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希腊人用“brotos e thnetos”来称呼人类,意思是“终有一死的”,这个称呼的由来绝非偶然。人类对于死亡一无所知,在阴间飘浮的阿喀琉斯说: “我宁愿做地上的奴隶也不愿做地下的王。”但是希腊神话中的神都是类人的。从神话时代过渡到叙述时代,出现了一神论的宗教,它们用永生战胜了死亡,颠覆了整个西方的历史观和生命观。这种永生不再是在阴间的绝望飘浮,而是一种更好的生命体验,一种真正的生命,尘世间的生命只是暂时的虚假的——最具现代精神的希腊人柏拉图认为,死亡只是生命的变异体。因此,真正的生命存在于别处,在各式各样的教堂里,在为庆祝新生或纪念死亡而举行的仪式中是找不到它的。
在距离这间无菌病房千里之外的地方,有无数的人在虔诚地祷告,祈求上帝延迟那个躺在病房里的男人生命的终止。他们请求让他能重新睁开眼睛,重新投人战斗。 “我们为你祷告”这句简单的话语其实是在说:我们希望你能和我们在一起,因为我们不相信你在另一个世界会活得更好。我们深知你在这样一个世俗的、容易堕落的、不完美的世界里是怎样生存的。但是请不要离开我们。
一个只活了45年的生命可以被认为圆满了吗?当然不能。正因为如此,每个人都希望通过自己的方式来挽留住那个躺在医院里熟睡的男人的生命。我们每个人都是不完美的,为了活得更好我们有权利幻想,这也是出于一种强烈的想要把心爱的人留在身边的愿望。那个人可以是母亲,也可以是我们敬爱的但却从未有过目光交汇的某个人。活着的人都会死去,没有什么是永垂不朽的;为了生存我们相信机器相信技术,因为它们能让生命周期延长。而那个躺在玻璃墙另一侧的男人,曾经也和机器技术保持过最亲密的距离。
在一个为机器辩护的时代,机器甚至成了地球上完美事物的象征——它是技术的最佳表现形式,能实现精确的复制,因此可以将错误的可变性降到最低——如果一样东西越完美,那么它就越接近机器。 “我想变成机器。”安迪·沃霍尔说。他认为变成机器就可以按照同样的方式重复,就可以规避掉一切不可预知的风险,一切除爱以外变化莫测会腐烂的东西。我们祈求不要离开的那个男人,他的天赋、才华和娴熟的技术是如此令人称奇,失去他,这个世界仿佛都不再美好而变得丑陋起来。我们如此深爱他,是因为他代表了一种最类似于机器的状态吗?一种像机器一样无可比拟的完美存在?这真是一个可怕的想法,抛开这个想法,我们宁愿将他当作普通人,当作叔本华口中有两条腿的普通人,有长处也有不足。毕竟,汽车是汽车,人是人,汽车再完美也要服务于两条腿的人,也只是人类技术的产物。技术会随着时间的推移而不断发展完善,直到某一天或许能让人类走出死亡的阴影,留在这个到目前为止唯一已知的地球上。未知的死亡与其说是一种希望,不如说是一个承诺。P2-3
维罗纳,1965年。当时我只有1 2岁,还在贝特罗尼上初二。那本来是极寻常的一节课,女老师正在不遗余力地讲解难题,我的同桌突然从书包里拿出一个东西,就是这个东西改变了我的一生。那是一个小的汽车模型,不是普通的汽车,而是一辆赛车:流线型的车身,宽大的轮胎,尖尖的车头,炫目的色彩,哈,是一辆莲花25 1 1963年英国车手吉姆-克拉克就是开着它赢得了Fl世界冠军。
那辆汽车模型的外观让我想到了希腊神话中的战车。斯卡芒德洛河畔的平原上佩琉斯呐喊着,巴里奥和伊科斯昂多拉着阿喀琉斯的马车在特洛伊人中制造混乱。那辆F1赛车的驾驶员座舱让我想到了《荷马史诗》中最具悲剧色彩的英雄,克拉克戴的头盔就像是阿喀琉斯的战盔。这简直就是《伊利亚特》的现代版本。那些在特洛伊之战中爆发的战争和冲突,阿喀琉斯和埃托雷,迪奥梅德和得伊福波斯的马车在战场上追逐,这或许就是竞技赛车的雏形?这些画面在我的脑海里层层重叠,让我为之深深感动,直到很多年后我才意识到,其实在当时我就已经爱上了赛车。也就是从那一刻起,Fl走进了我的生活,之后再也没有离开,一开始只是一项兴趣爱好,后来慢慢发展,最终成了我的职业,直到今天我已经跟着它环游了世界。
l 965年年末,克拉克率领莲花车队再一次夺得了世界冠军,它的设计者柯林·查普曼为了庆祝胜利,竟然不顾危险地冲到赛道上,把帽子扔向空中以示对赛车手的敬意。在F 1的冠军历史上,接下来两年的冠军分别由澳大利亚人杰克·布拉伯汉姆和新西兰人丹尼斯·休姆夺得,新西兰的赛车运动在那几年里飞速发展,涌现出大批的年轻车手。富有的农场主和羊毛业者的孩子们都爱上了这项运动,布鲁斯·麦克拉伦和布拉伯汉姆一样建立了自己的车队,科里斯·阿蒙作为法拉利车队的新加盟车手取代了瑟蒂斯的位置。1 967年,阿蒙作为红衫军团的一员在蒙特卡洛大奖赛上首次亮相,参加那次比赛的还有另一位杰出的车手洛伦佐·班迪尼,他凭借过人的才华和努力走入了F1的赛场。班迪尼在第一方阵中如离弦之箭般冲出起点,却在出发后不久遇到一块油渍,猛冲了出去。他愤怒地准备重新出发,不愿意向不断纠缠他的噩运屈服,那场比赛他本来是赢定了的:100圈的赛程他已经跑到了第82圈,却在离胜利只有一步之遥的时刻像一颗子弹那样直直地冲出了赛道。他驾驶的法拉利312以不可思议的高速进人急弯,撞到柱子上后翻了过去,赛车像火柴一样瞬间起火。尽管医护人员进行了全力抢救,班迪尼还是在三天后去世了,身体大面积烧伤,最后不治身亡——这样的悲剧是每个赛车手的噩梦。那些年,赛车的驾驶舱就像是用汽油包裹起来的浴盆,安全隐患极高。在YouTube网站上还能看到罗格·威廉姆森翻车时的照片,他当时驾驶一辆玛驰,整个车身都翻转过来陷在熊熊大火里,他的同伴大卫·博尔里不顾一切地想要去救自己的队友,却被救险队员拼命拉住,场面极其悲惨,人们眼睁睁地注视着一条生命被大火吞噬却又无能为力。同样的悲剧如今发生在了这个英国人身上,在他F1赛程的第二场比赛中,冲向胜利的同时也在冲向死亡,一切就像是冥冥中注定的一样。个名字早已成为“至高无上”的代名词。每次大奖赛一结束,所有的赛车手都会迫不及待地转向住地的高尔夫球场或是游泳池放松,塞纳则和他的技师们一起钻进旅宿汽车里研究比赛中出现的问题,直到找到解决方法后才出来。
当舒马赫进入公众视野里的时候,很多人都在这个德国小伙子身上看到了塞纳的影子。当初塞纳也是这样,开着他的简陋的托勒曼满怀着对胜利的渴望,像一阵龙卷风一样驶进了F1比赛的赛场,如果不是杰基·艾克斯(曾经的保时捷车手,那场比赛的裁判)及时介入并在规定时间结束前就中断了比赛,塞纳很有可能会战胜强大的普罗斯特。比赛进行的时候正下着大雨,塞纳在雨中一圈一圈地追赶着普罗斯特,几乎就要成功超过他了,但最后的冠军仍是普罗斯特——这位曾四次获得世界冠军的法国赛车手。
塞纳很快就注意到了舒马赫的潜力,并为自己没有及时发现他而暗暗自责。那个“小德国佬”让他感到紧张,无论是在赛场上还是在其他场合,舒马赫都没有流露出对这位车坛前辈敬畏般的胆怯。要知道为了避免激怒塞纳,不少赛车手哪怕只是在后视镜里瞥见他的车,都会马上主动让道。这种“臣服心理”几乎笼罩了整个赛场,除了一些不怕死的车手比如尼格尔·曼塞尔,这个英国人极其固执,你若不给他让路他就干脆把你移出赛场。他是唯一一个能够在草地上独立驾驶汽车偏转到反方向并且有能力控制整场比赛的赛车手,也是唯一一个曾在蒙特卡洛拉斯卡塞赛道尝试超车的赛车手。
伴随着舒马赫的到来,F1历史上的最后几头雄狮也相继退出舞台:普罗斯特和曼塞尔接连退役,塞纳去世。一个时代的结束往往预示着另一个时代的开始——一个Fl历史上无人能与之匹敌的时代。这段历史漫长又唯一。且听我们细细为您讲述。
人们说他令人厌恶,无聊,冷漠,自以为是。但是在赛道上,他是毫无疑问的最佳赛车手。迈克尔·舒马赫,这位给法拉利红色车队再次带来胜利和荣耀的赛车手,在他的职业生涯中几乎刷新了F1的每一项纪录,为自己在星光璀璨的运动史上争取了一席之地。
这本皮诺·卡萨马西玛著的《舒马赫(F1王者的传奇人生)》讲述了F1有史以来最伟大的赛车手迈克尔·舒马赫用生命战胜对手,赢得比赛,庆祝胜利的精彩故事,一段将会永远流传下去的传奇。
在赛道上,他是最好的。迈克尔·舒马赫已经打破了所有记录,并赢得了所有时代的运动员想要拥有的殊荣。7个世界冠军,90场比赛的胜利,一份长长的清单,是他留下来的。这本书讲述了一位伟大冠军的传奇经历,皮诺·卡萨马西玛著的《舒马赫(F1王者的传奇人生)》讲述了他是如何一步步走上“F1车王”的宝座,讲述了他在比赛中所经历的惊心动魄的故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