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儿童文学作家,一个儿童文学教授,一个关心儿童阅读的人,他牵引着他的学生,带领他们成为优秀的儿童文学作家,成为写故事的人。他,就是梅子涵。
正如梅子涵所说,他的学生已经是一支队伍,虽然没有非常长,但是也不短,队伍的样子蛮好看。当然他们是分散走的,有各自的路途,他点数着他们:1,2,3,4,5……就恍然地点成漂亮的一排。
“梅家将系列丛书”正是这支队伍的美丽脚印,收集了梅子涵及其1 2位优秀学生的代表作,共13册。这些优秀作家的代表作品风格多样,富有思想性、文学性及艺术性,带给每个读者温暖而美好的文学享受,带领每个读者在成长过程中散发不一样的光芒。
《天使不忧伤/梅家将系列丛书》由李学斌著。
《天使不忧伤/梅家将系列丛书》是著名儿童文学作家李学斌最近几年创作的作品集,这些作品大多以男孩作为主人公,描写了男孩成长的心灵历程,文字与故事充满阳刚气息,适合少年儿童阅读。书中有写实类的乡村小说(《快乐防火节》),有幻想小说(《穿越劫难》),有同学间的友情描写(《神秘新同桌》),有师生间的美好记忆(《永远的彩虹》)等,内容厚重,贴近少年儿童,切合小读者年龄特点,观照孩子心灵的成长。
可是,同村的小伙伴星子、三子、王争气他们却兴奋地嗷嗷乱叫起来。星子指着课桌,眼里放着光,一个劲地嚷嚷:“嘿。这底下有两个猫儿洞呢,可是个捉迷藏的好地方!”星子的话招来嘻嘻哈哈一阵笑。
枭枭低头一看,还真的是呢。刚才只顾着丧气,根本没仔细看。这笨牛一样的课桌底下倒真是一个好玩的地方呢。大小正好能蹲进一个人。从外面看,真的很像一个猫耳朵。以后课间操和放学后,玩捉迷藏躲里面倒是很不错。你想啊.一间教室有四十多个这样的“猫耳朵”,一个小孩躲在里面那要找多长时间才能找到呀!嗯,这倒不赖。今天下午就可以和星子、三子他们在教室里玩捉迷藏了。枭枭又高兴起来了。
可是,还没等下午到来,枭枭就出了岔子。
枭枭做了一件很丟面子的事。
同学们都管那样的事叫作“发洪水”。枭枭他们班里总共发过两次“洪水”。枭枭一次,王争气一次。王争气是第二次发的,“洪水”很小,不值得一提。可枭枭那次“发洪水”却很有些波涛滚滚的样子,让枭枭一想起来就不免脸红心跳。
“洪水”发在胡老师的算术课上。
叫胡军的老师长得人高马大,往讲台上一站,像黑塔一样。
胡老师枭枭认识。他是代课老师,原先做过木匠,枭枭跟爸爸到邻村时见过他,当时胡军正在揍自己的儿子,凶得不得了。
听着胡老师的大嗓门,看着讲台上那张油光光的黑脸.不知怎么回事,枭枭就忍不住想“发洪水”。
更为火上浇油的是,枭枭上学前还吃了半个熟透的西瓜。那只瓜妈妈本来是要留到中秋节吃的,可是枭枭磨蹭着不肯上学,妈妈就提前切开了。那真是典型的红瓤沙珠,一刀下去,瓜水进流,馋得枭枭口水都流下来了。咬一口.呵,更是不得了,简直甜掉牙。于是,一眨眼的工夫,枭枭咔嚓、咔嚓半个西瓜下了肚。要不是肚子不争气,另外一半他也不想轻易放过。
可眼下枭枭才没工夫想那么多呢,胡老师的大嗓门加上那半块甜掉牙的西瓜让他变成了热锅上的蚂蚁。枭枭“发洪水”的愿望越来越迫切,让他简直像坐在了烧红的铁砧上一样。他不停地变换着坐姿。左腿架到右腿上,不行;右腿再架到左腿上,还是不行。枭枭额头上的汗滴下来了。
看到枭枭屁股不停地扭来扭去,同桌霞子很好奇,悄悄问枭枭:“你怎么啦?屁股下钻虫子了吗?当心胡老师看见了要骂的。”枭枭咬着嘴唇没吭声,心里却几乎要哭出来。 讲台上,黑塔一样、人高马大的胡军老师还在滔滔不绝地说着话。胡老师正给全班讲要尊敬师长,上课养成好的学习习惯。枭枭实在坐不住了。他摇摇晃晃想站起来,可看到胡老师站在讲台上指手画脚的样子,他又坐下了。他怕胡老师。姐姐袖子说过,胡老师喜欢给调皮捣蛋的男生吃“糖炒栗子”,用拇指和食指撮起来在脑袋上敲一下,批评人的时候可凶了。
这样夹紧双腿熬了一会儿,枭枭的眼前开始乱冒金星了。怎么还不下课呀,枭枭简直要哭出来了。
终于,走投无路的枭枭向越来越近的“洪水”举手投降了。他悄悄地从长条凳上溜下去,神不知鬼不觉地钻进了“猫耳朵”。
哗,哗,这场“洪水”真是不小,枭枭和同桌的两个“猫耳朵”都围不住它。最后,“洪水”大摇大摆地跑到过道里去了,吓得枭枭闭上眼睛不敢往下看。他心想,这下完了.罪行完全暴露了。
实际上,胡老师倒是没有发现。他光顾着讲尊敬师长的重要性了,根本没有往地上看。霞子也没有发现,尽管滚滚的“洪水”已经淹没了她两只漂亮的绣花鞋!
是坐枭枭后排的王争气发现的。王争气平常总是蔫不喇唧的。胆子小得要命,枭枭顶瞧不上眼了。可这家伙今天一到学校,却上蹿下跳,活跃得不行。上一堂课,是班主任傅老师的语文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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学生们现在纷纷当起了作家。
他们已经是一支队伍,虽然没有非常长,但是也不短,队伍的样子蛮好看。当然他们是分散走的,有各自的路途,“队伍”的意思是我眼睛的看见,我点数着他们:1,2,3,4,5……就恍然地点成漂亮的一排。
这不是一开始就可以想象和设计的,是走着走着就成为这样的。这不是很容易的事,所以我和他们,都是应当庆典的。非常奇怪,这一排的队伍,竟然从未凑齐着举过一次杯,杯里是红酒,千一下。所以,我们就在心里凑齐在一起,举一下:千杯!
透过这一杯红的透明,我们各自会有自己的看见。而我一直都看见和记住的是你们前后的走来,你们在那特别年轻的日月里的幼稚、生疏、满眼蔚蓝心思的流连,你们想把喜欢的文学一把抱起,可是抱不动,轻声叹息,就把深深浅浅的脚印全踩在了独自的路上。三年,五年,十年,你们的“路上”都在这透明的红里。我看得见,或者我不全看得见,但是因为我也一直在路上,所以我知道应该为你们千杯!
这一杯透明的红颜色里,绵绵延延你们的一些年、我的很多年。我从原来头发全黑,到现在黑的白经很少,我们竟然都可以在写文学给小孩们阅读的生活里过得这么有耐心!那位有名的美国儿童文学作家苏斯博士在他们国家最重要的刊物上诉说,为什么一个聪明人不愿意为儿童写作,因为如果他被邀请参加作家文人的座谈会,他只有敬陪末座的份。可是我们宁愿在末位敬陪,还是坐着、写着,是因为我们很聪明地看见了它的上等、它的超验、它是多么的不计较,它的确是领着我们一一我们领着儿童一一在空中漫步,我们是最懂得动画片《雪人》里那个夜晚浪漫、走至天际的情形的,那个插曲里的英国男孩的歌也就是为我们这些聪明人唱的,我们听得懂,苏斯博士也听得懂,所以他写得出那样的美国儿童文学!
为了这一点,我们应当千杯。
你们都阅读过《万花筒》。那个小孩到木匠铺子里玩,老木匠指着刨光的木板上的纹路对他说木头生命的年轮和人的生命的年轮。那是一段美丽无比的情节,读得我只想喊诗意万岁、文学万岁、依列娜万岁,那位作家的名字叫依列娜。他们让我们看见根本都不会去想的事情,让任何的不见踪影都可以动弹起来,飞舞而至,翩翩得很难再离开。我想到了我们的年轮:你们现在的年轻和我的不年轻,你们开始走来时的嫩气和我那时的朝气,因为我们同坐的那个很小的课堂,于是我们的年轮有几年竟然有了相连,呼吸的声音几乎也相连着彼此听见。
非常感激那个很小的课堂,感激你们走进来坐下,我坐在这头,你们坐在那头,我们都坐在一个很小的学科的四周。在中国的大学,大概只有那几个教授、那上百个硕士博士们知道这个很小课堂“末位”学科的很大,它的意义的铺天盖地。我们也找不到一个力量巨大的方式告诉这个肤浅、不诗意的世界,我们的心里唯有安静,才可能这样地坐着、读着、说着、喜悦着、感动着、以为着自己的学业路途和生命田野是多么明亮和蓬勃。那个一年一年的小课堂和它的桌上、手上、嘴上、心里的童话书页的翻动和故事美声。我们的记忆就叠拢了,那个小课堂是我们相连的年轮的园子和土地,我们也为它千一杯。
我知道这个道理很久了:教授对学生的照耀和学生对教授的辉映一定是同时的,尤其是一个叫作儿童文学的小学科,偏偏有浪漫的学生坐在你面前,听你说一个人小时候才会听的童话,不管你说得是不是好听,其实他也可以昏昏欲睡,但是仍旧很亲近地附和你,说出各自的感动和学理体会,给这个课堂,给了你的职业一片蔚蓝和鲜艳,你也因此蔚蓝、鲜艳,那么你能说这不也是他们对你的照耀对你的辉映吗?文学是我的太阳,学生也是我的光芒,所以,我要为这光芒千杯!
像这样的,我们的书放在一起出版,也是一排,成为集体,可能只会有这一次。我们会一起被放上书架。我很希望大家都能阅读你们,因为这是我们那个小课堂的光荣。不过我们也还是都要继续努力,继续走着深深浅浅的脚印。我们喜爱的是一种伟大的文学,真正的蔚蓝总是十分高的,它在天空;真正的鲜艳总是接近纯粹的,最好不要有垢渍。我们都没有非常优秀,大多数的非天才都是要在文学的路上奋力很多年的,奋力了还可能只在半山腰,但是我们不能不奋力,因为我们在那个很小的课堂里看见的都是蔚蓝和鲜艳的书,我们是被它们激荡了而开始自己的文学行进的。眼高的人腿要争取有力量,夸夸地只会指点和批评毕竟不会让安徒生们看得起。眼睛高,腿也很有力气,那么就离蔚蓝近。为了接近蔚蓝而朝蔚蓝登去,这个答案和原因就是这样简单统一的,明确得不需要深奧。我们彼此争取吧,千一下杯!
从课堂到现在的共同书架,我们就这样完成了一个童话的移动。我们在这个童话里。以后会有的很多白天和黑夜,很多的白天和黑夜我们仍在忙碌,但是我们的书在互相阅读,在说话。它们应当不会像安徒生的《识字课本》争吵起来,说哪个写得最好,因为它们都知道,写作着它们的人正在朝着新的高处走去,它们也许会指着说:“看,他(她)已经走到那儿了!”等到有一天我首先走不动了,停下了,那么我会第一个回到我的从前的面前,安静地再把你们的书一一阅读一遍,想着很多年前你们的各自走来,想着很多的情景和细节,泪流满面,笑容满面,那时我才会最后知道,有你们这样的学生,真好!
那时,我举不了杯了,那就请你们举吧,你们会说什么,我不知道,但是我想,你们中一定会有人说:“梅老师,我很想你!”我提前谢谢你们的想念。
这样一个童话般的书架和温暖的一排,有几个人可以得到呢?可是我们有了!所以,我们必须要为给我们这个光荣的出版社,为亲爱的王清、翁容、编辑们干杯。他们也和我们在一起,因为我们的书上有他们的名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