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爱玲用其后半生去陪伴《红楼梦》,珍爱之至。她曾感慨此生有“三恨”:一恨鲋鱼多刺,二恨海棠无香,三恨红楼未完。
《红楼梦》是最受毛泽东重视的文学作品之一。毛泽东一生博览群书,从青少年时代就对这部小说情有独钟,直到晚年还常读不厌。
失意人生的诗意生存。曹雪芹就是一个把“看透了”都看透的人,所以他无论身处怎样的境地,都能从容豁达地面对。
曹雪芹一生跌宕的命运,凄凉的晚景,泣血著红楼而未能完成的遗憾,如此种种都让人感慨嗟叹。
宣逸玲创作的《花谢花飞花满天(曹雪芹传)》是最让你动情的曹雪芹传记,值得你一读再读一品再品的佳作。
提起《红楼梦》,人们自然而然会想到它的作者曹雪芹。可是围绕曹雪芹,却有着一系列谜团。比如说他的生卒年,他的家庭,他是如何创作《红楼梦》的,《红楼梦》的背景和作品人物有何玄机,等等,不一而足。宣逸玲创作的《花谢花飞花满天(曹雪芹传)》以悲悯的情怀,典雅的文字,讲述了曹雪芹一生跌宕起伏的命运,抒发了曹雪芹泣血著红楼而未能完成的遗憾,是最让你动情的曹雪芹传记,值得你一读再读一品再品的佳作。
只有未经历磨难的人,才会设想出人生纷繁复杂的情节,纠缠于人生意义。而真正经历过人生起起落落的人,反而更加淡然从容,喜欢过现实又世俗的人生。因为,那些踏踏实实的东西,才真实有味,而踏踏实实的文学,才足够厚重。所以,我们在文学世界里,惊艳于一部世俗生活的图腾。那是一段刻骨铭心的爱情,那是一个封建悲哀的时代,那是个活色生香的世界,梦里梦外,繁华又虚无……这便是才子曹雪芹为我们在滚滚红尘中缔造的《红楼梦》。
《红楼梦》中,到处都有他人生的影子。书中的宝玉的命运悲欢,照映出了曹雪芹一生的兴衰际遇。书中的黛玉,也正是他一生解不开的情结,激发了他的创作灵感。作为传奇的缔造者,他本身就是一个传奇。他的人生故事,才是《红楼梦》背后的真身。
若要知这红楼一梦的始末,则还是要从曹家命运的源头话起。旧时代的风雨,开始为曹雪芹埋下了宿命的种子。一个传奇故事从清末的图腾中徐徐展开。
关于风雨飘扬的清末故事,大多数人会想到八旗子弟,他们那时大多过着纸醉金迷的日子。实际上,他们的祖辈们,个个都是骑在马背上,戎马天下的英雄好汉,个个都扛得起汉子的名号。
他们都是跟着清太祖努尔哈赤以血和命,铁铮铮地拼天下的人。当他们还不曾入关,还被称为游牧民族时,曾令中原之主们,头疼了好几个世纪。而他们,都属于一个叫作女真的部族。
到了明朝,女真分成了三部,分别是建州女真、海西女真以及野人女真。这种划分方法,是按照当时各部的发展程度,文明水平来划分的。建州女真,是三部中文明程度、经济水平以及综合实力最为强大的部落,而主要分布在黑龙江、库页岛一带的野人女真,相对来说比较落后。
而后来成为清太祖的努尔哈赤,便是出生于建州女真的奴隶主家庭。这位叱咤风云的枭雄,是当时建州左卫家中的长子。这位英雄,并不是一开始就一帆风顺,十岁时,生母亡逝。十九岁时,他就离开家族,另辟天地。在遥远的东北,他也曾冒着风雪上山采松子、挖人参。在这段时光里,他熟记了东北的山脉地形。他的命运,是在投军至李成梁手下后,才开始发生惊人的逆转。
谁都不曾想到,这个默默无闻的年轻人,会成为震惊天下的霸主。
在辽东守将李成梁的旗下,他第一次接触到战争,第一次发现,原来这些曾被自己以为残酷无比的东西,实际上已是一门学问。他对此产生了巨大的兴趣,最后发现,原来自己的天赋,并不在采摘松子和挖掘人参上——他天生就应该是一个将军,一个骑在战马上让热血汹涌的将军。
年轻的努尔哈赤,凭着自己的勇气和天赋,屡战屡胜,成功获取了李成梁的信任。如果事情就这样走下去,努尔哈赤会成为他梦想中的将军,然而,他的人生也至多如此。或许,连他自己都没有想到,未来,还有更大的挑战和巨大的成功,在等待着他品尝胜利的无上甜美。
或许,那是一场天意。又或许,也不过是努尔哈赤潜意识中想要的结果。明万历十一年(1583),图伦城主尼堪外兰挑唆明军杀死了努尔哈赤的祖父和父亲。尽管事后明朝为了平息安抚努尔哈赤的怒火,允许他继承祖父的官职,然而,年轻的将军无法容忍这样的奇耻大辱,他立誓要为祖父和父亲报仇,手刃仇人尼堪外兰。
很快,努尔哈赤掀起报仇的旗帜,带着百余名士兵,攻破了图伦城。从此,他踏上了他辉煌的戎马人生,开始了东征西讨的战争生涯。不得不说,这是一个天生的战争家,一方面,努尔哈赤继续敷衍奉承明朝,令他们放松了警惕,而昏了头的明朝皇帝,生生在自己的眼皮底下,放养出来了一只身怀异心的雄鹰;另一方面,他加紧势力扩张的步伐,经过三十多年的积累,他已经从一个采松子的少年,变成了女真的首领。
明万历四十四年(1616),努尔哈赤在赫图阿拉建立了他的国家——大金国。他将自己的年号定为“天命”,意在天命所归。
当时的努尔哈赤,仿佛当真是天命所归。他想要统一这片天下,成为天地的主人,这不是一件简单的事情。天时、地利、人和,缺一不可。
恰是时候,明朝已经到了岌岌可危的时刻,国内,李自成率领的农民起义军把大明江山搅得天翻地覆,而关外,努尔哈赤所建的大金国又虎视眈眈。更重要的是,这个国家,已经从它的核心内部开始腐烂,从里到外,都一击即破。多年来,明朝内阁空虚,国力式微,从皇帝开始不务正业,民众赋税甚重,到处都是一片怨声载道。这种形势,反映到兵力上,是士兵的长期不操练,素质落后,战斗力极其低下。
虽然从数量上看,明朝的军力是十分可观的,远远胜于女真。然而,从实力上而言,两者差距却十分大。实际上,这在明朝上下,都是心知肚明的。甚至有官员在听说自己将要被派往前线对付努尔哈赤的队伍时,竟然伏地哀嚎,跪求不休。
岂曰无衣?与子同袍。王于兴师,修我戈矛。与子同仇!
岂曰无衣?与子同泽。王于兴师,修我矛戟。与子偕作!
岂曰无衣?与子同裳。王于兴师,修我甲兵。与子偕行!
遥远的战歌响起,回应这个没落王朝的,只是遍野的哀鸿和天边冰冷的云。
1620年,明神宗朱翊钧驾崩。继位的明光宗朱常洛年寿不永,接着继位的便是极其出名的木匠皇帝朱由校。朱由校给自己的王朝定年号为“天启”,自然希望上苍眷顾垂怜,多几分爱惜眷顾。只可惜,大明王朝依旧无声地走向了它的末路穷途。
大祸弥天,硝烟的味道,仿佛就萦绕在每个百姓的心中。
明天启元年(1621),二月初三。辽东地区忽有日晕:“两傍有耳,如月状,内红白,光焰闪烁。”当时的辽东经略急忙将此事上报。夜观天象,天象若有异,必定会有惊天动地之事发生。然而,接到急报的皇帝并未将此事放在心上。
二月十一日,关外的努尔哈赤率重兵攻打辽阳军机重地奉集堡,自奉集堡西南九十里处,便是辽东核心辽阳。这本来是一次大好机会,由于努尔哈赤的判断失误,以致金军不得不退回后方。然而,翱翔在苍穹的鹰,怎么会就此善罢甘休?一个月之后,努尔哈赤率领大军,卷土重来。P3-6
他曾目睹,云端的一个皱眉,可以沉没了百年基业。满眼繁华,最终落成一地忧伤。在历史的洪流中,他坐在命运过山车的最后一排,体验着游戏般的残酷挑战。
经历过,便明白何为虚妄。纵使他出生于声名显赫的金陵曹家,祖上沐浴过“四次接驾”的无限风光,见识过极尽奢华的富贵排场,曲终人散后,不过是一缕空洞的记忆。
那时,执笔写作并非什么高贵的行当,可那仿佛是前生的渴望,流淌在他的血液里。有些话,不知何处诉说,唯有握着一只颤抖的笔,倾注所有的理想。所谓“满纸荒唐言,谁解其中味”,是一种自嘲,也是一种抒发。
在家族的兴衰史上,他是抛物线向下的一个点,他的人生在向下滑行,背景由明亮到暗淡,情绪由迷惘到伤怀。而如今,他的名字已经盖过所有的父辈祖辈,成为历史上的一处光点。这是文学的力量,也是名利的无为。
当然,这些身后的荣耀于他而言,并非安慰,也没有温暖。有生之年,心中的荒草肆意蔓延,刻画出无可奈何的命运线。
他建构一个世界,大观园里,各色人物穿着考究,行走在他的梦里。他赋予林妹妹以眼泪,宝姐姐以冷香丸,贾宝玉以通灵美玉,他将所有的情感与梦想倾注其中,最后亲手毁灭。难怪有人说,他在北京郊外卧佛寺旁“哭成此书”。
他是曹雪芹,他用一支笔,磨砺十年,在纸上”复活”了一个时代,—个家族。
今天,世界在发生翻天覆地的变化,可是人们惊奇地发现,曹氏的半部<红楼梦》,竟然涵盖了世间所有的爱恨。
除此之外,它可以横跨艺术、民俗、制度、建筑、金石等诸多领域,并且绝不浅薄。至于诗、词、曲、赋、歌谣、古文、书札、谜语、酒令、联额、对句,更是令人称赞。
在一个速食文化的环境下,容我悲观地这样想:我们不知道还会不会有如此的一个人,一部如此的著作,再度建立起这样一座文字王国。
上学时在课本中读到《林黛玉抛父进京》这一节,许多同学都捧着书本对林黛玉念念不忘,嘴里絮絮叨叨。有一位同学,更是喜欢这几句:“两弯似蹙非蹙冒烟眉,一双似泣非泣含露目。态生两靥之愁,娇袭一身之病。泪光点点,娇喘微微。娴静似娇花照水,行动如弱柳扶风。心较比干多一窍,病如西子胜三分。”极其喜欢,几乎能够倒背如流。
古往今来,这段对林黛玉入神的描摹,确实迷倒了无数英雄豪杰。也真真是写得极好的,只肯写神,未曾描色,寥寥几笔,宛如水墨里老树昏鸦,笔画虽少,意境却已经足够。
但实实在在震撼过我心魂的,却是描述宝玉的这几句:面若中秋之月,色如春晓之花,鬓若刀裁,眉如墨画,面如桃瓣,目若秋波。虽怒时而若笑,即嗔视而有情。中秋之月,春晓之花,在古时的话本里,一般都是来形容女子的美貌,如此娇柔的词来形容一个少年郎,未免觉得纨绔。接下来看,这个少年有着极好的鬓和极好的眉,也有着温柔多情的眼睛。
曾以为,宝玉其人,实际上就是曹雪芹自己。然后学术界探讨出来的结果,大多认定宝玉的原型,是曹頫。最有力的证据就是曹家落败时,曹雪芹不过是七岁小儿,如何能够经历那样泼天的富贵。从宝玉的生平来看,曹家唯有曹頫,其人生经历,同宝玉多处甚为相似。可我始终坚信,不论是怎样的人物,只要是出自作家的笔下的,便难免会带上几分作家的影子。这种渲染,是不自觉的,亦是无法避免的。
可究竟,是谁,才有如此的丹青妙笔,素手挥就如此美妙的篇章,建筑了这样一个富丽又苍白的宫殿,最后却又亲手摧毁,片片成灰。
那一定是一个悲观、绝望、冷漠至极的诗人。
是的,在我走近曹雪芹之前,我觉得他就是一个失落又绝望的人,但他也是一个诗人。所以他的笔,是梦中的传彩笔,他的文字,是十年血泪和成。
然而,这个出身富贵终身时却无限潦倒的男人,究竟是一个怎样的人呢?众说亦是纷纭,没人能够真正确定,他究竟是孤独还是丰富,悲哀还是幸运,精彩抑或苍白。有一千个读者,就有一千个哈姆雷特。每个人心中,都有一个不一样的曹雪芹。 或许,只有走进他的生平,默读他的忧伤,安静观看他的欢笑,轻声念出他的爱恨,我们才会有一个答案——而那个答案,也仅仅属于我们自己,并不属于他。
曹雪芹太特殊了,一生无传,资料极少。无论是从作家作品的角度,还是谱牒学的角度,都是疑案重重。不甚久远的二百余年,却比千年前的李杜、比两千年前的屈宋还要困难许多!
——红学家周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