唯你独有的印迹
一页页薄薄的纸,一行行熟悉的字,无论相隔多少年,只要展开它,就能获得由它带来的一切信息,这是唯你所独有的印迹……年轻时,没有钱,却有膨胀的情怀,汹涌的心绪,道不完的絮语,虽然不如金钱来得实惠,却是精神家园的一片丛绿……
当我爱你、想你、思念你的时候,而你却在我无法达到的遥远地方;或者,我爱你、想你、思念你却从来不想让你知道,只想把此情当成我自己内心的一道风景,独自欣赏,独自回味。那么,我用什么来展开这分思念?又用什么来抚慰这分煎熬?
你可以打开手机、电脑,用电话、短信、微信、电子邮件、视频……有如此便捷又种类繁多的现代通讯设施与网络,与人联络与沟通是一件再简单不过的事情了,无论那人在天涯还是海角,只要拥有一串由阿拉伯数字组成的号码,都能在分分秒秒中找到他。再不然只要肯花上一把银子,打个飞“的”便能见到真人,还有什么样的相思不能解啊!
可是,如果我不想这么直接,不想这么“赤裸裸”,并没有要达到什么目的,只是一种思绪,只是一种心情,只是当我感到孤独时分的一种精神慰藉,我又该如何呢?
前几天,忽然发现我的博客上出现了几组神秘的留言,从语气上看此人与我相当熟悉,但却对许多年来发生的事情一无所知,不报大名却让我猜猜他是谁?根据种种蛛丝马迹,我回应道:你是谁谁吧?于是“他”(原来是她)现身了,是我的一位大学同学,曾经睡在我上铺的室友,她已经移民加拿大10年了,加上毕业后各奔东西,我们有大概20年没有任何联络了,她说是忽然而至的思念让她在电脑前苦苦寻觅,竟然搜到了我用网名写的博客,毕竟那里面有她曾经熟悉的面孔和“味道”啊!
面对着电脑屏幕上千人一面的仿宋字,我从书柜中翻出了她刚毕业那些年写给我的信,展开信纸,她清秀且个性张扬的笔迹扑面而来,仿佛当年那个瞪着一双清澈的眸子、伶牙利齿地与我辩论“伤痕文学”的女大学生就站在字里行间,甚至能听到她在宿舍里时时响起的那一串串银铃般的笑声……
一页页薄薄的纸,一行行熟悉的字,无论相隔多少年都不需要充电,不需要借助于网络,只要展开它,就能获得由它带来的一切信息,这是唯你所独有的印迹。还有信封,信封上的邮票,邮票上的邮戳,和由此携来的岁月记忆。那是对方当年的心情,也覆盖着我们自己的过往人生。
翻译过莎士比亚30多部剧作的大翻译家朱生豪称自己是“一个古怪的孤独的孩子”,与爱妻面对面时他没有多少话说,却在与妻子相爱相恋的数年中,给恋人写下了200多封书信。后来由妻子宋清如以《寄在信封里的灵魂》结集出版,给他的亲人、也给众多喜欢他译作的读者留下了一份多么珍贵的“财产”!细读那信中的字字句句,一个活生生的时代人物跃然纸上,没有被“电子化”的原生态情感是那么地可亲可近啊!
那天到邮局给远在黑龙江的二姐把一个邮包寄走,用邮局的线逢邮包的封口,那针锈得厉害,已经很久没有缝邮包寄东西的体验了,寄出去之后才想起,竟然没有写一封信放在里面,似乎也已经没什么可写的了。记得自己20岁上下的时候,生命中相当重要的一件事就是写信和读信,儿时女友和中学老师的信,是维系我青春岁月最重要的精神支柱。大学刚毕业的那些年里也是如此,写信与读信是我生活中一段愉悦的时光,总有那么多心情需要倾诉,总有那么多内心的空洞需要填充。每拿到一封信,不用打开,一看笔迹就知道是出自谁手,因为那是每一位写信者独有的印迹。
随时光流逝,当年的兴致已淡,书信早就被日益发达的通讯手段所替代,惜日的信件像“文物”一般地成了我的“藏品”,偶尔翻出来一阅,心头便会滚过一串悸动……年轻时,没有钱,却有的是膨胀的情怀,汹涌的心绪,道不完的絮语,虽然不如金钱来得实惠,却是精神家园的一片丛绿……
如今,人们连电话都懒得常打,微博、微信,一水儿的电子文字,我们先是渐行渐远了亲朋的笔体手迹,然后又懒得听到他们的声音。没有谁与谁之间独特的个人信息,张三还是李四,甚至男女老少,如果对方不报上真名来,便全无从知晓。只有一串串电子邮箱或手机号码。
那么,什么才是你独有的印记?撞脸,撞衫,甚至连五花八门的网名都会相“撞”。整容化妆之后,人人都是美女。修图软件的普及,个个在照片里都如花似玉。难道,科技的发达,就是自我个性的消失吗?P3-5
又沉静又飞扬
赵玫
从来不知道,在张星爽朗的笑容背后,还拥有着如此细密的思绪、如此浪漫的情怀和如此深沉的思考。她用黑色形容爱情,并不仅仅是因为爱太悲凉,而是爱对女人的杀伤力太强。她说因为黑色在所有色彩中程度最深、分量最重,正如爱情在女人心中的位置,任何情感都没有爱情来得执着和疯狂。张星的这本散文集给了我们一个意外,没想到喜欢音乐的她却以色彩来渲染她的文字,用绿色包裹心灵,用金色讴歌年华,用紫色亲吻女人,用蓝色描绘人世……
认识张星已有二十年了,那时她以记者的身份来采访我,我们只是像聊天似地进行了一次短暂交谈,她就写出了洋洋洒洒、文辞优美的数千字长文。此后,我们成了好朋友,结伴参加过奥地利音乐节,同游巴黎、慕尼黑、维也纳等美丽的欧洲城市。她以她的热情和真诚,与我父母和我女儿也成了忘年之交。
张星多年来从事新闻人物的采访与写作,无论是普通百姓还是名流大家,在张星笔下全都呈现出各自独特的视角,足以激发你欲罢不能的阅读冲动。她似乎从来不会对所采写的人物进行虚张声势地拔高或敷衍了事的介绍,而是成功地走进被访者的心灵,描画出他们鲜活的精神世界。我知道张星喜欢读书,读文学,读哲学,读历史乃至自然科学。这种“做足功课”的知识积累与更新,在当今浮躁的社会氛围下殊为难得。张星的文字尤有个性,曾写过大量诗歌和影视剧作的她,讲究词语的意境和节奏的跳跃,更在描述中自觉地追求镜头感和现场感。这看似并不适合简短的新闻写作,却恰恰因此而成就了她独具特色的作品风格。
也许,对于写作的女人来说,散文是真正的知音。因为此种文体最易于直抒胸臆地表现出人类至善至美的情愫。我一直觉得散文是血,而不是水。水会流成小说,流成种种故事,而散文则需要浓郁的色调,像血。我在写作散文的时候,往往能感受到一种心灵的驱使,会下意识地把一颗心全力沉进去。散文之于我,是有着切肤感觉的文体。真实是散文的灵魂,而用怎样的语言把内心的感受忠实、生动地传达出来,是我写作散文时费心最多的思量。
我发现,这样的追求在张星的散文中表现得更直接,更浓烈。她注重语言本身的表现力,用不带任何面具的坦诚文字与读者交心。她常常沉潜于自己的情感深处,与自己的心灵对话。张星善于讲故事,各种各样女人的情感的故事。然后在每个故事里展开一番心情,抒发一分感悟。因此她的文字活泼灵动,耐人寻味。
我常常想说,张星不仅是一位出色的记者,也是一位当之无愧的作家。历来由记者而成为作家的人,无论中外都不在少数。张星以其数十年的记者生涯,接触了难以计数的不同行业、不同类型、不同层次的人,与那么多精英与百姓进行过相当深入的交流。应该说,生活给予她人生的滋养和灵魂的撞击,更甚于某些从事专业创作的作家。长年的采访经历培养了她极强的洞察力。对社会生活的关照,对人物言行的感触,无不敏感,细腻,深刻。这让她得以摆脱了媒体入惯常的“操作”框架而深入到人性的隐秘之所。所以,我们很容易地便能从张星写的所有浪漫爱情故事中,看出背后灵魂的孤寂。这些令人出其不意的文字,以作者自己“打开”的姿态,让我们看到了记者身份之外的她,一个温婉柔情,略带感伤,又沉静又飞扬的知性女人。
或者,当你独自一人到了一个陌生的异地,独对广袤的天空,辽阔的草原,沉默的大山,拍岸的海浪……你便能感觉到自己外在的一切,相貌、身高、服饰等等都在漫漫淡化,而心灵则开始一点点地凸显和“长大”,恍若你之外的另一个人,开始与你赤裸相见,无障碍交谈。你才发现,原来你也有如此深藏的寂寞,如此深埋的渴望和如此温柔的梦想。
寂寞是她的毒药,却是艺术最肥沃的土壤,她以毒至骨髓的寂寞换来了艺术之花最灿烂的绽放……
这是张星编著的《寂寞最深处的沸腾》中的文字片断。本书是一部关于女人、情感、心灵的作品。全书从女性的每一个细微的内心活动开始,一层层剥开女人心灵的花瓣,一根根细数花蕊上那纤细的绒毛。视角独特,文笔细腻,情感真挚。从“唯你独有的印迹”开始,作者剖析了“风情万种的背面”“终成眷属之后还是有情人吗”“浪漫离我们越来越远”“你深爱的人并没有你想象得那么爱你”“谁能让你灵魂出窍”等一系列每个人都有可能面对的内心挣扎和情感困扰……不仅仅是爱情,也不仅仅是男人女人,而更多的是对爱情与性别背后关于心灵、寂寞、渴望与诱惑等诸多人生命题的深层思考。文字清新、灵动、质朴而亲切,完全是从作者心灵深处流淌出来的真情实感。
张星是一位资深媒体人,长期从事人物的深度专访与写作,采访过白先勇、小泽征尔、靳羽西、章含之、韩美林、爱泼斯坦等数百位国内外风云人物,出版有专著《张星名人访谈录》(男人篇、女人篇)。同时又是一位专栏作家,在多份杂志和报刊开设过“星语”“小窗星语”等多种个人专栏,出版有散文集《女人的廊桥》《浪漫无痕》等,深受读者喜爱,被称之为“最具情怀的记者”,“最能让人内心发颤的文字”。
张星编著的《寂寞最深处的沸腾》从女性的每一个细微的内心活动开始,剖析了“风情万种的背面”“终成眷属之后还是有情人吗”“浪漫离我们越来越远”“你深爱的人并没有你想象得那么爱你”“爱与被爱”等一系列每个人都有可能面临的情感困扰……不仅仅是爱情,也不仅仅是男人女人,而更多的是爱情与性别背后的深层思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