卞小静编著的《隋唐系列之红拂》讲述了,那是一个带着一丝血腥的时代,但那也是一个让人心驰神往的时代。在那个时代,如果不想被别人统治,唯一的选择就是统治别人。生于一个那样的时代,他们必须义无反顾地把时代当作自己的舞台。于是,顶盔贯甲的武将来了,他们在万马军中拼死冲杀,哪怕到头来身首异处,马革裹尸。
红拂,原名张出尘,本是隋朝权臣杨素的侍妓,常执红拂立于杨素身旁,因此她又被人称为红拂妓、红拂女。
张出尘是李靖的结发之妻,也是李靖的红颜知己。张出尘虽然在所谓正史中默默无闻,但在野史与民间传说中,却是一个奇女子,是隋末“风尘三侠”之一。她慧眼识英雄的故事乃千古佳话。
卞小静编著的《隋唐系列之红拂》介绍了,红拂,原名张出尘,本是隋朝权臣杨素的侍妓,常执红拂立于杨素身旁,因此又被人称为“红拂女”“红拂妓”。她靠琴声驯服异邦野马,名震长安城;又慧眼识英雄,结交了李靖、虬髯客两位杰出的少年英雄,最终依靠他们的帮助离开杨素府。几年间,便以其侠义之举名震江湖,成为隋末“风尘三侠”之一。
第一章出尘
开皇十五年,正月十五,在最为热闹繁华的京师,满月的银辉加上各色花灯莹莹的火光,竞让长街恍若白昼。只见烟火缤纷,歌弦声醉,虽已是亥时,如织的人潮却无散去的迹象。女人中有官宦家的小姐,也有穷人家的丫头;有珠光宝气的官太太,也有衣着考究的商妇、布衣荆钗的农妇;有满面含春的新妇,也有一脸幽怨的寡妇;有婆子、婶子、嫂子、姑子,也有风月场上的老鸨戏子。男人更是三六九等,小到贩夫走卒,大到皇亲国戚,俱都热热闹闹挤满整条大街,有拖家带口的,母亲们将幼儿抱在胸前,父亲们则将孩子高高扛在肩头,可谓是接踵摩肩,人山人海,只听得嬉闹声,孩子的哭声、笑声,叫卖声,此起彼伏,好一脉人间烟火气。
隋文帝杨坚灭南已有六年,若说建国之初,文帝还是颇为自制,不但拒绝了文武百官封禅的建议,还施行了隋制民年五十者,可免役收庸的新政。开皇十二年河北、河东田租减三分之一,兵功减二分之一,调全免。又命 “宁积于民,勿藏府库”。但也是在前年,仁寿宫破土动工,这座巍峨的王宫后来耗时三年方建成,平山填谷以立宫殿,丁夫死者以万数,可以说是建在一片万尸坑上。
虽说歌舞升平中暗潮涌动,繁华背后隐隐透着叵测玄机,城中的普通百姓们却是及时行乐,漠不关心,繁华背后无关北周南陈,无关大隋。江山易主,不过翻手为云,覆手为雨。所谓兴,百姓苦;亡,百姓苦。
只见在载笑载言的人群中,一个小小的身影却显得分外孤单,身材瘦弱的小女孩睁着一双水汪汪的大眼,无比企盼地望着正在为弟弟买糖人的母亲。这位母亲三四十岁年纪,方阔的脸庞,蓝花布袄之外又加了一件男人穿的灰棉背襟,手上牵的男孩两三岁的年纪,也被包裹得如同一个棉花球。小男孩手里拿着一只公鸡造型的糖人放在嘴里有滋有味地舔着。
妇人看到小女孩可怜巴巴的眼神,脸上的笑容顿时一僵。卖糖人的老者望着小姑娘有些看不过道:“这位大姐,这个小兔子我只收你两文,买一个给你家姑娘吧。”
妇人正欲反驳,忽然心念一动,果然从怀里摸出来两个铜板:“我家姑娘虽是个不识惯的懒惫货,吃喝却是从没短过她。”
老人望着三人离去的背影,不由摇头叹气。因他看到不远处妇人又将女孩身上唯一御寒的雪青色旧缎面棉斗篷解了下来给儿子围上……
子夜时分,整个大街终于寥落下来,一个小小的身影蜷在一处高门大院的石狮子下瑟瑟发抖,手里还拿着一只舍不得吃的糖兔子。只见她乌漆漆的眸子里有绝望的恐惧,浓浓的哀伤中有掩不住的憎恨……
她名叫张出尘,那一年南陈战乱,不知是何处落难的母亲于氏,怀着她嫁给了豆腐坊的张二好,原本母亲和继父待她极好,母亲勤快又善操持,很快成了当地有名的豆腐西施,只可惜出尘三岁那年母亲死于难产。继父又娶了继室钱氏,钱氏一进门就连生一双儿女,这位后母不善打理,目光短浅,脾气暴躁,一心只为自己打算,街上的人都传开,说以前的豆腐西施死后,张二好娶回来一个母夜叉,不但整天没个笑脸,就连酸败的豆腐也舍不得倒,挖空了心思卖出去。因此豆腐坊的生意从以前的红红火火变成了门可罗雀。这钱氏不思己过,反而恨人们拿她与出尘母亲相比,骂那些人被出尘母亲的狐媚所迷,更视出尘为眼中钉,骂她小野种、小浪货。
张二好知道自己娶妻不贤,愈发怀念死去的于氏,经常偷偷地关照大女儿,尽管如此,出尘的日子依旧是难捱,小小年纪不但要照顾两个弟妹,还要经常受到钱氏的苛责和毒打。几日前一晚,张二好多喝了两杯,怀念起前妻的温婉,望着小出尘憔悴身影不禁摇头叹息,滴下泪来。那钱氏看在眼里,气得几乎要将满口牙咬断。原本心里打算着家境艰难,盘算着日后出尘嫁出去也能得一笔聘礼。今日再看,只要这丫头在一日,她就会永远活在那个贱人的阴影里,心里忽然萌生了一个歹毒的念头。
于是正月十日这天,她趁着张二好去乡下收豆子,下午时分,将小女儿托给帮零工的一位街坊大婶照顾,说去看望京城的一位表姑,便锁了门,雇了一辆马车,带上儿子与出尘赶往京城。到了京城正是暮色时分,她没有带孩子去亲戚家,而是来市集看花灯,想到这孩子终于可以眼不见为净了,还破天荒给张出尘买了一支糖人,临了,她又惦记上出尘身上那件斗篷,虽是旧的,却因为是出尘的妈妈亲手所制,衣料和样式都是顶好,因为当时做得大了,再加上这两三年小姑娘身体没有长太多,这才一直穿着。钱氏想着与其便宜了别人不如自己留下,随便找了个怕弟弟身上冷的借口哄小姑娘将身上的斗篷脱了下来。她万万没想到,后来正是这个斗篷让她行径败露,回家后不但被张二好打得满地找牙,还险些被逐出家门。而她这一丢,也彻底改变了小出尘的命运。
正元节,家家户户张灯结彩,竟没有人留意一个小姑娘躲在石狮子的阴影里。她静静地蜷缩在石狮子底座的一角,小小的脸上竟然没有泪,她永远忘不了钱氏离开时冷漠的眼神。当时,在拥挤的人群中只见钱氏抱着儿子,发疯般低着头不断顺着人潮涌动方向往前挤,时不时还回头惊惶地张望,仿佛在躲避瘟疫,听到了张出尘声嘶力竭的喊叫不但没有停下来,反而更加卖力地向着人多的地方直窜。 。
凌晨时分,一辆马车慢慢地行驶在行人寥落的大街上。经过这尊石狮时车上人忽然轻轻咦了一声,从马车上走下来一个头发灰白的老妇人,快步来到张出尘藏身的石狮子下,对着小姑娘一笑:“小丫头,是不是跟家里人走散了?先跟我李婆子回家,我带你去找爹娘。” 若是寻常小丫头恐怕只会哇哇大哭,而这个小家伙却是没有反应,李婆婆上前一拉,心里不由得一惊,这孩子身上只穿了一件薄夹袄,已经冻得僵冷,心里默念一声:阿弥陀佛,老身这哪里是作孽,分明是积德,若不是我,这孩子恐怕是要冻死在这里了。
李婆子将张出尘扶进马车,怕她冻坏了,脱下披风给她盖在身上。端详着小姑娘稚嫩的小脸,一看便是一个美人胚子,心下不由大喜。
李婆子回到家,吩咐下人给小姑娘灌了姜汤,又下了碗热面,没想到小姑娘看上去瘦弱,吃过东西,身子竟然好了很多,见她如此,便问她姓名,今年多大了。
“我爹爹本姓张,我叫出尘,今年七岁了。”
“好孩子,昨夜可是和家里人失散了?”P1-3