流过的琴声
清越、舒广、深沉的琴声又奏响了。珠玉玎玲,如出山之泉潺潺流于这有限的空间,碰击出丝丝温柔,仿佛回旋在三月的沁人和风里,当通体惬意间流散于无形。
记得吧,有过一个凄艳的神话:山林女神因得不到爱的回应而心碎,变成了不绝的回声。我遂身人起舞的森森林木,耳听风声飒飒,心里灌满大自然音乐的怡然,期待着妙不可言的人神对语。但想象之幻境从未可得。在那长如狭巷的枯黄岁月里,生命顿然失去了灵性的翠绿。
唯一的庆幸是,抚琴者鹤虽遭煮,琴却并未被焚,成为奢侈以至悖逆的孑遗物。个体生命的微弱音流在历史的风暴中芦苇般颠簸、抖动、呻吟,陡然失去往日的从容和娴雅。永是风华的缪斯一夜间变成了罗丹雕刀下丑陋的娼妇,每一道皱纹都成为六月飞雪的见证。生命跋涉于喑哑的低音区,伴以和声的冬日凝清,令人想起舒伯特声乐曲中面对残忍死神的少女,热爱生命却被逼迫着交出生命,谱成一阕死吻的泣诉。
天地悠悠,人在何处?没有绣楼,也非深阁,蜗居的长长日子,枕一串骇浪阵阵的沉梦,一帘关住了好春的喧闹,雏菊已然萎谢,正当迎风含笑的不再韶华。知音难觅,知己音稀,琴声,那往古的激情,流变成现代疗心的圣药。分不清月圆月缺,典当了春夏秋冬,你的四季一式地音流如织。乐音滤去了你无心诉说的忧伤与失落,云雀般衔你飞向宝蓝明澈的天空,在舒心自得的欢愉中化成天际一缕风,一片云彩,浮游于神性的谐美世界,你自己的天空。痴情燃亮了满天的星星,追求是你唯一的恋情。你以弱质之身向另一个天空挑战。烁烁阳光如得神谕,安排下河海的交汇,宣叙性的旋律,呈现出灵魂与灵魂的对语,领受着人间最为惊心动魄的交感。这无形无迹的相互阅读,是你那时唯一的美妙惊喜。你的忧伤,是交替来往于仙境和尘世,备感尘寰的阴凄。
每日每日,琴音从灵巧的指间滑出,似缥缈的天乐遗落几丝于人间。日暮乡关处可有关切的问询:琴声依旧,人亦如初吗?不觉忆起“人面桃花”的诗句,桃花年年粲笑于春风,可是,映花的人面呢?高雅绝俗的乐曲本可携人飞翔于神界,你却无奈地踯躅于人海,彳亍独行。时间于是有着铅的沉重,白发暗长。夜的神经织起银灰色的梦,天清气朗,梦里奏乐的天使嬉游于春之花海,咯咯的笑声碰落了玫瑰花瓣,铺地有如红毯,你则触到一袭坚硬的冰凉,许是透凉的试炼,又疑是北国冰川,一如大陆漂移。你冥想与实有的竖琴,如高处掉落的陶罐,坠地粉碎了。
梦,总要顽强地开花,一如吸足水分的谷种,蓄足生气的花蕾。所以有另一种命定,你不属于寒冬和阴霾。一个金色的日子,云雀终于停落于你的屋檐。檐下,庄严的圣咏平稳地响起,舒缓地,抚爱地。当和风节节亲吻千里平畴的绿秧,平湖秋月的波光,纯情的女子跪向上苍祈求心灵的抚慰,那份深情教桀骜不驯的硬汉顷刻间化为驯良的羊儿。一个现代的圣迹显现了。恍如满山燃起了红枫,乐曲的光亮将你整个儿罩住,尘世换成了年年冀盼的神界,瓷瓶一般真实,瓶口上曾遭放逐的雏菊重又绽出笑靥。在这神奇的瞬间,我似乎看见灭迹千年的楼兰又在漫漫黄沙中娉娉婷婷地凝立,素淡而又无比绚丽。梦,开了花,为赴一个前生的约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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后记
收人本书的少数篇章写于20世纪八九十年代,大多数则写于去年七至十月间。时当大暑,燠热难耐,心中也凑热闹般热气腾腾。
这全因刘中国君的好心掇弄。他见过我的一点散文,不知何故竟生好感,便一再怂恿我重新开笔以成书。开始时我惶恐地回绝了,后又一再推搪,不敢接招。谁知刘君这中原汉子早练就了推石磙打麦的功夫,有的是超级耐心与韧性,大有说不动便不肯收兵之势。多个回合之后,我便只好一边搔头皮一边动笔了。
对于工作与日常生活我自觉还不算十分懒散,但对于文事我却向来有“逃课”纪录,远非“疏懒”二字所能形容。其中因由,自家清楚,但从未想过一改前非,甚至以“散仙”自命,几近无可救药。故此,我对刘君此次的“逼宫”,令我寻回一点勤快的感觉,深怀感激之情。
我不会用电脑写作,全靠刘君及其同事小何、小盘一字一句帮我敲打。此时,刘君正为修筑文字“长城”赶工,可是只要我的文稿一到,他便停下工程“让道”,让我一次次“合理抢跑”。为了取稿和送稿,他多次往返于深圳、广州两地,不辞劳苦。后来为了校对方便,他干脆接我到他府上小住,让我过了几天帝皇般的日子。更让我感动的是,他的太太柳莉女士与我素未谋面,却在北上车厢中读了我书稿中的“求学记”掉了眼泪。刘君又有意让他公子小江南用朗读方法帮他校对,从儿子的感受中为我的文稿“探温”,刘君的妹妹那几天上门来为我做美味的饭食,光是南方难得一见的香椿便连吃了几顿。这一桩桩都令我铭感于心,温暖至今。
说到我的散文,我难掩愧色,因它们大都平浅而乏深意,既无精到见解,也乏婉曲之姿,比我心仪的好文章实有天壤之别。硬要自解、自辩的话只有可怜兮兮的两点:一是对美文的痴心追慕;一是忠于自己的内心,不作矫情之语。
20世纪30年代,在何其芳等一批新人的推动下现代美文有了长足的进展,涌现了如《画梦录》(何其芳)、《画廊集》(李广田)、《海星》(陆蠡)、《黄昏之献》(丽尼)诸佳作,它们或空灵精致,或素淡疏朗,或清澈隽永,都面目独具,新意迭出。只是后来日寇侵华的无情战火与接续的动乱令其过早夭折,其后数十年间也乏后继者,这一直令研习中国现代文学的我为之怅憾。是故有时也有一点小小的期望:写一点类乎美文的篇什,令世间少一点枯焦与浮躁,在心灵荒野中觅一小块绿洲。本书的第一辑“访诗”便留下了一点幼稚的痕迹。我前出的诗集《市楼的野唱》则是我对美的诗的描红本。只是生理快感人人相同,而审美层面的美感却各有所善,我心仪并追寻的美是否为他人所接受,却是一点把握也没有的。
至于忠实于自己的内心和历史生活的真实,乃是出于对曾有的厚积如山的矫情之作深度厌倦,它们使我想起一边写一些连自己也不相信的东西,还一边以“纪实”“礼赞”之类的美名欺世的作伪面孔。早在两千多年前,韩非子便对心术不端的士子发出警示:“巧诈不如拙诚”,后世士人亦多以“曲学阿世”为耻。只是进化到如今却“巧诈”之风益盛,“阿世”之人日多,想想实在可悲。面对如此情景,我还是愿意守住一份“拙诚”,做一只苏格拉底式专叮痛处的不识相、讨人嫌的“牛虻”。预作交代,以免读者诸君读到一些“虻言虻语”时感到困惑。
伏羲教育创办人、名书法家吴鸿清君慨允为本书题签,花城出版社詹秀敏社长和责编李谓先生出力甚多,在此深表谢忱。
金老师家的“私房菜”(代序)
刘中国
2013年5月,耶鲁大学东亚系苏炜兄来电话,说是去年未能参加1977级毕业30年校园聚会,遗憾至今,暑假里想回校请老师茶叙,让我先给老师们打打电话。苏炜兄特别提到金老师:“我和马莉当年上大学,可是金老师拿着录取通知书面试特招的!”当晚小酌半杯壮壮胆子,一一拨通老师们的电话;拨通金老师电话之前,又小酌半杯,挂了电话摸摸额头,居然没有冒汗。后来才发现,金老师其实是“望之俨然,即之也温”。他有一次交给我几篇多年前发表的美文。我当晚仔细拜读,很是希望老师出本散文集,他在电话那头听了很高兴,最后一句话却是:“再说吧,再说吧。”
眼见这些年里,黄天骥老师、易新农老师、黄树森老师年近耄耋,但宝刀不老,大作迭出,实在令人振奋。但是,金老师在为师友和学生的诗文“大作鼓吹”之余,深居简出,罕有华章问世,颇是不可思议。柏拉图与中世纪的经院哲学家一概把诗艺称为“魔鬼的药酒”,金老师畅饮过的这种“药酒”,难道暮年失效了不成?有一次,他讲起悲苦难言的童年岁月,讲起师友们的坎坷经历,我就趁机“煽风点火”:“金老师,您写下来吧,要不然很快就忘了。”老师也很高兴,最后一句话依旧是:“再说吧,再说吧。”
去年5月,我和姜思坤校友邀请苏炜兄到深圳讲学,邀请金老师重返自己的登坛说法之地,金老师爽快地答应了。宴聚时,到场的“新三届”一直到1993级校友济济有众,苏炜兄我俩举杯带头鼓噪,大家齐声吆喝:“是呀,金老师,您应该出本散文集啦!”金老师笑得很开心,但是放下酒杯,还是那句老话:“再说吧,以后再说吧。”两个月后,金老师居然亲自来电话了,而且压低嗓门说:“我开始动笔了,不过,没写完之前,可别到处张扬……”嚯!“魔鬼的药酒”终于起作用了,金老师开始治宴席了!我这个人贪吃,舌苔偏偏很厚,老师让我先动筷子,俺就奉命写几句“吃后感”。
第一盘菜名叫“访诗”,味道甘醇,入口即化。本辑既是金老师在文体上对何其芳等人开创的“现代美文”的追摹与致敬,也宣示了他对“幻美诗境和神性生命的苦苦寻访”,正所谓“余幼好此奇服兮,年既老而不衰”。金老师骨子里是个感情饱满的诗人,对于他而言“诗是一种心灵的暗喻,而不是某种理念的明示”,《梦里水乡》是思乡病者对江南故土(金老师祖籍绍兴,曾祖父是个五品地方官,任职于潮州,遂在此落籍)的怅望;《梦中女神》是对青春、艺术与美的礼赞;《飞出梦幻谷》源于一个浪漫色彩十足的噩梦,其中隐含着对美的追求者梦幻幻灭之反讽。
第二盘菜名叫“昔日”,味道苦涩,几乎难以举箸,难以下咽。本辑呕出了苦胆,尽管他宽慰自己——“昔日黯淡,却是砥砺意志的磨刀石。促人奋发的传令状,因而是另一种幸福,带痛感的幸福”,但“求学记”这个系列,刚开了个头就戛然而止,他给出的理由是“沉溺于愁苦往事往往难以受人欢迎,也不利于健康”。菜肴苦涩,难以下咽,食材本身使然(他不屑于熬制“忆苦思甜大补汤”,或者炮制“今非昔比健脑丸”),但有必要慢慢咀嚼回味,因为那些刻骨铭心的苦难与屈辱,不仅仅属于个体或家族记忆,也是民族记忆的重要一环。当然,天天吃养颜甜品、喝心灵鸡汤也能活命。
第三盘菜名叫“亲故”,金老师撰写的菜名说明书是:“他们与你生命弧线的一段伴生,荣枯与你相连,一如树干长于树根,青山立于大地。荣,是暖心的情;枯,是锥心的痛。”本辑写了与唐弢先生的一段交往,与中大中文系掌门人吴宏聪老师的师生情,与同窗好友张木桂、黄树森的交谊以及对1978级张良栋同学的悼念,字里行间弥漫着真情。《交谊一甲子——记黄树森兄》是我斗胆给出的“命题作文”,因为很想知道同窗眼中的树森师叔的模样。金老师沉吟良久道:和黄老板太熟了,这怎么写呢?但不久就接到他的电话:黄老板那篇写完了,顺手又为他今年八十华诞新拟了一副对联——“评坛盟主办名刊引新潮培后昆业绩烨烨越五岭,文界奇才握巨笔发独见散珠玑撰著煌煌耀四方”。取稿当天在西招读罢,深感此文与《游侠列传》一样,都是可以拿来佐酒的。金老师兄妹七人,他写到了医德高尚、医术高超、一辈子拒收病患者“红包”的哥哥(《我哥是医家》);写到只念过小学、患了老年痴呆症后依然礼仪周全的姐姐(《姐姐与礼仪》),并由此引发了对职业道德、礼仪重建等一系列社会问题的深思。
第四盘菜“悦读”,局部展示了金老师的味蕾。他咀嚼《越人歌》,脑际出现的是一幅诗意盎然、美轮美奂的远古风俗画;品味《搜神记》,认为“文辞简洁,清丽而不古奥,故事奇幻中不乏浓淡不等的人生情趣,既怡情又可启智”;闲阅宣永光《妄谈》,指出该书瑕不掩瑜,“其不阿流俗、快人快语、敢为‘疯言妄说’之写作态度,不仅是一种表述方式,而且是一种勇者姿态,一种人格精神之张扬,值得后人细读、细品并发扬之的”。《尾生与守信》谈的是现代社会缺失的“诚信”,旁征博引,舌灿莲花,他还把托名为曹丕作的志怪小说《列异传》中的《谈生》,拿来与瓦格纳歌剧《罗恩格林》故事两相比较,指出二者除了人鬼恋、人神恋略有区别外,故事情节在导因(身份保密)、禁约(立规)、动机(好奇)、结果(离散)上都惊人相似,认为这说明了一个道理:不论是中土西土都劝诫人要守信,不得有违。
第五盘菜名叫“杂说”。既然是“杂说”,金老师炒菜时挥洒自由,装盘时也很随意,手一抖,把本该装入第一盘的美文《花之思》装进第五盘了!那又如何?咱们举箸照吃不误。金老师属于典型的“书斋动物”,闲暇时侍养花草,坐拥诗书,善待并享用属于自己的那份孤独,偶尔也有漫游的时光,本辑《瑞士印象》《圣地佛罗伦萨》就是漫游途中思与诗的结晶;《在高雄观“选战”》是台岛之行的写实,颇有几分马克·吐温式的风神气韵,也可看作是对《莫把滑稽当幽默》一文立论的补充。
第六盘菜叫作“鼓吹”,谈的是自己的“吃后感”。他仔细品尝黄天骥老师精心烹调的“中大往事”这桌“私房菜”,尽情享受其中的“酸甜苦辣”,尤其美赞菜肴中“充盈着茉莉花香似的淡淡的、幽幽的书卷香气”。吃了几位老学生分头烹制的家宴,老实说出自己的感觉,予以褒扬鼓励。金老师执教中大半个多世纪,对于刚进校园里的文学爱好者、诗歌写作者(烹调者),从来都是呵护有加,而在20世纪70年代末,苏炜兄发起成立“钟楼文学社”,又与陈平原、王培楠、谢日新、方风雷、林英男、辛磊、李向东诸君创办南国校园杂志《红豆》,包括金老师在内的一众师长,吃罢“乱炖”,传授厨艺,他们日后大多成了“孝顺的厨子”(套用杨绛先生语),或者“苦恨的裁缝”(借用秦韬玉语)。譬如,苏炜兄与陈平原、吴承学、吴鸿清、谭步云、陈伟武诸君,分别在耶鲁、北大、中大等高校“掌勺”多年,而王培楠、谢日新、马莉、何东平、辛磊、丘克军、李向东、严丽明、陈美华、石一宁、施绍宗、梁永琳、陆先高、詹秀敏诸君,数十年含辛茹苦为人缝制“新嫁衣”,就是极好的佐证。及至新世纪,金老师依然关爱新苗,尤爱尝鲜,《张扬个性的青春告白》《(求进>诗文小引》则是他品尝“新生代”厨艺后的一番感怀与祝祷。
金老师长身玉立,儒雅倜傥,风度翩翩,是康乐园里的一道风景,迄今仍有同学私下里呼其为“金神”。他在“文革”期间,虽未像吴宏聪先生与容老、商老、王老那样被打成“牛鬼蛇神”,却也被扣上一顶“毒草的播种者”帽子,后来加冕“人类灵魂的工程师”,这次又忙成了一个腰系围裙、饱受烟熏火燎的“大师傅”。《汤姆·琼斯》的作者亨利·菲尔丁曾经把作家比作厨子,他说:“作家既不应该将自己看成私人设宴请客的绅士,也不应该把自己当成向人施舍粥饭的慈善家,倒是应该将自己看作开餐馆的老板,对于所有来吃饭的客人,只要是付得起饭钱,悉数招揽。”亨利·菲尔丁本身就是“大师傅”与“饕餮”二合一,厨艺精良呱呱叫,口味刁钻挑剔无比。比如他说:“达官贵人与市井小民吃的肉如果来自同一头公牛或牛犊,那肉并没有什么不同,不同之处在于调味或烹饪的火候、菜肴的搭配和装盘的技巧。正因为如此,一种菜肴足以让食欲不振、胃口不佳的人馋涎欲滴,而另一种却能让那些食欲旺盛、胃口大开的人倒尽胃口。”品尝金老师烹调的“私房菜”,大快朵颐,吃过后略感分量不足(譬如,“求学记”应该写完,单独成书),希望老师继续烹调下去,继续请客吃饭——孔夫子门下“弟子三千,贤者七十”,金老师门下,至少有“三千食客”排着队吧?至于食材、佐料嘛,老师家厨房里俯拾即是。我想,只要他愿意,拆下根桌子腿都能炖出火腿味儿。当然,估计金老师这次或许会说:“嗯?没吃饱吗?下次再说吧,让我歇一下,以后再说吧!”
2016年6月于深圳
《记忆树上的杂花》是中山大学著名教授金钦俊的自选集,全书分为:访诗、昔日、亲故、悦读、杂说、鼓吹等六辑,收录了作者自20世纪80年代迄今创作的回忆文章、读书札记、序跋等数篇。作者无论是追忆过往,还是读书写字,都字斟句酌,娓娓道来,为读者呈现出优美的画风、深刻的见解和博识的场面。《记忆树上的杂花》不但是金钦俊教授自身多年来的生活记录,更是老一辈知识分子总体的写照。
风注定一刻也不能平静,流动是它的生命6我愿是风,吹起轻快的口哨,对着忧愁微笑,赶着去吹绿江南岸,吹落生命的萎黄;去投入一份被激情创造也不断创造激情的劳作,用每一个灿烂的日出挑战生命的极限。
月光并非只照耀多情的诗人,它秋水般的明澈滋润着所有的人。我并非独自一人生存于这个世界,芳草遍天涯,这个世界还有许多知我、爱我的人,这就注定了我不会孤独。
一个声音温柔地告诉我:如果命运赐你以独处,你便在静默中独钓寒江,打捞快乐!
请看由金钦俊所著的《记忆树上的杂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