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位画家，一位作家，他们都扎根于生活，钟情于上海这座城市，他们一起带领读者走进历史记忆，让读者以老上海普通市民的视角，去体认百年上海的社会生活。《哈哈镜：贺友直、沈寂画说百年上海滩》作家沈寂以平实的语言娓娓道来，画家贺友直用夸张的画风细细描述，活灵活现，风趣传神。两位耄耋先生，百年上海镜像，一段艺坛佳话。

百年上海，哈哈舞台。老上海从“开埠”到1949年，上海人历经了惊涛骇浪的生活历程。他们不屈不挠、聪明智慧的抗争小故事，演绎上海百年历史和社会百态。《哈哈镜：贺友直、沈寂画说百年上海滩》这部讽刺小品故事文库，由著名作家沈寂选取历史片段、社会新闻和上海滩各色人物的轶事，以及他亲身经历的所见所闻，编写而成。并配以海上著名画家贺友直以插图、漫画、连环画的绘画艺术形式进行妙趣横生的演绎。描绘百年上海的历史背景，讽刺强暴者的丑恶行径。《哈哈镜：贺友直、沈寂画说百年上海滩》成为一面哈哈镜，反照出百年上海的历史、社会和善与恶、真与假、美与丑的众生相。

序言 2

前言 6

百年上海滩 9

“租界”的真相 10

乌龟咬洋兵 12

过桥也要税 14

话说“外滩公园””16

跑狗场黑幕 18

“红狗”奇冤 20

救火还是纵火 22

第一号汽车照会 24

最大贩毒者 26

起义小插曲 28

巡捕与强盗 30

太湖奇案 32

虐待动物罪 34

滑头商人和洋骗子 36

愚人节 38

石头人之谜 40

奇妙的点心 42

天晓得 44

金钱的刺激 46

恐怖的广告 48

老虎变了老鼠 50

无名大力士 52

恐怖演习 54

杀人魔王 56

“南京”派来的 58

弄堂“学店” 60

姚荫梅巧斗恶汉奸 63

戏法人人会变 64

自作自受 66

笑煞人 68

抢劫“金钱豹” 70

不吃饭的姑娘 73

过年 74

“恶狗村”77

疯狂的物价 78

笑送旧上海 80

西方名人的幽默 83

垃圾堆里的石头 85

宁可坐牢不讲假话 87

一只萝卜值多少钱 89

看到了魔鬼 91

汤姆生的“妙法” 93

我的童年趣事 95

吃掉一个“天才”96

我也演过戏 98

想当大侦探 100

没当成“大王” 102

下台的歌唱家 104

倒数第一名 106

后记 幸运合作 永留纪念 108

跑狗场黑幕

过去，上海有个“跑狗场”，这是外国老板所办的以跑狗比赛为名的大赌场。

在一大块空地上，用白色的木栏围成一圈圈赛狗跑道，跑道的起点设有十只小屋般的木笼，笼内按号码次序关着比赛的狗。狗身上披着写有号码的彩布。从起点起，沿着跑道铺一条铁轨。一只铁制的绘着兔子形象的“电兔”，在一声枪响后，风驰电掣般在轨道上向前疾滑，而十只赛狗在同一时刻，窜出笼子，飞起四腿，追逐电兔。事实上，狗并不懂得比赛，而是想攫捕电兔。电兔滑行的速度惊人，永远也追赶不上。到达终点时哪三只狗最接近电兔，便算是优胜的前三名。

“赛狗”怎么会是赌博呢？原来外国老板在跑狗前，发售“赛票”。每场可售出四百张左右，总收入高达近万元。吸引人的是，买中头名者得四千元。听上去，洋老板除了开支、捐税和发奖金之外，所赚无几。实际上，他们在赛狗时大耍花样，让人上当。在十只赛狗中，有名叫杰克、朴吐、哈利的三只狗，每次比赛，总跑在前三名。所以内行的买“赛票”者总把票数集中在它们身上。可是，有一件事令人莫测高深：三只狗当中票数最少的往往“一狗领先”，成为赛跑冠军，使很多人落空。大家都感到奇怪，难道那些狗具有灵性，能知道如何为洋主人赚钱7还是洋主人有什么妙法指使畜生听话？这实在是令人费解的怪事！

有一次，跑狗场发生了一件前所未有的意外事故。那天夜里，在开场前，由于跑狗场主人事先在报纸宣传，很多人都集中买杰克的票。朴吐和哈利名下只卖掉几张。跑狗场的洋老板从票房里知道这情况后，就暗示驯养人，在开场前，偷偷地在哈利身上打一针兴奋剂。这是洋人每场所以能赚钱的秘密——让票数最少的狗跑在最前面。不料，这一次事出意外，当赛狗们在哈利的引导下，赛跑到半路时，那只电兔忽然失灵，停在轨道上不动了。狗群就扑在电兔身上乱咬乱抓，以至互相打架，冲在前面的哈利也倒退回来参战。它因为注射了兴奋剂，格外凶狠。洋老板立即派人维持秩序，驯狗者将狗拉回，电工将电兔修好重新起跑。可是，由于时间的耽搁，注射在哈利身上的药剂渐渐失效，而且由于刚才过分兴奋，一下子变得精力全无，懒洋洋地跟在同伙们后面，结果杰克抢先到达终点。跑狗场非但没有赚到钱，把收入的票钱全部赔给购票者还不够！洋老板一气之下，把驯狗者开除，将杰克等三条狗处以死刑。

“红狗”奇冤

一百多年前，外国人在上海“租界”开银行、办洋行，造起洋房给洋人住，售卖洋货赚中国人钱。当时，外滩有一家英国人开的克鲁森洋行。它不但公开贩卖鸦片，还代售棉纱、面粉，霸占上海人吃、穿的市场。

有一次，有个姓盛的米商，到克鲁森洋行去向洋行的英国大班提出，要买进100袋面粉。

“我不知道有什么牌子，”那姓盛的米商真诚地说，“反正我要最好的面粉。”

“我克鲁森洋行代英国、美国出售各种面粉，其中最好的是‘红狗牌’。价钱贵一些，可东西比别的牌子好，还从来没运到中国来过，你买下了，保证满意，而且可以发大财。”

 双方说定，先付一半定洋，两个月以后交货。

两个月过去，姓盛的兴冲冲赶到克鲁森洋行去。大班没见到，另一个自称是洋行副大班的外国人出来接见他。收验定单后，还要他付清余款，就命人带他到楼下栈房去取货。

100袋面粉堆满半个栈房。那米商看到货，就像看到将赚到手的钱，高兴万分。他急于要看看外国最好的“红狗”牌面粉，当他喜气洋洋打开一袋，伸进手去，抓出一把来，张眼一看，不禁发呆：原来是又粗又霉的红色粉末。他以为这一袋可能在船上受了潮、变了质，就急忙再打开10袋。可是袋袋一样，又粗又霉，整个栈房顿时散发触鼻霉气！

姓盛的立即赶回洋行找那外国大班交涉。谁想到对方两肩一耸，双手一摊：“没有弄错！”还拿出那张定单，指指上面的货名，“你不是向我们买‘红狗’粉吗？我们给你的100袋，就是专门给‘狗’吃的‘红’色面粉呀！而且还是最最高级的呢！”米商知道上了外国人的当，要退货，洋行不肯；要退款，洋人不给。他万般无奈，只得到租界当局去上告。

可是外国官吏帮外国商人，对此案件置之不理，足足过了一个月，没有下文。姓盛的几次去催，都没有用，反而收到一张克鲁森洋行发来的通知：“红狗”面粉在栈房里堆放，已超过一个月，变得又潮又臭，催促米商赶快取货，还要补偿一个月的栈房费，和洋行方面的损失1000元，否则送官究办。

姓盛的气愤填膺，可又毫无办法，只得雇了人将100袋喂狗的红粉统统扔进黄浦江，又由于他付不出赔偿费，巡捕房就把他抓去，以坐牢一天抵3元钱，把他关了345天。等不到期满，他又气又病，死在监牢里。

P18-21

《哈哈镜——贺友直、沈寂画说百年上海滩》是一本非常有趣的好书。

是故事书抑或历史书？是连环画抑或漫画集？我说，全都是，并且煞是好看、有味道！

在当下“读图时代”，凡适应读者快速浏览的偏好、图文并茂的作品总能赢得读者的青睐。 《哈哈镜》一书就是如此。

创作这部作品的是上海市文史研究馆的馆员——两位耄耋老人贺友直先生和沈寂先生。他们的合作始于三十年前。

沈寂先生是海上著名老作家，出版的作品有数百万字。他擅写老上海背景的历史题材。洋行大班、电影明星、政界要员、洋场大亨和各色平头百姓都被他描写得活灵活现，他对老上海的历史掌故可说是了如指掌。贺友直先生是上海连环画界的泰斗级人物，被誉为画坛“一只鼎”，年逾九旬，仍保持强盛的创造力，他描绘老上海市井风情的无数画作，被评为“再现了老上海的历史风貌”，以逼真和传神深受上海市民的喜爱。沈老与贺老联袂，在20世纪80年代，为《哈哈画报》推出“百年上海滩”专栏，连续刊载了三年。后来又共同创作“西方名人的幽默”、“我的童年趣事”等系列作品。沈老说故事，贺老以白描的画面勾勒出故事场景。两人配合默契，各展所长，完成了一项有影响力的文化艺术创作，也成就了一段作家和画家合作的佳话。现在出版的《哈哈镜》就是由他们合作的成果选辑而成。

一位画家，一位作家，他们都扎根于生活，钟情于上海这座城市，他们一起带领读者走进历史记忆，让读者以老上海普通市民的视角去体认百年上海的社会生活。作家以平实的语言娓娓道来，画家用夸张的画风细细描述，图文相应，通俗易懂。画面上的场景和人物形象生动活泼，对文字的简约凝练作了恰到好处的补充。连环画的风格和插图的优势尽显其中。

两位作者爱憎分明，同情劳苦大众，讽刺为富不仁的达官贵人，对外国侵略者大加鞭挞。以人间善和恶、真和假、美与丑的冲突，道尽形形色色社会众生相。漫画的灵魂在于夸张却不失真实，在于亦庄亦谐，能于谐谑之中道出真情实感。这一点贺老做到了。历史掌故的实质在于，一则故事，记录一段历史记忆，不仅具有历史的真实性，更反映民族的集体记忆。这一点沈老也做到了。沈老与贺老配合默契，其结果就是相得益彰。收录在书中的《“租界”的真相》、《“红狗”奇冤》揭示十里洋场如何成为冒险家乐园的历史；《戏法人人会变》赞扬滑稽艺人智斗日本侵略军的事迹；《抢劫“金钱豹”》揭露抗战胜利后国民党接收大员“发了国难财又发胜利财”的劣迹；《自作自受》讽刺了制造“万灵药”的奸商。另外，“西方名人的幽默”和“我的童年趣事”都以讽刺的笔调，让读者会心一笑，从中得到启迪和教益。

在纪念上海开埠170周年之际，上海海派连环画中心推出此书，意在让读者在欣赏贺老和沈老的艺术风采的同时，重温老上海的故事，从而实现“寓教于乐”的宗旨。我们知道，当代中国亟须弘扬以爱国主义为核心的民族精神，这也是精神文明建设的重要任务。历史教育恰是培养爱国主义精神的必要手段。但是历史教育的形式却是多样的。学术性、理论性，重大题材、重要叙事，这些只是历史教育的一个方面。 《哈哈镜》一书何尝不能起到历史教育的作用，特别是对当代的青少年？沈老的文章具有亲历、亲闻、亲见的特点，贺老的绘画描摹出当年的社会风情。正是其浅显、风趣的特点，让青少年和广大读者更能从历史的细节中感知时代的脉络，领略历史的教训。这样的好作品应该发挥历史教材的作用。

遵二老之嘱，写上一些赘语，权作序言。

上海市文史研究馆馆长

2013年10月

幸运合作永留纪念

20世纪80年代初，上海出版的一本儿童读物《哈哈画报》，每月一期，拥有广大小读者。《哈哈画报》主编韩伍先生为了让小读者知道上海历史，特约我写稿。既是历史，就要从头说起。于是我从上海开埠起，自洋人租界、抗战沦陷，到胜利后国民政府末日，整整一百年。这是一部震古铄今、世界独有的一个城市的悲痛史，可是我们不能让小读者读后感到悲伤，在幼稚、天真的小心灵里罩上悲哀、绝望的暗影。 《哈哈画报》应该引导读者从悲痛的历史中看到希望，把强暴者自讨苦吃、自作自受的狼狈相和聪明智慧的上海人应付和制服强暴者的巧妙对策表现出来，使小读者看了发出高兴的欢笑。我就从这个要求，搜集素材，编写故事，每月一篇，连载三年，曾获大奖。

我特别要感谢我敬佩的师友贺友直画家，我们以前从未合作，他以连环画成名成家，很少有讽刺漫画。《哈哈画报》请他出山，要连载三年，我是陆续交稿，他是拿到一篇画一面，有的三幅插图，可连在一起，如《乌龟咬洋兵》。有的一大幅，如《过桥也要税》、《天晓得》、《滑头商人与洋骗子》等。有的就是漫画式的连环画，几乎是篇篇不同，而且他亲自设计版面，每个版也不一样，花样繁多，不重复，不单调，有欣赏价值。漫画本质是讽刺，贺老利用漫画手法，发挥他的讽刺才能，可称一绝。

《哈哈画报》因《百年上海滩》获得赞誉，编辑部要我们继续为《哈哈画报》连载。我攻读西洋文学，熟知欧洲文化、名人故事。 《哈哈画报》要引读者欢笑，我就从西方人幽默的角度，编写米开朗基罗、伏尔泰、马克·吐温、汤姆生等文化名人的风趣轶事，写成小故事。很少画外国人的贺老却以旋转式连环画和动漫的手法描绘出西洋人的幽默，真是妙不可言。

《哈哈画报》知道我童年时代有趣生活，就请我再为小读者写我的童年趣事，我一连写了几篇：《倒数第一名》、《吃掉一个“天才”》等。贺老更发挥他的漫画才能，极尽夸张，在《想当大侦探》里，用单线画一问号“？”，代替我面孔，面孔里没有鼻嘴，只有双眼，而双眼里不同眼神，表现我的诧异和愚蠢。在《下台的歌唱家》里，把我画成乌鸦，我自己看了也哈哈大笑。

《百年上海滩》曾交某出版社，社长认为小读者不必知道上海历史，已发稿，不出版，（可笑！）贺老的珍贵画稿也遗失。（可惜！）后来我应一家出版社之约，要编辑我与画家们（贺友直、戴敦邦、韩伍、王亦秋等）合作的画册。我选用贺老的画稿，然未引起读者注意。

今年初，在上海市委宣传部和上海文广局的支持下，上海海派连环画中心成立，为了纪念上海开埠170年，刘亚军先生向我约稿。我就从刊登在《哈哈画报》上的《百年上海滩》中选36篇，还将西方名人的幽默（5篇）和写我自己的童年趣事（6篇）一并收入，成为我单独与贺老合作的画册，作为纪念，感到非常荣幸。

沈寂

2013年8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