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其他外国人写关于中国的文章不同,本书作者不以西方的眼光看中国,也不模棱“骑墙”,而是以一个中国人,从中国人群中看待中国的一切,从内部的眼光看待中国,热爱也加倍,愤世也嫉俗,没有把自己当外人,因而有中国公民的自家人之感。
本书由两部分组成,第一部分是“在美国”,写他的童年、家庭等趣事,第二部分是“在中国”,主要是由一些杂文构成。从中我们可以看出某些鲁迅的影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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书名 | 我不是老外 |
分类 | 文学艺术-传记-传记 |
作者 | (美)陶亦然 |
出版社 | 江苏凤凰少年儿童出版社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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简介 | 编辑推荐 与其他外国人写关于中国的文章不同,本书作者不以西方的眼光看中国,也不模棱“骑墙”,而是以一个中国人,从中国人群中看待中国的一切,从内部的眼光看待中国,热爱也加倍,愤世也嫉俗,没有把自己当外人,因而有中国公民的自家人之感。 本书由两部分组成,第一部分是“在美国”,写他的童年、家庭等趣事,第二部分是“在中国”,主要是由一些杂文构成。从中我们可以看出某些鲁迅的影子。 内容推荐 在中国,作为一个看起来比较引人注目的美国人,我差不多已经习惯了一些无稽的传言和猜想,比如有人说我是因为“无法在美国混”才到中国来居住的。在这本书中我写下了我的成长经历,试图让更多的读者了解到为什么有些外国人选择移民中国。出国未必是有什么消极的动机,就像今天有不少中国人虽然拥有了很好的生活条件,但还是渴望去异国探险。我原来的生活环境很美,我对我亲人的爱很深,对我妈妈的感激很真诚;我永久离开美国,是因为我要跟着中国人往前走,汲取这里优美而浓厚的文化内蕴,与此同时也给中国朋友带来一种新鲜的文化影响。 目录 第一辑 在美国 1.乌龟壳里的孩子 2.我孤僻的偶像——巴瑞 3.车道尽头是我家 4.岛屿 5.蓝莓煎饼 6.芬芳之草 7.龙卷风 8.第一块美金 9.“酷迪病” 10.我们家的汽车故事 11.冬天学打赌 12.叛逆者的朝圣 13.我的表哥埃里克 第二辑 在中国 1.大家做好心理准备,陶老师来了! 2.我为何来中国 3.学中文 4.珠穆朗玛身的导游 5.关于《西游记》的“后现代误会” 6.木工工具国 7.被拆走的南京美食 8.大嗓门妈妈和她的儿子 9.古怪的一天 10.室友老王 跋:陶先生的“异国情调” 试读章节 很久以前,有位很特别的孩子,就是小小的我。有的弱智的孩子会被委婉地形容为“特别”,而颇有天赋的孩子一般也会被称为“特别”。我小时候别人说我“特别”,可能是因为我有些木讷寡言,学不会人家教的知识,但时不时又会出一个奇怪的“艺术杰作”。那么那些说我特别的人,究竟是哪个意思? 一个母亲一定要对她的小孩乐观。如果别人说我“笨”,我妈偏要说我“特殊”;如果别人说我学不会常识,我妈照样能想个办法夸我。她隐隐约约辨认出我身上有一种与生俱来的长处:艺术气质。社会总是宽容地看待艺术家,所以一般的人还能被我妈妈说服。 可是我父母对别人提起我时,讲的一定不是内心真实的想法。我能想象在他们眼中我是多么的迟钝,主要是因为我那比我大一岁半的姐姐,智商发展得异常地快。她很小就开始说话、认字、解决数学问题,很小就开始迷恋书籍,以致小小年纪就开始戴眼镜。我跟她比起来肯定显得不太聪明。如果一个小孩只是偶尔地表现出对颜色的敏感,只会单独去玩,非常内向,旁边又有一位戴着眼镜、谈吐斯文敏捷的小女孩比照着,陌生人都会为他担心的。无论是跟我姐姐还是跟亲戚家别的小孩比较,我的确是很难理解的。 在我父母的家族中,一个艺术家也没有,所以他们对这样的人不是很了解,不是很清楚该怎么对待。但父母做了一个决定,一定要给我姐姐科学家的对待,给我艺术家的对待,生活、行动都按这个决定来安排。他们并不能完全了解我的与众不同的个性,不过仍然宽宥我心神不定的一面。 四岁时的一次身体检查破解了我的性格之谜,医生宣布:小陶基本上是聋的。 怪不得他那样自己跟自己说话,单独玩游戏。他的世界大部分是他自己创造的。怪不得他虽然那样乖,却不听话,只乐意呆在他的小世界里。 从四岁到八岁,我一直在适应耳朵给我的限制,忍受治疗过程的痛苦,同时还要适应父母离婚后我有了两个家庭的复杂生活环境。我很爱我爸妈,却怕妈妈强迫我用耳药水,又怕爸爸严格的管教风格恰好碰上我的心不在焉与迟钝,这种感情让我有时一边跟父母拥抱一边不寒而栗。 我尽量对父母好——有机会便给他们揉背、跟他们拥抱,他们命令我睡觉时我绝不反驳。然而,在我看来,无论父母还是其他人——不管是熟人还是陌生人,身上都有让我怀疑的事情。我爸爸有他自己顽固的信仰,在现实生活中却常对自己的看法不负责,还很霸道;我妈妈任性,信仰西药。对这些我常常心存疑虑。但无论谁让我置疑,我这个孤立的小孩都是同样的反应:像乌龟一样缩身于壳里。 是的,我的性格如同乌龟般的——不要管人也不要被管。乌龟缩在壳里的时候它究竟在想什么呢?也许它心跳完全正常,只是在那个极小的房间里呆着,耐心地等待那僵硬的疑心软下来。此时它可以让视线凌空,沉思往事,然后观察玳瑁壳的结构,想累了再做场白日梦,无意识地跟自然共鸣一会。我退到自己的透明的壳里去时也是如此。 怀疑成人的眼光、摸索大自然的法规,这也是个奇妙的“贝壳”,也是最可靠的一种寄托。父母让你迷惑的时候,我们可以像诗人惠特曼一样投靠大自然、研究草叶。 但我个人觉得草叶似乎太年轻了,比我还年轻,所以我选择跟小石头交融,以手指的摩挲去聆听石头的话。比如说,在石子沙砾铺就的车道上,我选出一块有贝壳印的石头,大概有乌龟的头那么大,灰白色的,充满皱纹似的裂痕,似乎是个饱经沧桑的老人。我问“他”: “起床了没?” “还没呢,你起得真早。有何贵干?” “昨天我做了个白日梦,梦见了恐龙在水里吃海带。您那时已经出生了吗?” “那当然。” “那您愿意告诉我您是怎么来到车道里的?是不是每天被车踩得很不舒服?” “是有点不舒服,但车子这玩意儿一会儿就会消失。我是从附近的采石厂运过来的,你的继父的卡车带我来的。” “我想知道的是更早的,恐龙那时的事情。” “你知道吗,俄亥俄州原来是被海水覆盖的?我的祖上曾经都是贝壳。我身上还留着他们的印记呢。” 这话激发了我的幻想,多少多少万年以前,这儿曾经是大海,多棒啊——那个时代一切都是纯净的,海水和碧空一样清澈优美。有个自然的、漂亮的、随意的家园,多美妙啊!在这种遐想中我可以沉思几个下午。 我决定要说话时就这样说话——跟石头、水晶和化石交谈。只要家人还没起床,或者不理我,我就到它们那里去探索真相。继父巴瑞或妈妈发现我总是一个人在笑,就会问,“跟你自己聊得高兴吗?” 到了上学的年龄以后,我跟我的第一个老师产生了矛盾。刚上学的九月份,天气还比较热,老师认为我的外套很多余,硬要我把外套脱掉。她差不多跟我进行了一场摔跤比赛,才把我红色缎子的外衣抢走。这让我十分难过。为什么在学校,连自己是冷是热我说的都不算?我最不理解大人为什么要按自己的想法来管我穿衣服,我并不觉得热呀。 可能就是这种赌气般的心理让我不愿意参加学校活动,不愿意按老师说的去做。我叛逆的方式很安静,所以老师难以挑出我的错处来把我赶出去,但学期结束时她一清二楚地说,你这个孩子真“落后”。老师的这种说法像敲响的警钟,引得我外婆和其他亲戚频繁来电话问:“上学上得怎么样?升级没问题吧?” 小学二年级时学校有公报,我们将进行第一次全国统考(缩写为CAT)。老师们敦促我父母让我留级,说我赶不上别的孩子。但父母还是坚持让我去考了。题目都很陌生,但我按它们的结构找出了头绪,据此来猜想正确答案。 两周后公报结果,我的总分居然名列前茅。这意味着我的智商是偏高的。突然之间大家说的话都转调了,我不仅没必要留级,学校反而特地安排了个培养小天才的专家,要我一周上两次与专家一对一的课,增加课外知识。可是我和这位教学专家也合不来,他批评我只对矿物有兴趣。他要么是不愿意教给我矿物知识,要么是对此不在行。 虽然课程没成功,我父母还是很高兴,大家终于不再暖昧地形容我“特别”了。 星期四和星期天,是爸妈离婚后爸爸探视我和姐姐的日子。他接我们出去玩,再把我们送回来。对我来说他的每次接送都会带来一股凛冽的北风。他跟我妈妈寒暄非常不自然,两人碰面就像猫和狗见面一样,只有很尴尬的“汪”和“喵”的一声,就尽快闪人。我的继父巴瑞呢,他站在家门口卫护着,一看到我爸爸就来气,觉得我爸爸害了我们。 和我们单独在一起时,爸爸则很严格,假如爸爸听到“屁股”这词就会打你,骂你嘴脏。 我对父母在一起时的样子,对他们冲突的来源很好奇,那是我生命中的一大空格。他们在一起时我太小了,能记得起的仅有他们站在爸爸的车前怒目相向那副可怕的样子。 我知道他们互相爱过,可能是因为他们互相太爱,开心时觉得一切完美如梦,不开心时就如同发生了什么天灾人祸。我亲生父母都特别敏感,命运因此决定他们俩的离异。 他们闹矛盾时我妈妈正好要生我。我知道这些是因为我无意中发现了她写给他的一封旧信,我好不容易才认出写信的人和信的内容——我看得很震撼,世界刹那间万籁俱寂,只有信上的话在我耳朵里轰响。信插在惠特曼的《草叶集》后面,两张雪白的小型信笺纸,毫无污渍的连笔字无疑是妈妈的,她写道:我已经恨死你;我恨死我肚子里的胎儿,因为他是你的。 他们的爱与恨不就跟草叶一样生而短暂吗?他们俩在一起的凭据就只剩那两张纸上的文字了。 P3-9 序言 陶亦然其人其事 学 汉 语 第一次见陶亦然是在英语口语培训课上,他上身穿着厚厚的长袖T恤,下身却穿着短裤,这奇特的装束一下子就吸引住了我。得知我是中文系的学生以后,他用英语问了个有关书法的问题,显示出对中国文化的极大兴趣。下课后,他便用一口流利的汉语和培训机构的中方教师们聊天,也和我聊,我便推荐他上南大艺术中心的“书法创作”选修课。这便有了我们第二次见面乃至以后发展友谊的契机。 除了练习书法,他还表现出对中国汉字的极大兴趣,我又推荐他去蹭中文系滕志贤老师的课。幸好南大对求学一向十分的宽容,这位未曾注册的洋学生也便有了学习古代汉语的机会,并由此对繁体字产生了极大的兴趣,开始孜孜讫讫地钻研起繁体字来。像我名字中的“珏”字,我向未考证过其来历,这家伙有一天邀我去他象,却给我上起课来——他在一块白板上写字,说“珏”字的繁体字应写作“彀”,其部首为“彀”…… 陶亦然同学弄不懂的是,汉字如此有趣,如此富有历史文化内涵,为什么中国人都在拼命学习英语。在他家里可以看到,信封、草稿纸、包装盒等等纸质物品的背面都密密麻麻地抄满了汉字、词组、成语和解释,他每碰到新的生词,必定要查字典、搜例句,体会其词义和用法。由于对学习汉语极其严谨认真,陶亦然的普通话几乎全无“洋腔洋调”,十分地标准。他有件最头疼的事,便是常有朋友操着一口夹着方言的普通话,对他说:“你教我英语、我教你汉语?”有一次两位女士也向他提了这个要求,他没吭声,待那两位女士夸他房间整洁干净,问他是否“有洁屁”的时候,他说,那个词念作“洁癖”,第三声,不念“洁屁”,于是她们的脸红了。还有一次跟他聊到关于剽窃的话题,他说:“嗯,你的发音是对的,是‘pioo qie’,很多人都说成‘pioo qie’呢。”——咳咳,跟陶亦然同学对话,压力是蛮大的。 南 京 通 陶亦然是个十分敏感的人。第一次见到他的自行车——那是我所见过的自行车中最破烂的一辆,眼光不由得在那车上多停留了0.1秒。真的只多了0.1秒,因为我知道那样不礼貌,可陶亦然还是看出了我的惊奇,主动解释说,南京偷自行车的太厉害了,只有这样破破烂烂的车。小偷才不感兴趣。 在南大三年,我埋头学习,踪迹所到之处,未出过以学校为中心的千米之外。第一次去明孝陵,是陶亦然带我去的,(汗!)当时我这个超级路痴完全不知道怎么走,小心地骑着车紧跟在他的破车后面。在景区里,他给我做导游,“这条路往右是石象路,就是门票上印着的那个地方;那边通向中山陵……”路人莫不侧目以视,大约总以为自已眼花:怎么是老外在向中国人介绍景点呢?不应该是中国人自豪地向老外介绍南京吗? 在陶亦然的带领下,我们一人一辆破车,游览了年票上很多景点。最远的一次是骑车到了灵谷寺,寺里一位法号“果圆”的和尚还记得他,回来的时候天色已晚,还下起了雨,我们在山径上差点迷路,但陶同学沉着地举目四望,准确地指出了市中心的方向,终于出了景区,回到了灯火通明的大道。 南京有一些不如人意之处,比如常常尘土飞扬,偶尔可见痰迹斑斑,随时有人抽烟,老头老太太们总是倚老卖老……可是陶亦然还是最喜欢南京,因为它的生活安全、温和、闲适。有一回学习汉语的时候,他对我说,如果以南京话为基础制订汉语的语法和语音,那么,我们就要学习以“啊”字开头的是非疑问句,比如,“啊是的啊?”“啊要辣油啊?” 请 客 记 由于身体一向比较弱,陶亦然同学十分注意饮食的科学性,并且“与时俱进”,从不固守一方。如果有新的饮食保养方法,他查阅资料,研究、分析后认为有道理,就会接受新的饮食方法,而且极力向他的朋友们推荐。所以如果你没有一颗宽容的心、一个坚强的胃,还是不要接受他的请客为妙。 刚认识他的时候,他还只是不吃米饭,说会过敏。后来常到他家一起学汉语,他虽然吝啬,偶尔也会做顿饭请我吃。第一次比较隆重,还有牛肉。只见他烧开一锅水,将牛肉往开水里汆了一下便捞将起来,切成片,拌上南瓜酱,加些蔬菜,便是午餐。偶一咬,好嘛,那牛肉就外面烫到水的一层熟一点,里面完全是生的,血管里的血还在流哪,怎么嚼也嚼不碎,只好囫囵吞。 第二次请客他做了西芹炒香肠。由于我不吃西芹,他另做了土豆招待我。土豆切成片,在微波炉里烤熟,撒上意大利盐,好了,请吃吧。偶吃啊、吃啊,怎么也吃不完。后来他看我吃得实在艰难,哈哈笑着给我加了几片香肠。托那香肠的福,终于把土豆片给吃完了。 陶同学吃东西很是讲究,比如面包片,一定要烤了再吃,绝不能买回来就吃,说是对胃不好。有一回他忽然叫我去他家,送我两个土豆,半袋面包片,几个鸡蛋。原来他开始奉行生食主义,理由是远古的人在未发明取火方法的时候,吃的都是生食,照样健健康康地生活。他要开始吃“80%”的生食了,至少蔬菜他都会吃生的。土豆送给我是因为生土豆实在太难吃,面包送给我是因为他连烤面包都不再吃了,鸡蛋送给我是因为想劝我跟他一起吃生食。 他知道我一下子很难做到,所以让我从鸡蛋开始逐步适应。他教我做“陶氏奶昔”——半袋牛奶。打一个有“绿色标记”的生鸡蛋进去,搅碎,就是了。陶同学说,这样一份“陶氏奶昔”喝下去,一个晚上都不会饿。我信以为真,回家当晚就如法炮制,以“陶氏奶昔”为晚餐,其他什么也没吃。半夜被咕咕叫的肚子唤醒,把厨房和房间的边边角角想了个遍,也没想起来哪里存了点可以充饥的固体食物,就这么一路饿到大天亮。 尽管总在心里发誓“以后再也不吃陶亦然的请客”,可时间一长我就好了伤疤忘了疼。又一回几个人聚在他家吃晚餐,西兰花吃生的,玉米吃生的,胡萝卜吃生的(这倒是见过的)。陶亦然是个很有影响力的人,他的朋友都愿意和他吃一样的东西,葛健雄吃了,小梁吃了,本着“要死一起死”的想法,我也吃了。倒也不难吃,还有些清凉的甜味,可是回家后深更半夜狠狠地拉了一回肚子,不停地跑洗手间,那个折腾啊。第二天被同事取笑,说西方人的胃和我们不一样,还是别跟他学好(葛和梁皆老外也)。嗯嗯,后来吃他的西瓜,他要求连皮一起吃(不仅是那层白色的,也包括那层绿黑相间的外皮),我就没照做。 ……总之,陶同学请客是一件很恐怖的事情,他的几次请客,令我终身难忘。 不 宽 容 尽管陶亦然深爱中国文化,深爱南京这座城市,但毕竟成长于西方文化氛围之中,有些习惯,他有自己顽固的原则,不肯妥协。 去超市买菜,有些老人家喜欢把排骨、火腿什么地挨个拿起捏一捏、掂一掂,看看成色,最后再挑一个自认为最好的。陶亦然会在旁边小声说:“看中哪一个,就选哪一个,不要每个都摸,脏!”老人家意外地看看他,也就不再挨个摸了。 在我们一起去游明孝陵的路上,有路人听到他对我说的话,会啧啧称赞:“他的普通话说得真好!”陶亦然会小声说:“请不要议论我!那是不礼貌的。” 在陶的眼中,有某种特征的少数人就属于弱势群体,“老外”在南京也是少数,所以他常常觉得受歧视。在去中山陵的路上,有个小孩子指着他喊:“老外!老外!”陶亦然气恼地嘀咕道:“兔崽子!”小孩子的父亲变色道:“你说什么?”于是陶亦然清晰地回答说:“我说他是兔崽子!”那父亲气得摩拳擦掌要揍他,陶看那父亲比较胖,便道:“你长得胖,别人指着你喊‘胖子’、‘胖子’,你会不会生气?”那父亲一听有理,遂息了怒气,赔了个不是,然后二人友好分手。 陶亦然对抽烟很是反感,常常跟我说他掐人烟头的故事。在快餐店、超市、银行等公共区域,若有人不自觉地抽烟,他就会不动声色地挨近那人,然后猛地掐住那人的烟头扔掉。他这一招屡屡得手,只有一次例外。那是在超市收银台前排队付款时发生的,前面有位男子抽烟,他悄悄伸出手,挨近烟头……这时他身旁的朋友诧异地问:“你在干吗?”他回头解释:“我要掐一个人的烟头……”此话被人听见,那男子用手肘护住了自己的香烟,结果差点发生一场打斗! 可惜我从未亲见过他掐人烟头的壮举,深为遗憾。 后记 陶先生的“异国情调” 陶亦然是我记忆中一个有趣的名字,但他似乎害怕别人想到与他英文名的相似之处,仿佛他的本质应该用中文才能揭示出来。记得几年前我受邀去南大讲小说,这个有着意大利血统的美国佬,就像个喜好探索的优等生坐在教室第一排。他第一个举手提问题,发音和用词的纯正令我刮目相看。后来他请我去他的住处吃晚餐,主动弹奏了他创作的吉他曲,我很惊讶他对艺术中现代个性的狂迷。当时我想,行,我们可以做朋友了。我一直把音乐视做一种生命风格。喜欢能被这种风格笼罩的人。 也许是写小说的神经在起作用,我本能地喜欢和普通人交往,喜欢他们没有被声名或于连似的心机扭曲的个性。陶亦然便是这样一个普通人,一个长得颇有耶稣受难之相的普通人,这种长相似乎孕育了他对美国文明的悲观情绪。 在他眼里,美国存在种种社会问题,是问题的合众国,他的这个经验应该说吸引了我。当他用欧洲或中国知识分子的口气来概括和评价美国,我意识到他不得不为他的家乡——美国——的消失,寻找另一种语言。据说他五年前就那么做了,每天花十小时研读汉语,直到可以对英语说:走开,我要把自己安顿在汉语里了。当时我很想看他在汉语中能走多远,我想弄清他不能用汉语表达的自我的是哪部分。 读过他写的汉诗,我明白了,诗意被两种语法争夺着。一旦帮他清除掉美国语法,他的诗意便像珍贵的出土文物给掘了出来。当我把他的汉诗转给《扬子江诗刊》,编辑们感到了震动或说惊愕。他们不费劲就能看出,这是所有美国佬学汉语中所能创造的最高奇迹。记得他的汉诗发表后,曾被当做中国诗人的诗收进一本年度最佳诗歌选本。至此我只能同意语言是人的第二天性的说法,没辙,有的人的天性就是比另些人丰富。 他写完诗歌再来写散文,我就知道他无所不能了。他的确有胳肢读者的那些本钱,散文仰仗依靠的那些情趣,他样样都有。他喜欢昆曲、交响乐、梧桐树、丹麦面包,研读《易经》、勋伯格、巴尔托克、塔可夫斯基……自从我告诉他如何用易经给人算命后,他很快就有了一个算命先生的形象。他的悟性极好,实在懂得《易经》是一个隐喻体系,人的命运都可以据此而生,给人算命不过是类似诗歌的手艺。他的气质也更似一个俄国诗人古米廖夫,有某种中国人不屑一顾的纯洁性(比如公德等)。这些都是可以交织出散文的宝藏。记得看过他写吃丹麦面包的散文后,感觉他的汉语文字就像刚孕育出来的一个新生命,对周围的陌生环境越来越有适应力了。看这个可爱的美国佬说出那些令人感兴趣的“异国情调”,的确能让我们学会如何热爱自己的民族。我想对一本书来讲,这就够了,因为它们既是事实也是愿望吧。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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