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江风采常系我心。旅行累积了笔记方案。文字沿着江水流行，画出密西西比河轮廓。大江风物景色上下游有差异，约可分上中下三条。19世纪20年代欧洲旅客曾把支流威斯康辛河口普利德泉市以上媲美莱茵河，哄动大西洋两岸。

本书三卷亦按三段而分。第二、三卷介绍了乡野地方故事轶闻和古今传奇故事。

美国巨川密西西比河主流长2500英里。其所经地段没有高山峻奥峡谷，源头附近尤见平坦，是我平生所见曲折迷幻的水道。她源自伊塔斯加湖（Lake I tasca）出湖后，在明尼苏达（Minnesota）洲北部中部蹒跚蛇行400英里，出没森林草原，顾盼湖泊洲渚，时隐时现，尽现风骚。

我沿密西西比河上下纵横浏览，从山川形态、山林矿地、田园村落、风土人情、印第安人来去到帝国利害冲突都求略知。次及城市变迁、土地破坏、洪水导流、航运工程等等也都法了解。

密西西比容纳各方流水，把涓涓细流点滴汇成巨川。乡野地方故事轶闻也类似细流被巨川传向远方。浩浩江水涵古今传奇，滔滔白浪蕴乡音野曲，自古引诱江上旅人。为此我曾山区丘壑，记不清多少次有过意不到的发现和难忘的经验。

第一卷

　第一卷 自序

　　第一章　爱荷华州东北小瑞士与移民村

　　第二章　爱荷华州东北滨江土地历史与风情

　　第三章　威斯康辛与密西西比两河汇流点前后的山光水色

　　第四章　格兰特县的青山碧水与蝴蝶梦故事

　　第五章　威斯康辛州西南锡矿区

　　第六章　江上两个历史锡矿名城（上）

　　第七章　江上两个历史锡矿名城（下）

　　第八章　黑鹰战争战地读史（上）——战争种子、条约、索克族祖地

　　第九章　黑鹰战争战地读史（中）——战争造成、乱局、黑鹰反击

　　第十章　黑鹰战争战地读史（下）——政府新军、追杀、让地

　　第十一章　上游野生物与鱼类栖息地保护区

　　第十二章　四市（上）

　　第十三章　四市（下）

　　第十四章　爱荷华州历史东南

　　第十五章 密西西比派烈寨公园亨利平运河与伊利诺河

　　第十六章　摩门教旧都纳富与奎茵丝市

　　第十七章　马克吐温故里与他的一生历史

　　第十八章　密西西比上游航运工程

　　第十九章 上游水道工程历史经验的检讨及今日的争议

　　第二十章　一九九三年洪水

第二卷

　第二卷　自序

　　第一章　密苏里河、路易斯安那土地及鲁易斯与克拉克探河源之旅

　　第二章　游览密苏里下游城村与其困恼的河谷开发史实

　　第三章　圣路易市

　　第四章　从圣路易到爵拉多岬

　　第五章　卡候奇亚世界文化遗产

　　第六章　伊利诺州历史西南法国遗痕

　　第七章　开罗市与近邻两个景区

　　第八章　历史河俄亥俄

　　第九章　凭吊一八一一年新马德里大地震区

　　第十章 肯塔基州河弯地区一段南北战争史

　　第十一章　孟菲市

　　第十二章　走进密西西比州

　　第十三章　维克斯堡市读战史

　　第十四章　观览纳特切兹看深南

　　第十五章　阿肯萨斯州掠影

　　第十六章　一九二七年大洪水

　　第十七章　南国路易斯安那州探江流

　　第十八章　克特玲娜风卷纽奥尔良

　　第十九章　大河口的历史军寨、河工杰作与今日风情

　　第二十章 江水与我的诗情结——回顾写书经过

第三章　威斯康辛与密西西比两河汇流点前后的山光水色

密西西比从北面下来流进爱荷华州境后两岸的地形不相同。西边的爱荷华州岸多峭壁，东边的威斯康辛虽山峦重叠林茂山青岸旁无峭壁，要到威斯康辛河汇入后才见岩山。威斯康辛河自东边流进，汇流点地方两河河面均宽。汇流点以下的主流纳入支流后的河面因受两岸岩山的约束反而较窄。窄处两岸高岩对峙形势险峻，从此上溯威斯康辛河，或登陡岩，或随主流南下，景物皆江上少见的。我多次旅行经此，每觉身在画图中，应详分介：

（一）威斯康辛河下段百英里水道

威斯康辛河是历史河，密西西比的历史纪元由她写出，无她不会有一六七三年此世界第四巨川的发现。此河全长四百三十英里。下游自波泰兹（Portage）到普利德泉一段百英里水路承担此重要历史使命。商人朱丽叶与神父马奎特自东面密歇根大湖的绿湾（Green Bay）上溯狐狸河（Fox River）到其源头，背舟走一短程旱路到波泰兹村威斯康辛河岸，再放舟顺流而下到普利德泉汇入密西西比。此段狐狸河与威斯康辛下游百英里一同流行在密歇根湖与密西西比间一条低谷上。波泰兹居低谷中点又是谷中高点。狐狸河源出高点东边，北源的威斯康辛河到波泰兹转入低谷向密西西比去，两河或相接，故便了两人。印第安人领路。印第安人与两人都不知走在低谷上。

威斯康辛河经波泰兹时转了几近一百度大弯。弯前弯后留下许多奇特的湖山流水。上游有知名的威斯康辛水巷（wisconsin Dells），鬼湖（Devil Lake）与巴拉布丘陵（Baraboo Hills）。都是冰川斧凿而成。波泰兹与密西西比之间部份也是早年冰川泄水道，中有几段宽谷。宽谷平旷，山林绕丘，使人有超尘出世之感。谷底中心时有孤山，显然是冰川泄水巨流遗留的大岩块。最绚丽的宽谷应自索克草原村（Sac Prarie）到绿泉村（Spring Green）一段，约十五英里长。绿泉村是美国草原派名建筑师莱特（Frank LloydWright）的旧居与其创办的建筑师学校校址。地上有他精心设计的水岩上房舍。村南有一州立公园。

江水绕过绿泉村后弯弯曲曲西行，江畔时有湿地与丘陵地，景物虽无如宽谷仍水秀山明。岸上几处有县设的或地方性的公园。本州人口少，沿江更见疏落闲静。到格兰特县的华洁卡村，村有奇卡浦河汇入。此去的水道原是奇卡浦旧河道。旧道被威斯康辛河夺去，奇卡浦成了其支流。奇卡浦山山水水皆幻境已于第一卷介绍过。华洁卡的景物远不如奇卡浦上游。这一段威斯康辛河充当地理界线，界线以北属库里区（Coulee），一山继一山，一水继一水，景物千变万化。华洁卡村地下有岩洞，每年有许多游客来看岩洞。此去不远，江流又展宽，直到与密西西比汇流地点。河面沼泽交错参差，枯木纵横，浩瀚动人。朱丽叶与神父马奎特用四天时间从波泰兹到密西西比。神父回忆录中提到这景象。我疑几百年前景象或许就是如此。威斯康辛河迫近密西西比的最下一段，有约五英里水流沿着高岩走，河床宽阔，北边河岸是冲积平原。

（二）州立怀耶露醒公园

威斯康辛汇人密西西比地方两河河面均甚宽阔。从其河口远望可见爱荷华州岸上俯视江中的大块马奎特岩及其背的派克峰。到此密西西比景物取代了威斯康辛景物。紧接汇流点处就有两座高岩夹江对峙，龙蟠虎踞形势雄伟，古今旅人歌颂不绝。在此地，爱荷华州的岩上设了派克公园，威斯康辛州的岩上设了怀耶露醒公园（Wyalusing State Park）。派克公园已在前章介绍过。两公园均可把江上风光尽收眼底。怀耶露醒地位更好，可以俯瞰荡荡浩浩大江江流之外，西望可见爱荷华州上逶迤蜿蜒于烟雾中的屏江如垣岩壁，东望可见普利德泉市的上下平原及深藏如画的市后远山。更有许多人文与自然历史。

怀耶露醒公园原名杜威公园（Nelson Dewey State Park），设于一九一五年以纪念本州第一任州长杜威。后来州人把公园移设于下游三十英里的杜威旧庄园上。此地被用作另设一公园。因邻近怀耶露醒村，乃得今名，是威斯康辛州内沿密西西比的最优美公园。其得天独厚的环境使他在二十世纪初政府筹议设公园时即被列入为四个首选之一。直到今日州上人士与学者仍都认为是最明智的选择。我对之亦特别喜爱。又得与我家居相去不及两百英里之便，曾去过多次。

公园海拔一千一百八十英尺，占地一千六百五十英亩。园中高岩有两英里半沿威斯康辛河，三英里沿密西西比河。岩壁高度由四百尺到五百六十尺不等。沿岩壁有径，沿径可见三岩层，上层与底层是石灰岩，中层为砂岩。径上有树木及印第安人时代生长的原始花草。

岩上地位好，公园设有一百三十多野外露宿帐篷地，中有十几座位在岩顶边缘，视线极好可俯瞰大江。宿地每年夏秋两季开放租用，常常客满。我去过次数多，记不清露宿过几次及几次凭岩夜观星辰昼赏鹰隼。只不忘，或夜空银河满天繁星，清风洗涤心神动荡；或蓝天如洗，俯瞰巨鹰盘旋大树巅一似游鱼；或一日游倦，夕阳西下，在岩上乘凉，远望灯光烟雾中的普利德泉市。常常如梦，而又受蓝空星光之扰不能人梦。

此公园在一九一五年初作杜威公园时内部设备简单。上一世纪三十年代罗斯福总统新政期间来了民工团（Civil Consetvation），帮建了许多房舍，今日见到的宿舍、避雨亭、展览馆等都是当时留下的。民工团并开有一条十四英里长步行道及两条自导自然景物小径。今日宿地上更加有电气及热水洗浴间。公园四季有游客，夏秋人数最多。公园四周无旅社餐馆，在公园里留宿的人必须自备食物及睡具。每一宿位都有电气或野餐用火窟。我鼓励人在公园上留宿，留宿可增旷游览境界。公园丰富历史，有许多景点，一日半日不足游览全部。大自然环境及景点多深有教育意义。许多家庭带小孩前往。

公园里无华丽人造建筑物，游人可在其自然景物小径上研究地质与草木。夏秋季节公园每周备有导游讲述地质及花草。夜间常有幻灯演讲。十四英里步行道上能见沿威斯康辛与密西西比两河全景。许多游客在径上绘画写生。东端岩壁下有一自然野生物保护区。

高岩西北隅，正对大江有望景台。绕台南行有一嘹望径（Sentinel Trail），小径长一英里又半。沿径有二十八座印第安人的坟冢。冢成圆形、长线条形、象形。应属两千年前遗物。上卷介绍过对江爱荷华州江岸岩顶上此种遗物。爱荷华州大部为平原，遗冢不多，只集中江岸。威斯康辛州中南大半为丘陵地，遗冢散布甚广，据今人调查数目有四万以上。下游伊利诺州内沿密西西比及伊利诺两江也曾存有两万多冢。此是这段大江的独特现象。据考古学家研定，筑造这种多形多样坟冢的时间应在公元前一千年到公元后一千三百年之间。溯印第安人万年前来到北美，过了约七千年游猎生活，到公元前一千年以后逐渐开始集体生活，能捕鱼、结队打猎及使用长刺杖杀动物。发展了林地文化（Woodland Culture）。

林地文化期的印第安人集居遗物很多。在密西西比上游河谷的印第安人且发展有宗教及新社会结构。考古学家把此期两千三百年文化分为五百年、八百年、一千年，早、中、晚三期，以别各期特点。晚期之前印第安人只建圆形冢。长条形的要到公元三百年以后才出现。动物形的更迟在公元七百年以后出现。动物形冢仅见于威斯康辛州、明尼苏达州南部及爱荷华州北部。多沿江河而建。明、爱两州的动物形冢只在密西西比江岸山岩上见到。在威斯康辛州内则除大江江岸外也散布中部腹地。各类坟冢受破坏甚烈，多数只能在公园中见到。

前去观览印第安坟冢与上望景台的人都不会遗漏望景台前的一石碑，介绍一六七三年朱丽叶与神父马奎特在此发现密西西比。上节已介绍两人怎样从密歇根湖的绿湾来到此地。在公园里更有机会了解更详尽的历史。有热情的职工把法国人英国人来来去去介绍给有心历史的游客，把四亿年前海底升起受尽斧砍琢磨的岩块与哥伦布发现新大陆的历史拉在一起。

哥伦布在一四九二年发现美洲。不久教皇把南美洲分成两半，半归西班牙，半归葡萄牙。英国人、法国人见了心中不甘，也来想分一杯羹。法国人被西班牙人赶走，去纽西兰寻出路。百年经营，发现了圣劳伦斯河（St.Lawrence River）。设了新法兰西。

十七世纪中叶新法兰西在加拿大受到英国强烈打击。法英在欧洲争霸，触角伸到北美洲。英国在北美殖民地上设哈德逊公司抢去许多新法兰西的内地商业基地，新法兰西首府魁北克且曾一度被英军占领。八十年代来了新总督，为重振商务他派朱丽叶去大湖区两边找新天地。宗教俗例的需要又派神父马奎特随行。

P22-25

密西西比主流两千五百英里江流因其不同地理与地质环境被分成三段。最上有四百英里源流水道，其下有上游水道与下游水道各长约一千英里。我在第一卷中介绍了源流水道及其与支流威斯康辛河汇流点前的上半上游水道。汇流点在普利德泉市。一六七三年神父马奎特从威斯康辛河下来到此发现此世界第四巨川。此市因之成了历史+点。依地理环境言，此地也是江上景物转折点。一八二三年江上航船首航经此时欧洲人惊叹其水道媲美莱茵河。因其地段落在上游两百四十英里长峡谷内，途多胜景。峡谷终于此地下游不远，出峡谷便进入爱荷华与伊利诺两州平原区。

峡谷岩岸故山水多姿。普利德泉市前后的爱荷华州东北、威斯康辛州南部及伊利诺州西北江岸景物不逊于嬉阿瓦萨河谷。土地是欧洲人最早踏上的土地，地上留下有较多印第安人与西方人交错的历史。印第安人引领的锡矿工业沿江留有永久遗痕。

爱荷华与伊利诺两州的草原地是本国首富农产区，因农产发展有工业市。她们不是工业大市，但其发展多与农业有关，赋有特殊风味。这地上也留有独特文化遗物与遗产。伊利诺州岸有摩门教旧都，密苏里州东北江岸有马克吐温故里。马克吐温的著作引导入认识密西西比。他的故里山水可启人了悟历史土地孕育人格之功。此段江流不如上段闪烁多姿，但温存含蓄给人有更深沉的感觉。江上的鱼类与野生物保护区及闸坝工程也给人保护环境与人工控制江流的启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