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颖编著的《天堂里的脚印》包括玄墓山上的将军；玄妙观之春、现代化之始；安阳之行、模式之争；干将路、太湖水、吴山点点愁；文化立市、洞庭商帮、双面绣；陆文夫、刘郎、鸳鸯蝴蝶；巴城、石库门、修棕棚，七部分内容。作《苏园六纪》等一批影视作品而蜚声文坛的杭州刘郎书赠一联于作者：书卷浮生意，文章苦丁茶。

苏州可称改革开放的前沿，发展的首善之区，于全国有镜鉴之责。天堂在人间，同样有七情六欲，有烟火味，绕不开日落日出，是面多棱镜。徐颖编著的《天堂里的脚印》由事与言组成，均为作者亲历亲为，不少鲜为人知，作者自称“野史”。作者申明，无意作为正史的补充，只想说点背景，本来是怎么样的，回过头来看看，能找到几个印记，为向前走，摸着石头过河，找到几块石头。影视大家杭州刘郎书联赠作者：“书卷浮生意，文章苦丁茶。”

本书大部分内容曾载苏州新闻网“秋末茶座”专栏，为秋末杂文随笔第十集。

序一 秋末其球其文 文文

序二 秘书与野史  秋末

01 玄墓山上的将军

 将军在玄墓山

 丁群的先见之见与先为之为

 刘鸿生留下一幢红房子

 叶受和及其在苏州的后辈们

02 玄妙观之春、现代化之始

 南北两大院

 今天是个好日子

 基本现代化的确定

 城乡一体化的提出

 玄妙观里第一春

 土地规模经营第一声

 “亿元乡”触到了科学发展

 土地观的解放与土地的惆怅

 “碧螺春”“后花园”与“东方之门”

 从苏州制造到苏州创造

 与秦振华说“样样争第一”

 苏州负债建设有没有过度？

03 安阳之行、模式之争

 尴尬的安阳之行

 车子里的一次模式之争

 想在个体与集体之间筑垛墙

 一个苏州人30年的温州观

 “只长骨头不长肉”的大争论

 苏州与温州的输出

04 干将路、太湖水、吴山点点愁

 姑苏城“内”寒山寺

 鱼与熊掌：干将路上的得与失

 从拆城墙到修城墙

 水水水，水水水

 别让吴山点点愁

 从PM25到燃油助动车

 问君何处觅乡愁

05 文化立市、洞庭商帮、双面绣

 从文化立市到文化自觉

 苏州精神的根在哪里？

 为何要说“文化向后，经济向前”？

 洞庭商帮、康熙谕旨与文化缺失

 园林的圆与双面绣的两面

 路失横塘与秋香不点唐伯虎

 周庄的发现与《双桥》的原型

 还是“北方的气概，南方的心灵”吗？

 出使南特、格勒诺布尔

06 陆文夫、刘郎、鸳鸯蝴蝶

 陆文夫与小巷文学

 杨守松与昆山之路

 叶弥与苏州男人

 刘郎与苏州园林

 鸳鸯仍戏水 蝴蝶仍在飞

 吴王墓与孙武隐居地“认定”之争

 《牡丹亭》一字一曲不能动吗？

 《浮生六记》中的钓鱼岛与琉球

07 巴城、石库门、修棕棚

 巴城之恋

 石库门里人家

 一条消失的巷叫东吏厍

 半导体、童车、沙发与修棕棚

 穿越时空的电风扇

结语 别太在意苏州的位罝

玄墓山，出苏州城，西行三四十里。将军，迟浩田，曾经的中国国防部部长。1968年夏秋之交，在玄墓山上，秋末（作者自称，下同）在将军手下工作过。

1966年7月，秋末大学毕业。因“文革”，至1968年3月，才来苏州报到。那时，苏州市革委会还在城外，接收大学生的机构在金闾区政府内。大学生都要到基层劳动锻炼一年。秋末分在一机部的部属厂苏州仪表元件厂，落实在一个做振变器的车间。每天穿上白大褂，坐在电动控制的转子面前绕线圈。振变器派什么用，从未搞清楚。振变组长王师傅，三十岁左右，人很和蔼，退休后与秋末同住一新村，常见面，还呼她王师傅。在苏州无着落，我们两三个“外来户”，吃住在厂里，秋末与一位叫“老宁波”的钳工师傅同住一宿舍。每晚，“老宁波”都要喝一杯苏州产的黄酒，钢精杯在酒精灯上加热，边听半导体边喝酒，脸喝得红彤彤的。有时也给我倒半杯，说声大学生来一起喝，秋末从不推辞。五六年后，“老宁波”调回宁波，没几年就离世了。

厂里有位技工，上海人，可能是一个造反组识的头头，参与市革会的工作。有此说法，市里省里要开学毛选积极分子的大会，老笔杆被打倒了，没人整材料。他说，我们厂里有来劳动的大学生，何不从中找几个。就这样，秋末就被找了出来，借到市革会办公室工作。好像不叫办公室，叫办事组。为何叫办事组？专门办事的，不是吃干饭的，有人对我这样说。这一借，秋末就与机关与文字结下了难解之缘，几乎定了终身。这种机关借基层单位的人来工作的现象，“文革”之中很普遍，招之即来，挥之即去，不用发粮饷，“文革”后还延续了多年。近十年机关退休人员，估计有三分之一是原来从厂矿企事业单位借而后留下来的。这是秋末与迟浩田有关联的前奏，铺下的道儿。

那时，迟浩田是陆军第二十七军一个师的副政委，市革委会的军代表。大家都以迟副政委相称。军代表名为代表，实际掌管一切。秋末第一次见迟浩田，在一个小会议室。确切日子记不得了，大约在1968年8月的中旬，办事组通知，要我参加在玄墓山举办的两派大联合学习班，做工作人员，具体做班部的文字工作。班部直接听迟浩田指挥，实际给迟浩田做文秘。秋末对迟浩田没什么印象，只知是位了不起的战斗英雄，一次抓了几百个俘虏。去之前，迟浩田召集班部人员开了一个预备会。进会议室，迟浩田已端坐在会议桌的一边，未多看，一股军人将领特有的威严向你逼来。秋末坐下，见他两眼似剑，腰板直挺，中等身材，面方，不苟言笑，两手置于桌上，40岁左右。

会上，说些什么，早已忘得一干二净，唯有迟浩田记忆过人，至今仍刻下不忘。推想，迟浩田不外说了办学习班的内容和要求，促进两派大联合的意义，到玄墓山部队里办封闭式学习班，是为了减少干扰。班部人员是凑起来的，大多互不相识，一个个先自报家门，姓甚名谁，来自什么单位。秋末报了姓名，没有单位，只说是新分来的大学生。迟浩田听得很认真，报一个，点个头。后来听说，他记性极好，与人见过一面，就此不忘，能直呼其名。果不其然，上玄墓山，几天后碰面，他就呼秋末姓名。后来不喊姓名，喊“大学生”。班部唯秋末是新来的大学生，“大学生”就成了秋末专有名字。多年之后，1992年，秋末去法国，途经香港，在住处翻阅报纸，《大公报》上有整版报道迟浩田的文章，有一细节说，迟浩田在《人民日报》做社长时遭批斗，批他说了什么什么的，迟浩田当场指出，你说错了，应该是这样这样的，一翻记录，果如他所说，分毫不差。迟浩田记忆力惊人，在《人民日报》社无人不知。在迟浩田面前，秀才遇着兵，有理说得清。

玄墓山在光福西南，临太湖，乃苏州名山，有“玄墓形势，三龙三凤，胜绝天下”之誉。曹雪芹《红楼梦》第四十一回说道，妙玉请林黛玉喝茶，黛玉不知茶水来历，妙玉告诉她，茶水来自玄墓蟠香寺，从梅花上收的雪，喝过一次，这是第二次，黛玉方知茶水金贵。有人说，曹雪芹笔下的蟠香寺，指的就是玄墓山的圣恩寺。明清时，玄墓山很有名。玄墓山驻有部队，好像是个坦克团。学习班设在山脚下的营区，是后勤部位，不见坦克，树木森森，几条平房穿于其间，有一大礼堂，可容千人。学习班人员分组住在平房内，一间有十人，原是战士住处。报到时闹了个笑话，找不到秋末住处。再去找宿舍安排表，安排到女宿舍里去了。原来，打字员打班部人员名单，将徐颖打成了徐颖颖，没标明是男是女，安排宿舍的朋友，一见徐颖，还颖颖，猜想肯定是个女的，就分到女宿舍去了。秋末方悟，颖女性化了，现今更是凡颖必女，应叫徐鹰，做只老鹰，就不会是女的了。

两派头目，集于玄墓山，你攻我击，有你无我，谈何联合。一派得势掌权，则狠整另一派；反之，亦同。此类派斗，不是民主，祸国殃民，不能重演。若有通鉴，亦在于此。迟浩田作为军代军，不管有无偏向，想促进联合，是真心真意的。四十余年了，玄墓山三四十个日日夜夜，迟浩田留给秋末的印记，仅止于此。秋末与苏州广播电台的吴正凡，两人做文字工作，主要做两件事，一件是搜集情况，报迟浩田；一件是编学习班简报，反映学习动态，发到各组。迟浩田讲话作报告，不要我们写成文字，有时要情况资料，他在一纸片上写一讲话提纲。他对文字很有修养，从材料修改中可以看出，又称儒将。一天，迟浩田把我和吴正凡找去，指着一份简报说，这期简报编得很好，就要这样编，多说有利于大联合的话，少说不说不利于大联合的话，用他们自己说的话教育启发他们自己，促进思想情感上的联合。原来，我们搜集了学习班有些成员检讨自己，宽容对方，有利促进联合的话，专门编了一期简报。受到迟副政委表扬，我们两个年轻人当然很得意，就越发注意促进联合。有一天，秋末在宿舍写材料，猛听到隔壁传来打人声、叫喊声，过去一看，问什么事，打人的说，这家伙不老实，挨打的说我不清楚，打人的不是学习班成员，是来“外调”的，挨打的是学习班成员。秋末说班部规定不能打人，打人者不听，就报告迟浩田。迟浩田当即派人来制止，不准外来人员再进来。迟浩田召集学习组负责人，严训不准打人体罚。学习班结束时，搞了个文娱晚会，不外乎样板戏之类的，其中有个节目，由一派的人表演，另一派人反对，放言不取消表演就要冲击晚会。那时，我正好在迟浩田身边。一听汇报，迟浩田金刚怒目，大声喝道：“谁要冲，就抓谁！”那架势那威势，正像张翼德喝断当阳桥，使河水倒流。这一喝，反对派头头没敢去冲击会场。P3-5

秋末先生又出书了。动作很连贯，像艾青名诗中“一个浪，一个浪”的节奏，也像他打乒乓球，机会来了，他会一板接一板地扣杀，很稳。

秋末先生是老领导，笔力雄劲的老领导。退了，就成了球友。他的球当然是半路出家的，比较的业余。从他发球就可以看出，球不抛。如果将他的托球手掌当作土地，这个球是绝对接地气的。球板直接将这个球连根拔起，打到球桌上。有人形容他打球，是“浑身都动，就是持板的手臂不动”。这话有点刻薄，但也并非毫无道理。一般击球是大臂带动小臂，他腰间的动作比较大，而大臂小臂动作比较小。也就是说，他打球是全身都动的，牵一发而动全身，这“一发”就是小小银球。他打球很认真，虽说是“六十岁习拳”，却也拳脚生风，有板有眼，汗流浃背。他打球最好看处，就是他一板一板的扣杀，逮住机会就得理不让人，不慌不忙，又稳又准。

秋末先生做过多年的机关工作，常年都是笔杆子的干活。据说当年的写作，开头就三个字“同志们”，给领导写讲话稿的，这需要高屋建瓴的目光和气势，要胸有大局观。如今的文章，在气势上还是有当年的风范，但多了幽默，多了机锋，虽不是篇篇携枪带棒，多少也有些绵里藏针的。从他的笔名也可以看出来，原本是徐颖，慢慢地新颖；变笔名秋毫之末，明察秋毫，明显是青出于蓝。他的文章短句多，俏皮话多，层层推进，抽丝剥笋，调动所有积累，一如他打球的“全身都动”。

不能不真心佩服他，退了十多年，恰恰是他新作频出的十多年。刚送的一本由古吴轩出版社出版的《做点鲁迅做点胡适做点蔡元培》，就是融风骨研究和教育于一炉。一翻之下，发现他的视野越发开阔，不再是东山西山，而是古今中外，何处最热门他的笔就投向何处——且听俺徐公秋末评判！他就像写毛笔书法，本来底子就好，加上网络的放松不羁，张扬求变，写得更是得心应手。要说改革开放的成果，他本人也可算是成果标本，退而思进，十年著文千五百篇，发遍国内上百家大报大刊和网站，已出书九种。还有两种已经编好待出。不要太潇洒噢！

他说要做一点点鲁迅，做一点点胡适，做一点点蔡元培。我思谋着，将来就做一点点秋末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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