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丑陋的中国人》日译本出版后,在日本社会同样激起巨大反响,日本华裔作家黄文雄就《丑陋的中国人》涉及的一些问题,与柏杨展开近一步对话,遂有了《酱缸震荡——再论丑陋的中国人》一书。此书凝聚了《丑陋的中国人》出版十年后柏杨先生对中国人民族性的再思考,既充满了批判,也充满了希望。书后另附有柏杨从未出版的《未竟的访谈》,内容拓展到中西文化比较等,可让读者更全面地了解柏杨的思想。
著名漫画家方成先生,以八十九岁的高龄特为八十八岁的柏杨先生绘制漫画插图,两位年近九旬老者的携手,珠联璧合,实为两岸文化交流的一大盛事。
“典藏柏杨”将分“典藏柏杨·历史”、“典藏柏杨·杂文”、“典藏柏杨·小说”三大系列,分别收录柏杨各类创作中较有代表性的著作。其中“小说”系列是大陆第一次较为系统地引进出版柏杨的小说;“杂文”系列则特请著名漫画家方成先生绘制了插图。
本书是“典藏柏杨·杂文”系列的其中一本。
《丑陋的韩国人》在日本问世以来,同《丑陋的中国人》一样,也是轰动一时,后来,争议太大,韩国国内列为禁书。在韩国所引起的风风雨雨,实不下于《丑陋的中国人》风波,至今还在荡漾。韩国人自古以来即以“小中华”自居、自傲,具中华意识,实跟中国人大同小异。“大中华”与“小中华”在文化上更大同小异。这里请教柏杨先生:不知可不可以把韩国也看成是一个“小酱缸”?但回话要小心,以免遭韩人的狙击或追杀。
朝鲜是一个了不起的民族,以那么少的人数,和那么小的国土,竞能抵抗四周强邻四百次大小规模的侵略,最后仍然保持尊严地独立,而又从没有想到去骚扰邻邦,或侵略邻邦,我对他们十分尊敬。“死不认错”是任何一个人,也是任何一个族群的共通病态。我有一个德国朋友对我指责中国人“死不认错”反应说:“我们德国人也是这样!”美国朋友并且指责我强调得过度,我妻子香华去贝尔格莱德参加她每年必去的十月国际作家会议,南斯拉夫朋友告诉她:“柏杨是在说我们嘛!”问题是,同样是学生,却有“小学生”、“大学生”、“博士班”的不同——程度上的不同。普通情况下,文明国家的人,面对证据,差不多都会承认,而中国人面对证据时,仍会顽强地继续辩解,把目标转移,或使主题流失,真到万不得已,非承认不可时,像选举失败检讨错误,也都是别人不好,例如:“票源都被某人挖空了!”或:“被某人出卖了!”绝大多数的中国人,认为承认错误是一种人格上的自贬,而且招来的灾难深不可测。华盛顿砍樱桃树的故事,在中国必须重写,因为它的结局恰恰相反,华盛顿会被揍得头破血出,“诚实”反而成了邪恶。
日本当年对《丑陋的日本人》的反应,也十分激烈,立刻把作者从阿根廷大使任上调回,并奚落他说:“你已经落伍了,你知道的是过去的日本人,现在的日本人已不一样。“这也是程度上的差别,美国把《丑陋的美国人》列为国务院的参考书,日本撤换一个大使可以想象。如果《丑陋的伊朗人》、《丑陋的古巴人》继续出版,恐怕追杀令真会满天飞,文明世界的麻烦可就大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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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谢日本作家黄文雄先生,由于他的建议和他提出的问题,使这一本书得以完成。最初只准备出日文本,后来才想到为什么中文本不能同步发行!
此时重新回顾一生的写作,除去开头十年的小说创作,第二个十年,我致力于社会现象的剖析与批判,然后.在铁窗下我再专攻十年历史。之后,继来的十年,我全心把《资治通鉴》译成现代语文。在这整个写作过程中,我对国人根深柢固的观念和习性,有较深入的观察和体验的机会,所以,这本书也是身为一个中国人的一份自我检讨与期许。
我不相信生活在台湾这个衣食丰足宝岛上的国人,灵魂会就此麻痹下去,所以,我很兴奋地出版这本书。
1995年5月20日 台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