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31年“九一八”事变后,日本帝国主义侵占东北并扶植了傀儡政权。中国共产党领导东北各族人民组织抗日联军,进行了长达14年的战斗。这场斗争以其艰苦悲壮,在中国近现代史上写下了闪光的一页。它是中国共产党领导全国人民坚持抗日斗争光荣历史的重要组成部分。血与火的冲杀,锻炼出杨靖宇、魏拯民、王德泰、周保中、赵尚志、李兆麟、冯仲云、夏云杰、李延禄等著名的抗日将领。他们以对祖国的忠诚,以在强敌面前的不屈斗争赢得了后世的崇敬。本书传主冯仲云,是其中经历比较特殊的一位。本书讲述了冯仲云从清华学子到抗联名将的传奇人生。
1931年“九一八”事变后,日本帝国主义侵占东北并扶植了傀儡政权。中国共产党领导东北各族人民组织抗日联军,进行了长达14年的战斗。这场斗争锻炼出了一些著名的抗日将领。本书传主冯仲云,是其中经历比较特殊的一位。本书讲述了冯仲云的传奇人生。
临行,他抚摸着女儿的头,真有些难舍难离。他觉得孩子非常可爱,也很可怜。她生下来很少得到父母的抚爱。母亲抱着她在街上奔走,襁褓里是一包一包的文件,她成了应付敌人检查的道具。她还时常被锁在家里,一个人哭得死去活来。这次出去,是否还能回来再见到她?要知道,对于从事抗日斗争的人,一声轻轻的“再见”竞成永别的事,并不罕见啊!
冯仲云走的那天是5月1日,国际劳动节,下着微雨。
他穿一件青布大褂、一双胶皮鞋,戴一顶半新不旧的礼帽,打扮得像一名乡村的小学教员,又像一个小商人。
未及出门,就能掂量出工作的艰难。由于几个月来敌人对游击队的“讨伐”和对根据地的进攻,磐石县委失去联络已经有几个月了。和它联系还剩一条渠道是先到和它有关系的吉林特支。至于海龙县委的关系,只有沈海路草市站邮政代办所的王殿荣一个假名,以前只是给这个假名寄过一些宣传品,也有好几个月没有收到这个假名的来信了。
他冒雨走出家门,上了火车。火车行驶在松辽平原上,黑色的土壤发出浓郁的芬芳,农民已经驾着他们的瘦马开始春耕。每个车站上都有日本守备队,搜查上下车的行人。火车里出出进进的特务,用凶险的眼光扫视和端详着每一个旅客,遇到他们认为可疑的人就盘查一番。离他座位不远,一位老乡被特务盘查上了。这位乡下人说了这样一句话:“我是中国人,不会做坏事的。”这句话刺激了特务,伸手来打老乡的耳光,一面打一面责问:“你是中国人还是‘满洲国’人?”老乡很倔强,一再说“我是中国人”。来了一个日本宪兵,把老乡带走了。
他把头偏过去,望着窗外,抑制着胸中的怒火,点着纸烟,喷出烟雾,遮掩着自己的面孔,使自己保持镇静,不失去常态。
到了吉林市,经过敌人搜查,出了车站。按照关系,找到了特支书记李维民。李维民告诉他:磐石好久没有来人了,只有他们来人才能联络上。表示要他多留一些时候,帮助吉林工作。“等磐石来了人,你就去。”
吉林特支在黑龙潭上秘密开了一个干部会议,冯仲云在会上传达了《一--二六指示信》的精神。
第二天,李维民告诉他,受杨靖宇委派打入伪军迫击炮连的大学生曹国安来联系,要求党派人去领导伪军起义,以便起义后马上投入游击队。冯仲云慨然答应。这时,他在商船学校时的学生傅天飞作为团满洲省委的巡视员也在吉林。于是商定由团吉林特支书记金景,陪同他们两人一起去。
第二天早晨,冯仲云和傅天飞按约定时间来到车站,一直等到火车开出了,也没有见到金景的影子。地下工作的经验,使他们警觉到,出事了!
两人一齐来到离车站不远的李维民的家。李维民很安然地在家里。
“金景为什么没有到车站?”他们急切地问。
李维民不由一惊。这时一个当教员的党的积极分子推着自行车闯进院里,告诉李维民:“金景昨晚去撒传单,被日本宪兵队抓去叛变了,现在日本宪兵队正在学校抓人……”
冯仲云对李维民说:“马上让你妈、女人和孩子走开,我们马上离开这屋子。立刻通知所有的同志隐蔽起来。告诉所有到过你家的人都不要来。把屋子上的警号拿下来!”
不到几分钟,除了李维民的母亲和妻子,其余的人都走开了。走出不远就看见敌人的摩托车包围了那房子。
冯仲云和傅天飞决定马上离开吉林,奔海龙。估计到吉林车站敌人可能戒严,他们从吉林往南去第一个小站黑牛圈上火车,中午有一趟车从那里到朝阳镇,安然地离开了吉林。
后来才知道,金景叛变后,供出了党团满洲省委有两位巡视员去磐石。下午两点钟,全城戒严。敌人带着金景在吉林车站登车搜查,结果落空了。
他们俩在只有几千人口的朝阳镇的一个小旅店里过了一夜。由于口袋里的钱仅够买去草市的车票,晚饭和早饭都没有吃,一早起来就上了火车,到草市站还不到7点钟。
草市站比朝阳镇还要小,人口不足200户。他们走到街上的时候,晨曦已经放出金光,斜照着一条只有破烂房子的小街。街上有几家杂货铺,有一个朝鲜医院,还有日本妓院和大烟馆。他们俩直奔邮政代办所,没有想到,代办所矢口否认有王殿荣这么个人。后来想了好久才说:“前一个时期常有王殿荣的信,有人拿去,可能是朝鲜人。你们打听一下旁边的朝鲜医院,他们或许知道。”
他们看了看朝鲜医院,日本浪人和妓女出出进进,迟疑好久,没敢贸然进去。根据经验,这类地方常常是和日本特务勾结起来的。
“如果是朝鲜人来取这些信,那么他一定住得不远。”他们打听到离街8里地,有个叫白易木的地方,有3户朝鲜人,就急步赶去。3户人家都见了,都说不认识王殿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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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31年“九一八”事变后,日本帝国主义侵占东北并扶植了傀儡政权。中国共产党领导东北各族人民组织抗日联军,进行了长达14年的战斗。这场斗争以其艰苦悲壮,在中国近现代史上写下了闪光的一页。它是中国共产党领导全国人民坚持抗日斗争光荣历史的重要组成部分。血与火的冲杀,锻炼出杨靖宇、魏拯民、王德泰、周保中、赵尚志、李兆麟、冯仲云、夏云杰、李延禄等著名的抗日将领。他们以对祖国的忠诚,以在强敌面前的不屈斗争赢得了后世的崇敬。
本书传主冯仲云,是其中经历比较特殊的一位。他由一个稚嫩的江南学子、教授,而成为抗日将领。他成长于风雷激荡的大革命、土地革命时期。读中学时开始参加爱国学生运动;考入清华大学后,在蒋介石背叛革命的白色恐怖中加入中国共产党;1930年在经历狱中磨难之后,以22岁的年龄到哈尔滨担任东北商船学校教授;“九一八”事变发生后,学校迁往青岛,他毅然留在死生之地,与苦难的东北人民一道与入侵的敌人抗争。此后,他经历过在敌人盘踞的城市领导艰险的地下活动、在冰天雪地中持枪与敌人搏战,担任过中共北满临时省委书记等重要职务。1938年以后,东北抗日斗争进入极其艰苦的时期。在敌人军事“围剿”和残酷统治下,东北抗日联军衣、食、子弹来源断绝,伤员得不到救治,兵员得不到补充。特别是冬季,朔风怒吼,一大雪飞扬,露宿山野,仅能以篝火取暖。在今人难以想象的艰难困苦中,他们甚至以草根、树皮为食,继续战斗。作为东北抗日联军第三路军政委的冯仲云与第三路军总指挥李兆麟一起,领导了大小兴安岭、松嫩平原的一系列游击战斗,曾攻克过克山、讷河、肇源等县城,震动敌垒,给呻吟于敌人压迫下的同胞以很大的鼓舞。
与那些在枪林弹雨中倒下的战友相比,冯仲云是幸运的,他看到了五星红旗在晴空中升起,有着为新中国建设工作的经历。使他忘情的,莫过于任松江省主席领导全省人民在战友血染的土地上恢复发展经济,建造新的生活。这以后,他担任过新中国第一任北京图书馆馆长和多年的水利部、水利电力部副部长。1955年,在庄严隆重的向解放军将领授勋仪式上,他光荣地接受了毛泽东主席亲自颁发的“八一”勋章和一级“独立自由”勋章。他参加领导了从1956年到1962年中苏两国科学家对黑龙江流域的综合考察,在国务院的领导下,参与组织制定了水利科学技术1956——1967年规划,领导了中国水利水电科学研究院的创建。如果不是“文化大革命”中止了他的生命,他一定会有更多的贡献。他含冤去世时,刚刚60岁。
冯仲云是一个品格高尚的人。他胸怀坦荡,不计个人得失。战争年代不恰当的处分,和平时期职务的升降,都不影响他的工作热情。从松江省主席到北京图书馆馆长,是一次很大的变动。北京图书馆当时只是文化部下属文物局下面的一个单位。抗联老同志去看望他时,发现他非常看重自己的工作,充满豪情。他称馆藏的几百万册图书是经济建设中的“几百万大军”!他终生不忘群众、战友、同志,大量的书信往来是他生活中的一个特点。给他写信的多是当年抗日游击区的老人、烈士子弟、抗联战士、青年学生。他几乎是每信必复。对生活困难的烈士子弟,他尽自己的力量给予帮助,而他自己的一家,包括家乡的老父都过着极平常甚至偏于贫困的生活。他和抗日游击区的群众是那样心心相印,以致那里的一位老人逝世,他都会收到这样的信:“你大哥死了,他非常想念你!”在他们眼里,他绝不只是北京的一个高官。他爱情纯洁、专一,尤为抗联战友所称道。为参加抗日游击战,和爱人薛雯分居12年之久,两人都信守诺言,直到伴随胜利到来的热烈的重逢。
充满屈辱悲壮气氛的中国近现代史,产生了众多可敬可佩的英雄。冯仲云应该说是其中的一位。他虽算不上伟大人物,但他的名字也是不能轻易磨灭的。因为他已经融进了东北那一段体现民族精神的艰苦卓绝的抗敌历史。因而只要提起那段历史,就不会不提到他的名字——冯仲云。 笔者写这本书,主要依据留存下来的历史文献,参考散见于报刊、书籍中的回忆文章和老同志的谈话,也查阅了一部分日伪留下来的材料。写作过程中,幸运地赶上中央档案馆和辽宁、吉林、黑龙江三省档案馆合编的60多本《东北地区革命历史文件汇集》陆续出版。这套文集囊括了保存下来的几乎全部中共满洲省委和后来按游击区划分的省委形成的大部分文件,以及中国共产党领导的抗日武装从游击队成长为东北抗日联军各个时期的文件。尤其珍贵的是,冯仲云当年写的一些报告、书信也在里面。这些文件使由于年代久远变得朦胧的一些往事,又较为清晰起来,对完成这本传记提供了基础材料。相比之下,作者搜集到的回忆文章、访问材料要单薄得多。由于同时期的人大多逝去,这部分材料已经没有办法补充了。这使传记在若干史实的叙述上,留下了缺少细节或不够深刻的缺陷。历史作品以真实为生命,在这样的地方,笔者宁愿留下缺陷,而不敢附加没有根据的话来“充实”内容。
在写作过程中,笔者常常为自己思想水平的低下和文笔涩滞感到惭愧。本书传主参加和部分领导的东北抗日斗争,是中国人民可以引为骄傲的,事过多年,仍不能淋漓尽致地表现出来。能引以自慰的,仅仅是,态度是认真的,笔下所写的,确为传主和他的战友们所经历。
一个国家、一个民族是不应该忘记自己的历史和自己的英雄人物的。笔者正是怀着这种感情写这本传记的。笔者常常涌起一种思想,盼望有思想深刻、手笔宏阔的人深入研究1931年到1945年东北被日本帝国主义侵占时期,中国共产党领导东北人民反抗斗争的历史,写出与那些光照千秋的英雄和英勇悲壮的史实相应的作品来,以使那些英雄、那一段历史不致被遗忘、被湮没,进而有益于后世。
对书中的缺点、错误,诚恳希望读者给予批评、指正。
赵亮 纪松
1994年1月14日
在本书即将付印的时候,笔者谨向所有在写作过程中给予帮助的单位和个人表示谢意。这里特别要提出的是,冯仲云的战友和伴侣薛雯同志在一周内,每天抽出约三小时,对冯仲云的一生按阶段做了回忆。她还让我们看了保留下来的同志、友人给冯仲云的几百封来信,并为本书提供了照片。还应提出的是,1958年黑龙江省就有了一个以东北抗日联军为主要研究对象的地方党史研究所。从成立到1965年间,早期的党史工作者进行了大量的访问工作,留下了不少访问记录。这些同志后来大部分在“文化大革命”中调离了岗位,他们留下的文字却使我们得到益处。冯仲云的战友及同事庄凤、陈春树、金伯文、彭施鲁、李在德、王景侠、陈雷、李敏、王明贵、李桂林、刘义权、陈剑飞、赵去非、陈德京、高铁、包震西、李哲民、关沫南、梁益华、华海峰等同志就所知道的情况,热情地做了介绍。黑龙江省档案馆在档案查阅上给了不少便利。本书是根据中共黑龙江省委党史研究室1993年的出版计划撰写的,室副主任常好礼审阅了书稿,并提出若干修改意见。
本书前半部分为赵亮撰写,后半部分为纪松撰写,全书由纪松统改,也一并记在这里。
笔者
1994年1月14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