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书名 俊友(全译本)/企鹅经典
分类 文学艺术-文学-外国文学
作者 (法)莫泊桑
出版社 重庆出版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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简介
编辑推荐

本书是享有“短篇小说之王”盛誉的法国著名作家莫泊桑的的长篇力作,是真正代表作者思想、艺术最高水平的小说,具有直接针对性和很强的政治性。

主人公杜洛阿原是乡镇穷酒店老板的儿他凭自己漂亮的外表诱惑女性,利用自己的阿谀之功,一步步地成为了政界和新闻界的重要人物。小说塑造了一个不择手段的投机冒险家的形象,对于流氓式的乔治·杜洛瓦在短期内的迅速发迹,作出了辛辣的讽刺与抨击。小说深刻揭示出十九世纪末叶法兰西社会的政治、经济现象,无愧为十九世纪法国经典小说。

内容推荐

乔治·杜洛阿是一个有着漂亮外表,不择手段向上爬的无耻之徒,他善于抓住机会,利用女人发迹,在短时间内便飞黄腾达,获得了巨额财产和令人羡慕的社会地位。本书通过一个现代冒险家发迹的经历,深刻地揭示了法国第三共和国的政治、经济的复杂现象,是19世纪末法国社会的一幅历史画卷,同时也是代表莫泊桑最高思想、艺术水平的作品。

试读章节

乔治·杜洛阿从女司账手里收回了那块百苏银元的找头,就起步对着饭馆子的门外走。

天生的身材和习惯了上士身份的姿态使得他的神气很出众。这时候,饭馆里有好些过了吃晚饭时间还没有走开的顾客,杜洛阿挺着腰杆儿,用一种熟练的军人的手势捏着嘴唇上的髭须,一面走着一面迅速地向他们扫视了一周,这种漂亮小伙子的眼风展布得像是一张撒开的渔网。

女客们都对他抬起了头,那是三个玲珑小巧的手艺女工,一个头发蓬松打扮得很不经意、帽子向来满是尘土而衣裳向来是扭在身上的中年女音乐教师,和两个跟着丈夫常常来吃这种廉价客饭的小资产阶级的妇人。

踏上了人行道,杜洛阿站了一会儿没有动弹,心里盘算着自己要做的事。那一天是6月28日,而他口袋里只剩下三个金法郎和四十生丁来过本月最后两天的日子。这数目是两顿晚饭的价钱而不包括午饭,或者是两顿午饭而不包括晚饭,总而言之,他只好选择一种。他想到午饭是二十二个铜苏,晚饭是三十个,如果满意于只吃两顿午饭,那可以净剩二十四铜苏,也就是可以再吃两顿面包香肠的冷食再到城基大街上喝两大杯啤酒。喝啤酒正是他在夜间的大消耗和大娱乐;于是他起步顺着洛雷圣母院街的下坡道儿走了。

他如同穿着轻装骑兵的军服的时候一般走着,挺起胸脯,双腿略略张开,俨然刚刚从马背上跳下来一样。他粗鲁地向那条满是行人的街上前进,为了自己在路线上不必闪开,他撞着旁人的肩膀,推着前面的人。他微微地把自己那顶颇为陈旧的丝光高帽偏在耳朵边,鞋跟橐橐地踏着铺在街面上的石块。由于健美军人身着便服的出众态度,他像是始终有所藐视,藐视行人,房屋,整个城市。

虽然身上穿的不过是六十金法郎一整套的衣裤,却仍旧是神气活现的。高高的身材不胖不瘦,略现火红的天然卷起的栗色头发从顶门中央向两侧平分,配着一撮像是泡沫一般在嘴唇上卷起的髭须和一双透着很小的瞳孔的浅蓝眼睛,他很像民间小说里的一个不安本分的家伙。

这正是巴黎市区里的一个空气不流通的夏天晚上,市区热得像一个生了火的浴堂,仿佛在透不过气来的黑夜里冒汗。下水道从那些用花岗石砌成的口子里吐出它们的臭味儿,地下室里的厨房从气窗里对街上排出剩水残汤的秽气。

那些替房子看大门的人脱掉上衣,露出衬衣,骑着麦秸靠垫的椅子,在大门洞子里吸着烟斗,路过的人都光着脑袋。把帽子拿在手里,用一种没有劲儿的脚步走着。

乔治·杜洛阿走到城基大街的时候,他又站住了一回.心里没有决定自己要去做什么。他本想走到香榭丽舍大街和布洛涅森林大道,去在树木下面找点儿凉风;但是一种欲望,那种属于爱情遭遇的欲望也教他烦恼起来。

这遭遇会在什么样的情形之下实现呢?他一点也不知道,不过他已经等了三个月,每天每晚等着。有时候,仗着自己的健康脸色和殷勤手腕,他也曾东偷西摸地得到过一点点爱情,但是他始终渴望着更多的和更好的。

口袋是空的而血液是沸腾的,有时遇着那些在街角儿上闲荡的女人对他低声说起:“到我家里去吧,漂亮小伙子?”他身上简直像着了火似的,但是没有对付她们的钱,他不敢跟着她们走;后来他又等候其他的事情,其他的拥抱,比较不那么庸俗的。

然而他喜欢那些有妓女聚集的地方,她们的舞场,她们的咖啡馆,她们的街道;他喜欢用胳膊肘去碰她们,和她们谈天,用“你”字称呼她们,嗅到她们那种剧烈的香味,觉得自己在她们身边。总而言之,那都是异性,爱情的异性。他绝不用好人家子弟的天生的藐视来藐视她们。

他向着玛德莱娜教堂拐弯了,随着那种被气温压着的人流一块儿流着。那些客满的大咖啡馆把客座扩充到人行道上,把它们的顾客们陈列在门前强烈射人的灯光下边。顾客们面前那些或圆或方的小桌子上,摆着许多酒杯,里面盛着红黄棕绿各种颜色不同的甜酒;而在那些专盛凉水的玻璃瓶子里,现在看得见肥大的透明冰柱正冰着瓶里的清水。

杜洛阿把脚步放慢下来,很指望喝点儿这样的东西给自己润一润嗓子。

P3-5

序言

在1885年,《俊友》出版的时候,莫泊桑正值盛年,处于他写作事业的高峰。与此同时,他早已被诊断出身患梅毒,而他最终因此而丧命。这种强大与虚弱、成功与失败、显赫与悲凉的二项对立,在他的小说里是相互交织的两条线索。

莫泊桑1850年出生于诺曼底,外省人的教养在他身上烙下了不可磨灭的印记。当然,我们也会因此而看到引人注目的鲁昂景象和诺曼底乡村生活的生动图景,看到俊友在他的蜜月旅行中,去拜访他那卑俗而冷漠的佃农父母。小说之所以这样描绘诺曼底的乡下人,用萨特的话来说,就因为他们是一种“真实存在”,没有小说谴责的大多数人物都有的伪善。像我们将看到的一样,至少男人莫不如此,只有某位女性似乎可以算是一个与众不同的例外。

和乔治·杜洛阿一样,莫泊桑很快就被吸引到巴黎去碰运气。起先,他在法国海军部当了一个小职员。干了这个令人憎恶的差事,让他不得不稍微收敛一下那鬼迷心窍的嗜好——运动的嗜好,主要是在巴黎大区那迷人的河畔小镇划船和游泳。然而,差不多就是对他追求健康的一个讽刺性牵制,奠泊桑也喜好那令人筋疲力尽的“反运动”——放肆地追逐女人。他总是能轻易得手,当然也容易被别人俘获。我在说他的后一个追求时也用“运动”一词,是颇经过一番斟酌的,因为,对于“俊友”来说,好像根本就无所谓情感投入。即使是杜洛阿那残酷无情的利己主义,似乎也没有对他的冒险经历有多少影响。

比做一个幸运小子更幸运的,是莫泊桑能将自尊自重与合理的野心结合并巩固起来。他去拜会了居斯塔夫·福楼拜。这位大人物的代表作《情感教育》出版时,莫泊桑刚刚年满二十岁,他心甘情愿地让这部杰作在心里留下烙印。福楼拜接待了这个青年,鼓励他去写作,并将自己的作品展示给他看。尽管老师福楼拜在1880年就去世了,但这段时间足以培养起奠泊桑的品味与风格,并在后者整体的写作方法中留下不可磨灭的印记。

在接受指导的这段时间里,莫泊桑还在做他那份小差,同时开始发表短篇小说(从1875年的《剥皮的手》开始)。通过他的文学活动,莫泊桑也开始结识文学界的人士。其中知名者有都德、屠格涅夫和龚古尔兄弟中的哥哥爱德蒙(弟弟茹尔在。1870年去世),以及最重要的,由左拉领导的日渐重要的自然主义作家们。莫泊桑与左拉,及其麾下那些虽不著名但很虔诚的追随者阿莱克斯、瑟阿尔、厄尼克、于斯曼等人组成了所谓的“梅塘集团”,之所以用这样的称呼,是因为他们经常在左拉位于巴黎近郊的梅塘乡间居所集会。就在这些自然主义先锋部队的合集中,莫泊桑发表了他的第一部真正的杰作,以普法战争为背景的《羊脂球》。梅塘集团的成员们约定,每人写一部战争主题的短篇小说,而事实上,通常具有强烈的反军国主义倾向的自然主义作家,所期待的都是反战主题(顺便说明一下,这种倾向清晰地表现在《俊友》的反帝国主义基调中。我们也会看到,在杜洛阿的性格里让人同情得最少的方面之一,即是他那行伍出身所炼就的铁石心肠不仅针对阿拉伯人,也针对所有的和平市民)。

《羊脂球》作为作品合集中最杰出的一篇,不仅帮助莫泊桑在公众中间树立了声望,而且还将他带人精明的巴黎报纸编辑的视野。像俊友一样,奠泊桑成了一名记者和专栏作者。比如.在1881年,他报道了法国干预突尼斯和阿尔及利亚的运动。而且,他也知道,当他让俊友谈论书写那些从军北非的经历时,实际上就是他自己在高谈阔论。

1881年,莫泊桑出版了他的第一部短篇小说集,从此之后,他那痛苦的学徒生涯就宣告结束了。他已经找到了他的事业。我们可能会认为俊友从他铁道办事员的岗位夸张而骄矜的辞职,在现实生活中的对应,就是小说作者最终离开了他在1878年离开海军部后调赴就职的法国教育部。无论如何,这次诀别都是他衷心渴慕的。它也是一个绝佳的例证,可以从中看出莫泊桑的选择如何滑稽。

从那时开始,莫泊桑锦衣玉食的生活已经坚不可摧,包括文学的、经济的、社会的以及性生活(他对待取乐如同工作)等各个方面尽皆如此。然而,如果不可动摇的阳光日日普照,同样不可动摇的是,恶疾无情的蔓延带来渐渐扩散的阴云。好像意识到了那是他屈指可数的最后几年,尚不是最后几天,莫泊桑依旧是几乎狂热的活跃。在1883年,他出版了第一部标准长度的小说《一生》。毫无疑问,它是在左拉的作品之后出现的最好的自然主义小说之一。他也开始四处漫游,写作旅行小说。他还买了一艘游艇,将其命名为“俊友号”,驾着它到地中海游弋。巴黎的时髦沙龙——经常是犹太式的——也向他敞开了大门。这些事情都表现在社会小说《如死一般强》,以及其后一年出版的《我们的心》之中。更加重要的是,他不知疲倦地一部又一部地出版短篇小说集。1885年有三部,《俊友》也在当年出版。第二年又有两个作品集问世。总而言之,在他短暂的一生中——他在1893年去世,享年四十三岁——莫泊桑共出版了六部长篇小说,超过两百五十部短篇小说。

《俊友》的主题,一个野心勃勃的外省青年来到巴黎竭力谋求成功,当然早已不是什么新鲜话题。尽管莫泊桑对各种成功的因素分析,包括引诱女人、孤注一掷、卑劣的阴谋和不断的运气,都是杰出而透彻的,但是,早在18世纪早期,马里沃就用同样的主题完成了他的小说《农民暴发户》,俊友采用的基本手段,依靠女人,也是马里沃的农民英雄(或反英雄)所用的。俊友得以发迹的巴黎报界,作为小说环境也不是什么创新。在《幻灭》中,巴尔扎克也为我们塑造了一个意志坚决的外省青年,吕西安·德·吕邦泼雷。只不过与俊友相比,要想利用贪赃枉法而又寡廉鲜耻的报界赢得声名和财富,他还不够坚决。不过这个比较也就截此为止。俊友是一个完全原创的独特的人物,莫泊桑所描绘的巴黎报界也是极为新近的,以至可令我们相当不快地想到当代报界某些令人作呕的方面。围绕在杜洛阿身边的女人们,一般也都非常现代,鲜活生动而又各具风姿。小说里关于政治和经济的场景,主要是关于更肮脏更腐败的殖民运动的方面,在今天的我们看来,可能会有一种更加令人震惊的真实感和可靠性。小说非常新异的特色,就在于通过贯穿整部作品的双线交织,既表现了莫泊桑萦绕于怀的普遍问题——法国贵族的堕落,城市社会的腐败,疾病与死亡,以及与之相对的自然与乡村中的健康,清新的空气和阳光,也表现了一些具体问题,如战争和决斗。尽管这在19世纪的法国文学中并非什么独特主题,但是借助于莫泊桑密集的细节处理,小说仍不失为一部能够代表个人成就的作品。我没有见过哪一部文学作品对恐惧和勇气的描写,能比这部小说里讲述杜洛阿决斗的篇章更深刻更生动。

说到《俊友》这部长篇小说的优点,会很自然地遇到一个似是而非的矛盾,作者的盛誉主要应归于他作为短篇小说作家的技巧。但当我们更仔细地审读《俊友》时,就会发现这个矛盾正在缩小。而且,在事实上,这部作品在很大程度上是围绕着一连串的事件而构建起来的。在它们的简洁和戏剧效果中,包含着诸多与莫泊桑的短篇小说相似的技巧。其中的某些事件,比如杜洛阿的决斗或管森林之死,都是可以独立成篇的——尽管在整部小说精心结构的语境中,它们也充分地呈现了自身的意义。除此之外,尽管已有很多批评家分析了莫泊桑创作短篇小说的技巧,但仍被经常遗忘的一点是,莫泊桑乐于殚思竭虑地去构思大量细节,通过小说写作技巧来表达自己的思想。他在《俊友》出版两年之后完成的小说《皮埃尔和让》的序言里就是这样说的。它回应我们对这些思想的更仔细地探究,因为它们透彻地阐释了那些早期作品。

莫泊桑曾声称,对小说家来说,第一重要的信条就是他有绝对的自由去选择任何他感兴趣的素材,并以任何他愿意用的方式加以处理。虽然说是这样,他还是用明显特殊的与《俊友》有关的标准来描述现代小说创作。他说,一个特定的现代小说家,其目的并不在于:  讲述一个故事,或是取悦我们,或是打动我们的心,而是促使我们去思考和理解隐藏在事件背后的更深刻的意义……他将展示……人们的心态在其周遭的环境影响之下将会发生怎样的变化,感觉和热情是如何培养起来的.人们如何喜爱或憎恶彼此,他们如何互相争斗。他将展示资产阶级社会的内部冲突,他们对于创造利润和家庭生活的兴趣,他们的政治利益。因而,重要的就不是去唤起感情或者吸引读者,而是将琐碎的事实集合形成一条稳定的河流,他的作品的全部意义都将从中浮现。

他总结道,尽管早期小说家的兴趣在于极端的道德与情感危机,现代小说家的任务则是描述一般经验。

不过莫泊桑也在这里提出了一些重要的告诫:任何意欲描绘全部真相的企图,都终将使真理本身而非别的任何东西走向毁灭。尽管小说家关注事实和细节,但他毕竟不是摄影师。生活太复杂太丰富了,以至没有一个整体能将它全部囊括。正像莫泊桑所指出的那样,你可能至少需要一整部书的篇幅来描述一天内发生的事。而且,处于自然状态的生活太偶然也太无序,太不合逻辑也太自相矛盾,同时也太不可预料,以至于难以提供比基础材料更多的东西。因此,鉴于生活的过于丰富和任意本性的原因,小说家必须有所取舍。至于如何选择,就是完全取决于个人的一件事情,因为每一个小说家,不管是否愿意,都会从自身的兴趣、品味、性情和感觉出发看待生活。毫无疑问,事实上只存在一种现实,但有多少小说家也就有多少种现实,因而,现实作为一个整体,只不过是每个个体对于现实的个人幻象的集合罢了。这个论调,恰似普鲁斯特绝对唯我主义理论的一个有趣的先兆。

无论什么都能成为小说家的使命。在承认上述观点确立了这一概念的合法性的同时,在文章的后半部分中莫泊桑又急剧地,尽管不是排外地回落到他称之为客观方法的喜好上来。这种客观的小说向我们展示事件,而同时又回避复杂的心理阐释和动机考察。就像在现实生活当中一样,他们在自己的小说里也通过行动来展示人物。我们看到了人物的外部行动,而他们的心理动机不仅我们没有发现,可能就连他们自己也不清楚。没有必要指出这种方式的极端现代性。它是“新小说”(nouvean roman)的基本原则之一,有可能通过观察或者内省而进入到无限微妙无限神奇的思想活动中。纯粹的心理分析,充其量也只是一个非常潦草的企图。它为我们提供的只是主观经验,是一种似是而非的客观性。但是,莫泊桑的解决方案提出了最终的折中可能。他认为分析虽然潦草,但是也有一些东西是可以具有精确性的个人化的,并能通过比心理分析更能说明问题、更能提供讯息的方式加以表达。这种方式就是对外部世界的精确描绘。色彩,形状,运动,姿态乃至声音,都能为我们揭示所有能够而且需要了解的小说形象。它们也能创造出一个十分新颖的世界。以真实称之,乃是因为这个可认知的世界与我们的经验紧密联系;以独特称之,乃是因为它作为想象性的创造,来自于每个独特的小说家的个人视野。我们因而认识到,就如莫泊桑大方而直率地承认的,他所有的一切都应归于福楼拜的教诲。最重要的事情就是去观察你打算表现在小说里的事物,有足够的耐心和足够的细心,在其中发现从未被此前的任何人所看到过或表述过的方面,因为在任一事物之中,都有未经探索的领域。当观察人或物时,我们必须抗拒习惯的力量,不要回想对于我们正在观察的对象,其他作家在此前有过什么样的思考。莫泊桑说,在实际上,就算是最微小的对象。一颗谷物或者一粒沙子,也包含着某些不为人知的东西,要么从未被发现,要么被发现了但未予探究。这就是小说家必须寻求发现的。如果我们进而认为,对小说家来说,这种必须明确地包括在内的不仅只是外部世界,而且还有他用思想之眼创造出的与观察到的世界。这样我们就能深入地理解奠泊桑在《俊友》中所采用的方法。

关键问题就是通过不懈的努力来培养小说家内在与外在视野的敏锐性和独特性。此处不妨征引那位大师根据自身原则提出的明确而难忘的建议。福楼拜说:

当你看到一个杂货商坐在店铺的门口,一个看门人正在抽烟斗或者招呼马车队列,这样的场景都向我展示了他们的姿势和外貌,通过你的描绘技巧,可以显示出他们全部的精神面貌。用这样的方法来处理,就不会让我把他们与任何别的杂货商和看门人混淆。用一句话来说。要向我显示出某一匹驾车的马与它前后的其他那五十匹有何不同。

如果我们能用这样的思考来看《俊友》,就会清晰地看到它是如何获得了独特的让人难忘的品质。任何人都能想象出一个踩在几个被挑选出的女人(有些时候在现实生活中亦如此)身上发迹的野心家;任何人都能将主人公置身其间的政治与新闻圈子放在当今的巴黎。但是,仍然需要一个孜孜不倦的天才挖掘天赋,才能创造像我们在《俊友》中所看到的,关于男女主人公与次要人物,具体事件和环境背景的,如此准确,永远鲜活而又丰富多彩的“想象”。需要说明的是,我之所以用“想象”这个词,也是经过考虑的。因为在这部小说里,并没有纯粹的照相般的平庸陈腐,它是一个被突出的想象的形象化了的产物,来自于对精心选择的意义丰富的细节运用。

不过,我们不能认为,书中为了内部揭示而运用的外部观察方法,会比我们与他的直接交往还好。可以这样说,在相当程度上,与其说他是某一个别的人,不如说他是各种视线焦点的产物。从始至终,他都被主要地展示为一个将会被注视也正在被注视的人,从外在的内在的两个方面被揭示出来。从第一页开始,他就成了所有眼睛注视的目标。比如,在第一章里,当他付账离开的时候,那家廉价餐馆里的所有顾客都在盯着他看。他自己也看别人,而且知道别人都在看他。他早已习惯了摆出一副惹人注目的姿势,或许更合适的说法是,一副备受青睐的姿势,靠他那俊俏的脸蛋儿和鬈起来的赤褐色小胡子。后来,他穿着租来的二手礼服去参加生平第一次晚宴,他自己大吃一惊。在通往即将改变自己命运的晚宴楼梯口,他看到了自己在镜子里的模样。从未曾有比这个预示更生动的变形。再到后来,在法国文学对恐惧的最敏锐和荒唐的描写中(令人印象更深的是,作为一个非教条主义者,莫泊桑娴熟地将自省和仔细的观察结合在一起),我们还会看到醉醺醺的懦夫杜洛阿如何摆出一副让人信以为真的豪气干云的英勇架势,甚至连决斗的老手里瓦尔都被他蒙骗了。当然,最后出现的是,有钱有权的杜·洛阿·德·康泰尔男爵被奉若神明,在管风琴耀武扬威的乐声中,他傲慢地走在玛德莱娜教堂的过道里。此时的他,就是所有巴黎的眼睛,以及教堂之外,数百名目瞪口呆垂涎三尺的看客们所关注的焦点。想想开头,那个在一家廉价餐馆里被五六个粗鄙的顾客盯住不放的乔治·杜洛阿,那个穷困却还时髦的乔治·杜洛阿,根本就无法与眼前这位先生同日而语。与此同时,他也不再受那无法解决的饥渴和无处发泄的性欲折磨,取而代之的是挽着娇妻的手漫步。莫泊桑以愤世嫉俗的讽刺为他的主人公描画了一幅好色之徒的形象,不仅是他对洞房之夜的急不可待,而且还有此前与情妇的邂逅——他早已清楚地策划好了复燃死灰。

小说的环境也按照生动形象的原则加以构设。当然,至关重要的是,在1880年的巴黎,它被卓越地人格化为小说的共同主角(或共同反主角)。我们看到年幼的杜洛阿曾竭力挣扎着求生的地方,生活凄惨的工人棚户;看到富有而聪慧,且深谙政治之道的女主人举办的雅致风流的沙龙;看到犹太暴发户,银行家和报纸业主那浮华矫饰的居所。所有的这些房间与居所都各有其特色。你被带进其中任何一间,都找不到哪怕最细微的会让人与其他地方混淆的可能。莫泊桑在此显示的非凡技巧就是设置这些具有揭示意义的细节。

除了家庭生活中的巴黎,还有一个更广阔的公众视野中的巴黎。举例来说,在小说开头所描绘的那个人群拥挤的咖啡馆,在沉闷的夜晚,这个场景显示出了某种道义上的紧张感,因为焦渴的杜洛阿穷困到最多只能买得起两杯啤酒的地步,他渴望地看着桌上那些五彩缤纷的饮料,艳羡的同时也憎恨那些富有的资产阶级能掏出光灿灿的金币来。当他去游览时髦人士经常光顾的布洛涅森林时,书中还出现了两处与此相似的寓示,都是典型的巴黎场景。其一出现在他与玛德莱娜在某个夜晚驱车出去的时候。在充满肉欲的描述中,树木与水流的清新凛冽更衬托出无边的黑暗和舒适的温暖。在穿行其问的每一辆马车上,载着一对对沉溺于肉欲的人,像他们平日的行径一样,急着钻到淫欲快感的巢中。因而,这个印象也就是由一个巨大的纵欲交媾的阴谋形成的。另外一个相似的看法是,对于莫泊桑来说,巴黎就是荡漾在欲海中的一张床。我们可以在第二个场景中看到。这一次是俊友独自一人在林荫大道散步,以一副虚张声势的清高姿态和愤愤不平的嘲讽语气来评论马车里的那些时髦贵族,以及衣冠楚楚的男骑师和女骑师们。他独自默念着他们生活中的隐秘——哪一个靠赌博过活,哪一个靠妻子的财产(且不论她靠什么),哪一个是靠出卖肉体所得来配备车马衣饰,哪一个是时髦的女演员和敏感的女同性恋者。没有一个是诚实且值得尊敬的,尽管很多伪君子装出这样一副嘴脸,但其他那些玩世不恭的人则根本不值一晒。

在这个魅惑迷人、礼崩乐坏、辉煌壮丽,至少在表面上辉煌壮丽的世界里,莫泊桑嵌入诸多的肮脏天地。其首要者,就是全面获得成功但是毫无诚信可言的《法兰西生活日报》的世界。它操纵在犹太人瓦尔特的手里。小说中隐藏着一股强大的反犹太主义潜流,而我们知道不久之后就爆发了德雷福斯事件。瓦尔特操办报纸,只是将它当成一种最有效的手段,可以通过它来实现自己更大的政治与社会的野心,当然首要的还是经济利益。毕竟,只要你足够富有,那就一定能得到你想要的政治与社会上的成功,即使你是一个被鄙视的犹太人。当他在摩洛哥债券上的投机诈骗得手之后,“那个犹太人瓦尔特”,《法兰西生活日报》的老板,就摇身变成“以色列大富翁瓦尔特先生”。

莫泊桑严肃地解释道,他并不是要借俊友来贬损所有的报纸和记者。不过,有意无意之间,虚构的《法兰西生活日报》里都有一种可怕的真实性。报社那浮华夸耀的办公室和陈设物看起来都是可信的。那些虚伪的、粗鄙的、平庸的、嗜酒如命的记者看起来也很真实,他们只关心如何利用撤销单据,漫不经心地刺探别人的隐私,或者捏造(或是恬不知耻地互相抄袭)新闻,这既是因为他们想讨好主子,也是因为他们太过愚蠢。根本就看不穿什么真相。在整部小说中,最最无情也最能令人信服的两个场景,是对记者室的描写。在这个地方,玩毕尔博盖球的技巧就代表着内部的等级地位,它比任何新闻专业技能都要重要。而在《法兰西生活日报》的会客厅里,焦急的求见者急切地想要拜会主编,但总是被一句用滥了的借口搪塞过去,“主编正在开一个很重要的会”。读者因此而被带入豪华的编辑办公室,看到所谓的重要会议只是瓦尔特和狡诈的“瓦尔特帮”政治伙伴们在打牌。莫泊桑在这里对一个疯狂混乱的世界的讽刺,也是渥夫在《独家新闻》里表达的东西。有人曾揣测渥夫是否读过《俊友卜到底是整个报界还是只是某家报馆腐败堕落到如此不可救药的地步?

说到“瓦尔特帮”,也将我们带到金融和政治这两个平行的世界中。它们同样令人作呕,这里没有多少趣味,更多的是让人觉得恐惧。它是一个毫无廉耻地追求权力的世界。莫泊桑对它的了解并不像报界那样全面,因而我们需要分析,而不是直接在情节中观察。比如我们在政治沙龙上看到的两个人:乏味无趣的瓦尔特夫人在唧唧喳喳地闲聊,女主人最重要的天才是对各种社会问题发表不痛不痒的陈词滥调。而杜洛阿的第一个妻子,玛德莱娜,则更优雅也更聪明。然而,最重要的是,我们看到了一个政治阴谋家,也许算是小说中最为人不齿和荒谬至极的人物,一个老谋深算的外省花花公子,一位律师。根本无须多说,他就是一个完全没有道德,一心追逐私利的无耻之徒。我们的确会感到奇怪,为什么玛德莱娜会带他过去。直到我们想起他所有的平庸之处,才会发现这是一个莫大的讽刺。他就是法国外交部长,能够满足她的贪婪,实现她幕后操纵权柄的欲求。然而,他与玛德莱娜通奸的事实(他被当场捉住,在小说众多有趣的插曲中,这是最滑稽的一个)使他在一夜之间垮台。正如意料中的那样,他被瓦尔特不假思索地弃如敝屣,对这个不择手段的银行家来说,他再没有什么利用价值。拉洛史犯下了不可原谅的罪,他失败了,像这个无情的权欲世界里其他的失败者一样,被一脚踢进高墙之内。事实上,小说全部的政治和金融背景所显示的就是一个从内核里开始腐烂的政权,读者可以发现,它就是对法兰西第三共和国的如实描绘,从书中或隐秘或公开的丑闻开始,直到1940年被希特勒灭掉。

现在让我们简要地讨论一下那些女人。就是在她们的帮助下,杜洛阿从一个无知的,愚钝的,野蛮的,生于农家出身行伍的人,变成了一个手段高明的政治记者,一个让人不寒而栗的阴谋家,如果形势需要的话,还是一个勒索者,一个荣誉爵位的获得者(借助于行家里手,他妻子的情夫拉洛史的影响力),一个男爵以及参议员的未来代表。所有的这些女人都是极为个性化的,互为不同,各有其趣。尽管她们也沉溺于肉体上的淫欲(在莫泊桑的价值符号中,这只是个小毛病),但总的来说仍比几乎所有男性人物都正经。首先是冲动任性,满怀深情,放纵情欲的妖冶女人克洛蒂尔德,在她那里,杜洛阿的感情才稍微纯粹一些。(尽管他在后来打过她,但她从未记恨。她是不是偏好野蛮行为呢?)除了克洛蒂尔德之外,还有冷静的,聪明的。完全不受约束的玛德莱娜,她对婚姻的看法是女性解放运动的观念典范。是玛德莱娜教他如何做一个新闻记者,渲染他的才华,给他传授社交礼仪。至于她本人,则早已在与文雅谦逊的沃德雷克先生年长日久的风流情事里打磨得八面玲珑。此外,还有俊俏多于笨重的瓦尔特夫人,她是一个更年期中年妇女的代表。在没有感情的婚姻生活里,她突然被休眠多年的火山冲昏了头脑,迷上了那赤褐色的小胡子和直穿人心的蓝眼睛。在我看来,这一场风流事并不令人信服,尽管在它滑稽的事实背后也隐藏着悲剧性的一面。而描写这场荒唐冒险的主要目的,似乎就是为了突出杜洛阿与瓦尔特夫人那洋娃娃般漂亮的女儿苏珊私奔的刺激。众所周知,年轻的女孩子很难被看成是一个有趣的虚构人物,因为她们缺少特色。但是对我来说,这里的苏珊,却是莫泊桑塑造的一个生动的豪门女儿形象。这个备受宠爱、初涉世事的女孩子活泼,淘气,聪明而又时尚。此外,尽管她还在容易上当受骗的年龄,奠泊桑已经赋予她诸多潜能。杜洛阿既想成功地与一个时髦的富家女结成政治联姻。又想继续安享他与克洛蒂尔德的欲海风流,我很怀疑他的这个计划是否有坚实的基础。对于任性的苏珊来说却正合心意(对小说一贯的讽刺意图来说亦是如此)。杜洛阿吞了很多他咀嚼不动的东西。不过,总的看来,最值得注意的方面是,莫泊桑慷慨地给予很多关注的这些女性人物,都是实际中面熟的现代女性(或许瓦尔特夫人是个例外),我们可以在巴黎或者伦敦的任何一条街道上碰到她们。

《俊友》远不是一篇说教小说,也不是一部纯粹的“现实主义”小说。正像我在前面所说的,它是莫泊桑通过精心选择的细节而完成了一个现实的幻象。在这样的选择中,莫泊桑能够揭去覆在信念与困惑上的面纱,关注其中固有的生活观念的某个方面。对我来说,其中最主要的两个方面就是平庸与徒劳。

先来看第一点。《俊友》无疑是对功利主义的一次解剖,它意味深长的地方在于,书中所有取得成功的人没有一个不是庸才。《法兰西生活日报》年轻的政治编辑,玛德莱娜的丈夫夏尔·管森林,如果不是心地善良的话,就是一个自鸣得意的二流货色。他的文章几乎全部都由妻子代笔完成,因而只好对她与沃德雷克的通奸事实睁一只眼闭一只眼。至于瓦尔特,他关心的只有金钱,以及能够确保自身的社会地位。他是一个庸俗的阔佬.就像他在欢欣鼓舞地摆弄艺术画廊展览时所显示的那样,艺术对他来说,只是一件商品,或者只是一种无聊的消遣而已。他也很卑鄙——这一点并没有特别地将他与小说中的其他人物区别开来,对他不断攻击同胞的罪恶,莫泊桑有十分清醒的认识。我们看到的那个“伟大的”诗人诺贝尔·瓦雷纳,也是一个粗鄙无聊的角色。我们听到,他大声朗诵的(充满深情地)那仅有的两句诗文,也是让人头痛的陈词滥调。《法兰西生活日报》的另一个成功的合作者雅克·里瓦尔,即使和蔼而又慷慨,但他那“机智”的名声全都应归于他作为一个决斗者的经验。我们可以看到,他对身体勇敢中的精神价值表露出的深深怀疑,以及对于现代体育竞技崇尚的批评。至于拉洛史,我们早已说得够多了。最后,需要强调的是,俊友的成功,更多地应归功于他对自己漂亮脸蛋的精明使用,而不是他作为一名记者可能拥有的任何技能(同样主要依赖玛德莱娜的聪明)——这种技能总是由诡计与暗示、半真半假的陈词和彻头彻尾的谎言来构成。

老谋深算的庸才从此铺就了他们通往成功的道路,不过,幸运的是,作为一种制衡力量和一种诗的公正和报应,莫泊桑尽力强调了野心之下的徒劳。成功终究会是镜花水月,因为生命本身就是朝生暮死变幻无常。莫泊桑知道,是他自己在诅咒那太早来临的死亡,这个困扰像一股阴沉的气息弥散在整部小说里。夏尔·管森林在他生命最后的二十年里,一直在忍受肺结核的折磨。阔绰而自信的沃德雷克同样意外地猝死。诗人诺贝尔·瓦雷纳始终不能摆脱孤独与死亡的恐怖阴影。即使是没心没肺的乔治,在他那短暂而辉煌的成功中,也不止一次为死亡的步步进逼而恐惧。

不应该在这样的悲观注解中结束对《俊友》的研读。这并不是一部彻底颠覆传统的作品。莫泊桑并不是在鼓吹虚无主义的论调,小说也并非专门致力于分析野心家们的平庸或者生命本身的徒劳。莫泊桑自己就是一个世俗而好色的作家。所以,暂且让我们忘掉那单调乏味的腐败,以重新发现生活中的刺激来加以总结。尽管牧人狂游戏场可能是聒噪、粗俗而又放荡的,但当它像一个旋涡一样将饥渴难耐的男人和俗艳的“食肉”女人卷进去时,它现在又是多么丰富多彩,多么诱惑难抵,多么激情四溢而又让人心旌摇荡。一个时髦的巴黎餐馆可能就是那些不正经的男女们偷偷摸摸幽会的地方,那里的靠背沙发,闪闪发光的玻璃杯子,私人房间里柔和的光线,都是多么让人愉快而舒服啊。又有谁能抵挡它菜单上的美味佳肴,那丰满的奥斯坦德牡蛎,肉粉色的花鲈鱼(莫泊桑的说法是,粉红得像女孩子的脸),铺在芦笋尖上鲜嫩的乳羊排骨,幼鹌鹑搭配着竹鸡肉,还有豌豆、肥鹅肝冻和脆沙拉,所有的这一切都佐以泛着泡沫的美酒被吞咽下去。当然,席间的话题与其说是爱情,还不如说是风雅的荤段子。所有的这一切,最后都恰当地催促乔治钻进马车,赶往情人家去。按照小说中的表现,那是在所有的肉体中他最中意的一个。戛纳周围那阳光照射下璀璨壮丽的海洋与高山是多么美丽的景致,即使它只是悲凉凄惨的夏尔·管森林之死的背景。不管乡村生活多么显而易见的穷困凄凉。在杜洛阿父母生活的鲁昂周围,乡村景色都是那么壮美而富足。他们也很贫穷,但当他们粗俗而又欢欣鼓舞地(苹果酒的确不如香槟,但他依然让你开心)庆祝儿子带着丰满俊俏阔绰文雅的新娘回家时,那些艰难早已被忘却了。

我们现在可以放下《俊友》了。生活可能会很肮脏,有时还很野蛮很短暂,但是,奠泊桑说,它也有它的补偿。无论如何,它都值得人们活下去,除此之外又能如何?最充分地利用也不过就像它本身一样甘苦交集。你可能会像杜洛阿一样幸运,而且运气也不会被低估。

道榕拉斯·帕米尔(Doughs parmee)

于剑桥大学王后学院

1974年4月

时尔译

后记

1946年以前,英国的经典丛书的目标客户群主要局限于学生和研究人员,普通读者根本就找不到优秀易读的版本。企鹅出版社先前也只出版传统意义上的经典丛书,并于1935年出版了一套十本的丛书,1938年还出版了一套十本的插图经典,其中包括斯威夫特的《格列佛游记》,但是市场反映平平。

二战之后情况大为改观。E.V.瑞奥,一位杰出但低调的古典文学学者和出版商,利用业余时间不断润色他所翻译的荷马的《奥德赛》,并将译文朗读给他的妻子莱俐听。他的妻子非常支持他完成并出版他的译作。

企鹅出版社的创始人艾伦·莱恩马上就同意出版他的译作,还邀请他主持一套新的系列经典丛书的出版。莱恩经常做出这种决定:这是一种直觉,他断定很多读者渴望这种全新的通俗易懂的翻译作品,瑞奥的作品就能满足读者的这种需求。与其说这是一场赌博,还不如说是孤注一掷,因为任何唯利是图的理性出版商都不可能做出这样的决策。

瑞奥翻译的《奥德赛》一鸣惊人,销量达三百万册,位居企鹅畅销书榜首,直到后来才被《查特莱夫人的情人》和《动物庄园》超过。原因何在?答案就是瑞奥译作的质量和抱负,以及他出版系列丛书的目标。

主编的用意就是委托能效仿自己的风格的译者,给普通读者呈现用现代英语改写的既通俗又吸引人的文学大师的作品.而适当裁减冷僻生涩陈腐之处,以及那些使很多译作没有现代韵味的外来成语。每本书都按企鹅出版社的定价发行。除《奥德赛》外,丛书还包含很多其他著作。

当被问及上个世纪60年代的众多出版物中,哪一部他最感到自豪时,艾伦·莱恩毫不犹豫地推荐“企鹅经典”。半个世纪以来,该系列丛书不断发展壮大,远远超出了瑞奥的最初设想,但从来也没有背离早期译者和编者的初衷。

秉承这种精神,“企鹅经典”在六十华诞之际,来到中国。出版中文版,为广大的中国读者带来内容、翻译质量皆为上乘的外国经典名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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更新时间:2025/4/2 1:25:17