历史上,北方活动过的所有少数部族几乎都来过离石及吕梁境域。大部分通过战争、迁徙等方式驻扎下来,甚至生息、繁衍或融合。
早在旧石器、新石器时代吕梁境内就有人类居住繁衍。交城西冶河、中阳暖泉发现过旧石器时代遗址。汾阳峪道河、离石马茂庄、吉家村、后赵家庄一带,石楼岔沟,柳林杨家坪,方山县大坪、班庄、新民,中阳县柏窳坪都发现过新石器时代遗址。
商代,以柳林县的高红、石楼县桃花者、义碟区域为中心,以至离石一带都为殷商敌国工方(一说土方)部族所居。据甲骨文反映,这一方国非常强大,经常东袭商朝的属国甚至安阳近郊。当时西北部周边一度也为鬼方所居,此外还有基方等若干小部族。西周时吕梁山区一度为西落鬼戎所居。到春秋时期吕梁北部又为白狄占领,方山县南堡村的皋狼故城最早应为东山皋狼(皋落)氏所建。交城、文水大山里为狐氏大戎领地。战国时期,临县、方山、岚县一带为林胡、楼烦活动区域。
到西汉初,匈奴不断袭扰北边,占领离石及山西大半,汉高祖刘邦只好御驾亲征。由于离石及河谷道尽为匈奴所占领,所以汉军只好从河东上党人太原。匈奴一部西逃离石,汉将周勃、灌婴追击至临县、岚县一带击溃。到东汉时,匈奴分裂为南北二部,在汉政府同意下,南匈奴便开始大量内迁。到东汉永和五年(140年),因匈奴寇掠,西河郡从平定(今内蒙境)南迁离石。公元188年正月,匈奴屠各胡叛乱攻破西河郡离石城,还杀死郡太守邢纪,占领了离石。到东汉建安二十一年(216年)匈奴单于呼厨泉入朝供职,曹操便分其众为五部,全部安排到吕梁山区。以匈奴之左部帅驻离石左国城单于庭(今方山县南村)督察五部:左部居兹氏(今汾阳市)、右部居祁(今祁县)、北部居新兴(今忻州、岚县一带)、中部居大陵(今文水县)、南部居蒲子(今交口、石楼、隰县一带),总数3万余落20多万人。经过一百多年的繁衍生息,吕粱境域至陕北、甘肃几乎全部为胡人所居。以离石为中心的吕梁山区便成为胡人的根据地,为所谓的“五胡乱华”,一百三十多年的动乱提供了条件。
由此,匈奴五部大都督刘渊于晋惠帝永兴元年(304年)在离石起兵时,才有大量的胡人追随,从而建立了匈奴“汉国”,开始向西晋政权进攻。匈奴三部落:屠各胡(刘渊为首居离石)、铁弗部(居陕北至宁夏)、卢水胡(居甘肃)先后投奔而来。羯族人石勒(居上党)以及氐、羌、鲜卑等五胡部族全部拥来,北方中原多为胡占领。到北周时,匈奴后裔经过数百年的融合,便基本定居下来。被史书称为“稽胡”的部落,民间称“步落稽”,实际是稽留下来的胡人部落。晋陕黄河两岸从离石起到甘肃安定以东,部落繁炽,尽为胡人。如当时的高僧刘萨诃即是离石稽胡人。除此外,郁粥、乌桓(丸)都占领过离石。在北魏政权统一北方的过程中,被称为“山胡”的“离石胡”、“石楼胡”、“西河胡”强盛一时,历史上称作“胡荒”。北魏政府多次征讨,下了很大功夫才平息下来。北魏政权本身为鲜卑族拓跋氏建立,北魏孝文帝曾在交城庞涓沟、云顶山一带游牧。其大将尔朱氏等(鲜卑族)以及奚族部落都曾人居岚县。尔朱氏把三百里秀容川经营为庞大的家庭牧场,其牛羊驼马“色别为群,谷量而已”。
北周、隋朝大臣虞庆则,本姓鱼,为匈奴铁弗部赫连氏,曾任石州(今山西离石)总管。当时在他的“威惠”之下,“稽胡慕义而归者八千余户”,为北周政权的安定作出了独特贡献。可见当时离石一带官民主要是胡人。
从隋到唐,北方已成为突厥的天下。无论是当官的为民的,都不得不面对民族融合的现实。开皇元年(581年)为防突厥,隋朝曾“发稽胡修筑长城”,大业十年(614年)隋炀帝北巡雁代,曾被突厥数十万围于雁门,史称“雁门之厄”。唐高祖义旗之初,出于策略的需要,曾写信向突厥始毕可汗称臣,以解后顾之忧。定鼎天下后,每当想起此事,无不痛心。在隋末四方豪杰纷争天下的背景下,突厥可汗采取分化、操控中原各个武装集团的策略,左右回旋,游刃有余。如刘武周被突厥封为“定扬可汗”,在吕梁山东西周边离石、汾阳、介休一带曾与唐军进行多次激战。离石胡人刘季真也自命为“突利可汗”,封其弟刘六儿为拓定王;并邀请刘武周西进,攻陷离石城,杀死石州刺史王俭。刘季真被唐军降服后,唐朝还任命他为“石州总管”,任其弟刘六儿为“岚州总管”。后来,突厥将领阿史那思摩还被唐朝任为石州城“永安镇将”。当时唐朝廷为分散西北党项部落的势力,曾遣党项羌至陕北、河曲一带。其中部分党项人越过黄河来到湫水河、三川河流域游牧。但由于阿史那思摩无休止地抢夺其马匹牛羊,羌人又不敢争斗,后来便举部渡河西去。突厥部落在吕梁山东西麓周边长期驻扎汉化,至今中阳县上殿山、汾阳巩村、介休张壁村还留有可汗庙、可汗祠遗址。临县的索达干、岚县的索家坡、交口县的坛索等村名当是突厥占领时索国人的居住地。
唐朝中期“安史之乱”之所以能形成很大边患,河东之地尽为所据,其背景即是山西北部包括离石至北京一带,有大量的突厥等胡民后裔,许多镇将、节度使包括安禄山都是胡人。其时处于幽州(河北道)、灵州(关内道)之间的丰、胜、灵、夏、朔、代等“六胡州”,也在安禄山部将阿史那从礼引诱下叛唐,后被朔方军、回纥军击败。“六胡州”胡人一部随安史叛军去了范阳(今北京一带),并入史思明部,另一部分则迁至石州(今离石一带)。唐德宗贞元二年(786年)马燧率河东兵西击吐蕃,来到石州后,“六胡州”胡人全部投降,并被迁往云州至朔方一带。P28-31
一座城市就是一部文明演进史,一个县域就是一册历史百科书。城市的形成是生产力发展到一定阶段的产物,城市繁荣程度反映了商品经济发展的高度。为什么一些古代名城,今天消失了?为什么一些古代大城,今天变小了?为什么一些古代无名之地,今天变成了大都市?制约城市发展的因素到底有哪些?这些不能不是我们今天思考的重要问题。历史故地发展至今,不是孤立的,在她的背后还有许多已知和未知古今文明的丰富矿藏。如何利用好这些文明矿藏,对于今天和未来的发展有着十分重要的意义。
离石古城已走过了2500多年的历史。在两千多个春秋里,历代人民在这块土地上经历了什么风雨?演绎了哪些故事?创造了怎样的文明?我们应当怎样发掘古代历史的现代价值?怎样运用历史文明元素为今天服务?我们如何在古人曾经生活过的家园里走向现代化?这一切既构成这座古城的大背景,又成为本书写作的缘由。
兰梅竞香,各现其美。山外的世界固然可爱,而这里的小城别有风采。在二十多个世纪的历史长河中,离石的历史、经济、文化循着她独自的河床向前奔流,构成了鲜明的特色。
我们不仅看见这块土地的今人今事,而且看到了曾经活跃在这里的历代先民的生活与业绩;不仅看到了山河面貌的变迁,而且看到了深藏于岩层之下的各类宝藏,这些都将成为小城丰厚的资本,使之闻名域外,引来无数有识之士的目光。历史的广袤、文明的积淀、人民的聪慧,特别在现代雨露阳光的滋润下,离石建设成果之河正以汹涌澎湃之势汇入新世纪文明的海洋。
于是我们初步发现,一、离石战国货币的创铸,代表了我国商品经济发展繁荣的新高潮,其时的离石发展走在全国大城市前列;二、离石汉代画像石的内容,反映了东汉离石农牧经济发展的新高度,也反映出中华民族意识形态的初步基础;三、魏晋北朝时期,匈奴人刘渊离石起义以及后来“离石胡”的强大,表明了离石是中华民族融合大河的源头,也成为佛教中土化的社会基础;四、唐宋伐木产业,既表明吕梁山修楠巨梓对盛世都城长安、洛阳、开封城市建筑的贡献,又可以看出吕梁山生态环境的变迁;五、明代中叶离石城的荣毁,不仅反映了明朝民族矛盾缓和前的最后洪峰,更反映了当时吕梁区域农业垦殖与繁荣的程度;六、清代及民国交通的发展,展现了离石人的聪明求进与晋商的兴盛,同时也看出经济繁荣与国家稳定、民族和谐大背景的关系;七、抗战时期离石遭受了日军的残酷的杀掠,而英勇的离石人民为民族的解放事业作出了杰出的贡献;八、离石虽为偏僻山区,却始终受到党中央的关怀,共和国的阳光永远照耀着这片土地。
对照古代历史的宏大、伟阔,我们还发现了当代的民俗文化、民间艺术、民间信仰、故事传说、婚丧习俗、礼仪文化、服饰文化、时令文化、语言文化,甚至一方民人的血统、性格、情绪特征都有着深远的源头,其与历史进程构成末与本、流与源、蔓与根、现象与根本的关系。所以研究民俗文化而不知当地历史发展的脉络,也很难得到本质的结论。这一切的一切对于今天发展文化产业、建设特色城镇、塑造魅力城市,都有着十分重要的借鉴意义。因而,需要所有同仁进一步开拓、探索。
离石是一座历史悠久的古城。《人文离石》虽然粗线条地描绘了其特有的风貌,并循其流向,溯源而上,从历史的隧道中,探寻、摄取回一些文明的珍宝,并连缀成历史的部分画面,但还有许多历史的空白需要挖掘、许多人文疑团需要解答。伴随着文物考古的新发现、人文学者的新探索,离石会有更丰富、更绚烂的历史展现在人们面前。同时,希望手中藏有离石古今史料、实物的各界人士,能把有关藏品提供或展示出来,为丰富离石人文历史添砖加瓦。我想,这本书如果能够为前进者指出一线新路迹,为建设者提供一些新元素,抑或能够在人们的心海中激起一纹更加珍爱古城的涟漪,我将感到十分欣慰。
跨越了时空的天堑,领略了文明的风光,仿佛踏上一座历史峰巅,受到一种哲学的感悟和宗教的启迪。我更惜此生,我更爱此城。在此,对那些曾经手握榔头在文明的古河床上敲打、探寻并留下一星燧石或篝火的本土文人表示同仁的敬意,同时对热忱为本书作序的北京装甲兵工程学院原院长薛清池表示由衷的感谢。本书内容繁杂、文体不一,特别在引述、考证等方面还存在不少纰漏,诚请读者批评指正。
著者王书平
2010年12月于离石
我是离石坪头乡崇里人,虽然从小参加革命,远离家乡,但乡音未改,仍一直关注着家乡的变化。最近,吕梁市委政研室主任王书平同志要出版《人文离石》专著,邀我作序,我欣然允诺。
离石从古以来就是吕梁山区、晋西地区乃至黄河中游的区域中心。但对离石的人文历史,我和许多离石人一样并不十分了解。即便是清代的《永宁州志》,也是只言片语,形不成完整的概念。古代离石人民创造了怎样的灿烂文明?离石在历朝历代发生过什么样的重大事件,产生这些事件的原因是什么?对今天有什么样的启示?看了王书平同志所著《人文离石》一书,对这些有了较多的了解。为此,深感作为一个离石人,既自豪而又责任重大。
毛泽东说过,要“古为今用”。文化人都知道,要“鉴古知今”。怎样鉴古知今?怎样把古代有价值的东西为今天所用?这是我们必须认真思考与实践的问题。
战争年代,为了民族的独立与解放,家乡人民踊跃参加革命,背井离乡,南征北战,流血牺牲,留下了许多可歌可泣的英雄事迹,尽了那一代人的大义与崇高的职责。和平建设时期,特别是经过三十年的改革开放,离石经济社会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在这一背景下,继续满足人民目益增长的物质文化需要,仍是我们义不容辞的使命。最近,中央提出以科学发展观为主题,加快转变经济发展方式,努力改善和保障民生,推动文化产业成为国民经济支柱性产业。这对家乡的经济发展、社会发展、文化发展,又是一个新的历史机遇。在此时出版《人文离石》一书,对我们建设富裕离石、文化离石、魅力离石将提供很好的借鉴与创新的元素,产生积极的推动作用。
“举头望明月,低头思故乡。”这是所有身处异乡的离石人的共同感受。思故乡即是思对优秀文化的弘扬,对文明星火的传承,对经济社会的发展。离石古代文明史上的战国钱币文化、汉代画像石、魏晋的民族融合、唐宋时期的生态奉献、明清时代的农耕与晋商文化以及革命战争文化,绝不只是地方性的文化,而是具有全国的意义。家乡人民应当高度重视对这些文明传统的利用与开发。这不仅是离石人民的宝贵财富,而且也是中华民族的宝贵财富。
前几年我回家乡时,王书平同志当时作为地委秘书处副主任,曾陪同考察。给我印象最深的是,他受过高等教育,知识渊博,善于思考与探索,工作认真负责,是一个难得的人才。同时,王书平同志曾在离石工作,对离石有着深厚的感情。据我所知,到市里工作后,他致力于区域经济的调查研究,倾心为市委科学决策服务,对推进全市经济社会发展作出积极的贡献。同时认真研究吕梁人文历史,特别对离石人文历史的研究颇有建树,不断推出新成果。《人文离石》一书,从某种意义上讲,比一本县志涉及历史更深远、更广阔,对读者的启迪更大,堪称离石人文第一书。希望离石儿女以及所有关注离石发展变化的仁人志士看看这本书,相信一定获益匪浅。
在离石这块人杰地灵的土地上,我家祖祖辈辈也受到父老乡亲的恩泽,人才辈出。祖上曾经高中山西第七名武举(见彩页“武魁”匾)。而我们这一代无论在炮火硝烟的战争年代,还是社会主义建设的和平年代,都坚信马克思列宁主义、毛泽东思想,一生都为劳苦大众谋解放、谋幸福。因此,每当看到、听到家乡的新发展、新变化,就十分高兴。
在此,借为《人文离石》作序的机会,祝愿离石建设得一天比一天美,家乡人民的日子一天比一天好。
于北京
2010年12月25日
《人文离石》一书,从某种意义上讲,比一本县志涉及历史更深远、更广阔,对读者的启迪更大,堪称离石人文第一书。
《人文离石》收录了《“离石胡”与民族融合》、《李渊起兵首战攻离石》、《吕梁山是唐宋朝廷的伐木场》、《“霜雾都”与元朝商贸》、《古代离石大垦荒》、《“闯王”义军三战吕梁》等文章。
《李渊起兵首战攻离石》、《吕梁山是唐宋朝廷的伐木场》、《“霜雾都”与元朝商贸》……《人文离石》一书,从某种意义上讲,比一本县志涉及历史更深远、更广阔,对读者的启迪更大,堪称离石人文第一书。编者王书平希望离石儿女以及所有关注离石发展变化的仁人志士看看这本书,相信一定获益匪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