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书名 华夏边缘(历史记忆与族群认同增订本)
分类 人文社科-历史-中国史
作者 王明珂
出版社 浙江人民出版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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简介
编辑推荐

《华夏边缘(历史记忆与族群认同增订本)》编著者王明珂。

震撼海峡两岸学界的经典著作

梁文道、刘苏里、岱峻、罗新推荐

究竟什么是“中国人”?为什么我们自称“炎黄子孙”?“华夏民族”是如何形成的?

16年后全新修订,新增5万余字,重新诠释“华夏理论”

内容推荐

《华夏边缘(历史记忆与族群认同增订本)》编著者王明珂。

身为“中华民族”的我们,是否曾想过,何以我们称为“中国人”?“华夏民族”之形成所由何来?究竟什么是中国人?——这问题不仅困扰许多研究中国的学者,也困扰许多居于中国认同边缘的人,《华夏边缘:历史记忆与族群认同》(增订本)即尝试解答此一问题。作者认为,由线性的历史溯源,以及对所谓“典型中国人”的研究,都难以解答这个问题。因此作者从一个新的角度——中国人族群边缘的形成、维持与变迁——来了解中国人的本质。《华夏边缘》(增订本)说明,在特定的资源竞争与分配环境中,华夏(中国人)边缘如何形成与变迁,华夏如何借历史记忆与失忆来凝聚、扩张,以及华夏边缘人群如何借历史记忆与失忆来成为华夏或非华夏。

以中国人为例,作者借着历史、考古与人类学资料,探讨与人类族群认同相关的资源竞争与分配关系,社会历史记忆与失忆的过程,典范与边缘观点争论中的社会本质,以及历史的现实意义等问题。作者希望《华夏边缘(历史记忆与族群认同增订本)》能帮助我们思考自身的认同问题(为何我们要宣称自己是中国人),以及思考当前海峡两岸的中国人认同问题。

目录

序论一 什么是中国人

序论二 “什么是中国人”再思考

第一部分 边缘与内涵

第一章 当代社会人类学族群理论

第二章 记忆、历史与族群本质

第三章 民族史研究的边缘理论

第二部分 华夏生态边界的形成

第四章 青海河湟地区游牧社会的形成

第五章 鄂尔多斯及其邻近地区游牧社会的形成

第六章 西辽河地区游牧社会的形成

第三部分 华夏族群边缘的形成与扩张

第七章 华夏边缘的形成:周人族源传说

第八章 华夏对西周的记忆与失忆

第九章 边缘人群华夏化历程:吴太伯的故事

第十章 华夏边缘的漂移:谁是羌人

第十一章 汉人的形成:汉代华夏对四方异族的多元意象

第四部分 华夏边缘的延续与变迁

第十二章 近代华夏边缘再造

第十三章 近代华夏边缘再造的微观过程

第十四章 一个华夏边缘的延续与变迁

结 语 资源竞争、历史记忆与族群认同

试读章节

第十二章

近代华夏边缘再造

在清中叶以来西力东渐之影响下,近代中国发生了所谓“千古未有之大变局”,此变局之一便是华夏边缘再造,及因此产生的新的中国与中华民族。无可否认,由中原帝国到民国缔造,除了许多内部体制的改变与国民概念之建立外,最大的变化便在传统中原帝国的边缘。这变化是,旧帝国的边藩、属部、部落与土司之民,以及由于汉化及土著化所造成的广大汉与非汉区分模糊的人群,在经由一番学术调查研究、分类与政治安排后,被识别而成为一个个少数民族。如此,传统华夏边缘之“蛮夷”成为了“少数民族”,与今为“汉族”的华夏共同构成中华民族。这便是我所称的近代“华夏边缘再造”。

近代华夏边缘再造,与当时西方传来的“民族主义”(nationalism)概念有相当深的关联。民族主义下的“民族”概念与包括“民族学”在内的近代社会科学,造就近代许多“民族”及相关的民族国家——这是一个全球性的民族化与国族化潮流。当时的民族学(ethnology)包含语言学、考古学与体质学,主要在于探索人类民族的起源、分化及迁移过程,厘清各民族的文化特质,以及其在人类文明演化史中的地位。也就是说,民族学一方面以人群之体质、文化、语言特征作为民族分类标准,并以此进行人群迁移与文化传播的历史溯源(传播论观点);另一方面建立人类文明发展的历史谱系,衡量一民族在此谱系中的位置(演化论观点)。

欧洲民族主义与此民族学的兴起有密切关联。体质学与体质测量被用来建立、维护一个个纯种民族。配合考古学、语言学与民族学研究,由核心到边缘的民族或文化传播过程,或由野蛮蒙昧到文明的进化过程被建构出来。许多学术研究与学术争论或强调本民族的优越,或诠释边远人群的落后,以合理化殖民统治。因此这种民族学也是“经世致用”之学,经世致用的基础是社会达尔文主义(socialDarwinism)。社会达尔文主义将生物学的物竞天择、适者生存等法则运用到人类社会的演化中。民族(或国族)被视为一个个生物体,演化程度高的民族被认为有掌握运用全球资源的权力。生物的栖地(habitat)概念被转移为国族之生态区理想,这也是后来希特勒之“生存空间”(lebensraum)的思想来源。欧美列强由19世纪末起,便在社会达尔文主义的支持下,藉此民族学探勘、调查与研究各地物产民情,作为殖民施政及经济文化侵略的蓝图。

在此时代背景下,接受“民族主义”与相关“民族”概念洗礼的晚清中国知识分子,忧心西方列强势力在中国及其周边地区的扩张,极力呼吁民族团结及唤醒国魂。在早期革命派人士排满兴汉之民族意识下,这个国族曾指的是传统“中国”概念中受四方蛮夷包围的“汉族”,也就是华夏;在较能包容满族的立宪派知识分子心目中,此国族则包含满、蒙等族。后来在欧美列强积极营谋其在西藏、蒙古、东北与西南边区利益的情况下,合“华夏”(核心)与“四裔蛮夷”(边缘)而为“中华民族”的国族概念,逐渐成为晚清许多中国知识分子心目中的国族蓝图。在此国族蓝图下,近代中国知识分子一方面书写国族历史(或民族史),一方面重新认识及描述国族边缘人群,也就是过去的华夏边缘人群。这两者都需借重西方的民族学与其他学科之助,因而由此产生的知识深受西方学术新知的影响。在历史方面,刘师培所著的《中国民族志》与蒋智由的《中国人种考》,代表这些早期中国国族建构之著作。在这两本著作中,刘师培之作发表于1905年,代表以“汉族”为主的国族历史建构。出版于1929年的蒋智由《中国人种考》,则已将满、蒙、回、藏皆视为黄帝子孙了。同时在这两本著作中,我们皆可见著作者以音韵、体质、民族特质等来比附穿凿其说之痕。

在民族国家概念进入中国并被实践而造成政治现实的过程中,一些与之相呼应的学科如民族学、语言学、考古学、体质学等也随西方势力进入中国。安特生(J。G。Andersson)的甘肃彩陶文化研究,魏登瑞(J。F。Weidenreich)的北京人研究,以及1928—1937年中国考古学者的安阳发掘,都经常被用来论证中华民族之形成与其起源问题。在此时代,许多个人与机构都曾以学术贡献于国族及其边缘建构,在此我无法一一详述。以下我只以由近代国民政府创立,代表当时最先进、典范学术的“历史语言研究所”(简称史语所)之研究为例,说明学术与华夏边缘再造之关系。

“历史语言研究所”与华夏边缘再造

“历史语言研究所”在1928年成立于中山大学。这是中国新人文社会科学发展的里程碑。然而在那时代,它也无可避免地在国族主义下滋长,并贡献于中国国族建构。主要缘由是,当时流入中国的新学术,如语言学、体质学、民族学、考古学与历史学,多少皆与“民族”概念声气相通。中国近代新史学的开创者梁启超曾在《中国历史研究法》一书中揭示历史研究的要旨,如说明“中国民族成立发展之迹”、“历史上曾活动于中国境内者几何族”、“中国民族所产文化以何为基本”,等等。显然,梁氏心目中之历史研究主要便是“民族史”,这说明了“历史”在国族建构中的重要性。中国民族学研究先驱黄文山在其《民族学与中国民族研究》一文中,也曾说明民族学研究的对象为“我国社会演进之阶段,古文化之原型,民族迁徙之路线”。不仅如此,他认为一切社会科学,如社会学、经济学、历史学、考古学之发展,皆是为了解答这些问题。由此皆可知那一时代的人文社会科学与国族主义之关系。  如前所述,在“民族”概念下,一民族被认为是有共同语言、体质(血统)、文化而在历史中延续的人群。语言学、体质学、民族学被用来考察民族之范畴与民族间的区分,历史学则被用来追溯“过去”,以说明此民族范畴与区分的由来。历史语言研究所成立之初的三个主要分支部门——历史、语言、考古(与民族学),也反映了此旨趣。历史、语言、考古与民族学,在中国国族建构中不只是塑造、凝聚国族而已,它们还被用来探索国族内部的各民族区分。当时学术研究的重要课题之一便是,透过调查语言、体质、文化之异同,来探求中国国族中究竟有多少“民族”,各民族间的区分界线何在,并由考古与历史学来说明导致这些民族之存在与区分的历史过程。

历史语言研究所创立者傅斯年先生之名言“上穷碧落下黄泉,动手动脚找东西”,代表了该所成立之初一种新的研究精神,也就是对所谓“新材料”、“新方法”的重视。值得思考的问题是,究竟这些早期研究者在找些什么?往何处找?以何种“新方法”寻找?是什么力量驱使他们从事这些“寻找”?我们由傅斯年在1928年所写的《历史语言研究所工作之旨趣》一文中可见一斑。他在该文中写道:“我们最要注意的是求新材料,第一步想沿京汉路……第二步是洛阳一带”;“广州的四方是最富于语言学和人类学的材料的”。于是,一些人员被派遣到华北,在“历史学”所建立的“过去”架构下,以“考古学”寻找中国民族与文明的源头。后来他们缔造了闻名世界的安阳殷墟发掘,并对龙山文化、彩陶文化、北京人等考古普遍知识的产生有相当贡献。另一组人员被派至中国西南与南部,以“语言学”与“民族学”寻找国族边缘。后来他们所得语言、文化和体质材料,也有助于“中华民族”与“中国少数民族”的建构与识别。可以说在国族主义下,当时许多学者都在从事两种探索——国族的“起源”与“边缘”。

值得注意的是,当时的“新方法”并非用于所有田野,“新材料”也非得之于所有的地方。往何处找,以何种“新方法”寻找,是有区分的。历史学与考古学主要被用在中原地区,以找寻国族与国族内各民族之“起源”;民族学和语言学则多被用在南方,来寻找国族与各民族之“边缘”。也就是说,当时中国知识分子心中的国族核心与边缘观念,使得他们以选择性的“新方法”、“新材料”来建构描述国族所需的语言、历史、考古与民族文化知识。

至于“寻找”的动力,我们由李济《中国文明的开始》一书中可略见端倪。在本书第一讲之始,他写道:“四十多年以前,我初入中学读书,当我知道自己生于一个有五千年悠久历史的国度里时,常觉欢欣莫似。”接着,他提及20世纪初中国启蒙运动者对中国古史要求“拿证据来”的怀疑之风。他说:“这种找寻证据的运动对传统的治学方法,无疑的是一种打击……近代中国考古学就是在这一种环境之下产生的。”由此我们可以看出,为中国“五千年悠久历史”找寻证据,的确是近代中国考古学者“寻找过去”的基本动力。李济因此提出,近代中国考古学家之工作主要回答两类问题:“其一是有关中华民族的源始及其形成,其二是有关中国文化的性质及其成长。”如此更可见国族主义如何为当时的学术探索提供动力与方向。李济的体质学亦如此。体质人类学者王道还在研究李济的人类学研究志向与特色时曾指出:“李济一生的学术,可以用民族史三字概括,体质人类学只不过是治民族史的工具。”

最后,历史语言研究所之著名历史、考古与民族学者之学术名作,如傅斯年之《夷夏东西说》,芮逸夫的《中国民族的构成》,以及李济的《中国文明的开始》,由某一角度来说,多少都反映着“科学的研究方法”与国族主义之结合。这些著作也强化了中国国族内涵与其内部区分。傅斯年在《历史语言研究所工作之旨趣》一文中最后亟呼:“我们要科学的东方学之正统在中国!”此也强烈反映藉“科学方法”以实践国族认同之旨趣。

华夏边缘之争夺

当时“历史语言研究所”研究者之使命,不只是建立中国自身的新学术传统,以凝聚国族及刻画国族边缘,更面对着西方与日本学者在中国从事之“学术调查研究”中所包藏的政治与资源野心,特别是对中国周边地区。民族主义盛行并传播于全球的时代,也是一个“边疆”争夺的时代,过去模糊的旧帝国“边疆”,在资源争夺中逐渐被各个民族与国族之明确“边界”切割、划分。在20世纪上半叶,法国、英国许多调查者走入中国西南边疆,在此他们常宣称“发现”当地非汉族群为“以色列人的后裔”或“印欧民族”。如20世纪20年代初,英籍传教士陶伦士(ThomasTorrance)在岷江上游地区传播基督教。他将本地羌民宗教视为一神教,又认为如此高等之宗教必然来自西方,所以羌民应是古以色列人的后裔。在这样的文化偏见与宗教进化论之下,一切羌民文化在他眼中都成了以色列文化之遗留。虽然这些学者未必有政治野心,但如此文化中心主义下的历史文化想象,常催动扩张主义者的政治企图。

此时日本许多调查者也走入满、蒙,并宣称日本大和民族与这些北亚游牧人群有密切的民族文化关联。多少受到这些学术研究影响,20世纪20至30年代,日本提出“满、蒙在中国历史上非支那领土”之论。傅斯年等学者乃急促写成并出版《东北史纲》一书,辩证“满洲”乃中国之东北,自古以来一直为中国的一部分。

警觉到西人与日人对中国边疆研究背后的政治兴趣,中国知识分子也积极在国族边疆地区进行民族学调查工作。此时,东北有凌纯声,东南有何联奎、徐益裳、黄文山,台湾有林惠祥;更多学者在西南地区作民族调查,如丁文江、丁骕、杨成志、凌纯声、芮逸夫、费孝通、徐益裳、庞新民、胡鉴民、庄学本等。他们对西方民族学所知深浅不一,在他们的著作中或混杂着明清以来汉人士大夫之边疆游历书写,或应用清代乾嘉之学的声韵、训诂。无论如何,一种新的民族志写作逐渐产生。其主要关怀首先是历史渊源,特别是边疆民族与汉族的历史族源关系。借着历史地理学、古地名与族名的声韵训诂,以及考古文化与当代少数民族文化间的关联或相似因素,学者建立起各少数民族与汉族间的长远历史和血缘、文化关联。这是以“历史”来根基化(primordializing)民族情感。

其次,民族分类。学者由语言、文化、体质所显示的民族系统分类,来强调中华民族分中有合、合中有分的特性。这是以语言、体质、文化分类来系统化民族。

第三,文化与风俗描述。学者描述边疆少数民族的经济生态、风俗习惯、宗教信仰、社会组织,等等。这是在中华民族中分别各少数民族的文化特性,以典范化各个民族,并区别何者较为进步或落后。

最后,在新的民族志书写中,学者也表现了其民族主义下的现实关怀。他们或仍承袭清代安边、治边之策论书写,或讨论如何以汉文明造一五族混合之新民族(同化论),或论述民族平等,以及如何扶持“弱小、落后”民族之发展。

总之,近代以来的中国民族学传统在其初始阶段常与国族建构脱不了关联——从历史根源来根基化民族,由语言文化分类来区分并系统化民族,以文化风俗描述来典范化各个民族,并由现代化程度来分别汉族与少数民族。甚至可以说,在“民族”概念下找寻及研究“典范的民族文化与历史”,此一学术活动也创造了典范的“民族”。

P244-251

序言

中国人,无疑是全世界人口最多的族群。除了居住在中国大陆的13亿人外,在全世界还有数千万人被认为或自认为是华人或中国人。然而,究竟什么是中国人?这问题不仅困扰着许多研究中国的外国学者,甚至也困扰着许多“中国人”——尤其是处于边缘地位的中国人。

在美国,两代之间对于中国人或华人认同的差异,经常是华裔家庭的梦魇。许多年长的华人始终难以明白,为何他们的子女要否认自己是“华人”。在东南亚,虽然常受挫于自己的华裔身份,许多家庭坚持华人认同已有数百年历史——是什么力量使他们如此?对此最激烈的争辩,或者说“中国人的定义”受到最严厉的挑战,可能发生在十余年来的台湾。由于统、独之政治争执,在这儿许多人辩论,更多人困惑,到底他们算不算是中国人?

在本书中,我将诠释“什么是中国人”。以“中国人”为研究对象,我的野心是建立一个族群理论来诠释一般性的人类族群现象。基于对族群现象的了解,我相信,一个族群理论如果能回答“我们是谁”,这一定是个有问题的理论。事实上,现代族群理论希望解答的问题是:“为何我们要宣称我们是谁?”因此,我希望透过对“中国人”这个族群现象及其本质的认识,我们可以理解为何人们宣称自己是中国人(或美国人),为何有认同矛盾或认同变迁。溯源研究:中国人的起源

研究中国人的本质,在传统上可由许多方面着手。在当代中国人与中国社会研究方面,体质人类学家研究现代中国人的体质,生物遗传学家研究中国人的基因,语言学家研究中国各地方言,而社会人类学家也在许多典型的中国聚落中做研究。这些研究,事实上已假定研究对象是“中国人”,因此它们只是描述“中国人”,而并没有回答“为何他们是中国人”这样的问题,甚至常因为没有深究后一问题,而使得其研究结果扭曲。

另一些学者热衷于“历史溯源”的研究,他们认为必须从根本上深入了解中国人。所谓“从根本上”,就是溯其本源;探明了中国人与中国文化的本源,就解答了“什么是中国人”。因此,许多语言学者、体质人类学者、考古学者、历史学者,由中国人的某些语言、体质、文化特征以及历史文献中的蛛丝马迹尽量往前追溯,希望由了解中国人的“起源”来诠释中国人的本质。

由于学科的特殊性质,考古学者与历史学者对“民族溯源”研究最感兴趣,也因此有丰硕的成绩,受到一般人的重视。但是,这并不表示学者在此已达成客观的、大家都能接受的结论。历史学界,在溯源研究取向下,有华夏起源于黄河流域、其始祖为黄帝的古典一源说,有傅斯年先生所主张的“夷夏东西二源说”,有徐旭生与其他学者所提出的古代三或四个民族集团由互动而凝聚为华夏的多源说。除了这些本土起源学说外,还有主张华夏民族来自中国之外的西来说、南来说、北来说。其中最有影响力的,就是流行于19世纪末与20世纪初的“中国民族西来说”——中国古史传说中的“黄帝”原为一巴比伦部落酋长,他在西方征战失败后率众奔于东方。这“历史”当时不仅流行于国外学界,在中国也有许多一流学者附从其说。

在历史学家关于华夏起源的研究中,考古学原被引来当作“二重证据”,后来因为考古学家有“实物的证据”以及“科学的方法”,历史学家逐渐地对黄帝、神农、尧、舜失去信心,而考古学者成了讨论这问题的主要人群。在考古学上,虽然有些学者探讨中国民族的源流,有些研究中国文化的源流,但对许多学者而言这两者并没有多少差别,因为他们将一个民族等同于一个文化。近半世纪以来“新中国的考古发现和研究”有丰硕的成绩,但考古学者在这方面也是众说纷纭。20世纪60至70年代流行的是黄河流域中心说,80年代以来流行的是多源头说。张光直先生所提出的多中心互动说,将多元起源说又作了更进一步的发挥与精致化。同时,基于各种考古学证据的西来说仍然偶尔被提出来。

无论是历史还是考古学上对华夏的溯源研究,都有一些基本假设。首先,溯源论者似乎认为,民族是一有共同体质、语言、文化特征的人群。该人群在历史上繁衍、迁徙,而成为占有一定时空的民族。因此,华夏的子孙永为华夏,溯其本源可知其流裔。其次,一个民族在历史上的活动留下许多遗存,包括人类遗骸与他们制作的文献与文物;根据这些材料所显示的人群体质、文化、语言特征,可追溯这民族的源头。

这些对于民族的基本假设都是似是而非的。首先,从当今世界各民族现况来看,我们知道共同的体质、语言、文化特征并不是构成一个族群或民族的必要因素,也非构成他们的充分条件。譬如,以语言来说,世界上许多民族都不止说一种语言;相反的,说同样语言的,不一定是同一民族。因此,我们怎能以语言或其他客观体质、文化特征来追溯一个民族的源头?其次,每个人的父母都有他的父母;族群溯源显然毫无止境。目前考古学家将华夏的源头溯至仰韶文化,那是因为他们对仰韶以前的新石器时代早期,甚至中石器时代的考古所知甚少。事实上,只要有足够的资料,这种建立在器物学上的族群溯源,可以远推至百万年之前。这样,对于了解一个族群究竟有何意义?

更值得注意的,根据文献或文物来追溯一个民族的源头,我们经常会陷入古人的谎言之中。譬如,我们以春秋吴国王室的族源为例。如果一些原被华夏视为“蛮夷”的东南方国君长,希望脱其“蛮夷”身份而成为华夏,或是华夏认为这些相当华夏化的“蛮夷”应该是华夏之裔,那么他们可能共同在华夏历史记忆中假借或创造出吴国王室原为华夏的记忆。并且,在认为自己是华夏之裔时,吴国王室贵族也在礼仪、器物上模仿华夏风格。

书评(媒体评论)

王明珂提出一个讲法,他认为我们要探讨什么叫作中华民族,或者什么叫作中国人,最好的方法,不是直接地、正面地,去对“中国人”的内容或者内涵下一个定义,而是想办法去透过“中国人”这个族群的边界,来找它大概的意思。

——凤凰卫视主持人、评论员、专栏作家梁文道这是一部对中文世界的人类学、民族学和历史学研究都产生了重要影响的著作。作者从族群边缘的形成与变迁这个特殊的角度,来探讨华夏民族生长和扩张的历史,从而以十分新鲜并充满魅力的论证,为推进中国史的研究提供了新的范例。

——北京大学中国古代史研究中心教授罗新基于对华夏形成一元论和多元论的质疑,作者利用多种工具,提出并论证“边缘理论”在华夏形成、变迁中的重大意义。“族群认同”、“历史记忆”,是支撑此一理论的两个关键概念,作者对此所做的历史、逻辑叙述,令人信服。我更想指出的是作者学思的根本立脚点和志向,即学问与生命的关系——在学术职业化、工具化的今天,这一学术立场尤为可贵可敬。本书为华夏一族通向自我认知的道路打开了一扇大门,远非就事论事者所能比拟。我由衷地向作者致敬!

——学者、万圣书园创始人、中国图书市场的民间观察者刘苏里王明珂对华夏的界定,采以绘画“烘云托月”的手法,有别于华夏中心主义的传统视角,他被称为学界的“毒药猫”,在打通历史、人类学、人文地理的扞格,在传授知识的同时,更重要的是让人开阔视野。

——民国学术史、文化史、地方史研究者岱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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更新时间:2025/4/7 19:25:52