窥看高手妹尾河童,专找匪夷所思的目标下手!继厕所、印度、欧洲、各行各业、自己的旅行收藏、认识的特别人物之後,你绝对想不到他这次要看什麽──腌萝卜!
没错,就是酱菜,黄黄的,甘甜咸的腌萝卜。白饭的良友,清酒的好伴。怪怪的河童当然不只研究萝卜本身,还将之当做发端,展开对饮食文化、日本民族与古今社会的观察。
表面上像是追着腌萝卜到处跑,但河童关注的是公害问题、医疗问题、食品添加物、年轻人回归复兴乡里的内幕。他也讨论到海外日本人的心情、远洋船员的伙食、监狱与自由的关系、洗肾病患的心理,甚至拜访盐的研究所……日本社会的点滴侧写尽收於一。
河童看起来一派随性,其实每次探访之前,他都先做好功课及事前调查,回来再以轻松的笔调与大家分享。河童的旅行就是如此独特,跟着他的眼光走,我们又会看到不同的景色与人物!
准备好了吗?河童的腌萝卜之旅即将展开!
《边走边啃腌萝卜》为妹尾河童上世纪80年代应朝日新闻社《周刊朝日》之约撰写的旅行随笔。
《边走边啃腌萝卜》为妹尾河童上世纪80年代应朝日新闻社《周刊朝日》之约撰写的旅行随笔。河童此行是以日人饮食生活的原点腌萝卜为线索,从东京都出发,北至北海道,南抵鹿儿岛,西达鸟取,不仅一路品尝了从监狱、寺院直至远洋渔船厨房里的腌萝卜,就连民间腌萝卜迷的自制产品也不放过,最后竟至亲自做起薰萝卜来。在寻访腌萝卜之余,河童还不时偏离主题,忽而关注公害、食品安全和医疗保健,忽而又对食盐和竹纸的制作刨根问底,对东北雪国早已消失了的山野猎人也充满好奇……自然,那个记录着一代日本都市年轻人梦想的“樱桃乌托邦”旧址也不会逃不脱他的眼睛。
每一次跟随河童旅行都收获不菲,这一次当然也不例外。虽然没有亲口尝到各种独具风味的腌萝卜,但其细致入微的描述已令人垂涎;河童讲述的几个普通村庄的故事,见证了日本人的勤奋和上世纪80年代日本的乡村生活,而河童友人受其嘱托写来的海外腌萝卜报告,也令人依稀感受到日本移民的乡愁。
无法安眠的泽庵和尚(东京都·品川)
监狱里的25克(北海道·网走)
腌萝卜、信仰及观光(和歌山县·高野山)
海上大厨的奋斗(高知县·高知港)
连鱼都无法生存的清澈之水(宫崎县·土吕久)
豪雪地带的猎人故乡(岩手县·泽内村)
不见地炉的熏萝卜(秋田县·角馆)
突破传统与守护传统(爱知县·名古屋/渥美)
我家的腌萝卜是日本第一(东京都·练马)
时代在变,萝卜也在变(东京都·练马)
盐不只是咸而已(东京都·大岛)
向厉害的肾脏致敬!(东京都·港区)
用心腌制的社长萝卜(东京都·成城)
在下雪的山阴打造“故乡”(鸟取县·佐治村/智头)
腌萝卜海外篇(墨尔本/达拉斯/巴西/洛杉矶/纽约)
从山川渍回归原点(鹿儿岛县·山川/滋贺县·比睿山)
后记
关于河童先生和腌萝卜文/神津十月(作家)
同样是腌萝卜,有令人讨厌和令人着迷的,口味大大不同。
腌萝卜一离开日本,就算味道不那么好,也会被视若重宝。我曾经在旅行途中,顺道拜访住在维也纳和罗马的朋友,记得他们开了腌萝卜罐头给我吃。看那郑重其事的模样,我没说出真正的感受——其实不太像腌萝卜。这已经是10年前的事了……
朋友端出近乎无臭无味的柔软奶酪,兴奋地献宝,“很像豆腐吧!”对说出这种话的朋友而言,罐头腌萝卜已经非常够格了。
如果把腌萝卜和思乡之情一起咀嚼,那就不只是味觉的滋味吧。
一说到“远离日本……”就会想到追着鲔鱼跑的远洋渔船,一年好几个月都无法回乡。船上应该也准备了大量腌萝卜。
静冈的烧津港和四国的高知港是远洋渔船基地,一问之下,得到的回答是:
“当然哕。每艘船的采购量有多有少,但平均是300公斤左右。除了腌萝卜还有腌高丽菜、福神渍…、腌小黄瓜、腌白菜、泡菜,全部加起来,还是腌萝卜最多。”
从高知港出海的渔船,多在非洲的开普敦湾或印度洋捕南鲔。同样是远洋鲔鱼渔船,出海时间比从烧津港出海的来得长。
烧津港的渔船不专捕南鲔,也捞黄肌鲔、云裳鲔等较便宜的鱼种。从出海到返港,平均一年左右。
高知港的渔船则大多一年四个月、甚至一年八个月才返港。即使想早一点回来,也必须等到舱里满载鲔鱼才能如愿。
船员们睡在狭窄的舱房,在海上迎接每一天。而且如果一直捕不到鱼,心情会很郁闷,适应力比较差的人甚至会发狂。有些人因神经衰竭被送回家,也有的会跳海自杀。
待在这样的渔船上,“对伙食的期待当然很大”。听到这番话,总觉得和监狱里的生活有些雷同。
究竟渔船生活是什么情况?船上的厨房又是怎样?腌萝卜的味道呢?
看来,不走一趟不行……于是前往高知港。
虽说是“南国土佐”…,冬天还是很冷。我好像太托大了。站在岸边海风吹来,我后悔里面没穿上卫生裤。
五天后出海的21“正丸”号是新造的299吨船。它的处女航将驶向开普敦湾。
甲板上的人员正忙着装备渔具,这时候如果有闲杂人等在船上徘徊会造成干扰吧,但他们却爽快答应让我进船内参观。
从甲板的楼梯下来就是餐厅。
看到这个八人就坐满的狭小饭厅,觉得很不可思议,后来才知道21名船员不是同时用餐,而是分成三梯次,所以这个大小正好。
打开餐厅柜门,里面放着全新的录放机和电视。原以为这是新船才有的配备,但听说现在每艘船上都有。船员会自备录像带,之后若遇到同样从日本出港的渔船,还可以拿到家人拍的家庭录像带、拳击转播或红白歌唱大赛等节目。
“在载着冰块出海捕鱼的时代没这种东西……现在出海时间长了,为了让船员不会无聊发慌,这已经是必需品了。同样重要的就属伙食了呢。”
餐厅旁边是亮晶晶的厨房。不但气派宽敞得吓人,好像用起来也很顺手。
“厨房比以前大多了。不过也不能太大……虽然头衔是大厨,但下面没有人手,全靠自己一个人呢。”
船上清一色是男人,长时间面对面生活在一起,压力难免大,大厨的任务就是努力用心做出好吃的伙食,以达到舒缓情绪的效果。每个人口味不同,要尽可能做出大家都满意的料理,还得在菜色上多加变化。
如果大家对菜色很不满意,甚至不满的人超过半数,就可以罢免大厨。
据说真发生过这种事。口碑不好的大厨被送回日本,再以飞机载来替补人员。途中换掉大厨对船东来说成本很高,但是吃饭皇帝大,绝不能置之不理。因此为了避免出港后发生这种情况,打一开始船东就会慎选大厨。
大厨也是,为了符合期望得多下功夫,方法各有不同。例如就算是腌萝卜,也不能随便切切就端上桌。所以到了航海的后半期,会把腌萝卜切开去除盐分,再在上头撒满柴鱼片,或是加辣椒炒,或者拿来炖煮。
我有个坏习惯是性子急。真想赶紧尝到那腌萝卜的味道,但是货还没到船上。
“我们是跟‘本吉’进货的,直接去店里问问吧。”
不只腌萝卜,船上所有蔬菜都是向这间“本吉”进的。
我来到这户人家,门牌上写着“滨口达夫”,但是打理店里大小事的人是老板娘玉枝女士。
她的率直让人一见如故,个性开朗,一笑起来胖胖的身体颤动着。玉枝女士笑着说:
“我很嘴馋,实在伤脑筋。只要一不注意就吃个不停。算了,无所谓啦。如果没有吃的快乐,那很悲哀嘛。我的体重吗?95公斤。写出来也没关系。事实嘛。年纪41岁。
“采购腌萝卜前得先走一趟市场……店里没有哟。”
市场只早上营业,但我没有办法忍到明天早上。“那就走吧!”玉枝女士开着卡车带我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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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喜欢和未知事物相遇的旅行,而且通常是自己一个人上路。这是因为家人朋友都不喜欢与我同行。就算我出声邀请,他们都装成没听见。我再问一次,这时候对方会很明确地大摇其手,随即逃之天天。理由是,“你只要遇到感兴趣的事物就擅自脱队,完全忘了同行的人”。
我确实有这种令人讨厌的习惯。而这次“边走边啃腌萝卜之旅”更是让人倍感凄凉,因为连采访助理也没有,都是一个人到处跑。从头陪到尾的只有自己的好奇心。
值得庆幸的是,多亏有各位读者,才不觉得是一个人的孤单旅行。请大家不要害怕,以后请继续和我一同旅行吧。还请多多指教。
妹尾河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