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比利时著名作家梅特林克的一部作品，写于1908年，这个剧本多年来在国外一直久演不衰，受到不同年龄观众的欢迎，该剧描写两个聪明、可爱的孩子泰笛和米笛为了邻居家病重的小孩去寻找象征幸福的青鸟。兄妹俩带着狗、猫、面包和糖的灵魂，在光明之神的引导下闯过了黑夜之宫、幸福之宫，战胜树魔又铲除了身边的敌人，历尽千辛万苦最后找到了青鸟。

《青鸟》是梅特林克戏剧的代表作，也是欧洲戏剧史上一部融神气、梦幻、象征于一炉的杰作。该剧通过丰富的想象和诗意般的幻想，礼赞了美与光明，讴歌了理想主义和乐观主义。贯穿整个剧作的青鸟，象征着幸福。

本书由著名翻译家李玉民、张裕禾根据法文版《梅特林克戏剧》翻译。

青鸟

佩利亚斯与梅丽桑葚德

阿里亚娜与蓝胡子

蒂蒂儿：她的弟弟，我看见过！他同那些肥胖幸福一起，跑到痛苦那里去了……

家庭幸福领队：我早就料到啦！他不走正道，净同那些坏家伙来往，完全堕落了。不过，这事你千万别告诉她姐姐。她若是听说了，就会去找他，我们就要失去一位最美的欢乐了，……在无限欢乐中，还有这一位欣赏美是欢乐，她每天给这里的光亮增添一点光芒……

蒂蒂儿：在那边，老远老远的，在金色的云层里，我踮起脚怎么看也看不清，那是什么欢乐呀？

家庭幸福领队：那是爱是无限欢乐……你把脚尖踮起多高也没用，你还太小，不可能看到她的全身……

蒂蒂儿：在那最里边的呢，那些罩着面纱，没有走过来的，她们是什么欢乐呀？……

家庭幸福领队：那些欢乐，人还不认识。

蒂蒂儿：她们要干什么，为什么闪开啦？……

家庭幸福领队：她们是让路，又新来一位，她也许是我们这里最纯洁的欢乐……

蒂蒂儿：她是谁呀？

家庭幸福领队：你还没有认出她来吗？你仔细看看哪，睁开你的双眼，一直看到你的心灵中去！……她瞧见你啦，她瞧见你啦！……

她跑过来啦，向你张开了臂膀！……她就是你母亲的欢乐，是无与伦比的母爱欢乐！……

[从四面八方跑来的欢乐热烈欢迎母爱欢乐，然后默默地闪开，给她让出路来。

母爱：蒂蒂儿！还有米蒂儿！……怎么，是你们，我在这里又碰到你们啦！……我真没想到！……刚才，我在家里挺孤单，没成想你们俩一直跑到天上来。在这里的快乐中，所有母亲的心灵都焕发神采！……得让我先亲亲你们，亲个够！……两个孩子都在我怀抱里，这比世上什么东西给的幸福都多！……蒂蒂儿，你怎么不笑？你也没有笑，米蒂儿？你们母亲对你们的爱，你们不认得啦？你们看看我嘛，这双眼睛，这双嘴唇，这两只胳臂，不还是我原来的样子吗？……

蒂蒂儿：对呀，我认出来啦，刚才我不知道……你像妈妈，可是，你好看多了……

母爱：那自然了，我再也不老了……每过一天，都会给我带来力量、青春和幸福。你们对我笑一笑，我就年轻一岁……在家里，这些全看不见。但是，在这里，什么都看见了，这才是真的。

蒂蒂儿：(惊奇地，一会儿出神地看她，一会儿又是拥抱她)这条美丽的裙子，是用什么做的？是用丝绸、银丝，还是珍珠做的呢？

母爱：都不是。是用你们的亲吻、眼神和柔情做成的。你们每亲吻一下，就给这条裙子增添一缕月光或者曰光。

蒂蒂儿：好怪呀，我说什么也不会相信你这样有钱……你以前把裙子藏在哪儿啦？藏在爸爸拿着钥匙的那个衣柜里吗？

母爱：没藏起来过，我一直穿在身上，但是，你们看不见。因为你们闭着眼睛，就什么也看不见……凡是喜爱自己孩子的母亲，全都是富有的，没有穷苦的，没有长得丑的，也没有老的……她们的爱，永远是最美好的欢乐。当她们神情悲伤的时候，她们只要得到孩子的一个亲吻，或是吻孩子一下，她们的全部泪珠在她们的眼睛深处就变成星星……

蒂蒂儿：(惊奇地看着她)可不是嘛，真的，你的眼睛里净是星星……没错儿，这是你的眼睛，但是更美了……这也就是你的手，还戴着那枚小戒指……有一天晚上点灯，你手上烧伤的疤还在……可是，你的手比在家里白得多，肉皮儿也细得多！看上去，就像有亮光在里面流动……你这双手，不像在家里的那双老干活吧？……

母爱：当然干活了，本来就是同一双手嘛。你没发现这双手一摸你，就变得雪白，充满了光亮吗？

蒂蒂儿：真怪啦，妈妈，听着也是你原来的声音。可是，你在这儿说话，比在家时讲得好多了……

母爱：在家里，事情太多，一天到晚哪有时间……不过，没有说出来的话，照样可以听得见……你现在是看到我了，等你明天回到咱们的茅草屋，看见我穿着撕破的裙子，你还会认出我来吗？

蒂蒂儿：我不愿意回去。你在这里，我也留在这里。你在这里呆多久我也呆多久，……

母爱：可是，在那里和在这里，是一样的事啊。我就是在那里的，咱们就是在那里的呀……你到这里来，没有别的意思，就是要知道，就是要了解，你在那里看见我时，应该怎么样看。你明白了吗，我的蒂蒂儿？你以为是到了天上，其实，不管在哪儿，只要我们在哪里拥抱，哪里就是天上。不存在两个母亲，你也没有另外的母亲。每个孩子只有一个母亲；总是那个母亲，也总是最漂亮的。但是，做孩子的应该认识她，应该会看……你怎么跑到这里来了呢？怎么找到这条路啦？自从人在大地上居住下来，就在寻找这条路。

蒂蒂儿：(指着出于识事务而躲开的光明)就是她带我来的。

母爱：她是谁？

蒂蒂儿：她是光明。

母爱：我从来没见过她……有人对我说过，她很喜爱你们，对你们非常好……可是，她为什么罩着面纱呢？她从来不把脸露出来吗？

蒂蒂儿：不是的。这次，她是担心光线太强，幸福们见了害怕。

母爱：难道她不知道，我们就是盼她来呀！……(招呼其他的无限欢乐)过来呀，过来呀，姐妹们！过来呀，大家快点儿来呀，光明终于来看望我们啦！

[无限欢乐们都激动起来，她们走过去，高呼：“光明到这里啦，……光明，光明！……”

理解是欢乐(分开众人，上前拥抱光明)您是光明，我们还不知道呢！……有多少岁月，多少月，多少年，我们盼望您哪！……您还记得我吗？我就是理解是欢乐，我找您找得好苦啊！……我们非常幸福，但是，我们看不见我们自身以外的……

公正是欢乐：(也过去拥抱光明)您还认识我吗？我是公正是欢乐，我请过您多少回呀！……我们非常幸福，但是，我们看不见我们的影子以外的……

欣赏美是欢乐：(也拥抱光明)您还记得我吗？我是欣赏美是欢乐，我是多么爱您哪！……我们非常幸福，但是，我们除了我们的梦幻以外，看不到……

理解是欢乐：唉，唉，我的姐姐，不要让我们再等了。我们都够有力量，都够纯洁了。把这些面纱揭下来吧，让我们看到你的真面目、这最后的幸福吧……您看哪，我的全体姐妹都跪在您的脚下。您是我们的王后，是我们的慰藉……

光明：(裹紧面纱)姐妹们，我的美丽的姐妹们，我服从我的主人。时辰还没有到。那个时辰也许会到来，那时我一定再来看你们，大胆地来，也不带遮盖了……再见啦！你们起来吧，让我们像姐妹重逢一样，再拥抱一次；我们等着吧，黎明即将来临……

母爱：(拥抱光明)您对我这两个可怜的孩子一直很好……光明在相亲相爱的人中间，我永远是善良的。

理解是欢乐：(走到光明面前)愿您最后的亲吻落在我的额头上……  [她俩长时间拥抱。当她们分开，抬起头来时，眼睛里闪着泪花。

蒂蒂儿：(奇怪地)你们为什么哭啦？……(看看其他欢乐)咦，你们也哭了，大家的眼睛为什么全湿了？……光明别说话，我的孩子。

——幕落

P80-83

光明日报出版社的编辑将《中外名著榜中榜》的书目寄给了我。看到这些书目，一种无法言说的亲切感油然而生。那实在是一些再熟悉不过的书名，让我一下子回到了四十多年前的中学时代。

1959年，我读完小学，考上初中。这在今日，实属平常，但在当时，还真算回事儿。家里人认为，中学生就不能再看作小孩子了。身份变了，待遇也随之改变。印象深刻的有三条：一是有了早餐费，可以到街上“自主择食”(上小学时只能在家吃早点)；二是可以使用钢笔(上小学时只能使用铅笔)；三就是可以读大人们读的书了(上小学时只能看童话和连环画)。这第三条待遇我还提前享受：在开学前的暑假中，我一口气读了许多“大人书”。

这是我和中外名著的“第一次亲密接触”。当时，我的母亲在大学里当资料员，借书有“近水楼台”之便，每天下班，她都会给我带书回来，我也就一通狼吞虎咽，看完再让母亲去借。读些什么，早已记不清了，无非挑那些好玩的读，半懂不懂，囫囵吞枣。现在回忆起来，最喜欢读的外国名著，竟是儒勒。凡尔纳的《海底两万里》、《八十天环游地球记》、《格兰特船长的儿女》、《神秘岛》。如果还有什么，那就是柯南道尔的《福尔摩斯探案集》了。这些书，肯定读了不止一遍，否则不会如此刻骨铭心，念念不忘。

当然，可以肯定的是，这些书决不是我的启蒙读物。我的启蒙读物和许多孩子一样，也是《伊索寓言》、《格林童话》、《安徒生童话》、《格列佛游记》等等。但为什么记忆深刻的还是前面提到的那些带有探索(探案或探险)性质的书呢？我想，这与心智的逐渐成熟有关。初中，是一个人的心智由懵懂开始走向成熟的阶段。中外名著的作用，就像是为我们的心灵打开一扇又一扇窗户，让我们看见外面那五彩缤纷的世界。这个时期，读到什么并不重要，读懂多少也不重要，重要的是读，是想读，是读个没完。

有了这份好奇心，就有了阅读名著的冲动；而有了这份冲动，就能培养阅读的习惯。进入高中以后，我的阅读范围更加广泛了。比如莎士比亚的《哈姆莱特》和维克多·雨果的《悲惨世界》，就是我在高中时阅读的，当然还有契诃夫的小说和泰戈尔的诗。至于中国文学名著，则最爱读鲁迅先生的作品，尤其是他的小说和杂文。我很晚才读《红楼梦》(这与时代有关)，但我认为：《红楼梦》是最应该推荐的不朽之作。

说这些话，没有什么特别的意思，不过讲讲个人的经历和心得体会；提到的那些书，也未必人人必读，不过举例说明而已。

在我看来，读书是一件“谋心”的事。归根结底，是要让我们的灵魂得到安顿，心智得到开启，精神得到寄托，情操得到陶冶。因此，它是每个人自己的事，任何人都无法替代或强求。也因此，我不主张什么“青年必读书”。在我看来，书只有“可读”，没有“必读”(做研究除外)，所以只能“推荐”，不能“要求”。我作此推荐，因为在我看来，这套丛书所选，大多都值得推荐。

尤其值得一提的是，光明日报出版社还做了一件极好的事，就是把这些书的价格定到了最低。这可真是功德无量！记得我上学的时候，虽然家境尚好，却也买不起许多书。每次逛书店，往往乘兴而去，惆怅而归。我们知道，名著，并不是读读就可以的，它应该伴随我们的一生。名著，也不该束之高阁，让人仰望，而应该像朋友一样就在我们身边。这就需要将名著的出版“平民化”，让“旧时王谢堂前燕”，能够“飞入寻常百姓家”。我想，这大约是这套丛书的又一个意义吧！

易中天

2007年6月17日于厦门大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