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岁的时候,爸爸妈妈请亲戚朋友一起为你过生日,你穿着小花裙子,站在桌子上抓周,好像有书,大家一致认为你将来读书会好。妈妈的心也终于踏实了,尽管知道这只是形式。
你吃饭的时候,总是坐在妈妈房间的窗台上,和前面楼的贝贝隔窗相望,小刘阿姨总是说。娇娇吃一口,贝贝吃一口,然后你就张大嘴巴吃下去一口菜饭混合的食物,直到现在你吃饭也不痛快,都是小时候喂得太多了。
你从小就很有语言天赋,一岁半的时候,我给你讲狡猾的狐狸,你就把小脚在窗台的木板上蹭来蹭去,笑嘻嘻地说: “脚滑脚滑。”刚会走路你就爱围着妈妈转,我回家你总是帮我拿拖鞋,大夏天你拿给我棉拖鞋,我说那是冬天穿的,你马上指着塑料拖鞋说:“这个是西天穿的。”看到电视里的小朋友跳舞,我说南方的小朋友比较黑,你马上问:“那女方的呢?”让你叫“左爷爷”,你就说:“还有右奶奶。”
你小的时候,运动能力超强,十个月就可以从滑梯的滑板一面走上去,光着小脚丫,双手用力拉住滑梯两边,咬着下嘴唇,一步一步扎实地向上走,大家都为你叫好。
你说话走路都很早,刚满一岁的时候,在院子里遇到妈妈的同事,你给人家背“三轮车。跑得快,上面坐个老太太,要五毛,给一块,你说奇怪不奇怪”。妈妈的同事大吃一惊,赶紧给他太太打电话,他的女儿比你大几天,他在电话里对太太说: “你家女儿刚会叫妈妈爸爸。人家天骄都会背儿歌了!”
你学习走路也比较顺利,你自己找到一个非常好用的工具,那就是妈妈在宜家买的四个腿的小圆板凳,你总是把小板凳推倒,四个脚朝上,然后小手推着两个板凳腿,既安全又稳当。满屋子推板凳,一脸的得意,这样,你很快就学会走路了。
你从小就有礼貌,在芍药居的院子里,见到老人就叫爷爷奶奶,见到大人就叫叔叔阿姨,一次我带着你,看到一个打工模样的人,你主动叫了声“大大”,那个人竟然激动到不知所措。在这个世俗的社会里,唯有天真纯洁的你,没有等级歧视。
带你的小刘阿姨和妈妈的年纪一样大,她自己有四个孩子,为了生活,从遥远的四川来到北京做阿姨,她对你非常好,每天把你扛在肩膀上带你出去和小朋友玩,你也会哄她高兴,叫她“阿姨妈妈”,让小刘阿姨高兴的不得了。小刘阿姨特别能说,所以你也跟着她学说话,把手指叫“大指扪”“二指扪”,把明天叫“二天”,因为阿姨总是哄你说“听话,二天(明天)给你买个冰棍”。
你很好学,姥姥总是带着你认院子墙上写的字,“请节约每一滴水”,“我们只有一个地球”,后来你成了学校的环保小卫士,我觉得和从小的这种经历有关。 你的好朋友是贝贝,她只比你大两个月,却一直照顾你,贝贝的姥姥和妈妈都很宽厚待人,从小就叫贝贝背儿歌“排排坐,吃果果,大的给娇娇,小的给贝贝”,所以贝贝一直像个姐姐,从不和你争抢。
姥爷喜欢坐在沙发上泡脚,你一岁多的时候就喜欢学姥爷泡脚,坐在小板凳上,把脚放进一个空的小盆里,像模像样地泡好长时间。
三岁那年,你上幼儿园了,是北京一幼。入园第一天,妈妈去送你,很多小朋友紧紧搂住妈妈的脖子不肯放手,你看到班里有好多玩具,径自走进去,小身板直直的,也不回头和我再见,我看你没事就转身离开去上班了。下午来接的时候,院子里放着电视机,给家长看每个班的录像,让家长知道自己的宝贝在入园第一天的表现,好让家长放心。这时候,马伯图小朋友的奶奶告诉我,我一走,你回头找不到我就哭了。
你三岁半的那个冬天,姥爷生病住院,一个月以后就永远地离开了我们。你对姥爷特别有感情,总问姥姥:“姥爷去哪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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