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中国最资深的旅行者,横跨30年的大西南之旅。为所有人分享了不为人知的大西南秘境和秘事。
这本书是认识大西南,了解大西南的最好读本,几乎描写了大西南的所有角落。
30万字,500张图片,200座城,100座大山,30条河,全情分享大西南的大山、大河、草地、雪山、冰川、人家、少数民族、、原始部落、文化,为所有人打开了通向大西南的大门!
《野性的旅程》是作者孙重人旅行大西南期间的随笔集,主要描写了横断山脉的大山大水,以及山水背后的人文故事。作者先后游历了四川、云南、西藏等地,一路上他深入当地,聆听当地人的故事,探索当地的人文风情,带领读者读懂不同的世界。
几乎所有人,毕生都希望去中国的后花园云南、四川、西藏旅行。《野性的旅程》就是一部横阔大西南旅行的史诗巨作,能够满足所有人的欲望。作者自大学毕业伊始,就在大西南旅行,至今已30年。他先后深入四川的九寨、黄龙、峨眉山、四姑娘山、贡嘎山、雀儿山和稻城,云南的丽江、玉龙雪山、香格里拉、梅里雪山、腾冲和高黎贡山,西藏的林芝、岗日嘎布山、然乌湖、察隅、芒康山和昌都等,并集中探索了金沙江、黄河、大渡河、雅砻江、澜沧江、怒江和雅鲁藏布江,又以亲身经历记录藏族、纳西族、羌族、傈僳族、怒族、独龙族和彝族等少数民族不为人知的风土人情和故事。为此,作者孙重人写下了30万旅行文字,跟更多人分享不可思议,又令人如痴如醉的美景和故事。本书不仅为所有通向大西南的人打开了一道大门,还呈现了与众不同的人生。
昔日茶马古道
如果时光倒回到1300年前,那时的横断山还是一个险山恶水、人迹罕至的蛮荒之地。绵延群山之间只有亘古咆哮的江水。唐朝时期,汉藏民族间的交流通过 “唐蕃古道”完成。人们前往高原,只能从河西走廊进入青藏高原腹地。青藏高原属于高寒地带,为了适应这种气候,高原上的人们需要摄入高热量脂肪,因为没有蔬菜,糌粑又燥热,所以,对茶有了依赖。但高原并不产茶,而在内地,民间役使或军队征战需要大量的骡马,于是,具有互补性的茶和马的交易——“茶马互市”便应运而生。
今天我们习惯称之为“茶马古道”,其实并非就是指其中的某一条路,而是指以川、滇、藏交界处的“三角地带”为中心,穿越横断山脉抵达拉萨并延伸至不丹、尼泊尔和印度,以运输茶叶为主要商品的古通道网。在这个交织密布的网络体系中,经年累月,“川藏道”和“滇藏道”成为了约定俗成的主干道。
寻找往昔的古道
川藏道,起点在四川雅安,当时的茶叶运输,从雅安起程,翻越二郎山,跨过大渡河进入康定。再从康定出发,到达新都桥后,川藏道又分为了南北两支抵达昌都。滇藏道稍晚于川藏道,始于公元6世纪末。滇藏道的茶叶运输,从普洱出发,向北经大理、丽江、中甸进入芒康,然后与川藏道南线汇合,抵达昌都。汇合后的茶马古道从昌都继续西进,通往拉萨和日喀则等卫藏地区。
成都是我多次进入横断山的“根据地”。在成都人眼中,“天天下雨天天凉”的雅安是他们的后花园。今天,从成都走高速到雅安仅仅要一小时。这座素以雅雨、雅鱼和雅女“三雅”著称的城市,给人印象最深的还是雅茶。从某种程度上,雅茶是被雅雨催生出来的。
雅安蒙顶山,时至今日仍是产茶兼避暑纳凉之地。两千多年前,“茶祖”吴理真在此种植了七株药用茶树,正是这个不经意的举动,才开启了种植茶叶的先河。好山,好水,以及一年之中两百余天充沛的雨雾给雅安带来了优越的生态环境,为蒙顶山茶出众的品质创造了先决条件。绿茶和小叶黑茶是雅茶的主要品种。“扬子江心水,蒙山顶上茶”是对蒙顶山茶的至高赞誉。当时,四川销往藏区茶叶统称为“边茶”。到了清代,各路边茶的制作形状、包装和品种已经定型,并得以承袭。清乾隆年间出现的南路边茶,专指产于雅安、天全和荥经等地的茶叶。这种茶叶品质好,价格便宜,经熬耐泡,受到藏区民众的喜爱。
云南西双版纳的小镇易武是滇茶原产地。历史上,易武至普洱之间曾经有一条200余公里的小路,被当地人称为“茶叶之路”。今天,普洱市成为了滇藏茶马古道的源头。“茶庵鸟道”是其中一段修建于清代的古茶道,尽管不长,却是通往昆明的 “康庄大道”。这种用古“六大茶山”所产茶为原料加工而成的晒青紧压毛茶,打出来的酥油茶味道香醇,同样深受广大藏民的喜爱。
无法想象,就是这样一片片小小的“树叶”,开启了内地与高原的连结之路。
时至今日,茶马古道延续了上千年。今天我们行走在古道上,也许无从体验过去无数骡队和背夫们风餐露宿的艰辛。春去冬来,古道演绎了马帮们浪漫而又悲苦的传奇人生。是他们,用双脚踏出了一条通往高原的路。古道上曾经流传过这样一段民谚:正二三,雪封山;四五六,淋得哭;七八九,稍好走;十冬腊,学狗爬。
日久天长,古道上的运茶业由初始以个体、家庭为单位的作业方式,逐渐演变形成了以同行合伙的方式。马帮们或家族式,还选出一个德高望重之人担任头目——马锅头。为了迎对险恶环境,马帮们立下规矩,甚至还发明了禁忌语言。他们信仰神灵,白族崇拜本主,彝族崇拜土主,藏族崇拜格萨尔,纳西族崇拜丁巴什罗,汉族崇拜关公,于是在茶马古道上的各个垭口,河谷,峡口,山巅之上出现的玛尼堆和经幡随处可见,有些石块刻有藏文的六字真言、慧眼、神像以及各种吉祥图案,或者,干脆在沿途建立庙宇。马帮们逢庙必拜,或敬香,或布施。藏族马帮更是转经筒不离手,虔诚备至。马帮为茶马古道的最终形成,发挥了居功至伟的作用。正因为马帮,所以还催生了茶马古道上一个个村庄和市镇,以及后来繁荣的都市……
跑马溜溜康定城
昔明正土司盛时,炉城俨如国都,各方土酋纳贡之使,应差之役,与部落茶商,四时辐辏,骡马络绎,珍宝荟萃……
这是任乃强先生在《西康图经》中对百年前康定城的描述。康定,三国时的“打箭炉”,在宋朝之前,还是一片荒凉的峡谷地带,之后,因边茶贸易发展成了一座高原古城。王师我在《炉藏总记》中“惟茶商聚于西炉,番众往来交易,以是成为通衢也”之描述,说的也是康定。
康定的由来,还有一个故事。相传,有一位半人半神的西藏桑耶人,名叫村崩·罗布桑波,他曾是格鲁派宗喀巴大师商队的总管,在走遍全藏进行贸易后,他到达了打箭炉。回到拉萨后,罗布桑波组建了一支500余人的商队,并用骡子驮着麝香、鹿茸、牛羊皮和马匹等到打箭炉交易,换回茶叶、丝绸、瓷器和烟草等稀缺品,由此开启了汉藏贸易之先河。后来,西藏到康定的商队有了一个名称,叫“朵巴”,意思是“到达则朵去的人”。从此,汉藏以及其他民族文化在这里融合,使康定逐渐具有了多元性和包容性,并形成了独具特色的木雅文化。
锅庄是康定木雅文化的典型代表。“锅庄”原本指康定周边藏族家庭中设立的一间大屋子。屋子用三块石头支锅,专为熬茶做饭放锅所用,也就是放锅的桩头。由于第一支茶马商队在这里支起了第一口熬茶的锅,燃起了第一把火,之后“锅庄”所表达的内涵发生了变化,演变成了旅店,继而变成了康定一种专供茶马贸易的独特机构。从此,锅庄在茶马古道上扮演了十分重要的角色。鼎盛时,康定城大大小小的锅庄达到近50家。这些锅庄,既提供过往茶商和驮队的食宿,又成为贸易的中介机构,并兼具客房、货栈和批发点等功能。
来到康定,我们感觉很新奇。如今的康定成了一个多文化碰撞地,多民族居住地,多宗教融合地。作为茶马互市的重镇,藏区特有的民间歌舞、文学艺术,在康定融合交流,加之外来文化的碰撞渗透,产生了独特的人文效果。康定城人口不多,却有彝、藏、羌、苗、回、蒙古和汉族等19个民族的人们在此和谐生活;康定城不大,却接纳了佛教、道教、基督教、天主教和伊斯兰教等五大宗教。世界五大宗教被一所城市同时接纳,举世罕见。
康定,也只有康定,才能够包容这样多的不同的信仰,不同的民族。各民族人民在同一环境中相互融合。
康定原汁原味的山歌叫“溜溜调”,这种歌简单、好记,调式朗朗上口。许多康定人都会唱,也喜欢唱。“一片溜溜的菜儿嘛,二面溜溜的青哟。唱支溜溜的歌儿嘛,宽我溜溜的心哟。”久而久之,“溜溜调”经过艺术再创作,就演绎出了家喻户晓,大家耳熟能详的那首《康定情歌》:
跑马溜溜的山上,一朵溜溜的云哟,端端溜溜地照在,康定溜溜的城哟……
哼着这首绝唱千古、醉倒天下有情人的情歌,我们转悠着向往已久的康定城,找寻汉族裁缝“张家溜溜的大哥”和藏族卖凉粉女子“李家溜溜的大姐”们的传奇故事。
显然,当年的张大哥和李大姐已难寻觅。或许张家和李家原本就不存在,或许还是“这家”和“那家”的讹传。但在今天的康定城,张大哥和李大姐的儿子儿孙们却潇洒地生活着。“张大哥”的裁缝店,“李大姐”的凉粉铺成为了招揽游客的好噱头。可以肯定的是,康定的凉粉依然小有名气。
不过,跑马山犹,这座山原名为“拉姆则”,藏语为“仙女山”的意思。我们入住的酒店,取名为“拉姆则林卡”,仙女们曾经居住过的地方。因为当年明政土司在山上跑马祭祖而将“拉姆则”改称为了“跑马山”。今天,由《康定情歌》爱情故事演绎而来的赛马会,每年农历5月13日都会如期在跑马山举行,是康定一大文化体育盛事。漫步康定城,我的感觉,已经再也难以寻找到想象中的过去,甚至几十年前约瑟夫·洛克在康定所见,那种牛拉马驮“边茶”贸易之边陲小镇的印记。或许,我们此次行程是从小城镇和村寨而入,康定城顿时有了大都市的感觉——现代化建筑,摩登广告,川流不息的车流以及熙熙攘攘的人群,这一切与其他城市相比已经没有了多大的差别。
康定是美丽的,丰富的,而且还是浪漫的。如今康定的餐饮业很繁华,不但有当地各式小吃,也有全国各地来的名菜名吃。来自贵州的苗族、布依族的“酵水火锅”,现在成了康定的美食。火锅店不大,生意却兴隆,为了凑个热闹,我们在大门口排了一小时的队。
康定虽美,却没有充足的时间留留我们。
出了康定,沿318国道西行,才是真正的开始。
P250-258
清朝末年,有一位名叫黄懋材的贡生从四川到云南考察“黑水”源流。在途经澜沧江和怒江流域时,他惊叹于那儿的路断山横,于是给这一带的山脉取了个形象的名字——横断山。这些山脉,碍于东西,因“横”而“断”。20世纪80年代,中国地理学家李炳元教授根据横断山的地质、地貌以及“七脉六江”划界说,给出了一个明确的概念。他认为,横断山的地理范围——从东到西依次为岷山(岷江)、邛崃山(大渡河)、大雪山(雅砻江)、沙鲁里山(金沙江)、云岭(澜沧江)、他念他翁山(怒江),以及伯舒拉岭一高黎贡山等区域。
从地质史上,横断山脉曾经被一片叫做“特提斯”的海洋主宰,是地球板块构造运动和大陆漂移造就了它。两亿多年前,当冈瓦纳古陆从遥远的南极漂来并碰撞上劳亚古陆的时候,特提斯洋变得风生水起。后来,随着高原的隆起,海洋中的贝壳、燧石和有机石灰岩堆积成了这一世界。最终,受到板块强烈挤压的特提斯洋逐渐退出现在的青藏高原地区。青藏高原,包括横断山横空出世。
我喜欢这儿的雪山,贡嘎山是横断山海拔之最。那里的雪峰、森林、温泉、冰川及其动植物,令人心旷神怡。在横断山脉,还有壮美的雀儿山、格聂山、玉龙山和梅里雪山等。稻城的仙乃日、央迈勇和夏诺多吉三座神山深藏于沙鲁里群山之中。我曾经一年两次光顾亚丁,其雪山之魅力,至今念念不忘。来古冰川,位于伯舒拉岭和岗曰嘎布雪山之间的横断山腹地,其博大与壮阔,令人叹为观止。除了来古冰川,这里还有中国最长的卡钦冰川,中国最美的米堆冰川,离城市最近的玉龙冰川。明永冰川,从梅里雪山主峰咆哮而下,几乎直抵澜沧江边。于是,我们与冰川亲近成为了可能。
横断山脉,还有中国最美的九寨、黄龙和白水台之水;有中国美丽的松潘、普达措和然乌湖等草原、湖泊和湿地。可以说,除了沙漠,横断山几乎囊括了中国所有地质地貌类型。它将雪山与冰川、江湖与湿地、森林与草场、火山与地热等完美地组合起来,从而构建了圣洁而神秘、雄奇而绚烂的自然意境——苍凉的壮阔,田园的景致;艰险的冷峻,妩媚的温馨。
来到昌都,我们走进一个叫卡诺的小村寨。五千年前,在这里曾经生活着一群从远古蒙昧时代走过来的人。他们是康巴人的先祖,孕育了独具魅力的康巴文化。今天的康巴成为了世界上罕见的多民族、多语言、多种宗教信仰和风俗习惯并存的地区。这些民族在这里繁衍,不但为后人保留了大量古老而原始的文化信息,还形成了一条特殊的民族走廊。
横断山的路,既是一条猎奇的路,也是一条寻梦的路,更是一条千年守望之路。在这里,“茶马古道”构成了世界上地势最高、山路最险而且距离遥远的文明古道。千百年来,成千上万的马帮日复一日、年复一年艰难往返于这条古道上。他们打破了山林幽谷的静寂,用汗和血,甚至生命开启了一条人文精神的超越之路。
自然与人文的衍生之物造就了横断山高山峡谷间的牧场牛羊,田园稼禾。
今天,行走在褶皱紧密、断层成束的横断山中,依然充满艰险。它的魅力,对我来说永远都是一种诱惑。于是,我义无反顾走进了大西南,用自己的节奏去丈量它,认识它,感悟它……
行走大西南,我的认知经历了一次渐变的过程。初次进入,目的纯粹,看山,看水,陶冶自然情趣。之后,接触了那儿丰富的动植物,感知了那里淳朴的人文情怀。一路走来,写了许多优美的自然景致,这些都是我喜欢,并锲而不舍追寻的。横断山,在中国众多群山之中,是动态的。那儿隆起的高原,变化着的地质,风生水起两亿多年,至今生生不息。横断山又是鲜活的。那里的山川和动植物,不变之中,每时每刻都在酝酿着可能的,甚至是致命变化——汶川、芦山地震,舟曲泥石流,白马雪山风吹雪,通麦天险突发的洪水……
一路走过,贫瘠的自然环境中,我结识了许多情感不贫瘠的横断山人。斯那·都吉,梅里雪山下斯农村的藏族小伙,经朋友介绍,我们租用了他的车,一路欢快高原行;吴邦海,军人出身,复员退伍后,他与一帮老兵在昌都组建了一支“老兵越野车俱乐部”。在新都桥的一次巧遇中我们相识,之后我们租上了他的车,有多远走多远。遇着了就是缘分,来了就是朋友,这就是横断山人对客人们的承诺。
当然,历经行走,我要感谢许多人。他(她)们是四川新华文轩杨荣;甘孜州旅游局陶明德、新华书店许春兰;云南新华集团陈国强;中甸州新华书店何志祥;西藏昌都行署文化局段冬林;四川稻城县委宣传部达瓦次登;丹巴县旅游局罗布加他;雅江县旅游局仁青;白玉县旅游局黄兴、新华书店邓顺友;德格县旅游局向秋扎西;得荣县新华书店朱小红、卓玛;甘孜县新华书店张光清、高贵秀和刘莉等等领导和朋友。雅江县新华书店钱江经理是一位资深摄影爱好者,他不但热情,而且将自己拍摄的珍贵照片提供给我。除此之外,同事、同学、朋友曾志南、龙鹏、宋振平、张斌和洪舒靖等也为我提供了他们在行走过程中拍摄的珍贵照片,上述照片在文中均已署名,其中尤其要感谢同事曾志南在图片提供和处理上付出的专业性努力。海天出版社总编辑扎西顿珠,藏族人,康定才子,他为我的行走提供了大量专业性指导意见和建议。不少亲朋好友和家人加入了我的行走团队,付出了艰辛,我在此一并致以深切的谢意!
广博的大西南无法毕其功于一役,作为游记随笔,我专注于横断山脉,但愿这些文字和图片能带给读者一些阅读趣味,并在读者将来可能的大西南或横断山旅途中起到一点指示和参考的作用。
孙重人
2014年6月18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