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妈，你快来看——”

夏秋云正在往烧热的锅里倒香油，猛听到陈思夏的这一声急切的喊叫，她的手一哆嗦，香油水一样地倒进锅里。

“来了，来了……”夏秋云急忙关了煤气灶，三步并作两步奔到客厅，看着陈思夏和陈然，“怎么啦？不是好好的吗？”

陈思夏手里举着什么，对夏秋云说：“妈，你看——”

夏秋云扫了一眼，没有看见陈思夏手上有什么：“看什么呀？我正忙做饭。”

陈思夏把手举到夏秋云跟前：“爸爸头上都有白发了，还有好多呢！”

夏秋云这才注意到陈思夏手上有一根白头发。她把头凑到陈然的头上，果然看见了不少的白发。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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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巨成暖心成长小说《谁的眼泪在飞》讲述了：

在一所乡村中学里，几个男孩女孩在叛逆的青春期逃学、离家出走，在异乡的城市里漂泊……在最美的花样年华，有的孩子甚至失去了自己的生命。到乡村支教的陈然老师扛起自己肩上的责任，用自己的力量去教育感化迷途中的孩子，拯救了险些走上不归路的少年。

1 头上白发

2 深夜电话

3 去找妈妈

4 光头男孩子与长发女孩

5 新的山地车被人抢了

6 周玲燕跟武大狼走了

7 新山地车失而复得

8 买了一把刀子

9 一个老师的请求

10 刀子被收去了

11 杨天军没有参加期终考试

12 一个恐怖的梦

13 杨天军的“上学”方式

14 用拳头维护自己的尊严

15 真对不起

16 李响去歌舞厅

17 花扔在光头的脸上

18 陈然来到杨天军家

19 怎样摆脱陈老师的纠缠

20 李响把电话线拔了

21 一千块钱

22 爷爷撒谎了

23 钱给了杨天军勇气

24 爷爷和奶奶一筹莫展

25 陈然身处怀疑中

26 夏秋云的警告

27 两个电话把陈一江的计划彻底打乱了

28 在买城的“家”

29 李响一展身手

30 “哐”的一声

31 杨天军欲哭无泪

32 李响背后的眼睛

33 杨天军打电话回来了

34 寻找五大新

35 光头登门道歉

36 李响到表哥家

37 杨天军的“勤工俭学”

38 有人把李响当小燕子

39 妈妈来看李响

40 决斗

41 动了杀机

42 他一定认识死者

43 你不能生下孩子

44 就这样回家吗

45 心里闯进了一匹野马

46 你们还要躲到什么时候

47 邻居眼里的武大新

48 陈然接到李响的电话

后记

“什么时候有的？怎么这么多呀？”夏秋云关切地说，“一定是去乡下以后才有的！一年不到就有了这么多白头发！乡下多辛苦啊，乡下能有什么东西吃啊？乡下能有城里条件好吗？当初我要你别去，你偏要去！等时间一到，立刻给我回来！你好好歇着，我做饭去了。吃过饭去把头发染一染……真是，好像没有做够乡下人似的！”

夏秋云回厨房去了。

陈思夏冲陈然扮了一个鬼脸。

陈然佯装生气地对陈思夏说：“你看看你把你妈吓成那样，不就是一根白头发吗？快五十岁的人长几根白头发有什么大惊小怪的！”

“还几根白头发？”陈思夏拿来一面小镜子，说道，“你自己看，你头上有多少白头发。有五分之一了吧？我们大学的老师五十多岁了，我们都没看见他有白发。你才四十八岁呀。你再看看我妈，她头上有几根白发呀？几乎就没有。我妈说得对，这些白头发一定是你去了乡下以后才有的。”

陈然看看镜子里的脑袋，也有些诧异。那上面确实有了不少的白头发。

“思夏，每个人都会慢慢地老去，所以我们要好好珍惜时间，认真过好每一天。”陈然的话里多了一丝感慨。他不相信头上的白发是因为他去了乡下，而是岁月流逝的结果，眼看着他就要五十岁了。他接着说：“要不是你和你妈，我倒愿意一辈子待在乡下。乡下空气新鲜，每天生活在大自然里面……”

陈思夏把嘴巴撇了撇，打断爸爸的话：“你还想一辈子生活在乡下？那你当初考什么大学啊，就做个放牛娃不得了！”

陈然当初是村子里第一个大学生，大学毕业后留在了城里做了老师。在去年教育局实施城乡教师交流计划后，陈然成为第一批交流的教师——城里教师去乡下，乡下教师去城里，时间是三年。陈老师主动报名的理由是，他原本就是乡下人，而且他要去的学校正是他当初读书的母校。

对陈然去乡下教书，夏秋云是竭力反对的，但在既成事实面前，她的反对也没有用了。她能做的就是在陈然每次回来时，拿出她最好的厨艺，做出陈然最喜欢吃的饭菜。今天是双休日，陈然难得回来了，夏秋云也把陈思夏叫回来了。陈思夏在一所大学读硕士。夏秋云一早就忙开了，还不要陈然和陈思夏插手。

陈然到了乡下，陈思夏在大学，许多时候家里冷冷清清的。一家人能团聚在一起，是夏秋云最大的幸福。

饭桌上，夏秋云还惦记着陈然的白发。她说：“吃过饭你休息一会儿，两点钟我带你去染发。这么年轻，可别让人觉得老气横秋的。”

陈然冲陈思夏苦笑了一下，说：“思夏，你实事求是地告诉你妈妈，爸爸头上有几根白发，有没有影响爸爸什么？”  还不等陈思夏开口，夏秋云说：“就是为了你的学生，你也得把头发染一染。现在哪一个学生不喜欢年轻帅气的老师？思夏，你实事求是地告诉你爸爸，是不是这样？”

陈思夏知道爸爸是不会染发的，可是她又不得不承认妈妈的话有点道理。她两面不得罪地说了这样一句话：“实事求是地说，有的学生喜欢帅气的老师，有的学生更喜欢有才能的老师。”

“我觉得染发跟弄虚作假没什么两样，保持一种自然的本色最好。”陈然说。

夏秋云不以为然地要说什么，陈思夏连忙说：“我知道了，爸爸这是少白头，是奶奶遗传了给他的。奶奶不也是满头白发吗？”

说了这几句话，陈思夏得意地冲陈然挤了挤眼睛。陈思夏的奶奶，也就是陈然的老母亲，已经八十多岁，一头白发如霜雪。

陈然不想因为一根白头发扫了夏秋云的好心情，就对她和陈思夏说：“今年暑假我们一家人去北京，爬长城。”

夏秋云连连眨巴着眼睛看着陈然，似乎还不相信他的话。也难怪夏秋云要这样，陈然是一个喜欢安静与从容的人，读书是他最大的爱好，其次的爱好是到乡下老家钓鱼。他们一家人有过一次外出旅游的经历，那还是陈思夏十岁生日那年。夏秋云也好，陈思夏也好，都兴致盎然，哪里热闹就往哪里挤，她们拍了许多照片，也买了许多东西，可陈然却感到累。这“累”也不完全是体力不支，到了哪个景点都是人山人海，都是一片喧嚣，夏秋云不时冲落在她们后面的陈然喊：“你快点儿啊！”陈思夏也不时地喊：“爸爸，你快点儿啊！”有一次陈然和母女俩走散了，不一会儿景区的大喇叭高声叫着陈然的名字：“陈然同志，你的家人在景区的出口处等你，请立即赶过去……”

由此，陈然得出了这样的结论：旅游就是全国各地的人揣着人民币朝一个地方赶，是赶来看人的，赶来看热闹的，赶来买一些可有可无的物品，顺便拍一些照片，表明某年某月某日到了某个地方。一句话，旅游跟赶集没什么两样。

以后，一家人再也没有一起出去旅游过。真要去，多是母女俩去，但少了陈然，母女俩的旅游热情受到了打击。这样，一家人很少出去旅游了。

现在陈然亲口说出去北京爬长城，不能不让母女俩感到意外。

“老爸，你没有开玩笑吧？”陈思夏盯着父亲的眼睛。

“当然是真的！”

“好，就到北京！正好我有年假还没有休。”夏秋云欣欣然地说。

陈思夏忽然扭捏了，脸也有点红，不自在地说“爸，妈……我可不可以带一个人一同去？”  “我们一家人出去，你带上一个外人方便吗？”夏秋云脱口说。不过，她发现陈思夏的脸越发红了，马上醒悟过来：“是、是……男朋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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杨天军知道汤圆杀人时，面如死灰。陈老师的手机短信轰然在耳朵边响起。

杨天军，开了手机请给我回电话。

真的希望你把刀子扔了！

你为什么怕见到我？我有那么可怕吗？

我们每个人难免要做一些后悔的事情，但有些事情却千万不能做，只要你做了，你就无法挽回。

杨天军，请你回家，回到爷爷奶奶身边，他们想念你！

从那把刀子开始，想想你都做了些什么？你以前是这样的吗？是因为我吗？如果是因为我，我真的会感到不安。

杨天军，你需要走的路还有很长很长。难道你就这样走下去吗？你觉得你这样真的快乐吗？

杨天军，有些人不是别人将他毁了，而是自己把自己毁了。

也许你觉得你没有好的成绩，也许你觉得有人看轻你了，你才这样做。我告诉你，做一个对得起自己的人，比什么都重要。

杨天军不在案发现场。陈老师的一条条短信就像一根绳索，把杨天军从麦城又拉回到了镇子上。

因为那把凶器，陈一江找到了杨天军，一同去的还有陈老师。杨天军把什么都说了。他知道，他要还不说，他就是一个混蛋，也对不起真正关心他的陈老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