的转盘里拟定前路,他乐于将一生耕耘的成果与众人分享,作为对人世的报答。 一个大气的人,也是一个稳若泰山的人,不必夸耀其臂膀雄厚,自然生出令人向往的信任感,犹如众鸟归巢。他不曾提起显赫家世,以引起他人艳羡,也不必提清苦门楣,变相夸耀自己奋斗的能耐。 他只是他,无从得知他的靠山在哪里,犹如地面的人不得测知地底根柢。对大树而言,靠山就是它的磐根,大气的人亦如此吧! 大气的人也是平凡人身,自有七情六欲的缠缚,但他多了一层自省沉思的功夫,懂得返回内在的明镜灵台,拔除人性中粗糙的成分。他愿意独自与生命的纯真本质对谈,把一生当作是对它的盟誓。 关怀 作为一个人,永远无法独立于人世之外,这是生命的任务。 我们进驻于形色各异的肉体,犹如在旷野上搭起百千万亿个营帐。春日的太阳无私地纺织每个帐包,用绿绣线打了三两只蝴蝶;秋月带着微笑,让酣睡的人梦见早霜。 如果漫长的一生,只用来擦拭自己的名号,人世也就孤单了。我们的肉体是一管奥妙的乐器;两朵耳,为了采集雄浑的古谣,两颗眼,测量美丽的海域,而作为发声的嘴,乃为了播送欢愉福音,抚慰那些暂时倾倒的营帐、忽然断弦的乐器。当我们愿意用一颗关怀的心拨动自己的乐器,音符所能到达的地方,比翅膀更远。 作为旷夜里百千万亿个营帐之一,我们无法永远占领方寸草地,也不能自私酣眠,罔顾附近营帐传来悲哀的歌吟!关怀的心使我们虽在宁谧春夜,也会为盛夏雷雨提早失眠。不仅为了保护自己的帐,亦悬挂同在旷野的人们。 我们对人世有一个天真的梦,希望有朝一日,众乐齐响,清扬的曲子随风飘荡,融化银白的雪峰,润泽柔嫩的草茵。我们就这样弹奏下去,忘了疲倦,让流浪者回到家乡的树荫,绝望的兽跑回原野放歌。 我们用同样的曲子迎接诞生,接受死亡。 当这个梦占据耳朵,听到的声音更浑厚;它镶嵌眼眶,看到的美丽更辽阔;当梦膏了唇,我们发出大音。 从关怀的心开始,永远无法独立于人世之外,我们欢心领受生命的任务,忘了疲倦。 性情中人 那是一件多可怕的事,如果一大早出门,发现每个人的表情都一样,谈话内容、声调、姿态如出一辙,大家都是模子印出来的人,那活着还有什么趣味? 我想,人生这座舞台还值得观摩,有一部分吸引力来自于人的演出。每个人都有一本唱词,时而悲调,时而乐歌。有人在角落饮泣,同时有人在另一隅欢唱;世界不会同时喧腾,也不会同时绝望。忧伤的人虽然悲凄难忍,但闷头一想,还好只有我在哭,别人尽情吟诵他们的喜,我尽力演出我的悲,风雨与晴朗同台。也许,每个人手中的唱本都大同小异,可是时空不同、性情迥异,我的低调在别人口中变成悠扬,也是可以理解的了。 先天遗传与后天环境的确初步决定了一个人的人格与性情走向,然而,同等成长环境的孪生兄弟有时也出现南辕北辙的发展,这又牵涉到教育与经历不断累积而进行融合的变化过程,血缘的决定因素渐渐淡化。 因此,当我们指称某人是性情中人时,必定包括了对他人格风范、性情基调以及生命态度的赞美。他善于编理通过他身上的每一次变动,提炼加之于他的每一次考验,逐渐建立自己的人生哲学,在日趋僵化的都会面目中,释放独特的悲情与欢愉。 这种人有一共同特色,就是任真而不任性,真率而非轻率。他既能尊重群体组织,又能适切地散发个人情调;与其说他情感丰富,不如说以理智渠道放纵情感波涛。 当然,跟这种人做朋友,有时也挺麻烦的。他送给你的生日礼物标价高得令人咋舌,害你感动得快哭出来了,赶快回请他吃大餐,他剔着牙慢悠悠地说:“其实两百元的礼物不值得你这么破费!” “啊!不是两千元吗?” “不!我嫌它便宜自个儿添了个零。” …… P3-8 后记 藏与不藏 现那只纸箱,才惊觉自己的某些行为愈来愈像母亲与祖母。 高龄九十四的阿嬷虽然失明仍然保存“藏东西”癖好,眼前的姑且不提,就说四五十年前她两眼炯炯有神、身手矫捷还是个年轻祖母的那时候;辖区内有五个孙子,皮的皮、懒的懒,爱哭的爱哭、贪吃的贪吃。很快地,她制定“鞭子与胡萝卜”规章予以管教。鞭子,无须赘言,胡萝卜,换算成当年物资就是番薯饼、蜜饯、果子及金柑仔糖等零食。 祖母虽不识字却是个精算高手,她对孩童的咀嚼、消化能力甚有研究,其名言是:铁块放入小孩嘴里都会溶,还说我们“饿到青狂狂,连桌脚嘛强强欲拖去嚼”。因此,为了延缓零食被吃光的时间,她最爱买一小包硬邦邦的金柑仔糖犒赏“员工”,经济实惠,最适合用来驱赶小鬼。我们领得那粒深褐或五彩的小糖球,必定立刻放人口中以免滚落于地找不着,痴痴地吮吸一会儿后,忍不住从嘴里掏出来观看它被溶解的程度,如掏眼珠般小心翼翼,通常是,放回嘴里没多久,它就溶光了。 溶光了,当然再去讨一颗!不约而同,五个小鬼又缠上来,阿嬷凶巴巴地说:“没有就是没有!”于是耍赖的耍赖、跺脚的跺脚,年纪小的乾脆躺在地上哭喊、翻滚,状甚痛苦;阿嬷掏出口袋以证明所言不假——这真是重要的一刻,同时启发我们两件事理:一、大人会说谎,二、糖果被藏起来了。 小鬼们一哄而散,跑入屋内,在客厅、谷仓、眠床、宠脚、衣橱分头翻找,齐力“抄家”,终于抄出日历纸包着的糖球,一人一颗,剩余的放回原处——当然,没多久,被移往他处,再不久,又换一处,直到只剩那张薄薄的日历纸。 藏匿与搜寻的戏码不断上演,阿嬷的手法愈来愈复杂,我们破解的功夫也愈来愈纯熟,甚至出现马戏团才看得到的叠罗汉或体育老师不敢教的民俗杂技。问题来了,阿嬷刻意追求高难度的分批藏匿术,以致连她自己都忘了还有一些藏在哪里?每隔一段时日,总会在谷仓一角找到长满青霉的桠柑两个,在棉被缝隙看到黏成一团的五颗糖果或在碗橱顶端一顶斗笠下发现四片软趴趴的饼乾,蚂蚁走成的虚线比我们的叹息还长。 零食本属奢侈品,又被如此糟蹋,难免惹出“民怨”,自此之后我们要求她“权力下放”,务必平分完毕,让我们吞入腹内—了百了,或各自藏匿自行负责——由此衍生之手足阋墙情节,如诱拐、共谋、争吵、偷取、打架、哭诉则不在此详述,参照现今政治生态即可。 移居台北,阿嬷老了,五个孙子长大后皆承续家族基因,从嗜糖小童转骨变成讨厌甜食的人,庆生时迫不得已买生日蛋糕只为了有个地方可以插蜡烛,昔日哭喊糖果、在地上打滚如丧考妣的情景已永远消逝。这确实剥夺了一个祖母的乐趣,若孙子孙女喜好甜食,她可以到处购买凤梨酥、绿豆槿、牛舌饼犒赏员工,如今,她无计可施,只能问:你乡下阿姑做的酱油要不要拿一瓶回去? 我母亲的藏匿哲学是不藏谓之大藏。昔年,她手上无零食管辖权,小孩不会找她,但女孩们总会对母亲的抽屉、衣橱感兴趣,东翻西找,偷偷挖一点面霜抹脸,穿上大衣照照镜子,甚为满足。在我们看来,她不只不藏而且不收,东西、物件随意置放,如此松散,谁也不会怀疑她有什么收藏。自一次,我问她当年出嫁戴什么金饰,她回房一会儿,竟现出一条令人眼睛一亮的项链,我心想:“吓!你的房间被我们翻过上百次了,怎从来没见过这玩意儿?真会藏哩!”我因此怀疑她一定具有蜘蛛人功夫,能飞檐走壁、倒吊晃荡,才能藏得天衣无缝。 藏匿的乐趣就在“攻于心计”的过程——不被他人找到又不致连自己都找不到,前者难,后者更难。因此,藏功犹如设定密码,皆属一种自我挑战,而且,自己一定要战胜自己,否则,领不到钱事小,所藏之物曝光事大。 祖母与母亲最重要的一次藏匿战役不是防着我们,是针对从未谋面的人,小偷。 十几年前,我还住在娘家。有一阵子社区频传窃案,小偷连白昼亦出没,左邻右舍皆遭殃,财物损失惨重,辖区警方虽加强巡逻,但怎么巡也巡不到案发现场。照这种进度,迟早会轮到我家。家人商量对策,既然不愿花数万元更换铁门铁窗,只能消极因应;各人藏好钱财珠宝,家中尽量保持破旧、杂乱(平日即已如此),电视、冰箱、洗衣机等家电用品,要偷就请便,只要小偷不嫌重。 某日清早,我刚起床,见母亲蹲在阳台整理花木,从背影看,大约是替植栽换盆添土。我走近,她嘻然傻笑,仿佛做什么不可告人之事被逮到,此时我才看见地上有一牛奶罐,她招认,所有的金饰已用塑胶袋层层包覆,置于罐内,现正要藏入花盆里。我大笑,赞她一流。只见她速速覆土,把原来那棵半死不活的榕树种回去,土上又布置了石头、蛋壳、烟蒂,将盆景放回窗台原处。我很放心,甚至觉得可以夜不闭户。 相较于母亲的“掩埋法”,祖母因视力退化必须尽量单纯,省去复杂手法以免造成自己不便。我们盘问数次,她不露口风。后来,一再保证不会告诉小偷、我们也不会去偷,她才吐实;原来,她把数万元现金用报纸、塑胶袋包好,伪装成一条猪肉状,藏入冰箱冷冻库,与贡丸、鱼、排骨、鸡肉共处一室。这招“急冻法”堪称出神人化,至此我非常放心,除了小偷找不着,我相信想得出这种妙招的祖母这辈子不会得老人痴呆症。 不久,某个鼾声大作的夜里,小偷果然来了c料想他无处下手又不想业绩挂零,只好偷书包。天亮,准备上学的小弟找不到书包,随后在阳台发现书本、作业散落一地,装车票与零用钱的皮夹被丢在花盆上,损失两百元,那是他当日的营养午餐与晚餐费。可怪的是,我们一点也不在意被闯空门,甚至懊恼自己睡死了没看到贼儿脸上复杂的表情。唯一激动的是两百元苦主,他很气,骂小偷为什么不干脆把课本、作业一起偷走?我们提醒他,“才两百元,不要要求太多。” 冰箱里那条“五花肉”愈来愈瘦了,举凡叫瓦斯、收报费、清洁费或身上欠缺现金时,就把那条五花肉拿出,无须退冰,即取可用,剩余的复归原处。唯一提出质疑的是一位瓦斯先生,“钞票怎是冰的?”“不然怎样?你要烫的吗?” 就像幼时,金柑仔糖只剩那张日历纸,阿嬷藏的五花肉最后也只剩那张报纸。 不藏 一年半前,为了搬家不得不整理地下室储藏间,从最黑暗的角落拖出一只纸箱,上头只写“稿子,暂存”,却完全不记得是什么稿子。用美工刀划开胶带时,犹如法医解剖无名身躯,不带感情又掺杂好奇。一叠原稿、剪报现身了,散出纸张的潮湿味,这味道属于活的世间,像一头淋着暴雨的耕牛窝在草堆上,身体干不了,遂闭目养神,现在,阳光出来,可以睁眼了。 于是,发觉自己的行为像母亲与阿嬷;乱藏像妈,藏到忘了像阿嬷。 我对写过的文稿常有自暴自弃倾向,除非隶属计划中作品或足以归并出主题的才会收妥,其余皆随之生灭;因此,有的只见原稿,有的只剩剪报,有的只记下篇名及发表处,原稿剪报俱无。海明威形容写过的书像一头死去的狮子,深得我心。写作最快活之时在于构思、书写过程,如一趟孤独的攀岩之旅,外人不解把自己吊在半空中有何乐趣,攀岩者却乐此不疲,继续挑战更高的海拔。然而,一旦作品完成,其后续琐事令人不耐,犹如攀岩者回家之后,总是腰酸背痛。 这箱稿子乃过去十多年问未结集之作,长长短短一百二三十篇,十分庞杂,随手抽几篇浏览——我得决定丢弃或保留,发觉混乱之中不乏趣笔,遂原箱封妥,搬至新家。新居不像旧宅有储藏室可存放一切碍眼之物,这箱子放在我天天看得到之处,成了眼巾钉。 加拿大作家杨·马泰尔(Yann Martel,著有《少年Pi的奇幻漂流》)处理失败之作的法子是放逐——不是放逐自己,是稿子;他从印度某个小镇寄出那包原稿,收信地址是虚拟的,在西伯利亚,信封上还写了回信地址,也是虚拟的,在玻利维亚。当他看到邮局职员盖上邮戳时,心情跌入谷底,痛不欲生。 相较之下,海明威的遭遇更惨。一九二二年,海明威二十三岁,为报社驻欧记者,他的妻子飞来相会,却在巴黎的里昂车站等火车时,把海明威的整箱原稿遗失了'这是他四年问的全部原稿,包括长篇一、短篇十八、诗十篇,就这么永远丢掉了。然而,海明威一点也不沮丧——请恕我如此想象:见面时,大他八岁的妻子伊丽莎白哭出声“我把你的稿子搞丢了,我该去撞墙!”海明威安慰她:“亲爱的,没关系,那些都是失败之作!”伊丽莎白瞪大眼睛:“既然如此,你为什么不丢呢?”海明威干笑两声,答:“我下不了手。” 好。海明威一点也不沮丧,他重写。次年,出版第一本书《三个短篇和十首诗》,接着,《我们的时代》,再来,……我推测,随着“救回”的作品愈来愈多,他与太太的感情却愈来愈糟,因为,到了二十八岁(挽救“四年问原稿”满四年之后),海明威离婚了。可见,他很在意这件事。 将近一年半,我既迷惘又烦躁,不想让稿子坐飞机去西伯利亚或是利比亚,也缺乏萨伐旅猎人海明威重写的能耐,只剩修改、整编一途;其个中滋味犹如减肥塑身,看那团肥肉如如不动,很想冲至厨房拔刀,凶此,一度罢笔。之后,想起旧作《浮在空中的鱼群》、《七个季节》早已自书市绝迹,不妨趁机归并,一起调控。此举乃搬石头砸脚后又用力敲头,是自我凌虐。果然,“开挖”不久,即仿效:I=地圈着围篱写上完工日期欺骗路人,里头放一部挖土机,没动静了。 后来,我寻思这事再拖下去也不是办法。万一我遭逢意外,文稿落人坏脾气编辑手里有碍我安息;若是一病不起,岂非得躺在病床上一面痛苦呻吟一面吊点滴改稿跟时问赛跑——果真是“忙得要死”,届时必定憎恨现在的我荒废光阴、疏懒度日。这一想,有所警觉,加上思及偏远地区、失能家庭的众多孩童欠缺学费与午餐钱,那箱残膏剩馥若能换版税给他们些微温饱也是美事。于是,鼓起精神比对稿件记录簿,央朋友从图书馆搜寻未留存的数十篇文章(泰半已找不到),再与百余篇原稿、剪报汇整,共挑出六十七篇较有可观者;又拆解《浮在空中的鱼群》(原有四十篇,其中十四则小品拟并人《下午茶》,四篇删除,剩二十二篇留用),前后共存八十九篇,逐一增笔、修润,务使残膏恢复甘醇、剩馥散发香氛。 每当我宛如游牧民族背着我的牛羊(稿子)在星巴克、麦当劳或街角咖啡馆、捷运车厢放牧时,眼倦神劳之际,总浮现孩子吃午餐情景(这大概是小学时我特别期待吃营养午餐的情感余绪罢),遂踊跃前进,依稿性、旨趣划分五辑:或爬梳寻常事理、提炼生活滋味,或怀想乡园旧情,或闲话旅行、阅读之所见所思,或变奏为小说化寓言,或归返自身记述成长、创作、梦境之体会与感悟;复按以东北西中南沿步道而行的意象贯串全书,以杂树、野鸟、藤、乱石、芒丛寄托这一段修缮旧稿的心情。 梅雨时节,竣工,名为《微晕的树林》。 注:《七个季节》旧稿与其他小品、短文另汇成《密密语》一书。 二00六年六月,台北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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