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类的故事》上起远古,从埃及和美索不达米亚文明的发端,历数爱琴海文明、印度文明、中国文明以及古罗马文明,并以基督教的兴起为线索论述中世纪社会的发展和演变,勾勒出城市的兴起、文艺复兴乃至近代国家的形成,荤荦大端,各有条理。
在追溯一些主要国家的历史脉络的同时,作者讲述了许多重要历史人物的故事,品评他们的功过得失,给全书增添了不小的趣味性。房龙对东西方各种文明都有深入的研究,而且生当一、二次世界大战的乱世,他始终关注的一个问题便足各种文明之间如何才能破除此疆彼界,达到相互宽容与理解。在这本书中,房龙展示了一幅宏大的历史画卷,请读者站在人类发展的顶点,俯瞰这条奔腾不息的历长河。
这是一部以通俗的手法描写人类文明发展史的巨著,1921年一经出版,即为房龙赢得了世界性的声誉。该书一度被美国中学选为历史教科书,还曾获得美国最著名的儿童文学奖“纽伯瑞奖”,在全世界有近百个版本,仅美国销量就高达一千多万册。从人类的起源,到每一个历史时期的精辟论述,精彩的历史场景重现,扼要的历史人物点评,房龙以澄澈的目光对人类的历史投以深情的人文关怀。正如房龙他自己说的:“我写此书只有一条原则,哪个国家或个人产生了一种新思想,或完成了一项创新,没有了这些,整个人类的历史就会不同。这不是个人嗜好的问题,这是一个冷静得近似数学的判断问题。”
房龙以平铺直叙的手法、幽默风趣的语言、俏皮睿智的文笔、独具匠心的构思,从人类登上历史舞台、史前人类、象形文字、尼罗河流域、古希腊域邦、罗马帝国、十字军东征、佛陀与孔子、文艺复兴,一直到近代的美国独立战争乃至科学时代,为我们展示了人类历史的浩荡长卷。其中有节奏明快的“大历史”叙述,也不乏真正影响人类文明进程的事件和细节。无论是对历史一无所知的人,还是浸染在浩繁巨著中的专家,都可以从这本经典的通俗人类史中获得启发和阅读快感。
第一章 舞台布景
我们生活在一个巨大问号的阴影之下。
我们是谁?
我们从哪里来?
我们向何处去?
慢慢地,但凭着坚忍的勇气,我们把这个问号一步步推向遥远的界限,越过地平线——在那儿,我们希望能找到我们所要的答案。
我们还没有走出多远。
我们所知的仍然非常有限,但是我们已经达到了这样的境地:我们已经能够(以相当的准确性)猜测出很多事情。
在这一章里,我将根据我们现在深信不疑的知识告诉你们,当人类第一次出现之时,舞台布景是怎样的。
如果我们把动物在地球上得以生存的时间表示为这么一条长线,那么下面这条细小的线,就表示人类(或者多多少少类似于人的生灵)在地球上生活的时间。
人类是最后一个登场的,但却是第一个运用自己的大脑来达到征服自然的目的。这就是为什么我们要研究人类,而不是研究猫啊狗啊马啊或任何别的什么动物——尽管就这些动物自身而言,也都有一个非常有趣的历史进化过程。
就我们所知,在最初始的时候,我们居住的这个星球是一个燃烧着的大火球,是浩淼的宇宙之海中一团小小的烟云。慢慢地,经过了几百万年,地球的表面烧光了,外面覆盖了一层薄薄的岩石。如注的大雨一直在下,击打在这了无生命的岩石上,磨蚀了坚硬的花岗岩,并把泥沙冲入山谷——在冒着热气的地球上,这些山谷隐藏在高高的悬崖之间。
当太阳破空而出时,最后的时刻来临了,它看到这个小星球上有几个小水洼——这些小水洼后来发展成了东西半球上的浩淼海洋。
然后有一天,伟大的奇迹出现了。本是无生命的东西,却创造出了生命。
第一个包含生命的细胞漂浮在茫茫海水之中。
在几百万年的光阴里,它都毫无目标地随波逐流。但是就在这一漫长的时段里,它萌生出一些习性,使它得以更容易地在处境恶劣的地球上生存下来。这些细胞中,有些最喜欢待在湖泊和水洼的黑暗深处。它们在水中沉积的淤泥里扎下根(淤泥是雨水从山顶上冲下来的),于是它们成了植物。其他的细胞则喜欢四处游走,从而长出了奇怪的有关节的腿。就像蝎子一样,开始在海底爬行,它们的周围是植物和像水母一样的淡绿色生物。还有另一些细胞(覆盖着鳞片),依靠游泳动作,从一个地方移动到另一个地方找寻食物。渐渐地,它们使海洋里充斥了无数的鱼类。
同时,植物的种类也日益繁多,它们开始寻找新的家园。海底空间已经不够它们居住了。它们不情愿地离开了水,在海滩或山脚下的泥岸上找到自己新的家园。一天两次,大海的潮汐用成成的海水将它们淹没。而其余的时间,这些植物尽量去适应不太惬意的环境,努力在覆盖地表的稀薄空气中生存下来。经过几个世纪的适应,它们学会了如何在空气中活得和在水中一样舒服。它们变得越来越大,长成了灌木林和树丛。最后,它们学会了盛开芳艳的花朵,吸引忙碌的大黄蜂和鸟类前来,把它们的种子带到远方的角角落落,直到整个地球都覆盖了绿色的草原,或是沐浴在大树的浓密树荫之下。
可是有些鱼也开始离开大海,尝试用肺来呼吸,就像以前用鳃呼吸一样。我们称这类生物为两栖动物,意思是:它们能在陆地上生活得跟在水里一样自如。从你面前的路上跳过的第一只青蛙就能告诉你,左右逢源的两栖生活是多么的逍遥如意。 这些动物一旦离开了水,就逐渐适应了陆上生活。有些成了爬行动物(这类生物像蜥蜴一样爬行),与昆虫共享森林的寂静。为了能在松软的土地上更快地移动,它们的腿日益发达,个头也越来越大,直至全世界都遍布了这样一些庞然大物(生物学手册称之为鱼龙、巨龙、雷龙),它们一直长到三四十英尺,能像大猫耍小猫一样地逗弄大象。
爬行动物家族的某些成员开始了树上生活(当时的树木常有一百多英尺高)。它们已经不需要用腿行走,但它们必须迅速地从一根树枝移动到另一根树枝上。因此,它们把自己身上的_部分皮肤变成一种类似降落伞的东西,它从体侧一直延展到前脚的小脚趾。逐渐地,它们在这个皮降落伞外面覆盖上羽毛,把尾巴变成转向杆,从一棵树飞向另一棵树,成了真正的鸟类。
此后发生了一件奇怪的事:所有的大型爬行类动物在一个很短的时间内灭绝了。我们不知道原因。也许是因为气候突变,也许是因为它们已经长得太大,既不会游泳也不会行走和爬行,眼睁睁看着巨大的蕨类植物和树木,但就是够不到,于是便饿死了。无论原因何在,持续了上百万年的巨型爬行类动物的古老帝国算是完结了。
然后,这个世界开始被完全不同的生物占据。它们是爬行动物的子孙,但它们与爬行动物全然不同,因为它们用乳房,用母兽的乳房来哺育幼崽。因此,现代科学称它们为“哺乳动物”。它们已经褪去了鱼鳞,也没有像鸟一样长出羽毛,而是长出了一身毛发。不管怎么说,哺乳动物发展出了一些特有的习性,使它们比之其他动物有着很大的优越性。母亲把幼子之卵置于体内,直到出生。而在此之外的所有动物——到那时为止——都让自己的孩子们暴露于寒冷、酷热以及受其他野兽袭击的危险之下。哺乳动物长期把幼子带在身边,在它们仍然太弱小、无法抗击敌人之时,护佑着它们。这样,幼崽哺乳动物的成活希望就大为增加了,因为它们能从母亲那里学会许多本领。如果你曾见过母猫教小猫咪如何照顾自己,教它们如何洗睑,如何捉老鼠,你就能明白这一点。
但关于这些哺乳动物我无需多言,因为你们已经知道得够多了。它们围绕在你的周围。它们是你在街上和家里的日常伙伴,而动物园的铁栅栏后面,你还能瞧见自己不甚熟悉的它们的远亲。
现在,我们到了指明分界线的时候了:人类离开了浑浑噩噩、生生灭灭的生物种群的漫长队伍,开始运用自己的理性来造就自己种群的命运。
有一种哺乳动物,其找寻食物和栖身之所的能力要远甚于其他族类。它学会了用自己的前脚拿住猎物,经过练习,它发展出了手一般的爪。经过无数次的尝试,它学会了把全身的重量置于两条后腿之上(这是一个高难动作,虽然人类做这个动作已有百多万年的历史,但每个孩童还得从头学起)。
这种动物半猿半猴,但比两者都要优越。它成了最成功的猎捕者,在任何气候条件下都可以生存。为了更安全地生活,它一般成群活动。它还学会发出奇怪的叫声,警告孩子们有危险迫近。几十万年之后,它开始用喉部发出的这些声响来交谈。
这种动物——也许你很难相信——是你们最早的“类人”祖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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现代伊拉斯谟:房龙其人其作
房龙(1882~1944年),荷兰裔的美国作家和历史学家。对房龙其人的评价,可以见仁见智。仰慕他的人称他是当代的人文主义者、优秀的历史学家,而有些人却视他为沽名钓誉者。可能是他作为畅销书作者太成功了,不免抢了其他名家的风头,他们当然不服气。美国小说家、诺贝尔文学奖获得者辛克莱-刘易斯有一次竟当着房龙的面发起了牢骚:“房龙啊,你到底把自己当什么人了?难道是个作家?”关于房龙的个人生活,房龙的第二个儿子杰勒德·威廉·房龙在他写的《房龙传》中简直可以说是作了全面的毁容。他的儿子可能不太厚道,竟把老爸完全写成是一个饕餮者、一个色鬼、一个牛皮大王,且是一个患妄想症的反复无常的小人。
固然,房龙可能有他的种种弱点,无论是在他的生前还是生后,他都无法摆脱“通俗作家”的名号,而且可以肯定地说,在美国正统的文学史和史学史中都不会有他的一席之地。可是他还是有其独特价值的。这种价值体现在两个方面:第一,他总是关注人类历史潮流中最重大的事实,能够抓住人类生存发展中产生的最本质的问题。他勇敢地向人类的无知与偏执挑战,力倡宽容,他努力普及有关人类的一切知识,一使之成为人所共知的常识;第二,他有极高的语言和知识修养,他在写作中有意识地将文学和历史结合起来,其新颖的风格颇受书评界的好评,进而在读者中得到极好的回应。他的作品在世界上的许多地方至今仍然畅销,这都说明他的作品具有了超越时间腐蚀的独特魅力。最可贵的是,在房龙的一生中所体现的对人类进步与和谐的追求。如果说房龙在年轻时体现的是一种激情,那么在房龙的晚年,他不仅保持了这种激情,同时又多了一份睿智和洞察力。在房龙晚年,他时刻关注着两种正在膨胀的可怕势力:其一是在斯大林严厉统治下的苏联,苏联对芬兰的入侵令他义愤填膺,他对苏联没有好感,屡加抨击,所以高尔基有一次说:在资本主义者的世界里,共产主义只有两个危险的对手:施本格勒和房龙;其二是希特勒及其党徒的德国。房龙对这些纳粹分子极其憎恶,作为一种抗议,房龙拒绝自己的著作在德国出版。1940年5月10日凌晨,房龙得知自己的祖国荷兰遭德国入侵,他立即行动起来。他写新闻稿,发起筹款,设立基金,还在电台播音,给大洋彼岸的同胞带去鼓励和安慰。这样忘我的工作使他二百多磅的笨重身体不堪承受,终于,在1944年,就在“二战”胜利的前夜,心脏病击倒了他。
如果我们一定要以某个古人为房龙这样一个人作坐标的话,我想最合适的应该是伊拉斯谟,先看看在《人类的故事》中房龙是怎样叙述他的这位杰出的荷兰同胞的:
此人名为叫杰拉德·杰拉德松,人们通常称他德西德里乌斯·伊拉斯谟。他本是穷人家的孩子,出生于荷兰的鹿特丹,在德文特的拉丁学校里接受了教育(就是坎普滕的托马斯修士的母校)。伊拉斯谟后来成为一名教士,一度在一家修道院里度日。后来他周游欧洲各地,并将旅途中的见闻写成书。当伊拉斯谟开始其写作生涯时(如果在今天他会被称为社论作家),世人都被他的那本《蒙昧者书简》里的诙谐幽默的匿名书信给逗乐了。在这些书信中,中世纪晚期僧侣中普遍存在的愚昧与自负,被以一种奇怪的德语一拉丁语的打油诗形式揭露出来。伊拉斯谟本人是一位渊博而严谨的学者,精通拉丁语和希腊语。他曾经将《圣经·新约》翻译成拉丁文,并对原来的希腊版本做了仔细校对,为我们提供了第一本可靠的拉丁文版《圣经·新约》。不过和古罗马诗人贺拉斯一样,他相信“微笑着说明真相”的写作方式是最有表现力的。
1500年,伊拉斯谟去英国拜访了托马斯·摩尔爵士。用几星期时间写了一本妙趣横生的小书,名为《愚人颂》。他在书中用最锐利的武器——幽默来抨击僧侣和轻信他们的追随者。这本小册子是16世纪的最佳畅销书。它被译成多国文字,使欧洲各国人民开始关注伊拉斯谟的所有宗教改革著作。他在著作中呼吁改革教会弊端,并号召其他人文主义者都来帮助他实现基督信仰的伟大复兴。
从青年时代起,房龙就对“人文主义之父”、同在鹿特丹出生的伊拉斯谟充满景仰之情,房龙说当他在给自己画像时,总是画得有点像伊拉斯谟的样子。而当别人向他索要照片时,他会常常寄去他的双手的照片,因为他觉得自己的手与伊拉斯谟的手太像了。伊拉斯谟对房龙的影响显然有两个层面:从技术层面来看,“微笑着说明真相”的写作方式,显然是房龙后来在写作中所一直恪守的;而从思想层面看,应该说影响还要更大一些,在《人类的故事》中的另一处,房龙称伊拉斯谟为“一位宣扬宽容和幽默的伟人”,他们都抛弃了荷兰母语而分别用各自时代最有影响的语言创作(伊拉斯谟用拉丁语,房龙用英语),而且所关注的都是那个时代最灼人的主题。当房龙描写伊拉斯谟时,有这样的话:“他像个巨大的海狸,日夜不停地筑造理智和常识的堤坝,惨淡地希望能挡住不断上涨的无知和偏执的洪水。”这是房龙给他的偶像画出的思想肖像,可是,这也不正是房龙为他自己画出的思想肖像吗?虽然,应该承认,房龙不可能具有伊拉斯谟这样的思想史地位,但至少,我们做这样的思想背景描述对大家理解房龙其人,进而对理解他的作品是有帮助的。
房龙的成名作:《人类的故事》简介
说到房龙作为一个畅销书作家的历程,必然要提到一位出版商,他就是霍雷斯·利弗奈特。与利弗奈特的相遇是房龙一生的转折点。房龙先后和利弗奈特签约出版了《文明的开端》、《人类的故事》、《圣经的故事》、《宽容》,等等。他们的合作历时十年之久。《文明的开端》的意外热销表明霍雷斯·利弗奈特独具慧眼,而《人类的故事》的问世一下子引来了书评界的一致欢呼,并为房龙赢得了当年的最佳少儿读物奖。在五年之内,这本书就印行了三十余版,不下一千万册,房龙本人仅这本书的收入据说就达到五十万美元。确实,《人类的故事》一书看上去像是一本给孩子读的书,实际上也的确如此,房龙妙趣横生的语言引人入胜,而他亲自手绘的插图又把全书装点得格外光彩夺目。五年内大家疯狂地读着这本书,而十一年之后,以至更长的时间内,人们还在继续读着这本书,它还被译成二十多种文字。在当时的美国畅销书作家中可能只有那位一生写了八十本书的厄普顿·辛克莱(在当时的文坛上他和我们前面谈到过的辛克莱·刘易斯齐名)勉强比得上他。世界上许多地方的人都把这本书当做那个时代的最好的历史通史类入门书。人类生命史和命运史通过房龙对一个个细节的精雕细镂就变成了一场语言盛宴,读者们在轻松愉悦中不知不觉就得到了教益。甚至连那些本意在给这本书挑刺儿的职业历史学家,也在展读之后承认:在同一本书的结尾,房龙把讽喻和怜悯作为他创作的旨归,他敞开心扉,让读者直接进入他的心灵深处:
对生活问题的深入思索使我坚信,讽喻和怜悯是我们最好的陪审团与法官,就如同作为古代埃及人死后评判者的女神伊西斯和内弗提斯一样。
讽喻和怜悯是人类生活的最佳助手,讽喻带来的微笑能使生活充满欢乐,怜悯带来的泪水能使生活清净纯洁。
我所仰慕的讽喻将远离残忍之神。她对爱与美从来不作讽刺。她温婉慈善,她的微笑使我们平心静气。她教我们对无赖与佞人极尽讥讽,假如不曾有她,我们或许会变得软弱,只好向他们投以蔑视和仇恨。
微笑着投入启蒙未完成的斗争,可能是房龙在《人类的故事》这本书中寄予所有年轻读者的最大的期望。
与中国的相遇:《人类的故事》和房龙其他著作的接受史
中国出版界对房龙作品的译介始于20世纪20年代。当时房龙已因《人类的故事》而风靡全世界,所以该书的译本也很快出版了。1927年至1933年间,房龙在写作《人类的故事》以前完成的《文明的开端》一书,也被译出,而且不止一个译本。有人研究指出,当时这本书以《古代的人》、《远古的人类》等为名至少出版了四种译本。林徽因的中译本于1927年问世,著名作家郁达夫特地为她写了序。序中有这样的话:“范龙(即房龙)的这一种方法,实在巧妙不过,干燥无味的科学常识,经他那么一写,无论大人小孩,读他的书的人,都觉得娓娓忘倦了……范龙的笔,有这一种魔力。但这也不是他的特创,这不过是将文学家的手法,拿来用以讲述科学而已。”1928年,亚东图书馆出版了任冬的译本。《奇迹与人》的译本由黎明书局于1929年出版,书名叫《万能的人类》,伍况甫译。《人类的家园》(即《房龙地理》)1932年刚在美国成为超级畅销书,第二年我国便一下子涌现出了三个中文译本,其中有傅东华译的《我们的世界》(新生命书局版)及陈瘦石、胡淀成译的《房龙世界地理》(世界出版合作社版)。抗日战争时期,救亡压倒启蒙,大家对房龙的热情已经大不如从前。少数的例外之一是1939年由世界书局出版的《圣经的故事》,译者是谢炳文。然后是相当长一段时间的空白,只是到了20世纪80年代,三联书店一举出版了房龙的三部著作:《宽容》、《人类的故事》和《漫话圣经》(即《圣经的故事》),这次重译、重印房龙的书,本来可能只是略表老出版家们的怀旧之思,但从此房龙热一直没有消退的迹象,最近几年可谓愈演愈烈。
前面已经交待,最早的房龙作品的中文译本正是《人类的故事》。商务印书馆于1925年出版了沈性仁女士的译本,分上、下两册。中国现代著名学者、历史学家、报人和作家曹聚仁先生一直对房龙及其作品推崇备至,而初次引起他兴趣的正是他读到的沈女士的这个译本。20世纪20年代,曹聚仁先生在候车时偶然买到《人类的故事》中译本,在他的《书林新话》中有这样的记叙:书拿在手上后,他就“一直就从真如看到了上海北站,又从北站看到了家中,从黄昏看到了天明,看完了才睡觉”。这段记忆又在曹先生后来写的回忆录《我与我的世界》重复了一遍:“那天下午,我发痴似的,把这部史话读下去,车来了,在车上读,到了家中,把晚饭吞下去,就靠在床上读,一直读到天明,走马看花地总算看完了。这50年中,总是看了又看,除了《儒林外史》和《红楼梦》,没有其他的书这么吸引我了。我还立志要写一部《东方的人类故事》。岁月迫人,看来是写不成了;但房龙对我的影响,真的比王船山、章实斋还深远呢!”曹聚仁曾对沈君怡说:“我得感谢您的姊姊,她是使我思想上有进步的人,她翻译了房龙的《人类的故事》。”
是的,曹聚仁先生没有写成《东方的人类故事》,但他的《中国学术思想史随笔》便是一部有启蒙价值的“中国思想的故事”,通俗而又不乏深刻。时至今日,在中国,理性和常识仍待普及,启蒙的理想远未实现。重新翻译出版《人类的故事》一书,也许会有所启示。
旧作新译:关于本书的翻译
从1925年商务印书馆出版了沈性仁女士的译本以来,本书已出现了不少译本。特别是最近几年,有大量的译本出现。本书之所以在诸多前辈的译本之外又增加一个新的译本,乃是出于如下考虑:
众所周知,房龙的书籍知识量很大,专有名词较多,且由于房龙本身站在西方人的文化立场,自然会在言说中产生许多中国读者不甚明了的提法。为解决这一问题,本书一方面尽量采用在学界比较通行的专有名词译法,另一方面做了大量的注释,注释部分参考和引用了最新版《中国大百科全书》的内容。本书希望通过这样一种方式,来提供一个能够与中国读者的文化背景相嫁接的新译本。
当然,此译本还有许多需要改进的地方,希望方家批评指正。
徐承 沈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