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书名 他们其实没那么伟大(26个历史人物现形记)
分类 文学艺术-传记-传记
作者 (美)威尔·柯皮
出版社 中国华侨出版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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简介
编辑推荐

由威尔·柯皮等编著的《他们其实没那么伟大》介绍了历史上大名鼎鼎的二十六位大人物。每个不是创下名留青史的伟业,就是做出令人发指的暴虐事迹。但在本书里,威尔·柯皮消化了堆积如山的史书,写出本书中看似不正经,实则严谨且句句属实的内容。这些功绩赫赫的历史人物,有让人做梦也想不到的另一面:愚蠢、窝囊、自以为是、残暴、以杀人为快乐之本,以及令人发指的贪吃……

内容推荐

由威尔·柯皮等编著的《他们其实没那么伟大》内容涵盖了柯皮想要囊括进来的史上知名男女(他在生前做过详尽的研究,有些纵使不详尽,至少也是精华重点)。少数纵论性质的篇章付之阙如,像是他原本打算写下个人意见,为贝西·萝丝盖棺论定;另有其他一些在柯皮眼中属于当务之急国家大事的,也都予以舍弃。取而代之的,是显露出这些历史伟人性情脾气与饮食习惯的片段。从一个不那么高高在上、冠冕堂皇的崭新观点去关照,初读这些史上知名人物的故事时,我不禁希望《他们其实没那么伟大》能被列为历史课的读物。过去我被迫要读的作品都忘了一件事,就是它们的主题是有血有肉的“人”——这一点,柯皮没有一刻忘记。

目录

(1) 从前从前,埃及有两个家伙……

奇欧普斯(或胡夫)国王

哈特谢普苏特女王

(2) 古希腊人和更糟的人

伯里克利

亚历山大大帝

汉尼拔

埃及艳后

尼禄

(3) 同床异梦枕边人

匈王阿提拉

查理曼大帝

戈黛娃夫人

露克蕾齐亚·博尔吉亚

大忙人腓力普

(4) 几个叫大帝的

路易十四

杜巴利伯爵夫人

彼得大帝

叶卡捷琳娜大帝

腓特烈大帝

(5) 美哉英格兰

征服者威廉

亨利八世

伊丽莎白女王

乔治三世

(6) 海上狗熊

幸运儿莱弗

克里斯托弗·哥伦布

蒙特苏马二世

约翰·史密斯船长

麦尔斯·史坦迪斯船长

(7) 反正他们开心就好

皇室捣蛋鬼

皇室贪吃鬼

试读章节

埃及被称为“尼罗河的赠礼”,这条河每年泛滥一次,在岸边的干涸地表上留下一层肥沃的冲积土。等到退潮时,这整片地方举凡视线能及之处,旋即布满了埃及考古学者。

很久很久以前,埃及就被二分为上埃及与下埃及。下埃及位于地图的上方,要往南才找得到上埃及。对当地居民来说,这再合理不过。因为尼罗河南端的地势较高,往河的上游①走自然是在往南走,走到最后就抵达上埃及;下埃及则被远远地抛在北边。

政治上,古埃及也是处于分立状态,直到公元前3400年②,上埃及的国王美尼斯跑到北边去征服下埃及,建立了统一上下埃及的第一王朝。据说,美尼斯后来被一只河马给吞到肚子里去。这恐怕是天方夜谭,毕竟河马是草食性动物。除了美尼斯之外,从没听过还有谁被河马吃掉。于是,现代学者倾向于认为美尼斯是莫须有的神话人物。不过,最近有人指出这有逻辑上的小小谬误,也就是说,河马的饮食习惯并不能完全证明美尼斯不曾存在。本书截稿的时候,埃及考古学者开始认清这一点了。

第一王朝的古埃及人在很多方面巳相当文明。他们有象形文字,有杀人用的金属武器①,有无数的政府官员,有死亡的观念.还有课税的制度。

有些古埃及人比较聪明,发明了蚊帐、占星术,以及一套完全行不通的历法——元旦落在7月4日这一天。他们相信太阳成天搭船绕行埃及,还有一只猪每两周吃月亮一口②。

自然而然地,这些聪明人会想要记录下他们的想法,以备后来的人重蹈覆辙之需。他们的象形文字或说鬼画符,由猫头鹰、金幺幺雀、蛇和闹钟内部构造的图案组成。

严格说来,所谓“文明”是今日我们有的这种,但知道超过五十五个世纪以前在离纽约千万英里远的一个蕞尔小国③,有人开始试图变得像我们一样,还是很令人欣慰的。某些专家学者认为苏美人比埃及人更早开化,我不这么认为④。我有一种预感一~苏美人

吉埃及的王朝时期开始得轰轰烈烈,但后来并没有什么大事发生。一直到第三王朝,卓瑟国王的御用建筑师兼宰相“一代智者印和阗,’发明了金字塔。这玩意儿是新款的巨型石造皇室陵墓,包管能完善保护法老王的金身乃至为数可观的陪葬品,使其免于岁月的摧残达到永存不朽之境①。也就是说,一代智者印和阗想出了把尊上龙体连同金银财宝一起藏在这么个庞然大物中的馊主意,让黄毛小贼和江洋大盗都不可能错过如此招摇的目标。想当然耳,金字塔老是被洗劫一空。但几个世纪以来的法老王还是盖个不停,丝毫不察金字塔绝非藏宝上策。

说实在的,印和阗的金字塔没什么了不起。阶梯和平台都偷工减料,塔高又不足200英尺。第四王朝的开国之君斯奈夫鲁才厉害,他的金字塔倾斜面光滑平整,阶梯是扎扎实实的砖块——虽然没多久就不幸剥落了②。人们现在只知道斯奈夫鲁是胡夫③的父亲,这个胡夫又叫奇欧普斯(是希腊人这么叫的④),他盖了埃及三大金字塔中最大的吉萨大金字塔。吉萨大金字塔曾有481英尺高,没了塔顶之后也还有450英尺高⑤。虽然这座建筑物不是称职的陵墓,但到了今日都仍是世界奇景之一,因为它是有史以来最大的废物。

吉萨大金字塔于公元前3050年落成,完工后奇欧普斯就觉得心里踏实多了。

吉萨大金字塔占地13英亩,由230万块平均重两吨半的石灰岩组成,总重575万吨。如果不算中空的部分,例如法老王的墓穴、几处通风井和北面供盗贼人内之用的通道,总体积为305.7万立方英尺。把这些石灰岩块等分切成一英尺宽的正方体一字排开总长会是赤道圆周的三分之二。然而,却常有人说胡夫(或奇欧普斯)称不上什么伟人,不值得我们献上深深的赞赏与敬意。我,必须要说,有些人就是不知足。

胡夫建造吉萨大金字塔,如此一来,到他两腿一伸,以他尸身做成的木乃伊便可长眠于此②。也或许,他渴望死后继续享有盛名。胡夫似乎对他的人类同胞了如指掌,深知一旦盖出空前绝后史上最大金字塔③,所有地球人都会争相杀出一条血路,到这里来爬上爬下,并且写下相关文章,千秋万代地流传下去④。

当然,奇欧普斯(或胡夫)不会亲自下海去扛石灰岩块。他是天才,知道要把苦差事丢给别人。他也发现只要开口发号施令,十次有九次都不会被拒绝。

如果因为胡夫要十万名农夫花二十年兴建一座陵墓而说他是冷血暴君,那就太老套了。学者说他只下令在尼罗河泛滥期的三个月当中工作,这段农闲时间里,松懈散漫的乌合之众很可能惹是生非。因为下层阶级的古埃及人素质很差,老是沉迷于吃喝嫖赌之类的。胡夫给他们事情做,其实是在帮他们一把,而且这整件事不如说更像一场盛大的野餐活动。同时,工作上的磨炼塑造他们的性格、教导他们劳动的可贵。不像我们过去所认为的,金字塔工人多数并非奴隶。他们是自由自主的百姓,权益受到宪法的保障。

胡夫让这些农夫工人住在金字塔附近不通风但还不赖的小泥屋里。给他们吃萝卜、洋葱和大蒜,供应大量的海狸油让他们抹在身上①。伦敦大学的考古学家皮特里告诉我们,那些关于古埃及农民受苦、受折磨的老掉牙故事全是胡扯。皮特里热爱在大太阳下背着两吨半重的石头逛大街。还以为其他人也都有这种嗜好。有时,这里那里,可能有些农民会暗中表示胡夫已为他们做得够多了,希望他能加快成为木乃伊的脚步,早日投入极乐世界的怀抱。P3-7

序言

威尔·柯皮于1949年9月辞世,截至当时为止,他已断断续续写作本书十六年了。当然,在此期间,他多数时候都忙于其他工作——《纽约先锋论坛报》每周一篇的推理专栏、散见各杂志的文章,乃至于一系列以鸟类、哺乳类、爬虫类与鱼类为主题的书籍。

这些动物丛书的第一本《是人是猴傻傻分不清楚》于1931年问世,也为后续作品奠定了形式。柯皮常抱怨人们总爱问他:“除了有关动物的短文,你怎么不写写其他东西?”

本书就是答案。那些日子以来,他最为魂牵梦萦的莫过于这本书。到撒手人寰时,他就快要顺利完成计划了。

出版当时,本书内容涵盖了柯皮想要囊括进来的史上知名男女(他在生前做过详尽的研究,有些纵使不详尽,也至少是精华重点)。少数纵论性质的篇章付诸阙如,像是他原本打算写下个人意见,为贝西·萝丝盖棺论定;另有其他一些在柯皮眼中属于当务之急国家大事的,也都予以舍弃。取而代之的,是显露出这些历史伟人性情脾气与饮食习惯的片段。

也许各位读者朋友会对柯皮的写作方式感到好奇。首先,在针对任何主题写下第一行字之前,或甚至在开始构思之前,他会先读遍所有找得到的典籍与文章,许多时候更包括了在我们国内不复得见的罕有珍本。这就是他进行写作的标准程序,不论有待着墨的主题是史前树懒还是叶卡捷琳娜大帝。

彻头彻尾地将大量资料消化吸收过后,他会在3×5英寸的小张索引卡上做笔记,卡片分门别类收在一个档案盒里。下笔勾勒之前,通常他会累积好几盒成千上万张这种卡片。针对某些主题,他为了写出一千字,可能要读超过二十五本砖头书。柯皮觉得在动笔之前必须尽可能面面俱到,并且以人性化的角度切入摸熟一个主题。

有时,柯皮在他位于格林威治村的公寓里一窝就是几星期,需要时便叫外送食物。从沿着客厅墙壁高达天花板的书柜,到他的卧室,甚至是厨房的冰箱、炉台、橱柜上,整间公寓都被书籍淹没。

通常,他的一天始于午后稍晚。几杯咖啡下肚之后,他便准备开始整理卡片或写写笔记。工作一直持续到八九点,接着他会打个盹儿,在午夜时分醒来,动手料理晚餐——一般是汉堡、豌豆和咖啡。他会一边喝着第二或第三杯咖啡,一边打电话给几位亲近的朋友,这些人往往就是他与外界唯一的联系。然后再回到工作上,直到早晨五点、六点、七点或八点。

他发现,这些时段是格林威治村公寓最安静的时刻,他在这里度过人生最后二十年。柯皮厌恶一切噪音,这二十年间,紧邻公寓大楼的学校操场传来的噪音每天折磨着他,附近楼房无以计数的宝宝哭闹声也会透过他的小阳台潜入,但他不曾想过要搬家。为了对抗这些小烦人精,他唯一采取的积极行动是去买了个伸缩响笛——有一条卷起来的带子,一吹气就会“哔”一声伸直那种。当他再也无法多忍受一分钟时,便朝着哭闹宝宝的方向大吹响笛几下,这样就会觉得好过一点儿了。

写作上,他则必须和一些成年人打交道。一旦被惹恼,他会针对冒犯他的人写下措辞辛辣的信件,装进信封、填妥地址、贴上邮票,放在门边桌上准备寄出。但是到第二天,他就把信撕了。

在那张严肃的扑克脸下,柯皮完全是个慷慨大方、心地善良的好人。他装出一副厌恶人类群体的模样,事实上,与陌生人往来也真的会让他很不自在,他怕人们可能不喜欢他或占去他太多时间。但朋友们却常常收到他的小礼物,从万花筒到母鸡造型的乳白色玻璃盐罐不等。他会在7月4日左右寄出圣诞卡,这样的祝福是捎给去年圣诞还是今年圣诞的呢?但凭朋友们自由想象。

在这世上,他最喜欢的地方有两个。一是布隆克斯动物园,他在那里能够得到真正的放松。二是他在琼斯岛的小木屋“柯皮之屋”(或“边缘之屋”),位于琼斯海滩东边几英里处。在这里,他会回归到早期的隐居生活,有时一住几周。去小屋一趟很麻烦,柯皮的大行李箱里要带的有林林总总的罐头食品、书和索引卡档案盒,如果只是度周末就太划不来了。

不论是在英国、澳洲或国内,柯皮都有一票忠心耿耿的追随者,但他笃定地以为没人知道他是谁,于是只要遇到相反的情况都会让他满心欢喜。他曾说,他人生的巅峰是当他和世界重量级拳击冠军滕尼走在公园大道上,有个路人对她的同行伙伴说:“不会吧?是威尔·柯皮耶!”

不过,柯皮确实也常惨遭混淆身份。他为之撰稿了二十年的报纸,在他辞世翌晨刊出讣闻时,标明“威尔·柯皮”的地方搭配的却是别人的照片。我相信柯皮地下有知,一定会被这个失误逗得乐不可支。

柯皮一死,我接下了汇编他的文稿以资出版的工作。从柯皮于1933年夏天着手撰写本书起,除了战时的那几年,我几乎每天和他通电话,话题总是围绕着他当时正在进行的部分。

经常,结束谈话前,我们会简短地交换一下当天的新闻时事。但柯皮对报纸的头版头条实在是兴趣缺缺,发生于十八世纪以后的任何事都无法激起他的热情。事实上,越久远以前的史事就越能让他内心波涛汹涌。

从一个不那么高高在上、冠冕堂皇的崭新观点去关照,初读这些史上知名人物的故事时,我不禁希望本书能被列为历史课的读物。过去我被迫要读的作品都忘了一件事,就是它们的主题是有血有肉的“人”──这一点,柯皮没有一刻忘记。

最后,我要谢谢我的妻子菲莉丝。许多个夜晚和周末,她陪着我一起钻研柯皮两百个档案盒里无数的资料,协助我辨认他潦草的字迹。也谢谢柯皮的律师艾伦·罗森布鲁,多亏了他,本书才得以及早问世。

佛莱德·费德卡波 写于纽约市

后记

公元1950年,一支大人物夫人团前去周游欧洲各北大西洋公约组织总部。步入艾森豪威尔总统办公室时,他们看到空空如也的书桌上放了一本书。显然是某部深刻的重要著作,在这位司令长寻求世界和平途中带给他安慰与启示。书名有点令人困窘,叫做《他们其实没那么伟大》。

该著作会出现在那里并不意外,毕竟,当年度这本书几乎无处不抢手。《他们其实没那么伟大》占据《纽约时报》畅销榜四个月,爱德华·默罗在他的CBS晚间新闻中,把超过三分之二的节目时间用在朗诵威尔·柯皮的历史小品,同事唐·霍伦贝克在一旁补充说明。默罗下结论道:“这是本年年度史书。”学者赞扬它的精确无误,书评家和普通读者则激赏它的幽默风趣,殊不知书中的每一件史事句句属实。在本书及其作者给人的印象日渐模糊之前,精装版最终总计加印十八次,更有十种翻译版本。

于公元1949年辞世的威尔·柯皮,恐怕对这部杰作的成功颇为惊讶。倘若地下有知,他恐怕也对死后更为出名一事违反常理而感到欣慰。虽然他享有幽默大师中的幽默大师此等殊荣,受到P.G.伍德豪斯的赞赏与喜爱,拥有詹姆斯·桑伯、罗伯特·班奇勒、法兰克·苏利文及其他坚定的忠实书迷,相对而言,他却是遭到忽视的。编纂幽默文集的编辑似乎总是忘了他,以至于他要靠繁重的书写工作赚取微薄收入。一如许多幽默作家,柯皮的原创题材来源正是他自身的不幸。他爱把他的人生描述得比实际上悲惨,他将自己刻画成命运的玩物,假想有一个无坚不摧、无所不在的“仇视柯皮行动组织”,害他永远休想清偿债务,还安排类似1929金融风暴和珍珠港事变之类的灾难在他出书时发生,搞得大家担心饿肚子都来不及了,遑论去买他的书。

柯皮深信自己命运乖舛,曾故作哀伤地对插画家友人威廉·史塔克预测说,当大家要将他人土下葬时,会有一群科学家慷慨激昂地从实验室里跑出来,欢呼道:“万岁!我们解开长生不老的秘密了!”然而,不同于柯皮的预言,真实情况是“仇视柯皮行动组织”祭出了最后一击。柯皮为其服务二十五年之久的《纽约先锋论坛报》登出他的讣闻时,错用了别人的照片。历经种种怪诞的失误,他的骨灰被装进一个有漏洞的鞋盒,以包裹邮寄回家乡,他的亲属却开灵车到火车站枯等。接着,在穷困潦倒的状况下去世一年之后,他的书大卖。如同柯皮老爱挂在嘴上的:“啊,唉。我的人生哲学可以总结成八个字:算了算了,没有办法。”

公元1884年8月23日,威廉·雅各布·柯皮①生于印第安纳州奥本市,父亲托马斯·杰佛森·柯皮曾任器具推销员、铁路员、谷物商和木材商。在儿子的出生证明上,托马斯·柯皮就被列为“旅人”,五花八门的工作使他离家越来越远,终至有一天不再回家。威尔·柯皮和姐姐遂由母亲带大,她是一个顽强不屈的虔诚妇女,常会付出过度的关切。除了经营女帽店,她也教编织,并制作百带丽①。对于在中西部的童年,柯皮主要的回忆是在长老教会弹管风琴、带马铃薯沙拉到教会的联欢会,还有在奶奶的农场度过愉快的夏天。在奶奶家,他很少获准走出户外,以免他被认为很脆弱的体质受到阳光、高温和运动的伤害。

柯皮在芝加哥大学浑浑噩噩地念了十二年,他甚至表示不知道自己在那里干吗。大学时,他花比较少的时间在课业上,多半忙于业余戏剧制作、为校刊写文章,以及担任《芝加哥先锋纪事报》驻校记者。研究所期间,他受任撰写《魔力红传说》,内容是关于芝大年代久远的古老传统②。芝大那时只有十六年历史,毫无传统可言。他通过研读东部常春藤盟校相关书籍、尽可能捏造出类似故事来达成此一任务。回响并不热烈,气馁之余,他回到课业上。几年后,他于公元1914年获得文学硕士,前往东部开始追求名与利,着手撰写“美国伟大戏剧”。

到了纽约市,柯皮于格林威治村的夜总会欢度畅饮时光、为广告商和报纸写一些有的没有的,也戮力于他的戏剧大作,但没有什么实际成果。四年后,三十四岁的他懊丧地得出一个结论,就是在受到曼哈顿生活中各种持续不断的干扰之下,他什么也做不好。于是,他采取了奇怪而极端的做法——去当隐士。在纽约市邻近地带,柯皮唯一找得到的荒岛是琼斯岛,那是位于长岛南边的一块狭长沙洲,岛上只有海防队驻员,夏天时,另一侧的南蚝湾偶有来自城里的游客。在那儿,柯皮撞见一间铁皮小屋,还有废弃的隔板和防水纸。他设法将之买下来,搬进去住了十年。雨天,雨水会渗过三层屋顶。暴风天,整座岛大半淹没在浪涛里,柯皮的小屋几乎被吹走。冬天,他把他的蔬菜带上床睡觉,免得它们在夜里冻伤。

柯皮承认隐居的日子颇为惬意。海防站就在三百码外,队员会邀他去吃鸡肉大餐,当他需要进城办事时划船送他靠岸,帮他修唧水筒、补屋顶、盖门廊、拿用剩的油漆把他的小屋刷成五颜六色,也协助他做一些其他复杂的机械工作,例如更换打字机上的墨水带。作为回报,柯皮以他的冷笑话和笨动作娱乐大家。他们为这位怪客邻居的小屋想了不同的名字:“狗窝城堡”“哑巴庄园”和“糟老头隐士之家”。柯皮最终给它一个对小屋和主人而言都很贴切的名字:“边缘之屋”。

公元1922年,柯皮开始撰写报上的书评。公元1924年起,直到死前为止,他是《纽约先锋论坛报》“书册”副刊的约聘评论员。每隔几周,他依序搭乘桨船、出租车、火车、地铁进到曼哈顿城里,在此,这位衣衫褴褛的隐士摇身一变。穿着整洁、时髦的蓝色西装,十足像个有钱银行家。他会在城里待几天。看看朋友、办些事,再带着每评一本可赚两块美金的成堆书籍。回到他遗世独立的小岛。一开始,他打算每周写十四篇评论。但发现大量阅读不入流作品让他很不舒服。他始终感到羞耻而厌恶的是,当他最后得以长期固定撰写一个专栏时,那个专栏是“推理与历险”——两种他最鄙视的文类。他说他索性自行分裂出另一重人格,代替他从事这份工作。他的分身名叫“奥斯瓦多·特尔威利格”,是个残忍嗜血的低能儿,热爱各种类型的暴行,胸无点墨,只说得出一些没营养的评语,例如“非常棒”“很惊悚”和“令人难忘”。据柯皮估算,他最终读了将近4000本推理小说,每天总是期待卸下工作的一刻到来,好去窝在床上读篇有关自然史的好文章。

柯皮从琼斯岛寄出的无数信件如洪水般扑向他的朋友,信中事无巨细地记述身为一名现代隐士状况百出的生活。他会思考何以沙滩总是向下斜进海里这样的科学之谜,也会罗列夏天结束时离去的游客在他放置于码头的募捐箱留下什么杂货。他会抱怨有将兰姆酒走私到纽约市的不法分子经过,故意从窗户探头进来闹他;也会无休止地诉苦说他的开罐器坏了、床垫破洞、忧郁症发作,乃至于种种日常琐事。柯皮最亲近的朋友伊莎贝尔·帕特森为《纽约先锋论坛报》写文坛小道消息专栏,固定在她的每周文章中发表柯皮的轶事和妙语来娱乐读者,而读者多年以来都认为这位冠了个假名、不太可能存在的隐士,恐怕纯属想象人物。柯皮谦逊地回应道:“我只但愿这则传奇能永续长存,对这样的想象,我身为一个虚构人物深感骄傲与荣幸。”

伊莎贝尔·帕特森极力怂恿柯皮放弃戏剧,但他是永远也不会让步的,而且到死都把心思消磨在他的“美国伟大戏剧”上。经过四十五年的努力。人们在他的遗物中发现数百页第一幕初稿的修改版本。帕特森做得比较成功的是引导他幽默地写出隐士生活记事。她耐心地协助他编修、向他保证内容很有趣,又说服何瑞斯·莱夫瑞特出版选集,书名叫《隐士养成手册》。

于公元1929年问世的《隐士养成手册》获得了好评,尤其是在《纽约先锋论坛报》——柯皮刻意安排亲自评论此书。P.G.伍德豪斯曾尝试为英国版的印行铺路,后来更宣称这是其中一本他最爱的著作,每年都会重读两三次。但本书出版的时机却是个不好笑的笑话,当时柯皮的隐士生活看来就要结束了。罗伯·摩斯已决定将琼斯岛转型为琼斯海滩,柯皮那被遗忘的荒芜小岛最终变成全世界人口最稠密的度假胜地。工程在公元1927年展开,庞大的疏浚机入侵南蚝湾,痛恨任何噪音的柯皮这下可有得受罪了。一年里的大半时间,他们不眠不休地工作。改造着围绕柯皮身边的一景一物,某些地方的土地填高了十二英尺。公元1928年夏天,柯皮看着干百名工人在他的小屋周围爬上爬下,种植一簇一簇的滨草,好将新堆成的沙丘固定住。公元1929年8月,通往琼斯海滩的旺妥堤道通车那天,2.5万辆汽车涌人柯皮的小小王国。琼斯开放后的第一个国定假期,人潮多达150万。

现在,柯皮的小屋就位于这座州立公园内,他面临遭到驱离的威胁,写信请求纽约州立公园处长罗伯·摩斯通融,随信附上一本《隐士养成手册》。罗伯·摩斯不曾为任何人停下他冷血的桥梁、道路与公园营建计划,这回竞令人费解地特准柯皮住下去。他邀集长岛公园委员会,召开一次特别会议,听柯皮做报告,他们“一致同意不再对这个已经有很多麻烦的人加诸任何忧虑”。公元1970年,在一本有关他公共工程事业的年鉴上,摩斯勉强承认道:“我们做出了正确的决定,但隐士必须稍微搬离中心区一点。”然而,这只能算是暂时的缓刑,之后柯皮在那里再也不得安宁。海防站拆除了,取而代之的是二号垃圾场。一群又一群游客带着鬼吼鬼叫的小萝卜头,入侵柯皮的领地,透过窗户向内张望不说,还会对小屋的装潢毒舌批评一番。公元1929年终,柯皮在曼哈顿西十一街一三。号四楼租了一户无电梯公寓,成为一位城里的隐士,只在他格外渴望与世隔绝时偶尔回琼斯一次。

回归文明的柯皮也进入最多产的阶段。他为各种报章杂志写文章,于公元1931年出版他幽默风趣的自然史三部曲第一册《是人是猴傻傻分不清楚》,接着出版《完全绝种圣经》和《袋熊吸引力法则》,许多内容皆来自他在《纽约客》的系列文章。这部稀奇古怪的作品的成功不止让他出了名,还让他得以偶尔担任NBc广播节目的客座主播。公元1933年,他说服联播公司主管给他一个每周十五分钟的节目,内容完全由他编写。节目中,他和一位名叫珍妮·欧文的演员进行诙谐逗趣而天马行空的对谈,谈柯皮的隐士生活,谈动物世界,也谈五花八门的历史人物。更多时候,他们漫谈柯皮热爱的琐碎话题,而柯皮的这些癖好简直源源不绝,像是鹦鹉、动物内脏、蜗牛、油炸香蕉、夕阳、室内装潢、印花棉布、蝙蝠何以归为哺乳类、法国国王怎么都叫路易、火腿在煎锅里有卷起来的倾向、菠萝派、金丝雀、雨水、撑雨伞的行人、诗、夜莺、相思鸟、侦探故事、邻居、会腌甜菜根的人、防风草、世人对原子的不感兴趣,还有每个人对威尔·柯皮的不感兴趣。柯皮的朋友觉得节目内容妙趣横生,但NBC的主管可不确定它有没有趣,也不确定它该排在哪个时段。为扩大听众群,调整播出时段六个月之后,他们停掉了这个节目。

接下来,柯皮转而尝试巡回演讲,当时这是门有潜在利益可图的生意,但他是个容易紧张又状况不稳的演讲者。有几周,在洛克菲勒中心的彩虹厅,他滑稽的独自大获成功。但在另一场活动中,面对罗契斯特广告俱乐部成员,他的表现之糟糕迫使他们双方达成无酬协议,也令他跻身成为广告俱乐部历史上最恐怖、最劣质的演讲者。在一场自我解嘲的演讲中,柯皮以“我的职业生涯之误入歧途”为题,声称在放弃演讲之后,他尝试靠写剧本打入好莱坞,但他商量工作的对象在他俩用餐中途弃他而去。

如果柯皮不曾像他的一些同侪般享有更广大的知名度,那多半是他本身的孤僻和别扭使然;他不肯向仇视柯皮行动组织的阴谋低头。身为遁世者,他倾向于不和一般人往来,甚或不和任何人往来,而总是被认为有点古怪。他摆出自我否定的态度,浇熄了一些人对他的热情。当《纽约时报》编辑向他约稿时,他提出警告说“他动作很慢,而且颇为怀疑人们是否还喜欢他那一套”。有些人则对他持续不断的抱怨感到不胜其扰。如果《纽约先锋论坛报》没有及时刊出他的书评,他便威胁要在报社大楼台阶上服毒或割喉。此事已成为他朋友圈中长久以来的笑话。某次的威胁事件过后,“书册”副刊同仁慷慨地将所有服毒、上吊和其他自杀手法相关书籍送给他。但对有些人来说,这个带着几分悲凉的笑话是个令人反感的失控习惯。和编辑沃卡特·吉伯斯起争执后,柯皮在《纽约时报》的定期撰稿生涯也玩完了。柯皮交稿时附上小纸条。威胁说如果稿件不通过就要自杀,还煞有介事地提及他那根本不存在的妻子和九个小孩,说他们因饿肚子和缺乏医疗照顾越来越虚弱,沃卡特·吉伯斯予以严词指斥。

更糟的是,他偏好艰深冷僻的主题,因而得来高级知识分子的美名,但对幽默大师来说,这样的标签却是具有毁灭性的。三十多岁时,为《纽约邮报》试写专栏三周之后,他被解聘了。编辑觉得那些有关雨果、戈黛娃夫人、土星和各种鱼类的文章既晦涩又迂回,也不是该报读者会想看的针砭时事的俏皮话。《纽约邮报》编辑写信给柯皮的经纪人说:“我认为柯皮是位幽默大师,甚至可能是全世界最逗趣的人,但只要他有意把自己的锋芒深埋在一堆古人古物之中,便只有少数人懂得欣赏他。”无奈柯皮不但拒绝采纳建议写赛马、政治和电影明星等主题,反而越写越深奥难懂了。

柯皮交给《纽约客》的最后一篇文章,刚好可以证明他将枯燥事实转为幽默故事的能力,但得到的响应令人沮丧。《牛津英语大辞典》在“blanket”(毛毯)词条底下,提到托马斯·布兰基特(Thomas.Blanket)这个人:“谣传说blanket一字来自他的名字。倘若他确曾存在,真相无疑是反过来的——他的姓氏布兰基特来自此一物品。”在柯皮的《小谈托马斯·布兰基特》一文中,他拿两点来攻击《牛津英语大辞典》编辑。首先,史料上有托马斯·布兰基特的充分记载,他是十四世纪英国布里斯托的一名谷物商人,岂可假设他不存在?其次,又岂可假设他到了公元1339年、他的谷物外销生意如日中天、继而成立成衣工厂并制作毛毯时,才愚蠢地给自己取了一个姓氏?柯皮更进一步申论个过瘾,他说早在托马斯·布兰基特之前,布里斯托就已经有姓布兰基特的人了。所以,无论《牛津英语大辞典》怎么主张,托马斯·布兰基特恐怕就像我们其他人一样,是从父亲那里得来姓氏的,跟什么羊毛制品无关。

《纽约客》退了柯皮的稿子,不是因为他们不喜欢,而是因为——编辑凯瑟琳·s·怀特写道——这样凭借想象捏造出来的历史不是他们要的东西。极度挑剔的《纽约客》竟怀疑甚至更为挑剔的柯皮,这对他而言是个可怕的打击。心神不宁了几周之后,柯皮写信给怀特女士:“我无意制造纠纷,但我确实有意厘清(只是让您知道一下),那一点儿也不是‘捏造出来的’。倘若您知道我费了多大的工夫、简直不是人能做到的工夫,您就不会这么想了。例如从大英博物馆获取资料,消化布里斯托相关史料。最终呈现在您眼前的文章,是对历史最忠实的献礼,只不过我认为我也可以让它生动有趣。我的出发点很单纯,就是要提出恰当的佐证,尽可能清晰地纠正错误,为倒霉的托马斯·布兰基特平反。(如今看来他只得继续倒霉下去,真相将随着我入土。)”之后他就不再投稿给《纽约客》。

柯皮持续投稿给各家报纸,文章定期出现在《周六晚间邮报》和友人佛莱德·费德卡波的杂志《男士专属》上。《完全绝种圣经》于公元1941年问世,之后不久便和他之前的动物丛书合成选集再版。但他越来越心灰意冷,不再朝电影和广播发展。只待在杂志短篇文章的安分领域之内。公元1944年,柯皮六十岁,健康开始走下坡,身边的朋友有些过世,有些上了战场,他觉得既孤单又郁闷。他和伊莎贝尔·帕特森起了口角,尔后不相往来。战争结束时,他说觉得自己活像死了一般,仿佛其中一颗炸弹已取走他的性命。出版界历经激烈转变,许多他在杂志社的旧识已被年轻新面孔取代。他开始会说自己已将知道的都写了,没办法再变出什么花样来。

公元1949年,为《袋熊吸引力法则》做最后一次的润稿时,柯皮面临必须搬出西十一街公寓的威胁。此一不便对柯皮而言形同灾难,过去二十年来,他多数时间都待在公寓里,那块空间就彷佛他自己的延伸。然而,他现在对朋友发出的怨言听起来与过去长久以来的并无二致,直到人生最后几天,陷入重度忧郁的他再也挤不出一丝幽默,才有人意识到真的大事不好。公元1949年9月8日,柯皮服用过量安眠药,昏迷十一天之后死了。如果他能爬出坟墓对如此悲剧性的结局做出解释,大概会说这比搬家简单吧。

如同佛莱德·费德卡波于本书序言中提及的,柯皮死时尚未完成《他们其实没那么伟大》。从二十世纪30年代初期起,柯皮就已签订合约着手写作本书,并且将之视为他的杰作。但他为了其他一本接一本的作品,总是在重谈本书的交稿期限和预付版税。书中大部分篇章曾以短文形式刊登在杂志上,是为初步的版本,他持续增修内容以求完美,偶尔也表示他怀疑这部他最爱的作品能否有完工的一天,因为他始终不够满意。在他自杀时遗留下来的字条上。写的是有关本书的指示。

柯皮的遗嘱执行者、挚友、编辑兼热情书迷佛莱德·费德卡波投入数月完成《他们其实没那么伟大》。他曾与柯皮共事多年,能够将粗糙的片段和冗长的笔记整理成忠于柯皮风格和思想的成品。从而为作者赢得应有的掌声。在柯皮百年诞辰、逝世三十五周年纪念的此时,很高兴得知这本一流好书将再度呈现在读者大众面前,或许证明“仇视柯皮行动组织”还是不得不认输,而柯皮认为业已奄奄一息的“拯救穷光蛋老光棍柯皮行动组织”最终取得了优势。

托马斯·梅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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更新时间:2025/4/1 2:49:1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