卡尔·奥诺雷探究了育儿模式并提出疑问:我们是否在最基本的方式上走错了方向。尽管我们在抚养孩子时呕心沥血,但我们是否还是错过了家庭生活中和孩子成长过程中某些珍贵的东西呢?
作者带我们去寻找一种在21世纪行得通的全新育儿方案。他仔细筛选最新的研究,我们可以听到大批专家及那些处于育儿阵地最前沿者——父母、教师和孩子们的见解,从而准确定位他们所面临的问题及可能得到的最佳解决方案。通过这一方法,我们可以发现一种新的运动正鼓励我们稍安勿燥,信任我们的本能,在过度作为与不作为之间找到一种自然的平衡。
这样一来,我们就可以避免高压抚养模式的狂热,从而培养出更快乐的孩子和做更从容的父母。本书为我们所有人提供了一种向前进的方法。
本书中,我们将参观世界各地的课堂,从芬兰、美国加利福尼亚到意大利和香港,我们会顺路造访苏格兰一家室外托儿所,在那儿,3岁大的孩子们生活在一片危险的森林里。我们将参观美国一个每年放一次大假的小镇,然后我们再去纽约一家运动指导中心,该中心的目标是为孩子们重新创造一种青少年篮球运动。我们还会去参加伦敦的一次玩具展销会,及参加布宜诺斯艾利斯的一次玩具测试。当然,每一站我们都将听到专家的观点,同时也会听到父母及孩子们的观点,因为在为21世纪重新定义“童年”的这场战役中,他们奋战在斗争最酣处。本书各章的主要角色中,很多人将在喧闹的房间里,或在厨房的餐桌边,或者通过家里电脑用电子邮件的方式讲述他们各自的故事。
致谢
引言 规划童年
第一章 成年人,真蠢!
第二章 早期岁月:当里程碑变成墓碑
第三章 学龄前时光:玩耍就是孩子的工作
第四章 玩具:没那么简单
第五章 科技:残酷的现实
第六章 学校生活:考试时光
第七章 家庭作业:达摩克利斯之剑
第八章 课外活动:各就各位,预备,放松!
第九章 体育运动:别太当真
第十章 纪律:只需要说不?
第十一章 消费主义:孩子的纠缠力与会走路、会说话的自动取款机
第十二章 安全:玩火
结束语 别去管孩子
第一章 成年人,真蠢!
一个夏日的午后,考试季节即将结束,古老的牛津大学各学院成了莘莘学子们的休憩场地。阳光温暖着一座座石头楼房,微风吹拂着攀附在房檐上的常舂藤,泛起绿色的涟漪。在玛德琳学院,来自世界各地的学子们在碧绿、平坦得像高尔夫球场一样的草坪上消磨时光,或读着报纸,或用手机聊天,或用ipod听音乐。一场门球比赛开始了,笑声在古老的校园中不断回响。这是新一代精英分子休息时的一张快照。套用一下塞西尔·罗得斯(罗氏奖学金的设立者)的观点,这些年轻人在人生彩票中赢得了头等奖。
真是这样吗?牛津大学童年历史研究中心的副主任乔治·卢梭觉得并非如此。我们相约在玛德琳学院古旧的吸烟室见面。色彩暗淡的乡间风景画挂在镶着木板的墙面上,教授们坐在可以看见横梁的屋顶下,边喝着茶或咖啡边聊着天;坐在破旧的皮扶手椅上,我们可以看见学生们在楼下的园子里漫步。卢梭一生中有35年的时间任教于大西洋两岸的精英高校。他一开口就对我说,21世纪对孩子们太不公平了。
“我很同情现在的年轻人,尤其是富裕家庭的孩子们,”他说,“他们没有机会像前辈们那样面对死亡和疾病的威胁,他们拥有诸多的优势,然而他们也同样被溺爱、被督促、被过度保护到了令他们窒息的程度,他们根本就感受不到自由。”
如果想改变这种状况,我们首先必须了解童年生活是如何一步步演化到了现在这个样子。卢梭告诉我,这并非易事,因为不同时代、不同社会阶层及不同文化中孩子们的生活方式如此迥异,所以很难得出一个概括性的结论。对童年历史的研究在20世纪60年代才被确立为一个学术性科目,到现在为止,有关前现代时期亲子关系的知识仍然是捉襟见肘。“结果就造成了许多的臆断和猜测。”卢梭说。
一个众所周知的传说称,在过去,童年这一概念根本就不存在。这一观点于20世纪60年代进入了传统智慧体系。当时一位法国历史学家菲利普·阿列斯争辩说,在中世纪的欧洲,孩子们从断奶那一刻起就被当作袖珍型的成年人——穿着与成年人一样的衣服,享受同样的娱乐活动,做着与所有人一样的工作。
阿列斯认为,遥远的过去是个很成人化的地方,这一点他是对的;但是他声称我们的先辈根本没有童年的概念,因此从未以不同的方式对待孩子,这一点他大错特错了。早在网络保姆出现前两千多年时,柏拉图就坚持认为社会应该监控年轻人看到、听到及阅读的内容。就算是中世纪欧洲最重要的修道院指导纲领《圣本笃会规》,也规定儿童僧侣应该得到额外的食物、睡眠及玩耍时间。“阿列斯在他那个时代提出了这种令人激动的论述,然而这种说法从某种程度上来讲是错误的,或者说是不完整的。”卢梭说。
另外一种错误观点认为,早期时代的父母由于孩子的高死亡率而不得不硬起心肠,把孩子当作可供他们自由支配的仆从,避免与他们的后代建立情感纽带。许多家庭用死去孩子的名字来命名他的兄弟姐妹。在公元1世纪,罗马哲学家塞涅卡建议将孩子断肢,以便他们做乞丐时的效率更高。之后不久,一位名叫索兰纳斯的希腊妇科学家出版了一本书,此书有一个极端达尔文主义色彩的标题:《如何识别值得养育的新生儿》。直到19世纪为止,杀死或抛弃不想要的婴儿这一做法在西方盛行到令人惊讶的程度。直到19世纪60年代,米兰出生的婴儿中有1/3被抛弃在别人家门口或遗弃在专门接收弃婴的收容所内。足够多的证据显示,殴打、忽视及性虐待儿童的行为在许多文化中都很盛行。美国心理治疗专家兼历史学家劳埃德·德莫斯在1974年得出一个著名的结论:“童年的历史是一场梦魇,我们刚刚从中苏醒过来。” 然而这一件事还有着另一面。即使从前的生活极其艰难,那时的父母也未必会将自己的孩子视若不配自己情感的私有财产。抛弃自己孩子的妈妈们通常会在孩子身边留下钥匙、胸针或别的纪念物,以期日后能够重逢,即使是在天堂也好。在各个时代,大量日记、信件及杂志都反映出,即使在生命最廉价的情况下,父母的慈与爱也常盛不衰。你只要听听格雷戈里在哀叹法国6世纪一场大饥荒的恶果时说的话就会明白了:“我们失去了我们的小宝贝,他们曾是我们的至爱,我们曾将他们珍藏在怀中,逗弄在臂弯里,我们曾饱含着关爱喂养抚育他们,我一边写,一边擦掉脸上的泪水。”
然而如今已发生了太多的变化。纵然我们的祖先对父母之爱及童年这一概念并不陌生,纵然他们也有与我们相似的本能去娇惯、控制及擦亮他们的下一代,但是他们中的大多数人并不是着魔般地抓住孩子不肯放手。“这种对孩子无休止的呵护、监控及敦促在很大程度上是现代社会的特色。”卢梭说。
这一变化是在中世纪随着思维方式的确立而开始的。清教徒们宣称,所有婴儿生来都带着原罪的污点,只有成人强有力的干预才能拯救他们的灵魂。哲学家约翰·洛克的观点在整个欧洲都极具影响力。他于1693年出版了一本题为《论教育》的书,更是助长了这种观点。在书中,他争辩说,一个孩子刚来到这个世界上时就像一块空白的书写板,等着人(当然是成年人)来书写、填充。
后来,参与催生18世纪席卷欧洲的浪漫主义运动的一位哲学家让·卢梭告诉成年人后退让路。他认为童年——“连同它的游戏、它的乐趣以及它亲切的天性——都应该被珍惜,而不是作为达到某种目的的手段被人利用;孩子生来都是纯洁的、自然的、快乐的,因此应让他们按照自己的节奏去学习、去创造。在这种浪漫主义理想的激发下,诸如约书亚·雷诺兹、托马斯·盖恩斯伯勒等艺术家开始将孩子们描绘成玩耍着的小天使。而像威廉·华兹华斯及约翰·沃尔夫冈·歌德这样的作家也将孩子们歌颂成拥有与大自然有特殊关系的半神性的生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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