由歌德著的《浮士德》悲剧第一部之前的《天上序曲》是全剧的“纲”，对于理解全剧主旨及其情节发展至关重要。整部悲剧虽然是在宗教框架下展开故事情节，但它探讨的是人性和人生。《浮士德》悲剧曲折奇幻的情节是以两个赌赛为前提展开的：一个是天主和梅菲斯特的赌赛，另一个是魔鬼和浮土德的赌赛。天主认为“人只要努力，难免犯错误”，但最后“会觉悟应该走正确的道路”而走上清明之境，肯定了人类进取向上的精神，对人类前途充满信心。作为人类“善”的本性的对立面，魔鬼梅菲斯特是“恶”的化身。他认为人类有着比任何禽兽更多的兽性，必定经不住诱惑而堕落。他们各持己见。魔鬼便和天主打赌，要把学识渊博的博士浮士德引入歧途．由此展开全剧。

由歌德著的《浮士德》被文学研究者认可为是德国文学最伟大的成果，西方文学的珠穆朗玛峰。书中讲了一个年过半百的学者浮士德为了寻求新生活，用鲜血跟魔鬼梅菲斯特签约，拿自己的灵魂换取知识、青春和尘世的欢乐。悲剧以浮士德的经历、奋斗为主线，艺术地概括了西方上下三千年的文明发展史，反映了中世纪以来近三百年的欧洲历史发展，是一部既反映现实，又充满浓厚浪漫主义气息的极富想象力的巨著。

献诗

舞台序幕

天上序曲

悲剧 第一部

 夜

 城门口

 书斋

 书斋（二）

 莱比锡奥尔巴赫地下酒店

 女巫的丹房

 街道

 傍晚

 散步

 邻妇之家

 街道（二）

 花园

 花园中的小屋

 森林和洞穴

 葛丽馨的闺房

 玛尔特的花园

 水井旁

 城墙角

 夜，葛丽馨家门前的街道

 大教堂

 瓦尔普吉斯之夜

 瓦尔普吉斯之夜的梦或

 奥白朗和蒂坦尼亚的金婚

 阴郁的日子原野

 夜，开阔的原野

 地牢

悲剧 第二部

第一幕

 风光旖旎的佳境

 皇帝的行宫

 皇帝金殿

 宽敞的大厅

 皇家花园

 阴暗的走廊

 灯火通明的大厅

 骑士厅

第二幕

 狭窄的高拱顶哥特式房间

 中世纪风格的实验室

 古典的瓦尔普吉斯之夜

 法尔撒路斯旷野

 珀涅俄斯河

 珀涅俄斯河上游

 爱琴海的岩石海湾

 罗得岛的忒耳喀涅斯人

第三幕

 斯巴达墨涅拉斯宫前

 城堡的内院

 绿荫遮蔽的林苑

第四幕

 高山

 在高山前麓

 伪帝的营帐

第五幕

 旷野

 宫殿

 广阔华美的花园，笔直的大运河

 深夜

 午夜

 宫中宽敞的前院

 埋葬

 峡谷森林，岩石，荒野

附录

 歌德生平与创作年表

成群精灵出没在我周遭，

岂能容许人声如此喧闹？

这一次，啊，我可得感谢你——

世上最可怜的俗子凡夫。

你使我摆脱了绝望情绪，

我的神志几乎被它摧毁。

啊！巨人般高大的风物，

在他面前我简直是侏儒。

我，酷肖神明的人，自以为

已然接近那永恒真理的明镜，

陶醉于天堂的光辉与明净，

以为自己已脱胎换骨非凡夫；

我，超过天使，充满不祥的预感，

居然以为自由的力量

已流过大自然的脉管，创造着，

享受着神的生活——我怎能宽恕！

一句话①如晴天霹雳把我轰走。

不允许我想酷肖你；

我纵有能力召唤你，

想留住你却力所不及。

在那心旷神怡的瞬间，

我感觉自己既高大又卑微；

你却残酷地把我推回

那不可知的凡人命运。

谁来教导我？我该避开什么？

莫非我该顺从内心的冲动？

啊！我们的行为，我们的苦难，

都在阻碍我们的人生行程。

甚至心灵感受到的最美好境界，

也总有异样的物质逼近；

倘若我们达到现世的善，

更善便可谓妄想与虚幻。

赋予我们生命的优美情愫，

会在扰扰尘世中变得麻木。

假如想象力张开勇敢的翅膀，

满怀希望向着永恒扩张，

即使幸福接连沉没在时间的旋涡，

小小的空间对于想象力也已足够。

忧虑随即隐藏在内心深处，

在那里酿造隐秘的痛苦，

蠢蠢而动，破坏兴致与宁静；

每一次它都会更换面具，

或呈现为庭院屋宇，稚子娇妻，

或以水、火、毒药、匕首显形；

与你无关之事，你总为之焦虑，

那从未失去的，你恒为之悲泣。

我不像诸神！对此我感触良深；

我就像那钻进钻出泥土的蠕虫，

在泥土中觅食，在泥土中生存，

行人一脚就能踩死它，把它埋在泥土中。  数百个书格堆砌成这道高墙，

上千种废品、一大堆破烂货，

围困我、挤迫我，我就在蛀虫堆里生活，

这和在泥土中有什么两样！

我能在这里发现自己有何缺失、不足？

难道我孜孜不倦读破万卷书，

就为见识人类到处互相折磨，

只偶尔有个把人算得上幸福？

你为何向我冷笑，空洞的骷髅①？

莫非你的头脑像我一样感到困惑，

寻找过轻快的时日，幽昧中

艰难而欣然追求真理，却悲惨地误入迷途？

你们这些器皿自然是在嘲笑我，

你们有轮、有齿轮，有柄，有轴：

我站在门旁，你们是钥匙；

你们枉有一把年纪，却拉不开门闩。

大自然在光天化日之下，

不允许掀开神秘的面纱，

她不愿对你袒露胸怀，

用杠杆、螺栓你也撬不开。

你，我用不着的旧家具，

只因为父亲用过，你才在这里。

你古老的卷轴，只要这书桌旁

浑浊的油灯冒烟，你就被熏得发黄。

我悔不早早挥霍掉那点薄产，

落得如今受它累汗湿衣衫！

你从父亲继承的一切，

还须努力去获取，才会成为你的。

无用的东西都是沉重的负担，

能为人所用的，无不成就于瞬间。

为什么我的目光停留在那个地方？

那个小瓶子竟如此吸引我的眼球？

为什么我眼前忽然爽朗明亮，

一如夜晚森林里骤现月光？

欢迎你，你独一无二的大腹玻璃瓶①，

我取下你来，怀着虔敬的心情！

敬佩你所体现的人类才智与技艺。

你是香液温柔催眠的大行家，

你是优雅夺命之力的精华，

向你的主人显示你的厚爱吧！

看见你，痛苦便缓解，

握住你，努力便松懈②。

心灵的洪波缓缓退潮。

我被驱进白浪滔滔的大洋，

脚下是粼粼如镜的波涛，

新的一天诱使我奔向新的海岸。

一辆火焰车①乘着轻盈的翅膀，

向我冉冉飘来！我将欣然

在新的轨道穿越穹苍，

迈向纯粹活动的新天②。  如此崇高的人生！天国的欢欣！

刚才你还是蛀虫，这些你怎配享用？

好吧，那你就坚决

和温煦的太阳诀别！

鼓起勇气，把大门③打开，

人人想悄悄溜到门前来！

是时候了，用行动去证明④

男子的尊严不亚于神衹，

不会在阴暗的洞口战栗，

想象力会忍受特殊痛苦⑤，

奋力奔向那狭窄的通道，

尽管出口四周地狱之火熊熊燃烧；

断然欣然迈出这一步，

纵使有危险流人虚无①。

下来吧，水晶般纯净的酒杯，

从你古老的盒子里出来！

我已多年没有想到这只酒杯。

你曾在祖先的庆宴上流光溢彩。

如果有人把你敬呈给贵宾，

严肃的嘉宾也会笑逐颜开。

来宾举起手中杯一饮而尽，

便须即兴以韵文讲解

一幅幅装饰豪华的绘画，

使我忆起往日多少良宵春夜。

我不把你赠送给哪一位芳邻，

不在你的艺术上显示我的才智②。

棕色玉液流人你的胸腹。

转瞬之间便可令你陶醉。

这是我的选择，我甘之如饴，

此刻我就诚心诚意饮下这最后一口，

作为献给清晨崇高的节日问候！

P34－39

又一本《浮士德》！

看到书店推出这本《浮士德》，有的朋友或许会作如是想。

是的，《浮士德》的中译本眼下书市所见已有四五种之多！但是，新译本自有其存在的理由。

我们知道，文学语言有其时代和个性的特点。经典文学名著的原文是业已定型，不容改动的；而文学名著的译文则须跟随不同时代（时期）语言习惯的变迁。随着对经典作家、传世巨著研究的深化，文本诠释及对诸多命题的研究成果愈来愈多地揭示出字里行间原先鲜为人知的作者真意，并且随着研究角度的多元化，文本诠释也愈来愈具多解性。这充分说明文学名著重译的必要性，并且也已成为翻译界、出版界的共识。经典文学名著同时存在多种译本，有利于促进外国文学翻译与研究水平的提高，并从一个侧面提供了当今外国文学研究与翻译繁荣的佐证。

在大师辈出、杰作如林的西方文学史上，约翰．沃尔夫冈．冯．歌德（JohannWolfgangVonGoothe，1749－1832）是一位罕有其匹的旷世奇才。他的传世之作《浮士德》自问世以来，文学研究者公认它是德国文学最伟大的成果，西方文学的珠穆朗玛峰。在欧洲文学中，歌德和他的《浮士德》至今也只有但丁和他的《神曲》、莎士比亚和他的戏剧可以与之媲美。

浮士德原是一个自中世纪以来流传在德意志民间的传说人物。从迄今的研究成果知道，此人的原型是大约公元1480年前后出生于德意志维滕贝尔格一座小镇的一个炼金术士和吹牛大王，名叫约尔格．浮士德或约翰尼斯．浮士德①。这个题材经过几代作家的加工和改造，至16世纪，浮士德成为民间传说中一个神秘的传奇人物，据说他用鲜血和魔鬼签约，拿自己的灵魂换取知识、青春和尘世的欢乐。后来又有韦德曼（G．wid．mann）等德意志作家和英国剧作家马洛（ChristophcrMarloWc）以民间传说为蓝本出版故事书和剧本，德意志启蒙作家莱辛（G．E．Lcssing）也曾尝试把这个题材写成一部市民阶级的戏剧。这时候的浮士德在作家笔下已经完全看不到江湖术士和骗子的影子，而成了一个有诗才且勤奋好学的青年。从上面的简单回顾可以了解，浮士德的传说在民间流传数百年，由口头文学转变成为书面文学作品，证明了它是广大群众喜闻乐见的题材。这个民间传说由于人物的传奇性和可塑性，并具有极大的内容拓展空间，遂成为几百年来几代德意志作家乐于改写、创作的题材。

歌德很早就接触到浮士德的传说，童年时代读过讲述浮士德传奇的故事书，又在木偶戏院看过浮士德戏剧。于是这个天资非凡的孩子的幼小心田里，很早便深深地埋下了浮士德故事的种子。早在斯特拉斯堡求学时期，歌德便萌发了写作浮士德悲剧的念头，并开始构思，由此开始了这部文学巨著漫长的创作历程。  歌德本人曾称《浮士德》是一部“怪书”。《浮士德》悲剧以浮士德的经历、奋斗为主线，古希腊以来思想史、文化史上的重要流派、观点，欧洲中世纪以来诸多重大历史事件、人物，几乎无不涉及，艺术地概括了西方上下三千年的文明发展史，反映了中世纪以来近三百年的欧洲历史发展。它是一部既反映现实，又充满浓厚浪漫主义气息的极富想象力的巨著。出场人物上白天主，下至魔鬼，又有诸多神话人物、精灵神怪，以及人间纯朴美丽的少女，古希腊美女海伦，等等，情节丰富、离奇，汪洋恣肆，光怪陆离，世所罕见，令人目为之眩，神为之迷，但有一根红线贯穿全书，贯穿这部悲剧的主人公浮士德的活动和思想，这就是自强不息。

……

歌德说：“人们通常把我看成一个最幸运的人，我自己也没有什么可抱怨的，对我这一生所经历的途程也并不挑剔。我这一生基本上只是辛苦工作。我可以说，我活了75岁，没有哪一个月过的是真正舒服的生活。就好像推一块石头上山，石头不停地滚下来又推上去。我的年表将是这番话的最清楚的说明。”①

勤奋、“全能”和“幸运女神”的垂青，使歌德成为欧洲文艺复兴以来最后一位文化巨人。

歌德以诗人兼学者的身份来写另一个思想者、学者，文化、历史、思想、科学技术等自然成为作品时常触及的课题，故而西方有学者称《浮士德》悲剧为一部“学者戏剧”。不能像读一般文学名著那样来读这部书。它和一般的文学名著太不一样了。尤其是第二部，谁如果没有相当的知识基础，“没有四面探索过，没有一些人生经验，他对下卷就无法理解。”②不过，我相信，只要有领略西方文学典范无限风光的愿望，耐心地随着浮士德传奇人生的足迹一路走下去，必定会有如同他的学生一样的感受，“和您一起散步，博士先生，我受益匪浅，深感荣幸”。

许多年以前，就曾有师友鼓励、敦促我翻译这部巨著；比较认真地考虑此事，并断断续续做一些准备，是在中文版《海涅全集》出版之后。本书根据雷克拉姆出版社2000年校阅版译出。翻译过程中，参考了乌尔里希．盖尔教授和其他歌德研究家的诠释。在此谨向盖尔教授和众位前贤名家表示诚挚的谢忱，并感谢朋友们对我的鼓励和家人的理解与支持。

翻译这部奇书，深感学识、功力不足，不当与舛误之处，尚祈海内外专家学者和读者诸君不吝指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