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一部忧伤的童话,是献给所有的孩子和“曾经是个孩子”的大人的童话,是一部充满哲理和智慧的童话。它通过朴素而真诚的言语道出了一个个深刻的人生哲理,通过永远充满童心的小王子的故事对爱:责任和生命逐一阐述。故事的纯洁和纯净会使我们的心灵得到净化,得以回归。当我们走进小王子的世界时,会一点一点地与他的心灵相会,会变成一个纯粹的孩子,会在夜晚仰望星空时,同小王子一起聆听星星的笑声。
在世界各国的童话中,法国作家夏尔·贝洛的童话是最丰富、最美丽和影响最深远的童话之一。作者运用朴素的文笔、奇特的想象,不仅塑造了一批勇敢、善良、淳朴、勤劳的正面形象,也描绘了一批狡诈、凶残的反面形象。
《小王子》是法国作家圣埃克苏佩里最为世人称道的一部作品,是一篇写给渴望回归童年的大人们和孩子的美妙童话。作者通过一位来自外星球的小王子明亮的眼睛,向我们展现出生活在地球上的各种各样荒唐可笑的众生相,纯净的文字中透露着淡淡的忧伤和令人深思的哲理。这篇20世纪流传最广的童话,自1943年发表以来,已被译成一百多种语言,畅销于全世界。
1
我六岁的时候,有一次在一本描写原始森林的名叫《真实的故事》的书中,看到了一幅惊心动魄的插画,画的是一条蟒蛇正在吞食野生动物。这就是那幅画。
书中写道:“这些蟒蛇连嚼都不嚼,把捕到的猎物整个吞下。它们被撑得一动也不能动,一口气睡六个月来消化肚子里的食物。”
由此,我对热带丛林中的探险产生了很多想象。于是,我就用彩色铅笔画出了我的第一幅图画。我的第一号作品。它是这样的:
我把我的这幅杰作拿给大人看,问他们我的画是不是让他们感到害怕。
他们回答我说:“我们干吗要怕一顶帽子?”
我画的当然不是帽子,而是一条正在消化大象的蟒蛇。为了让大人们能够看懂,我又补画了一条肚皮透明的蟒蛇。大人们总需要别人向他们解释。我的第二号作品是这样的:
大人们劝我不要再画这些肚皮透明或不透明的蟒蛇了,还是把更多的注意力放到地理、历史、算术和语法上去。就这样,在六岁的时候,我就放弃了一个画家的伟大艺术生涯。我的第一号和第二号作品的失败,使我丧失了勇气。这些大人们自己什么都不懂,非得给他们一遍又一遍地解释,真把当孩子的累得够呛。
我不得不选择另外一个职业,我学会了开飞机,我差不多飞遍了世界各地。地理确实帮了我很大的忙,使我一眼就能分辨出中国和美国的亚里桑那州。如果一个人在晚上迷失了飞行航向,是非常用得着的。
就这样,在我的人生中,我跟许许多多严肃的人打过交道。我在大人们中间生活了很长时间。我有很多机会近距离观察他们,但这并没有改变我对他们的成见。
我一直小心地保存着我的一号作品。当我遇到一个看起来头脑还比较清楚的大人时,我就拿出来给他看。我想知道他是否真的有理解能力。可是,得到的回答总是:“这是顶帽子。”于是,我既不跟他谈蟒蛇,也不跟他谈原始森林和星星。我把自己降低到他们的水平,和他们谈些桥牌、高尔夫球、政治、领带这些东西。大人们就都十分高兴,觉得结交了一个通情达理的人。
2
我就这样孤独地生活着,没有一个能真正交谈的人,一直到六年前在撒哈拉沙漠上发生了一次飞行故障。我飞机的发动机有个零件出了毛病。因为我当时既没有带机械师也没有带乘客,我就试着独自完成这项艰难的修理工作。这对我来说是个生死攸关的问题。因为我随身带的水只能勉强支持八天。
第一天晚上,我独自睡在远离人烟千里以外的沙漠里。我比一个在大海中抱着小木板漂浮的遇难者还要孤独。第二天拂晓,当一个奇怪的细小的声音叫醒我的时候,你们可以想象我当时是多么吃惊。这细小的声音说:
“请你……给我画一只绵羊吧……”
“啊?”
“给我画一只绵羊……”
我像是遭到雷击一样,一下子就跳了起来。我使劲地揉了揉眼睛仔细一看。我看见一个十分奇怪的小家伙神情严肃地看着我。这是后来我给他画的最好的一幅肖像。不过,我的画当然要比他本人差劲得多。这根本不是我的错。在我六岁的时候,大人们就断送了我的画家生涯。除了肚皮透明和不透明的蟒蛇,后来我再没有画过别的。
我惊奇地睁大眼睛看着这突然出现的小家伙。你们不要忘记,我当时处在远离人烟千里之外的地方。而这个小家伙给我的印象是,他既不像迷了路的样子,也没有半点疲乏、饥渴和害怕的神情。他看上去一点也不像是一个走失在远离人烟千里之外的大沙漠中的孩子。当我在惊讶之中终于又能说出话来的时候,对他说:
“不过……你在这儿干什么呢?”
他温和地对我重复着,像在说一件非常重要的事情:
“请你……给我画一只绵羊吧……”
当一种神秘的力量把你镇住的时候,你是不敢不听从它支配的。在这远离人烟千里之外的沙漠上,面对着死亡的威胁,尽管这样的举动使我感到十分荒诞,我还是掏出一张纸和一支钢笔。这时我又记起,我只学过地理、历史、算术和语法,就不太有信心地对小家伙说我不会画画。他回答我说:
“没有关系,给我画一只绵羊吧!”
因为我从来没有画过羊,我就给他画了我唯一画过的两幅画中的那幅肚皮不透明的蟒蛇。他的话让我目瞪口呆:
“不,不!我不要肚子里有一头象的蟒蛇。蟒蛇太危险,大象又太占地方。我住的地方很小,我想要一只绵羊。给我画一只绵羊吧。”
我就给他画了。
小家伙仔细地看着,然后又说:
“我不要,这只羊病得很厉害了。给我重新画一只。”
我又画了一只。
我的这位朋友善意地笑了,宽容地说:“你看,你画的不是绵羊,是山羊。它头上还有角呢……”
于是我又重新画了一张。
这幅画跟前两幅一样又被拒绝了:
“这一只太老了。我想要一只能活得很长的小绵羊。”
我已经没有耐心了。因为我急着要把发动机拆下来,我就草草画了这幅画,大声对他说:
“这是一只箱子,你要的绵羊就在里面。”
我非常惊奇地看到,一抹微笑像光一样照亮了小批评家的脸。他说:
“这完完全全就是我想要的。你说这只羊需要吃很多草吗?”
“为什么问这个呢?”
“因为我家的东西都是小小的……”
“我送给你的是一只很小的小绵羊,地方再小也能放得下。”
他把脑袋靠近这幅画:
“它并不像你说的那么小……瞧!它睡着了……”
就这样,我认识了小王子。
P2-9
做一个改动
我要来做一个很重要的改动。
它很重要。
这就是我们以后再提起“文学名著”“文学经典”,一定要把儿童文学的名著和经典放入!要不然会显得无知和滑稽。我们对孩子们说,要阅读文学名著和经典,那是应当包括安徒生,也应当包括《爱丽丝漫游奇境》的……它们都要被写在孩子们阅读的大书单上。我们也可以列一份文学名著的书单,再列一份儿童文学名著的书单,但那就等于是告诉孩子们,儿童文学名著不是文学名著,文学名著是《悲惨世界》,不是《爱丽丝漫游奇境》。如果一份文学名著的书单是给成年人的,那么没有安徒生和爱丽丝,没有《柳林风声》,而且也没有《小王子》,我们不会非要挑剔,我们会说:“理解。”可是一份给孩子们的文学名著的书单上,没有它们,我们难道也会说“理解”吗?那么不等于就是说,我们理解无知,理解滑稽,原谅无知的滑稽吗?
我们不可以理解!
因为我们继续理解,那么意味着孩子们可能继续缺少最适合他们的文学阅读。
至少是在雨果的《悲惨世界》前后,孩子们已经有了安徒生,有了他们自己的文学和童话,他们的阅读不太悲惨了。安徒生们的到来,是儿童阅读生活里的一个大浪漫景象!儿童文学的渐次到来,渐次成熟,是人类文学中的一个最彻底的浪漫主义运动。比雨果们浪漫得多了多了,多了多了!
现在可以继续讨论,如果是一份开给成年人阅读的书单上,没有安徒生,没有《小王子》之类,是不是特别情有可原呢?那就要看你是什么标准,你的阅读口味里有多少诗意和浪漫,你的生命心态里还有没有天真和稚气。
我们一直都听说,安徒生活着的时候,他的国家的国王喜欢他的童话;他小时候崇拜、长大后继续崇拜的海涅们喜欢他的童话;还有当时的作曲家,当时的普通劳动者和住着城堡的王公们喜欢他的童话;我们还听说当时的女王喜欢《爱丽丝漫游奇境》,当时的美国总统喜欢《柳林风声》……这都是著名的童话阅读的故事、文学的故事,我们都是从传记的书中读到的,我们宁可都很相信,所以我们也就要说,如果把这些书,这些童话也放进成年人阅读的书单,那么难道是羞辱了他们的水准吗?还是增添了他们的水准和趣味?
这些童话童书中的文学名著、文学经典,是值得放进成年人的阅读书单的。现代和后现代,已经不是继续地只让童年阅读成年,也是成年热情洋溢地阅读着童年了。多少成年的人在图画书的阅读中,盛开天真心情!
高处经典
我想说另一个认识。
我也觉得很重要。
是不是只要尊重儿童现在的阅读口味和兴趣,就是真的尊重儿童、敬重童年?就是天天在说的“儿童本位”?
小的时候,很多的孩子,甚至都不好好吃饭。他们喜欢吃零食,喜欢雪糕、冰激凌。在正经的一日三餐前懒懒散散、漫不经心。很多的孩子,在玩耍和念书之间,也是更乐于玩耍,而不是更乐于上课、做作业和考试。我们是不是应当很尊重他们这样的本位,就让他们整天地在永无岛上玩耍,永远保持长不大的心智?教育去除?学校关门?
我们不是还是要教育、引导他们好好吃饭,好好念书并且好好考试吗?只不过,我们的教育和引导应当合乎他们的理解,合乎他们的年龄、心理,不要把他们教育得厌烦起来,哇啦哇啦哭了。 儿童文学的名著和经典,很可能不是一个孩子立即就爱不释手的书。但它们是属于高的枝头上的。它们甚至是象征中的空中的东西,空中的光芒和闪耀。它们的优美趣味和精神力,完全不是在平俗、滥造的书里可以找到的。把这样的书放在孩子面前,是为阅读的成长、成长的生命竖起一把梯子,修一个往上的坡。而阅读那些平俗和滥造,只是在垃圾桶边跳来跳去的舞蹈。
人往高处去,孩子渴望“长大”,这才是本质上的“儿童本位”。尊重这个本质和本位,是真正的敬重童年、敬重生命。是护卫他们的人格,也是为他们的以后建设尊严。
这样的往上走去,可以是一个孩子的完全独自的阅读,也可以是老师的组织,集体进行。集体进行和讨论,这会是一个有趣的文学教育的过程。文学是可以教育的。我们也可以说成是教授。文学可以教授,文学的口味可以教授。
儿童的阅读和生命,应当往高处,应当有站立在高处经典里的记忆。追求这高处,我们甚至可以刻意一点。
文学、童话是真的
我再说一个建议。
它可能是新鲜的。
阅读文学、童话,不要说里面的故事是假的。
虚构、想象,不等于假。
我们如果习惯了说,它们是假的,会在逻辑上摇撼了文学、童话、名著、经典的意义。会在逻辑深处语无伦次。
文学、童话,在逻辑上都是写的另一种生活。尤其是文学里的童话,是鼓励着人不要只在真实的生活中来回徘徊,看尽琐碎,那实在是很容易日渐狭小,日渐短浅,日渐猥琐的。
它风趣地进行想象、讲述。它把生命分布给任何的东西,也把语言、语气、丰富的性格都给它们,让它们成为他们。
它们的故事也是常景之外的。狼把戴法兰绒红帽子的小姑娘吃进肚子,可是她并没有死。小姑娘掉进很深很深的洞,也没有骨折,一下子变大,一下子变小,更多的好玩事情还在后面。黄鼠狼们不暗算鸡,暗算起风流、疯狂的癞蛤蟆,可是哪怕只要有三个真正的朋友,一只风流、疯狂的癞蛤蟆也能反败为胜,收回家园还收回智慧和人品。
童话里都是有智慧和人品的。
童话只不过是在以自己的想象力对你说智慧和人品。
文学也是大体这样的道理。
所以我们不要说是假的。
我们不说假的,那意味了我们知道童话的艺术、文学的方式。知道了就是修养。修养的意思里包括我们懂得为自己的说法安排一个适当的概念和词语。有的地方我们应当有草根的朴实,有的地方我们倒是应当华贵些的。
更何况,经典的童话、文学,对于人类的心情、日子,甚至政治和哲学,都有着真正可靠的照耀。
我们应当学会用内行的口气说:“文学、童话是真的。”
所以我们就格外喜爱地把它们当成自己的生活内容。
一个孩子,一个成年人,都经常阅读它们。
优秀的童话,经典的童书里的不朽的气息是盖得住你全身的毯子,不仅温暖,还能照映。一个人,离美妙的童话有多远,离优雅就有多远;一个国家,与经典童话、童书有多远,离文明就有多远。
——梅子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