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知道,本世纪初到20。8年初,全球经济持续多年的高增长以美国金融危机为标志,出现了重大的转折。这场危机的根本原因,在西方主流经济学家眼中,原因很多很多。什么华尔街的贪婪、监管不力、高杠杆率等,我都不以为然。我认为这些原因固然重要,但这是技术性的、第二层次的。这场危机的根本原因,是在这轮经济全球化中,美国政府错判了形势,在积极推动全球化的过程中,宏观决策失误,拼命扩张信用,刺激房地产市场泡沫,扩大消费,促进经济的高增长。这从美国政府主观角度来讲是政策失误。美国政策失误能犯这么大的事,英国、德国、欧洲央行、中国宏观政策失误能犯这么大的事吗?不可能。说明这场危机背后还有深刻的制度原因。那就是世界的国际货币制度有问题。以美元为主导的国际货币体系有问题。美国正是利用了这样的制度,但主观上判断失误,客观上拼命发美元,才造成了这么大的事。
今天美国危机了,这意味着什么?我曾在多次场合说,当危机爆发的2007年,小布什总统曾经批评,“华尔街喝醉了”,我补充小布什的话,“华尔街喝醉了,酒是谁送的”?相当部分是中国送的。现在华尔街不“喝”了,我们就要自己“喝”,就需要扩大内需、扩大消费。原来华尔街喝的是“XO”,我们中国人一般不喝这个“酒”。北京人喝“二锅头”、南方人喝“花雕”,那么我们就需要进行产业、产品结构调整。整个世界经济近七八年就是这样的发展路径,很简单。
因此,在目前情况下世界经济两大“发动机”,一个是美国,一个是中国,都面临着重大的结构调整。美国可能比中国更加困难。奥巴马正在推动医疗保险改革,美国一议员说,美国出现了自他从政以来从没出现过的国内老百姓情绪的对立,有的甚至把奥巴马画成希特勒画像,说他是反白人的民族主义者。而且,美国白宫前两天刚刚宣布,今后的10年财政赤字要达到9万亿美元。所以,美国在推进医疗保险改革的同时,又要加快结构调整,刺激经济,无非是要多一点出口、多一点投资,不能再像以前那样,把资源更多地放在搞金融、搞服务上。其结果会怎么样?必然会出现美元贬值。因此,美国的经济未来形势存在很多的不确定。
中国也必须要结构调整。现在大家都在讲结构调整,媒体也在宣传结构调整,我认为这里面可能要搞清楚几个关系。
中国经济目前复苏了,但是谁都认识到经济长期可持续增长的基础不扎实、不牢固,都在说,那么背后大家的潜台词是不是都一样呢?未必。
最近国务院刚刚开会,是关于钢铁、水泥、多晶硅等方面的投入,怕产能过剩,正在进行结构调整。这个结构调整,讲的是投资问题,要防止这些不该上的行业和企业产生更多的环保、资源问题,或者说产生更多的不良贷款压力问题。
有的也在讲地区结构、城乡结构,这个结构问题更多谈的还是投资的分配问题,当然也涉及一定消费总量下的分配问题、增长的潜力和社会的结构稳定问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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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在2003年给他人一书写序时曾说过:
“人们多称经济学是‘显学’,是人文科学的‘皇冠,。翻阋《汉语大词典》,显学是指著名的学说、学问。《韩非子·显学》所栽:‘世之显学,儒、墨也。’古希腊的Philosophia(哲学)一词,意即爱智慧。马克思主义概括,哲学是关于世界观的学问,是自然科学、社会科学和人类思维的最高概括与总结。古人也称:‘知人则哲。,由此一系列看来,难道哲学不比经济学还‘显’?金融大鳄乔治·索罗斯在反省市场原教旨主义、现代经济学与经济社会的《开放社会——改革全球资本主义》一书‘导言’中,开宗明义说道,‘这是一本实践的哲学著作’,‘涵盖许多层面:哲学的和实践的,公共的和个人的’。看来,一个熟谙市场经济的索罗斯,欲透彻地解释经济社会,仍想求助于哲学的思考。还曾记得,一个世界级的经济学大师说过,经济学是一门不成熟的科学。所以我想,称经济学为显学的,肯定是出于经济学家或爱好经济学的学者口中、笔下,也许哲学家、史学家等只是不计较而已。”
同时又曾说:
“从事于经世济用之学的经济学者,基本可分三类:一是理论经济学者——专攻原创经济学。假定前提,数学推导,创新理论;二是政策经济学者——参考理论,根据脚下踩的国土现状,研制制度、政策;三是‘飞机场式’的经济学者(保罗·克鲁格曼认为经济学作品大体分三类,即希腊书信式、动态报道式和飞机场式),其经济学作品多是用经济学最佳兜售者语言写成,此类书大多在飞机场销售(当然也包括宾馆、书亭)。这三类经济学者,社会都需要。恐怕在我们所处的伟大的、特殊的转轨时期,政策经济学者更为重要。因为我始终认为,体现经济学的学问,其基本规则是唯一的。我们这一代大多数经济学者的使命,恐怕多是研究如何逐步‘转轨’、‘过渡’,研制一定的制度、政策,使我们的经济和体制去最大限度地贴近、发挥唯一的‘基本规则’功能。原创经济学者很重要,但那是凤毛麟角,规则不可能不断涌现,不断被人发现。飞机场式学者也重要,要让‘显学’能经世、能济用,社会缺不了他们。然而,一个经济学者一般从事其中一项或两项,当然不乏三项兼而有之者也存在。但要视精力、阅历和相关知识了。”
今天,作为一个研究经济政策的经济学者,写一篇文章、作一次演讲,我更在乎以下三点:
第一,要会发现问题。即思想要敏锐,能见微知著,察于青萍之末,善于捕捉经济运行中的新矛盾、新问题。而且,在重大问题和矛盾的发现和思想、观点的形成中,重要的,不是在某一问题上,自己曾说过没有,说了多少,而是什么时候说的,是不是最先去发现,最先去说的。是独特的发现,独特的见解?还是鹦鹉学舌,或受人启发,再作补充延伸、详细描述?这至关重要。因为要做一个出色的政策研究者,必须善于发现新问题,学会洞察历史新趋势、新特征,在旁人还对一经济现象习以为常时,能及时、果断地提出现象背后的问题实质,这对需要前瞻性决策之人而言,是最大的福音。
夏斌编著的《危机中的中国思考(下中国未来何处去)》记录了在危机前、危机中、危机后,对中国经济现实与未来的一系列深度思考与国策建议,闪烁着智慧的光芒,彰显了理性和前瞻的力量。要解决多年积累的大量经济问题,单纯从经济角度考虑,已经很难。必须从社会、经济、政治三个方面统筹考虑,作长期安排。《危机中的中国思考(下中国未来何处去)》作者认为,当前治国主要应抓三件事:第一,严惩党的腐败,让百姓拥护,巩固执政基础;第二,把已做大的GDP蛋糕向穷人倾斜切一块,在稳定民心的同时,提高消费;第三,只争朝夕抓改革,只有真正加快改革,才是解决各种长期问题的唯一出路。
危机虽然过去,但它对全球经济造成的阴影却远未消逝。现在中国经济与社会中积累了大量的矛盾,是危机和转型在赛跑,而且给我们留下的时间并不多。中国该如何举措?夏斌编著的《危机中的中国思考(下中国未来何处去)》收录了作者近年来的论文和在不同场合的演讲、访谈实录,其中部分内容更是首次公开发表。书中内容融经济理论、热点问题、政策建议为一体,具有很高的参考价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