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也了解许多有关天主教的知识,既来自于与牧师们一起度过的学校生涯。又来自于他对中世纪法国戏剧的研究生阶段学习——那些戏剧本质上都源于天主教圣经故事。这些经历有助于穆萨突破天主教高级教士这层坚冰。
更重要的是,穆萨认识要见面的人。尼斯的主教保罗·雷蒙德阁下在主教教区开办了数十个能够让孩子们藏身的机构——包括尼斯、戛纳、格拉斯,以及别的一些城镇。幸运的是,穆萨曾与他见过一面。主教雷蒙德出席过古斯塔夫·科恩的一个讲座,后来还称赞了穆萨作为配角的表演。穆萨心想,在维希政权和教皇营造的氛围中,一位天主教的主教公开现身犹太教授举办的讲座是需要勇气的。可雷蒙德还记得他吗?即便记得,穆萨这样的犹太人无名小卒能得到与那么一位天主教教会大员私下见面的机会吗?1943年春天,穆萨请求一位耶稣会牧师替他预约与尼斯主教的会面,并希望得到最好的结果。
保罗·雷蒙德阁下在他的住所接见了穆萨·阿巴迪。这是一栋三层楼的米黄色别墅,位于城市中心的一座山上。主教是个矮胖的男人,身着正式长袍,即将度过第七十个生日。穆萨注意到他的桌上散放着好几副眼镜,其中一副还是破的。遇到问题时,主教会习惯性地用手握住眼镜,继而碾压,有时直至将镜片压碎。
穆萨一开始便提示雷蒙德他们过去曾因古斯塔夫·科恩见过面。 “你有什么关于他的消息吗?”主教询问道。穆萨却回答不上。“好吧,”主教说,“你来这里要跟我说什么?”
“阁下,我是悄悄到您这里来的。”穆萨回答,“我的宗教信仰与您的不同。您与我之间没有共同点。可是,阁下,我还是来此请求您帮助我们完成一个危险的任务。我们只有两个人,我的同伴奥黛特·罗森斯托克和我。您愿意冒上您和我们的生命危险帮助我们吗?”
“你想让我冒着我们的生命危险做什么?”
“拯救孩子们。”
尽管当时穆萨自己并来意识到,但他说的话却句句切中要点。
保罗·雷蒙德阁下是那种格外勇敢,随时准备为了某个崇高目标献出生命的人。第一次世界大战期间他便证明了这一点。当时刚成为牧师的雷蒙德本该像个随军神职人员那样工作。可恰恰相反,他在前线的战壕中充当了作战军官的角色,职位一直晋升至指挥官,统领一个营的兵力。他是一位接受“最危险任务”的“具有高尚道德观的军官”,先后五次因战场上的英勇表现受到嘉奖。雷蒙德的军旅生涯为他赢得了许多法国最高荣誉,包括法国荣誉军团勋童和英勇十字勋章,两枚银星和两枚金星。
作为一名善良的天主教徒,主教将杀戮视作罪恶。但他同时相信战争时期保卫祖国是正义的举动。保罗·雷蒙德阐述起自己的人生哲理口若悬河。首先,他使自己的道德判断基于教会教义。然后他在做出决定的过程中让良心发挥作用,哪怕有时候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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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95年,穆萨开始失明。85岁时,他发现他患上了黄斑变性。这是一种侵袭到视网膜中心部分的机能失调,最终会让患者失明。“我们有时可以减缓病情恶化。”医生告诉他, “但我们不能治愈这种病。”在一本一直没能出版的书中,穆萨写到了他不断加重的失明现象,书名叫《我眼里的光》,题词是“献给奥黛特,我眼里的光”。
穆萨第一次去看医生时,医生告诉他:“你的左眼已经没救了。但我觉得你的右眼在未来五年里不会给你添太多麻烦。”穆萨计算着他还能得到的恩赐:完全失明,缓期五年执行。但是结果证明,医生的预言过于乐观。仅仅一年之后,穆萨就得知,他的右眼视力正在迅速衰退。
在回家的计程车上,穆萨和奥黛特互相倚靠着。“我知道,我们即将面临的是最严峻的挑战。”穆萨写道,“但我也知道,我们会找到一种办法战胜这次考验,正如我们在二战中幸存下来,成功开展秘密营救工作,战胜了遣送和隔离一样。”
“我的视力很差,但我仍然能看见。”穆萨告诉自己,“我还能阅读和写作。至于其他的,该怎样就怎样吧。”
不久之后,他便不能再阅读或写作。除此之外,他走路也需要拐杖。1997年9月15日,穆萨死于胃癌,享年87岁。当时他几乎已经完全失明。仅仅两年时间,机能衰退便完全毁坏了他的视力。
穆萨辞世的时候,奥黛特在他床边。她给丹尼尔·法里——为阿巴迪夫妇举行宗教婚礼的拉比——打电话。她告诉法里:“穆萨去世了。我在医院里,独自陪着他。”
“我和妻子立即开车去医院。”拉比回忆说,“我们看到这个可怜的女人孤零零地守在那个孤零零的男人身边。”法里告诉奥黛特说她不能留在医院里。他安排将穆萨的遗体运走,然后开车送奥黛特回公寓。 “我们主动提出留下来陪她一会儿,但她说‘别担心,我没事。你们走吧’。”
法里夫妇于是和她告别。奥黛特关上房门。然后,拉比和妻子走下半截楼梯去等电梯。等待期间,他们听到奥黛特在关闭的房门后尖声喊叫道: “穆萨!穆萨,你在哪里呀!”
“我在心里告诉自己,她等着我们离开后才能爆发。”法里说,“她必须哭喊出来。那是一种凄厉的哭喊,充满痛苦。我没……
弗雷德·科尔曼编著的《非常营救》讲述了:在二次世界大战中,纳粹对犹太人进行着惨无人道的屠杀,甚至儿童也不能幸免。
为此,两名年轻人挺身而出,开始了一个叫做“马塞尔网络”的犹太儿童营救计划。
寻找安全的隐藏地点、躲过纳粹的搜索、证件制造、秘密遣送、说服神职人员参与、与各种势力周旋……在穆萨与奥黛特的努力下,越来越多的人跨越信仰、种族、阶层的不同,加入到这一正义的行动中来。
他们共同的目标是:让更多的孩子活下来!
弗雷德·科尔曼编著的《非常营救》是一本纪实文学。二战期间,德国纳粹占领了法国部分领土,法国被迫划分为自由区与德占区。在德占区,纳粹搜捕犹太人,将之送往奥斯维辛集中营压榨或者杀害。穆萨和奥黛特两人无法眼睁睁看着犹太儿童被如此杀害,开始冒着生命危险营造一个藏匿保护犹太儿童的网络,为有遭遇危险可能的犹太儿童制造证明文件、联系可以收容保护他们的地方——善良的家庭、修道院、教会学校等,以及帮助他们逃出德战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