威廉姆·R.美普斯是·名法医人类学家。他能从一具骨架、一个头盖骨，甚至仅仅是一片骨头的碎屑，鉴证出死者的年龄、性别，并指出致他们遇难的手法。通过高超的专业技能，他让死者的骨头说话，令一个个凶残、恶毒的凶手难逃法网。

在这本书里，美普斯展示了他法医生涯里那些最不寻常、最可怕的调查背后的案例。从迷雾重重的分尸案到年代久远的骨架确认身份案……他用兼具可怕细节与可贵悲悯情怀的讲述，原原本本地再现了解决每一起疑案时的探索过程。

一个法医人类学家经历的奇妙案件。

耶和华借他的灵带我出去，将我放在平原中。这平原遍满骸骨。他使我从骸骨的四围经过，谁知在平原的骸骨甚多，而且极其枯干。他对我说，人子啊，这些骸骨能复活吗？

我说，主耶和华啊，你是知道的……

1 每天都是万圣节

2 健谈的头骨们

3 “骨头的捆绑”

4 “环抱的大地”

5 破碎的残骸

6 当你病入灵魂

7 与魔鬼赛跑的人

8 反常的自然

9 “阳光照不到的地方……”

10 火与瓮

11 碎尸万段

12 遗失的军团

13 被错放的征服者

14 砷与“老马虎”

15 所有俄国人的沙皇

16 这些潦草的记录和我们的死尸

致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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每天都是万圣节

我获准离开，前往死谷，去满足我应受谴责的好奇心……死亡镰刀收割庄稼一样掠过此地，火焰把最后的残余扫清……一具具尸体埋在灰烬中：有些保留着因子弹一击毙命、遽然瘫软、撒手人寰的难看相；但更多的遗骸则呈现出饱受烈焰煎熬的痛苦姿态。他们的衣服或许能有留，而眉和胡子却早被全部烧光；迟来的雨水甚至不能将他们的指甲保下来。有些尸体足足胀大了一倍，另一些则萎缩成侏儒状。根据曝尸的程，他们的脸有的胀大、变黑，有的则缩小、变黄。肌肉的收缩使他们双手曲，也让每一张面孔都挂上了龇牙咧嘴的恐怖笑容。呜呼……

——安布鲁斯·毕尔斯：《夏伊洛见闻》①

我很少做噩梦。偶尔梦到的也是一些El常工作中所见的画面：碎裂、洞穿的头骨；被砍掉的残肢和严重损坏的头颅；烧焦或者烂的尸身；簇簇毛发，森森白骨……在我工作的地方——设立在佛罗达大学里的佛州自然历史博物馆下属的C.A.庞德人类鉴定实验室里每天都会看到这些。最近有一次，我梦见自己在一个遥远的乡间试穿双皮鞋。那双鞋的皮子没有经过正确的处理，以至于鞋带和鞋面上爬满了蛆虫。不过，对于这个奇异的梦境，我有一个很自然的解释：为研究课

题的一部分，一名接受我指导的学生，正在养蛆。

我曾千万次地凝视死亡的面孔，见证过它各种各样残酷的形态死亡并没有让我毛骨悚然的力量，它不能刺激我的神经，或者左我的判断力。死亡于我，并不是夜晚来袭的恶灵，而是日间相处的伙，它是熟悉的情景，且存在于一个服从科学法则并应对科学询问的过程中。

对我来说，每天都是万圣节。想想你这辈子看过的每一部恐怖影吧，它们加起来，也不过是我每天所经历着的工作中，微不足、毫不新奇的寻常一瞬。我们的实验室主要是为了向佛罗里达大学的研生授体质人类学而设置的，同时也隶属于佛州自然历史博物馆。是，拜1917年博物馆成立时的法律所赐，我们经常参与非正常死亡案的调查，去尝试拨开围绕在谋杀和自杀案件周围的重重迷雾。在过旧有的尸检系统下，有太多无辜死者的冤屈并没有得到昭雪，而作恶则逍遥法外。那是因为，调查者缺乏勇气、知识、经验和毅力；他们有把双手深深埋入那些可怕罪行残留的腐烂遗迹中去仔细摸索、搜查，遗骸中抓住那微微闪耀的真相之光。

真相是可以被发现的，真相也希望被发现：1918年谋杀俄国沙尼古拉斯二世全家的凶手们以为他们的罪行将永远长埋地下，仅仅60年之后，遇难者的遗骸在重见天日之际，就成了那些布尔什克杀手们罪恶的见证；我曾见过细小纤薄的婴儿遗骨，在法庭上作为据，让一个粗壮硬朗的中年杀手面色苍白，在悔恨中被送上电椅；我还见过一块偶然在河底发现的女性头骨残片，它带着鳄鱼噬咬过的痕迹，却提供了足够的证据，在事发两年之后，把杀害她的“斧头杀手”绳之以法……

一旦运用得法，法医人类学还可以解开历史谜团，赶走百年来困扰着学术界的梦魇：我曾经却之不恭地仔细检查过查克瑞·泰勒总统的遗骨，他死于1850年，一直以来都有人怀疑他是美国第一个被暗杀的总统，我的检查结论帮助他们消除了怀疑；我也曾检查过被残杀的16世纪西班牙远征者佛朗西斯科·皮萨罗的头骨——这块球状的骨骼，这曾经盛载着黄金、鲜血和王朝梦想的头颅——如今被我举在手上，那上面剑刺的伤痕清晰可见；经我检查的还有维多利亚时代的“象人”，那怪兽状的骨架，给了我既深刻又生动的印象，就好像在与他本人交谈一样。

但是我从不为了扬名立万而刻意去调查那些著名的死亡案件。对我来说，那些无名氏的骨骸已经足以让人惊叹。我经手过一个最奇特的案件，主人公是一对曾经热恋痴缠的男女，他们有着很普通的名字：米克和詹宁斯。我的工作是把他俩经焚烧、碾压再混杂到一起的上千块碎骨，从一个尸袋里倒出来，尽我所能去拼回原状。一年半之后，当我最终完成这项工作时，得到的，是深深存在于我们所有人身体最中心的，在我们经过切割、焚烧、解体或腐化之后最终留存的，我们身上最强壮、最坚强和最不易被毁坏的，我们最稳固的同盟、最可信的伙伴，我们死后仍然长期延续的存在：那就是我们的骨骼。

我经常思忖自己是否有性格缺陷，让我对和死亡有关的事着迷。我总是期望看到人类存在的事实真相，不管那是多么丑陋。从年少时开始，我就想看到生命本身的样子。我并不想通过被渲染过的报纸专栏报道或者电影胶片上忽隐忽现的画面去看，我想看到未经处理过的现实版本。这不是说我想从打印整齐的验尸报告里，或者丧葬现场不锈钢棺材里面被鲜花环绕的尸体上了解死亡，我毕生所感到好奇的，是死亡本身，和它实际发生的过程。

1937年8月7日，我出生在德克萨斯州的达拉斯。我的祖父是卫理公会派的牧师，外祖父是鞍马匠。我爸爸是个银行家，他40岁的时候就死于癌症，当时我才11岁。爸爸是一个有着很高的道德标准，并且重视教育的人。我生长的环境里充满了各种图书和《柯里尔周刊》、《周六晚邮报》这类报纸杂志。在我们家的图书馆里，字典是最常被用到的一种书，阅读对我来说就像呼吸一样自然。爸爸去世9个月前，我就知道他不会康复了，谁也无力回天。这带给我莫大的悲痛。但是在最后的日子里，他留下的话又让我充满自豪。那次，他正在跟我妈妈交代一些后事，他嘱咐她一定要让我那运动健将的哥哥考上大学。但他没有提到我。

“那比利呢？”我妈妈问他。

“不用担心比利，他会没事的。”爸爸回答。他临终前对我的信心让我一生铭记。

在我脑子里深深扎根的，还有童年时一桩带有启示性的事件，这和30年代的“雌雄大盗”传奇中的女罪犯邦妮·帕克有关。她和我的人生相交过两次，虽然在我出生之前她就已经死了。邦妮是达拉斯人，她第一次遇到从瓦可(Waco)来的克莱德，是在达拉斯附近靠近三圣河谷的“水泥城”，她在那里当女招待。随后，这对情侣一路杀过德州和中西部地区。在我的孩提时代，他们的故事仍然鲜活，当时我家正好就在达拉斯警署副警长家对面。

P1-4

如果没有我妻子玛格丽特·克里的支持，这本书不会面世，我也不会经历书中所描述的奇妙人生。玛格丽特和我现在已经是老夫老妻了。我们是在贝瑞小姐的西班牙语课上相遇的，当时我在北达拉斯高中读高二。那年年底，贝瑞小姐跟我达成了一项协议：如果我保证以后再也不说西班牙语，她能直接给我个及格的成绩。我立即同意了。我从未掌握塞万提斯和卡尔德隆的语言，但是我赢得了玛格丽特的芳心。

我们在1958年结婚，之后的很多年里，她一直是点燃我生命，促使我更加进步的火花。是她说服我接受在非洲捕捉狒狒的工作，并且陪我一同前往，即使那时她已经有五个月身孕了。我们的两个孩子，丽萨和辛西娅，都是在非洲出生的。她永远是我们两人中更有活力也更有冒险精神的那一个。她对我工作中野蛮怪异部分的勇气和耐心，也每每让我感到惊奇。没有人能比她更加熟悉与擅长如何从衣服上消除血迹！也没有很多妻子可以面不改色地坐在那里，观看一个关于蛆虫在死尸面部随着时间消逝而变化其行为的图片幻灯片，在美国法医学会的一次年会上玛格丽特就这样做过一次。她明晰的智慧和坚强的心理承受力托起了我整个人生。如果没有她，也许我只是一个乏味的骨头测量者。有了她，我便从未片刻脱离与人性的活生生的接触。

专业的部分我要感谢我的老师汤姆·麦肯，以及我的同事们，年轻的及年长的，比如克莱德·斯诺、迈克·巴登、洛维尔·列文、道格·乌比雷克，还有第八区的首席法医威廉姆·汉密尔顿，书中不止一次提及过他，但是我现在还是想再提一下。如果没有佛罗里达州的法医们，比如华莱士·格雷夫斯和乔·戴维斯，我的故事就不会完整。我还需要特别感谢俄亥俄州阿什塔布拉地区的柯蒂斯·莫兹，在他的帮助下，我才解决了第十一章里讲述的米克一詹宁斯案件。在这迷宫一样的案件侦破过程中，莫兹整理了所有的牙科记录、尸体残骸，以及尸骨的x光片。我们像一个团队一样紧密配合，最终确认的牙科鉴定结论正是有赖于他的执着。

我还要感谢鲍勃·本佛，是他让我开始研究历史案件；还有比尔·戈萨，他是个很好的联络员和万事通；还要感谢文特沃思基金会。同时我也要向佛罗里达大学的校方致谢。

出资建立实验室并以他和他父母的名字命名的小C.埃迪森·庞德让我有自由的空间可以发展我的研究兴趣。他对于这间实验室的持续支持就是一个闪光的例子，展示出一个普通的公民对于打击犯罪和帮助受害人能产生何种深远的影响。

本书写作过程中，玛格丽特提供了无价的帮助，她帮我阅读手稿并提出了很多有用的建议。书中的一些照片是她拍摄的，其他则是由她整理的。我要感谢耶鲁大学贝内克图书馆的帮助，让我使用了一张沙皇及其女儿们的照片，并允许我查看图片库中的其他图片。我非常感谢亚历山大·阿弗多宁博士的帮助和接待，是他让我们得以观察和分析沙皇及其家人的遗骸。《迈阿密热带先驱报》曾经刊发过关于叶卡捷琳堡遗骨的更早期、更简短的文章，我很感谢他们允许我使用这些资料。我们的文学经纪人爱斯特·纽伯格，比传说中的侏儒怪更加擅长从平淡无奇的荨麻中纺出金线来。双日出版社的编辑比尔·托马斯和罗伯·罗伯森，一直以来，都永远都是那么热情、敏锐和耐心。

威廉姆·R.美普斯博士

麦克·C.布朗宁

难以置信的故事，非同凡响的讲述!美普斯领着我们穿越了密布死亡与阴暗的恐怖峡谷，毫发无伤。《死者在说话》是了不起的杰作。

——帕翠西亚·康薇尔(美国著名犯罪小说、推理小说作家)

不论他的研究对象在生前是鼎鼎大名还是寂寂无名，他们的故事一经美普斯的讲述，让这本书是如此的引人入胜并口一一美普斯风格的令人愉悦。

——乔纳森·雅得利(美国著名图书评论家)《华盛顿邮报·图书世界》

美普斯和布朗宁的作品并不是枯燥的法医人类学临床分析，恰恰相反，讲起死者的故事来，他俩能比他们本人讲得更为精彩。

——《纽约时报·图书评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