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书名 | 吾家囧徒初长成 |
分类 | 文学艺术-文学-中国文学 |
作者 | 连三月 |
出版社 | 江苏文艺出版社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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简介 | 编辑推荐 《吾家囧徒初长成》由连三月编著。 古代小萝莉养成文! 呆萌妞霸气上演艰难追师记! 呆萌小妞一出谷,竟成为长安公主? 淡定萌叔被倒追,竟忘矜持是何物? 吾家公主初长成,上得了朝堂,翻得了围墙,斗得过太后,Hold得住情郎! 欢脱赠送萌翻天手绘明信片! 内容推荐 《吾家囧徒初长成》由连三月编著。 《吾家囧徒初长成》讲述了: 她,出身名门却长在山谷,卖萌撒娇耍无赖,无一不能。 他,沉默寡言却文武双全,腹黑毒舌假正经,样样精通。 她追随他出了山谷,一路风尘仆仆,进入皇宫,摇身变成小公主。 他养育她十六年,受尽折磨痴缠,对天感叹:“女人为何如此麻烦!” 阴险太后设迷局,镇国塔中的她九死一生。他救她于危难,却只说:“你怎么这样沉?” 楚国皇子求和亲,为换得长治久安,她挥泪出嫁,却险些死在他剑下。 她只知他沉默寡言,却不知,他曾为她拱手江山。 他想护她一世周全,却不知,她想与他一世长安。 目录 楔子 第一章 一朝出萱谷 第二章 异国皇子来 第三章 变身小公主 第四章 皇上请矜持 第五章 一壶梨花愁 第六章 红妆待君来 第七章 我想回萱谷 第八章 一世无双舞 第九章 爱你十六年 第十章 太后设迷局 第十一章 塔内很凶险 第十二章 似是故人来 第十三章 公主要出嫁 第十四章 道尽心中事 第十五章 竟是局中局 第十六章 易容去追爱 第十七章 姻缘天注定 第十八章 同是戏中人 番外 试读章节 今天是我这个月以来的第四次离家出走,也是我这个月以来第十八次跟师父吵架。 我骑着小风离开的时候,师父淡定地站在悬崖上望着我。 他总是这样,一天到晚穿着黑色的衣服,还扎着黑色的眼罩,衣服逆风飘扬时,发出啪啪的声音,好像很厉害的样子。 我狠狠地一甩鞭子,愤怒地朝师父喊了一声:“我带着小风浪迹天涯,再也不回来了!” 声音很大,风也很大,师父很高,八成没听见。 小风是我的坐骑,一匹小白马。它是我十岁生日那天,师父从外头带给我的一个活物,打那儿之后,我才觉得人生有点乐趣。 骑着小风跑了很远,直到师父在我的视线里变成了一个小小的黑点,我才冷静了些。下了马,走到溪边洗脸,小风也有些口渴,低下头大口喝水。 自打记事起,我就觉得我很无聊,因为师父很无聊。他少言寡语,跟他说话还不如跟小风说话。 我摸了摸小风的鬃毛,对它说道:“这事不能怪我,你刚才也听见了,他说的那叫什么话。” 小风略微抬起头,对我眨了下眼睛,然后又继续喝水。 我觉得它是站在我这边的,心里面舒坦了一些,好歹加上我,局势已经一面倒了。 我自幼长在这萱谷,只认识两个男人:一个是我爹,好像是个很牛的大官,他隔几年会来看看我是否健在;另一个就是和我生活了十六年的师父。 想想这十六年来,师父身边只有我一个人,的确是凄苦了些,但这并不能成为他妄图让我的生活变得同样凄苦的理由,更不能成为他经常和我对着干的借口。 四岁那年,他教我学琴背诗,我不乐意,他就让我在屋外罚跪,还好我自幼聪颖过人,假装晕倒,躺在地上睡了到了半夜,恍惚中记得他将我抱起送回屋子。 八岁那年,我了开窍,想要到外头看看,这个想法成了我至今的执念。 我起先并不想私自活动,就好心地问师父要不要一起,师父你也挺闷的是不是?他抱着宝剑坐在床上看了我一眼,一句话也不说。我当下就火了,于是收拾了行李,走了一天,又回来了,因为我是个路痴,离开的一天里,我用了大半天在找回来的路。他看见我,轻轻地哼了一声,似笑非笑。 十二岁那年,他教我练剑,说是用来防身,这个实在不是说服我学习的理由。 防身?这萱谷之中,上至飞禽,下至走兽,哪个不知道谷里有一个小姑娘是不能惹的?况且那剑死沉死沉的,我才舞了几下,它就飞了出去,我吓得抱头连声喊救命。事后他竟然命令我举着剑罚跪,我维持着僵硬的姿势直到暮色四合,脖颈都抽筋了,也不曾见他来救我,当下便起了一拍两散的决心,索性离家出走。那时候我已经有了小风,本以为能顺利逃出师父的魔爪,结果小风它……它也不识路!我们主仆俩花了两天才找到回家的路。 十六岁这年,我频频离家出走,师父似乎早已经习惯,所以总是冷冷地站在悬崖上看着我离开,过一两天,我回来的时候,他还是以同样的姿势站在那里,好像从来就没离开过。难道师父不吃饭也不如厕吗?他天天站在悬崖边上,装酷给谁看? 外面的世界虽然精彩,伙食却不够丰盛。每次我回家后,师父总会烧一顿好吃的给我,于是我便不再计较,做人嘛,豁达些总是好的。 昨天是我十六岁生日,师父指着他面前的一堆宝贝对我说:“小十三,选一个。” 小十三,是他给我取的小名,当初问他为何取十三这个数字,他微微咳嗽一声说,因为我是他的第十三个徒弟,而且十三代表了天真无邪。我觉得说得十分在理,欣欣然接受了下来。 一年之中,只有我生辰那日,他才会迁就我,于是我便指了指我觊觎已久的那个盒子。 他愣了愣,还是点头同意了。 说起我与那盒子的渊源,要追溯到两年前。 我师父什么都会,会烧饭、会看病、会弹琴,还会飞檐走壁,可这些我都不羡慕,有他在,我还学什么?傻嘛不是。不过他还会易容术和下毒,这两样我倒是认认真真学了两年。 我对好玩的东西一向极具热情,成绩斐然。记得我第一次易容成师父模样的时候,连他自己都吓了一跳。可是次数多了,他都不再抬眼看我,后来连小风也不再觉得惊奇,失落感倍增的我,将精力转移到了下毒上。 虽然我讨厌师父一天到晚不善言语,但怎么也不可能对他下毒手;小风是自己人,自然也是下不去手的。无聊至极时,就只好对自己下手。恶心、呕吐、晕倒这些小症状我还能应付得来,可有一次却不慎让自己吐了血,一时又没有找到解药,爬到师父跟前抱他大腿时,他脸色都变青了,等我恢复后,他朝我发了一通火,事后又罚我抄了一个月的古诗词,从此就不许我再碰那些玩意儿了。 现如今只有易容能让我娱乐身心,他的那个盒子里面尽是些易容的工具,这次总算趁着我的生辰将其索要到手,算是了却了我一桩心事。 我坐在溪边无聊地扔着石子儿,回想着今天我和师父吵架的缘由,一拍脑门,才想起他今日无比突然地对我说:“小十三,我们要出去了。” 我那叫一个激动啊,想到这些年来的夙愿,今日总算得以实现。于是电光石火般收拾好自己的宝贝,吹了个口哨,小风就风驰电掣地跑来,我把行李都搁在了小风身上,翻身上马,动作一气呵成,然后一挥手道:“师父,走嘞!” 他站在门边,很平静地看着我所做的一切,扬起嘴角说道:“出了谷,回了家,要嫁人。” 我差点没从马背上翻下来,虽然我不大懂山谷外头的那些人情世故,可这嫁人我还是懂的,那些书上都写着呢。 我倒不是觉得嫁人有什么不好,可我打记事起,就在这山谷中和师父相依为命,刚满十六岁,师父就一下子让我出谷,本以为是天时已到,哪知道是为了嫁人,实在不符合我对自己人生跌宕起伏的期望。 所以我坐稳了身子,目视前方道:“不嫁!但我要出谷。” 他摇了摇头,不知道是不同意我出谷,还是不同意我不嫁人,他的肢体语言总是那么高深莫测。 “我凭什么要嫁人,我凭什么一出谷就要嫁人,我凭什么要听那死老头的话,凭什么……” 师父对我的炸毛已经习以为常,只是在我发火的时候,淡淡地说了一句:“那不是死老头。” 我宣泄了一气,喉咙喊得有些累,有些懊恼地问道:“嫁给谁啊?” 他摇了摇头。 “师父,你……你不知道?” 他摇了摇头。 这番不负责的回答,让我刚刚平息的怒火,立马又被点燃了:“你什么都不知道,就让我出去送死,真没有想到你如此心狠手辣,跟那个死老头有什么区别,简直就……就不是人!” 他走到小风身边,摸了摸小风的鬃毛:“出去看看便知道了。” 我心里一软,想他不过是外冷内热,也还是疼我的:“那我看了不喜欢,就不嫁了,对不对?” 他摇了摇头道:“还是要嫁。” 我眼睛一酸,瞪着他道:“我真生气了!”一夹马肚,小风很听话地飞奔起来。马背上的我噙着眼泪,想他多年对我的养育和照顾,竟然就是为了让我嫁人,这跟养一只猪,养肥了就杀掉有什么区别? 当我扭头看到他站在悬崖边上的淡定神态时,更加生气,于是就有了之前的那段宣言:“我跟小风浪迹天涯,再也不回来了!” 这次的出走,不是盲目的,至少我带了宝贝。我拿着树枝抽了几下空气,走向我的秘密山洞。 这山洞就在溪水旁边,被一棵树遮掩着,我做了标记,很容易找到。 我走进去,生了堆火,弄了个干净的草垛子,然后把宝贝们摊开数着玩。 一只粉色飘带的蝴蝶结、一支玉簪子、一个拨浪鼓、两只皮影小人,还有一个铃铛…… 我将这些宝贝悉数数了一遍,又小心翼翼地放到了那个装着易容工具的小盒子里面。 忽然,洞口外的小风一阵嘶鸣。我心中一紧,莫不是它又惹事了?小风素来不安分,常常与谷里面的野兽厮打斗殴。 于是我匆匆盖上了盒子,随手抄起了地上的树枝,撒丫子便往洞外跑。 只见小风低着头,往我的方向拽着的,竟然是一个人…… 要说狼啊、熊啊,我还能淡定些,住在萱谷这些年,见到野兽的机会多了去了,它们跟我也熟。可突然见到个人,我吓得浑身发抖。 要知道,除了师父和我爹那个死老头,我可从来没有见过旁的人啊。 小风见我出来,又轻轻嘶鸣了一声,然后低头继续拽着那人的肩膀往我这里扯,看样子它很兴奋。 我将树枝伸在前头,颤颤巍巍地走向那人。 那人趴着,也不知道什么模样,看样子小风是把他从溪水中拖出来的,他浑身是水,衣服上还有血,真是触目惊心。 我仰头环视了四周,都是峭壁,依稀有几棵从悬崖缝里长出来的树。这人能从那么高的地方摔下来也不容易。 我估摸他应该没有什么杀伤力了,但还是有些怕,于是慢慢走近他,用树枝戳了戳他的背,他没有反应,我又戳了戳他的脑袋,还是没什么反应。这下我胆子大了些,正想示意小风离远点,抬头却发现它早已躲到了远处。 我用脚尖轻轻蹭了蹭他,然后使劲给他翻了个身,看他满脸是血,怕是要破相,不禁对他生了些同情。 蹲在他面前,托着下巴注视了他一番,不知道他死了没有。于是我学着师父的模样伸手把了把他的脉,把了半天,也没有感觉到脉搏跳动,不知道是把的位置不对,还是他已经死了。 我又探了探他的鼻息,也感觉不到他的呼吸,只好俯下身去,歪着头,将耳朵靠着他的鼻孔,哪里晓得这人猛地一咳嗽,吓得我一屁股坐在了旁边的草地上,爬也爬不起来。 我的耳朵旁尽是湿漉漉的东西,心里埋怨这人怎么这么不讲卫生,随便朝人吐口水。 小风瞬间跑到我身边,朝那人龇了龇牙,显示它是不好惹的。 那人咳嗽了一声之后,便没有了动静,我恶心地拿袖子擦了擦耳朵,这一擦吓了我一跳,袖口上尽是血。 这人的嘴角不断往外渗着血,看样子五脏六腑都伤得不轻,也怪可怜的。 这十六年我长在萱谷之中,虽得过头疼脑热,却也是师父煎药给我,我又懒得学那些药理,现在自然也不晓得怎么救他。 突然间想起几年前师父从萱谷外头回来,受了重伤,满身是血,当时急得我直掉眼泪。他便让我找些紫色的草来,一半煎药,一半外敷,过了数月,师父便生龙活虎起来。 我对那药的印象十分深刻,后来听师父说那种草叫萱草,紫色的萱草对治疗因兵器受的伤有奇效,外界很难找,但在萱谷却很常见。 我骑着小风趟过这条小溪,溪对岸就有很多。我采了一些来,放在洞中,又和小风一起,连拖带拽,将那人弄进洞中。 生了火,将那人的脸用水洗干净,才发现他长得眉目清秀。看他胸口不断渗出血来,便将他的衣口解开,看伤口,似是被利器所伤。我帮他擦拭干净,将捣好的萱草给他敷上,托着下巴等药煎好。 我一心希望他能好起来,这样萱谷之中就能多了一个跟我讲话的人了,日子也不至于那样无聊。这人又咳嗽了几声,然后像昏死过去一样,好在气息还有。 我自己也盘算了一下,若是三天之后他醒不过来,我也只好带着小风回去找师父救他,眼下刚刚和他吵完架,我是拉不下脸回去的。 于是这两天就在无比忙碌中过去了,以前离家出走,总是耐不住寂寞才回去,现在总算找到了些事情做,所以也不觉得无聊了。 第三天晚上,月朗星稀云朵朵,我拿着狗尾巴草坐在山洞口的秋千上看星星。还记得我第一次夜不归宿时,便发现了这个山洞,我躺在洞里睡去,第二天醒来,洞外便多了这个秋千。 周围安静得很,溪水淙淙,空余蝉鸣声,这样的气氛,让我想起自己的小时候。 那时,每当师父打坐,我便蹭到他旁边,将头搁在他的大腿上,叼着狗尾巴草看星星。师父常常戴着眼罩,我总是会有冲动将它摘下来,想看看那眼罩后面的眉目。不过考虑后果可能不利于我自己,所以通常只是躺在他的腿上咽咽口水。起初他还皱眉对我赖在他身边表示不满,时间长了他倒也逆来顺受,算是默许。 那个时候可真好啊,他盘腿打坐,我就那样躺着,时不时地问他些问题: “师父,我是不是你所有徒弟中最漂亮最聪明最伶俐的呀?” “师父,你说萱谷外的人怎么生活啊?” “师父,你这样坐着腿麻不麻?” 常常说着说着就睡着了,迷糊中师父总会把我抱回去。 想起师父受伤那次,他满身是血,胸口里竟然是他出谷前我求他给我带回来的皮影。那时候我特别喜欢用手在墙上投射出影子玩,听他说外面有卖皮影的,就央求他出谷时给我带。那皮影上沾着他的血,也擦不干净,我后来自编自演一出赞美他的戏,他也不看,气煞我也。 至今我还记得当初写的词:“风儿轻轻吹,叶子缓缓飞,我在树底下,小风慢慢归,一起等着师父回。” 我轻轻念起这首词,想起我起初骑马时有些怕,从小风身上摔下来,他飞来一把托住我,长发飘在我的眼帘,有淡淡的萱草的味道。从此以后我更是不再学那些武功剑法,我若是学会了,他就不会保护我了,这种划不来的买卖我是不会做的。 想起往日的种种,眼睛一酸,不晓得师父想我了没有,这次可是我离家出走时间最长的一次,他到今日都无动于衷,也不晓得来找我一下,我走得又不远。 我摇了摇头,往洞里面走去,那男子还在昏睡,我躺在旁边干净的草垛子上,跷着二郎腿,叼着狗尾巴草,琢磨着明儿该怎么办。 这三天的离家出走,足以让师父知道我的决心。我回去之前,把脸上弄得惨些,好像在外头受苦了一样。他肯定得心疼我,趁着他心疼我,我就跟他说清楚,嫁人可以,但是得看清楚了才能嫁,那人要是缺胳膊少腿,再缺心眼,我是万万不嫁的,希望他能推己及人,体谅我一个少女的心情。 突然觉得这三天的历练果然让自己成长了很多,想到这里,我便美美地睡去了…… 第二天一早,我洗漱完了,又看了那人一会儿,他虽然未醒却也可以胡言乱语,看样子萱草的确有效。 我替他擦了擦伤口,换了药,扶着他灌下了一碗汤药,又翻了翻他的眼皮,拍了拍他的脸蛋,对他说道:“小子,你好好睡,我去找人来救你。” 这男子仿佛能听见一般,嗫嚅着嘴唇,我凑上去才听清楚,他道:“不……不要……” 我哪里管他要不要的,看他一时半会儿也不会出什么大事,便收拾了下我的宝贝,吹了个口哨,正在溪边喝水的小风一颠一颠地跑过来。 我翻身上去,嘱咐道:“回去可不许这样活蹦乱跳,要装得很疲惫,我们可不是出来玩的。”说着我又抓了抓的头发,让它们蓬乱一些,顺便揉了揉眼睛,希望眼睛红红的。这几天忙得我都没有吃饭,估计面色也不好看,这样最好。 小风也配合我走起迂回的路线,以显示它也饿得不轻,体力不支。 于是我信心十足地一边往家赶,一边想着见面时要以什么样的姿态晕倒。快到的时候,我习惯性地抬头一看,那悬崖边上竟然连个人影都没有! 我心中一紧,莫非我走错路了?不会啊,每次回家我都走这条路啊。环视四周,发现果真一个人影也没有,眼泪一下子就流了出来,师父他莫不是生气了,不要我了吧? 小风嘶鸣了一声,发现并没有引出师父,于是更奋力地往家赶。到了茅屋,我跌跌撞撞地往屋子里面去,一推门,发现师父真的不见了。 “师父!师父……”我撕心裂肺地吼了好几声,也看不见他出现,心里真的慌了。 回到堂屋,才发现饭桌上竟然放着饭菜,于是破涕为笑,还好还好,他没有不要我,不然怎么还留饭菜给我。 我抄起筷子就要吃,可这饭菜都凉了,我闻了闻,有一道菜已经坏了。才发现我最爱的红烧肉下面压着一张纸,抽出来一看—— 小十三: 为师出谷,你从洞中出来后,若想出谷,按照下面的路线来找我。 切记,易容。 然后是画得十分详尽的路线图,路线图的终点写着曾府。 曾府是我名义上的家,十六年来,我未曾谋过面的家。 不过这字条好生奇怪,也没有说去找谁,见了人该怎么说,还有师父会在什么地方接应我,统统没有说。 我看得一头雾水,以前他也留字条,但都是“小十三:为师出谷,勿忘吃饭,不要乱跑”。 今天倒好,让我从洞中出来后……等等,他怎么知道我的那个秘密山洞的?师父果然是博大精深,无所不知啊。 哦,对了,山洞里面还有个人,不晓得现在还活着没有,可是不知道师父身在何方,我该怎么救他?出谷前,我得把那人处理一下。 我把字条塞进衣袖,带着小风又去了山洞。 山洞里面的那个男子好像移动过,我看了看他,有些好转。 我将路上采的那些萱草都煎了,又灌了他一碗。他总算有了些反应,迷迷糊糊地睁开眼睛,嘴巴嗫嚅却发不出声音。 我见他这样,忙劝他:“有什么话等身体好了再说。” 他点了点头,满含感激地看着我,然后嘴角弯起漂亮的弧度,嘴边还有两个小梨涡。我的脸微微发烫,从没有男人对我这样笑过,可真是要命,于是说话也哆嗦起来:“你……你好好歇着,哈……哈哈……” 他躺在草垛子上,眼神却停在我身上,不晓得我是不是相貌丑陋让他如此注意,心中十分忐忑。 他又笑了笑,缓缓才道:“多……谢……姑娘……搭……救。”六个字断断续续停了四次。 我豪爽地挥挥手,表示不用谢,然后背过身去认真地煎药,实则是平复自己的心跳。 “姑娘芳名?”他轻轻问道。 我看了看他,想这萱谷十六年不曾有外人来过,他这样半死不活地出现,定有蹊跷。况且告诉他我的名字干吗?我都要出谷了,不缺人跟我玩。 他见我不答话,说道:“在下……楚辛,感谢……姑娘……” 没想到救下来的是个结巴,我有些懊恼,侧过身对他道:“好了好了,你歇着吧,我要出谷去了,这药都给你煎好了,你自求多福吧。” 他有些诧异地看着我,后来我才晓得,这美女救英雄都是要救完的,没有救到一半就放弃的道理。 他颤颤巍巍地从腰间解下一个玉佩道:“姑娘……我……” 我本来也不打算要,可他递过来的玉佩是一条鱼,绿油油的着实可爱,我眼睛也离不开,不好意思道:“哎哟。”说着便将玉佩塞到了自己的口袋里。想起书上说“有来有往”,于是将我的宝贝们都倒在了地上,他惶恐地看着我,八成是被我的宝贝迷了眼,我自豪地指了指地上道:“这些都是我的宝贝,你喜欢哪个,我送你,跟你换。” 他笑了笑,摇了摇头。 白拿人家东西,师父晓得了肯定是要骂的,于是我挑了一只粉色的蝴蝶结道:“喏,送你。”犹记得当年从师父的包裹里发现它时,硬要师父帮我别在头上,当时他脸都红了。不过这蝴蝶结的颜色已经落了很多,等见到师父让他给我买一只新的,这只就送人吧,换一块玉佩也不算亏。 我也不等他回答,便将蝴蝶结塞到他手里道:“我可没有白拿你的。”随即拍拍身上的尘土,道,“我有要事,出谷去了。” “姑娘,芳名……”他问道,“今后……” 看样子他还是不大舍得他的玉佩,估计琢磨着有一天见到我还能要回去,我怎么能上当,于是笑了笑:“我叫曾美丽,再见。” 萱谷之中,风吹树叶沙沙作响,旁逸斜出的枝干,将天空分割成了好几块。 我按照师父留下的地图出谷,走到谷口的时候,差点哭了出来。 不是因为我对于这片土地的眷恋,而是发现,这些年我每次离家出走,都是在往谷里面跑,如此当然找不到出口了。其实那出口就在屋子后面不远,原来这些年我都跑错了方向。 我站在萱谷出口,居高临下,第一次看清楚它的全貌,这里山清水秀,真是一块风水宝地。忽然听见一声狼嚎,跟着整个萱谷似乎都动了起来,一时间,飞禽走兽都出现了,它们都看着我的方向,发出各种声音。 它们是来送行的。 小风腾空扬起前蹄,嘶鸣了两声,我知道它这是跟小伙伴们炫耀要跟我出去了,于是拍了拍它的头,示意要低调,然后冲谷底挥了挥手道:“我一定会回来的! 原本以为萱谷就是整个世界了,外头也不过就是大一圈的萱谷,谁知道有这样热闹的集市、聒噪的人群,还有各色的车马。没有人管我的日子里,天是蓝的,水是绿的,人是快乐的。 这一路上最让我欢喜的莫过各地的茶楼了,面对了十六年不爱说话的师父,乍一看见茶楼中那说书先生不停歇的嘴巴,热泪盈眶,格外亲切。于是每到一处,便会来到当地的茶楼歇一歇脚。 说书先生们最爱讲的,便是朝廷中的八卦,而最让我津津乐道的,便是十六年前的一场宫廷政变。 据说先皇是个很有个性的智者,他觉得一切都遵循祖例并没有错,但总循规蹈矩是不够出彩的。于是他一改立长子为太子的规矩,要立贤能者为君,并号召大臣们跟自己一起考察。一时间大家都觉得皇帝圣明,给予了他们话语权,这是多么了不得的事情。 这一考察,就是一辈子,先皇直到死,也没有把考察的结果的公布于众。 先皇只留下了一位皇子,原本应当顺理成章继承皇位,可这“立贤为君”的规矩,则引来了历史上必然的一场厮杀。 皇子越封,三朝元老韩家的世子韩洛,各有自己的支持者。越封的追随者是保皇派,认为皇子才是天下正统;韩洛的支持者则是革新派,觉得先皇膝下只有一子,之所以一直不立太子,正是看不顺眼这个皇子,而世子韩洛德才兼备,为保华夏河山永固,应当立韩洛为皇。 正在双方剑拔弩张时,出现了一个转折—— 唱戏的都知道,人多了才能热闹,于是皇子越封的姑姑,作为这部戏中的唯一一个女主角,将这出戏推向了一个高潮。 长公主当年辅佐先皇朝政,在朝中笼络了不少民心,人脉财力都具备。于是她这一派适时地站了出来,表示大家其实都误解了皇帝的意思,既然先皇讨厌循规蹈矩,那就应该标新立异个彻底,来个史无前例的女皇帝。并且声称这才是遂了先皇的心愿。 这本是出腥风血雨的宫廷政变,但在我听来却轻松了许多,不过是一大家子人抢遗产。这长公主也是闲得慌,天下本是男人的天下,亘古不曾改变,她一个女人,凑什么热闹? 这个故事,我走了三座城才听到了结尾。 面对长公主的强大势力,另外的两方做出了最聪明的决定:联合了起来,最终清除了长公主的势力。 夺位失败后,长公主自挂了东南枝,三尺白绫便让她香消玉殒,驸马得知,也追随而去,夫妇二人倒真真诠释了那句“在天愿作比翼鸟,在地愿为连理枝”。 这夫妻二人留下了一个小女儿。关于这小女儿的传闻,可就更多了。一则说当时就被皇子和世子的势力给杀了,为的是斩草除根;一则说那小女儿如今已长大,正在搜集各方势力,企图复仇;还有的说,那小女儿被一个官员默默收养,可惜后来那官员也自身难保,害得那小女儿被卖入了青楼…… 关于这皇位的最终归属,现下是没有什么疑问了,正是皇子越封。关于翩翩君子韩洛的传说倒是只有两个版本:一说他当年目睹太多宫廷厮杀,看破红尘归隐而去;一说他其实被皇子摆了一道,事成之后,被暗杀了…… 虽然我想不明白那韩洛是如何看破红尘的,但这并不是重点,重点是故事听完了,我离长安还很远,于是一种莫大的空虚感袭上心头。 P6-17 序言 天元二年,冬。 长安、大雪。 连绵的雪花轻巧地覆盖了这座戒备森严皇家院落,青砖通道上,莲花底座的红色立柱内侧,穿着盔甲的侍卫们纵向一字排开,雪花融化在他们握着兵器的手背上,几分冰凉彻骨。 大雪弥漫中,青砖通道的尽头出现了一个小点,那小点行驶速度极快,近了些才知那是一个男子,怀中横抱着一个气若游丝的姑娘。狂风凛冽,男子的衣袖被吹得瑟瑟作响。而这一移动的景象,仿佛成了这死气沉沉的大殿中唯一的生机。 苏长安从来没有想过,她的首次出师会以师父刺入她胸口的剑为结束的标志,似乎这是她有史以来最成功的一次表演。想起往日里,师父对她好吃懒做的无奈,这一刻,她原本是应该高兴的。 所以她笑了笑,师父从她胸口拔出软剑时,那剑中的鲜血溅到了她的耳边,发鬓处隐约可见人皮缝隙。 他的眼神有些惊愕、有些慌张,然后猛地上前从那缺口处撕了开来。 苏长安的脸,便清晰地露在他面前。 这是苏长安十六年来,头一次看到师父如此慌乱不安,她有些窃喜,觉得自己完成了一件不可能完成的事情。 可惜,她快要死了。 苏长安攥着师父的手,将头靠在他的胸前,她似乎又闻到了熟悉的萱草味,就像当年她从马上摔下来,师父突然出现托住她一样。但是一眨眼,周围的景色变了,彼此之间似乎也不复当年了。 当年若不出谷,省下许多事,苏长安有些后悔。 “师父。”苏长安攥着他的衣襟,原本想要蹭着他,跟他撒娇耍赖皮,却再也没有那样的精神气说话,颤颤巍巍道,“这一次,我们可以回家了吗?” 苏长安比任何时候都明白自己的心意,她是喜欢师父的,为了他,自己哪怕饮毒也甘之如饴。原来她一直以为这一切只是庄先生刻意渲染的话本子,现如今终于发生在自己的身上。她奋不顾身,只是想保护眼前这个人,让他平安地活着。只是在这弥留之际,她还有些遗憾,会不会自己的死亡也会被庄先生说得面目全非?不过,以后她再听不到了,也罢。 “小十三,我带你回家。”师父一边横抱起苏长安,一边往大殿方向去。 苏长安勉强睁开眼睛,心中有一堆话想对他说,比如这几日,你过得好不好;比如你还生不生我的气;比如我只是贪玩,并不晓得你在我心中早已生根发了芽 “师父 我是喜欢你的。”苏长安心口一痛,吐了一口血,她想这血淋淋的告白真是感人肺腑,若他不答应,事后就当自己当时迷失了心智胡言乱语。 师父将她紧紧抱着,声音满是心疼:“长安,这话应我来说,我要娶你,你可愿意嫁我?” 苏长安心中一阵狂跳,只觉得血气上涌,再也说不上话来。 唯有使劲攥着他的衣襟,生怕这个梦也不能圆满,于是她连连点头,生怕他感觉不到,不能明白自己的心意。 那记忆的尽头,是满眼的雪花,还有师父的那一句“把我的战甲取来”。 华楚之战,三天三夜 那是后话。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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