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是谁?
我们从何处而来?
我们要去往何方?
人类依靠着坚持不懈的勇气,对这些问题进行探究,将之推向遥远的天际,并期冀着能够一步步接近问题的最终答案。
但是,到现在为止,我们还是没有走得太远。
我们所知道的仍然少之又少。不过,我们还是可以较为精确地推测出许多事情的本来面目。
本章,我将会告诉你们,人类历史舞台的最初是怎么被搭建起来的。
假如我们用直线的长度来表示动物在地球上存在时间的长短的话,那么,人类(或者说类似人类生命的物种)在地球上生存的时间,就是所有线中最下面那条最短的直线。
人类是最晚出现在地球上面的,但是,人类却最先学会用大脑来征服这个世界。这也是我们不去研究猫、狗、马等其他动物,而偏偏研究人类的原因,即便是人类以外的动物们背后也潜藏着它们独特、有趣的历史发展进程。
世界的最初,我们繁衍生息的这个星球是一个由燃烧物质构成、如尘埃一般飘行在浩渺太空中的巨大球体。持续几百万年不熄的燃烧让球体的表面逐渐化为灰烬,最终一层薄薄的岩石覆盖在了上面,毫无生命的迹象。无休止的暴雨将坚硬的花岗岩渐渐消磨、侵蚀,冲刷下来的碎屑被带到了峰峦叠嶂、云雾笼罩的峡谷之中。
终于,云开雨歇,灿烂的阳光普照大地。这个星球上随处可见的积水逐渐汇集发展成为东西半球一望无际的海洋。
在随后的某一天,伟大的奇迹出现了:一个生命诞生在这个毫无生气的星球上!
这个世界最初生命的种子在大海之中颠沛流离。
无所事事的它在海浪间随波逐流了几百万年。在这期间,为了能够更好地适应恶劣的地球环境而让自身得以生存,它逐渐形成了某些习性。细胞中的一部分成员认为湖泊和池塘黝黑的泥地是个不错的地方,于是它们定居在由山顶冲积下来的淤泥中,成为了植物的始祖。一些其他细胞则不这么认为,它们继续过着漂泊的生活,它们中的一部分长出了如同蝎子一般带有骨节的、奇形怪状的腿,在海底茂盛的植物和一些淡绿色形似水母的物体之间不断爬来爬去;甚至它们中的一部分长出了鳞片,它们依靠游泳的本领来四处活动,寻找食物填饱肚子,逐渐演变成辽阔海洋中不计其数的鱼类。
在此期间,植物的数量也在不断地增长着,海底的空间变得愈发局促,为了生存,植物们不得不到更加开阔的领域开辟新的家园。于是,万般无奈的部分植物迁往沼泽和山脚下的泥地附近开始它们崭新的生活。除了在每天早晚两次的潮汐时从略成的水中回味故乡的气息以外,初来乍到的它们必须加紧适应新的环境,以便在地表稀薄的空气中顽强地生存下去。漫长的磨砺终于使它们可以如同最初在水里的生活一样,自由自在地生活在陆地上的空气中。它们茁壮地生长着,漫过山野,形成茂密的灌木与树林,它们甚至学会绽放娇艳、芬芳的花朵,吸引那些终日忙碌的蜜蜂与飞鸟将它们的种子带到世界的各个角落,直到地球上到处充满着生机盎然的绿色。
拥挤的海洋逼迫植物们开始迁徙,不能幸免的鱼类也开始逃离海洋。它们在借助腮呼吸的同时也掌握了借助肺呼吸的方法,这让它们可以在水中和陆地上自由地生活,因此被称为“两栖动物”。你可以从脚边跳过的青蛙身上轻易地看出一只两栖动物在海陆之间畅行无阻的美妙。
离开水之后,这些动物就会越来越适应陆地上的环境,其中的一些变成了完全的陆地动物,即爬行动物(就是像蜥蜴一样爬行的动物)。它们与森林中的昆虫们成为邻居,分享着那里的寂静。为了更加快速地在松软的土壤中行走,它们拥有了四肢,体型也变得越来越大。最终的结果是,它们进化成为了身高三十到四十英尺的庞然大物,并且统治了整个地球。在生物学上,这些体型如此庞大的生物被冠以鱼龙、斑龙、雷龙等等的名字,它们就是恐龙家族。它们的体型大到让人叹为观止,打个比方,如果让它们和大象一起玩耍,就仿佛一只壮硕的成年老猫在同自己的幼崽嬉闹。
后来,爬行动物中的一支系种群开始远离陆地,生活在上百英尺高的树顶上面。它们不再使用四肢来走路,而是将四肢练就成可以从一根树枝快速地跳跃到另一根树枝上面的本领。日积月累。这些动物的身体开始发生变化,它们躯体两侧和脚趾之间的一部分皮肤变成了类似于降落伞一般可供伸展的肉膜,又在其上长出了羽毛——翅膀赋予了它们飞行的能力,它们进化为真正的鸟类。
随后,发生了一件神秘莫测的事情。那些体型庞大的爬行动物竟然在短短的时间内全部灭绝了。其中的原因我们不得而知。或许是地球的气候发生了突变,或许是由于庞大的体型妨碍了它们自由地游泳、奔走或爬行,最终导致它们行动受限,无法享用近在咫尺的高大蕨类植物和树木而活活饿死。总之,无论是什么样的原因,这些在地球上生存了数百万年的巨大生物,曾统治着地球的古爬行动物至此完全消失不见了。
接着,另一类完全不同的生物登上了这个世界的王者之巅。它们都属于爬行动物的后代,但它们的性情与体质却和爬行动物有着太多的差异。它们身上没有鱼类那样的鳞片,也没有鸟儿那样的羽毛,它们浑身上下长满了浓密的毛发,它们用自己的乳汁来哺育下一代,并因此而得名“哺乳动物”。此外,哺乳动物所延续的种族习性也相较其他动物要更加优越一些。比如这些生物的雌性会把自己下一代的受精卵藏在身体内部孕育,直至它们成长孵化出来;比如在它们的下一代还很脆弱,还没有能力去对付其他天敌的时候,它们会将幼崽留在身边。这与其他动物放任它们的后代忍受严寒酷暑、猛兽攻击等残酷现实而自生自灭有着本质上的区别,年幼的哺乳动物不仅可以从母亲的身上学到很多东西,它生存的几率也会大大提高。如果你曾见识过母猫教授幼崽如何洗脸、捉老鼠等技能,你就能对此很容易理解了。
关于这些哺乳动物的概况,相信不需我浪费唇舌,因为它们对于你来说并不陌生。我们可以随处看到它们的身影,它们会漫步走过街道或我们的房间,有时还会成为我们生活中不可或缺的同伴。即便是少数罕见的哺乳动物,你也可以从动物园的铁栅栏后面一睹它们的风采。
此刻,我们站在了人类历史发展的临界点。从这以后,人类突然间开始运用自己的大脑来主宰自己的命运,他们成功地摆脱了动物惯有的沉默无语、生死轮回的生命苦旅。
有一种特别的哺乳动物从寻觅食物和居所的天赋中脱颖而出,它练就了超越其他同伴的本领,它不仅学会了用前肢捕捉动物,并且在长时间的实践应用中将前肢进化成为类似于现代人手掌的前爪。在无以计数的尝试之后,这种动物终于学会了如何保持身体平衡来直立行走。(这是一个相当困难的动作,即便直立行走对于人类已有上百万年的经验,但我们的后代仍然还要从头开始学习如何行走。)
这种生物既类似于猴子,也类似于猿,相较之下,却又比它们两者中的任何一个都要高级。它已经可以适应地球上任何地方的气候条件,更是当时地球上最为杰出的猎手。它们常常成群结队地行动,以便彼此获得更充分的安全保障。它们同其他动物的交流方式相近,最初仅能凭借发出特殊的咕噜声或吼叫来警示幼仔所面临的危险。但几十万年间的不断进化,让它们终于学会了用喉音彼此交流。
或许,你会觉得不可思议,但这种生物就是我们最初“类人”的祖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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汉斯和威廉:
在我十二三岁的时候,我的舅舅,也就是让我爱上读书与绘画的引路人,他答应要带我一起到鹿特丹悠久的圣劳伦斯教堂的塔楼顶上,展开一次终生难忘的探险之旅。
我们的探险计划选在一个阳光明媚的日子,教堂司事帮我们打开了通往塔楼的大门,那把开门的钥匙很大,足以和圣彼得的钥匙相媲美。我们踏入那扇神秘的门,司事嘱咐我们说:“等一会儿你们下来的时候只要拉拉铃铛,我就来开门。”随后,那扇大门就在吱吱呀呀的旧铰链声中被他关上了。那一刻,我们被关在了一个陌生的世界里,一个与大街上的喧嚣彻底隔绝的神奇世界。
那时,我体会到了一种“能够听得见的寂静”,这也是我生命中第一次有那样的感觉。不一会,在我们踏上第一段楼梯的时候,我随即又有了另一种崭新的体会——能够触摸得到的黑暗,而这些都是我对自然现象有限的知识积累中所不曾有过的。我们在一根火柴的光亮下拾级而上,一层、两层、三层……不断向上延伸的楼梯与黑暗仿佛没有尽头一般。直到我也记不清爬到多少层的时候,我们恍然问踏入一片光明之中。这是一层与教堂顶部一样高,的阁楼,它作为储藏室零零散散地堆放着一些早已被人们遗弃的陈旧圣像。这些多年以前曾被善良的人们无数次膜拜的圣物,如今沉寂在厚厚的灰尘之下。尽管在我的先辈们看来,这些圣物无异于关乎生死的重要物件,但此刻却也无法摆脱沦为与废物、垃圾为伍的宿命。甚至圣像间已成为忙碌的老鼠们划地而居的安乐窝,机警如常的蜘蛛也不失时机地在圣像伸展的双臂间结网捕食。
我们接着又向上登了一层楼,镶焊着粗壮铁条的窗户敞开着,刚才的光亮也正来源于此。数g只鸽子从窗户出出进进,俨然已经把这个居高临下的地方当做安逸的栖息之所。铁栅栏间穿过的凉风迎面推送来阵阵神秘、舒缓的音乐,这些由我们脚下城市涌出的喧嚣之音经过遥远的空间过滤,变得格外的清纯、空灵。车轮碾过的辚辚声,马蹄叩击的嗒嗒声,机器与滑轮运转的辘辘声,还有替代人力从事各种不同作业的蒸汽机永不停歇的嘶嘶声——世间一切的声响都宛如鸽子低转略带节奏的咕咕声,在空气中化作绕指的轻柔。
楼梯到这已走到了尽头,继续向上就需要爬一段一段格子的梯子。梯子很旧又特别滑,所以向上爬的时候必须格外小心谨慎地踏稳每一级。当爬上第一架梯子,呈现在我们眼前的是叹为观止的雄浑奇观——一座巨大的城市时钟。在那里,我仿佛走进了时间的心脏,静静地聆听着时间流逝时每一下沉稳有力的脉搏,一秒、两秒、三秒,直到走满六十秒。然后,随着一阵猛烈的震颤,似乎所有的齿轮都停滞在那里,流淌不息的时间之河就这样被截下一分钟的长度。然而一切并未结束,这座沉重的时钟又重新迈出它优雅的步子,一、二、三,在连绵的轰隆隆声预示之后,难以计数的齿轮、链条间爆发出金鼓雷鸣般的轰鸣声——正午时分的钟声高高地荡过我们的上空、漫向天际。
继续向上爬是一层摆着各式各样的铜钟的房间,既有小巧精致的闹钟,也有让人惊叹不已的巨钟。其中有一口熟悉的大钟安置在房间的正中,那是一口在出现火灾或洪水等情况发生时才敲响的警钟,每当它在半夜响彻我的耳际,总把我吓得心惊胆战、四肢僵直。此刻,它独自肃穆地坐在那里,似乎陷入过去600年间的沧桑回忆,见证着鹿特丹友善的平民们所曾有过的喜悦与哀愁。在这座大钟的四周,整齐地悬挂着不少如老式药店中规规矩矩摆放的蓝色广口瓶一般的小钟,它们常在集市上为外来的商旅和充满好奇的乡民每周演奏两次轻快的乐曲。在钟的世界之外,还有一口黑色的大钟独自躲在角落里,它的沉闷与阴冷让人避之唯恐不及,那是一口在有人死亡时才敲响的丧钟。
随着我们继续向上爬,重新步入黑暗的我们脚下的梯子也变得更加危险、难攀。不知不觉间,倏然而至的清新空气让我们胸中畅然,登顶到塔楼制高点的我们正置身于一片广阔的天地之间。头顶高高的蓝天如此深远,脚下的城市宛如一座用积木搭建起的玩具般无比小巧。人们犹如渺小的蚂蚁一般匆忙来去,为他们各自的生计而忙碌着。而在遥远的天际,星星点点的乱石堆之外,安静地躺着那一片辽阔的碧野、良田。
这是我对广阔大千世界的第一眼印象。
此后,只要有机会我就会爬到塔楼的顶上,自娱自乐一番。尽管爬到顶楼是件煞费气力的蠢事,但以有限的辛苦换取精神上的充足回报让我乐此不疲。
从中获得的回报只有我自己最清楚,在那里,我可以触摸蓝天、俯瞰大地,可以同我的好朋友——那位慈祥的教堂守门人海阉天空地畅谈、说笑。他住在塔楼隐蔽角落里搭建的简陋住所里,值守着城市的时钟,更如父亲一般慈爱地照顾着那些大大小小的钟。当这座城市一旦出现蒙受灾难的迹象,他就会敲响警钟提醒所有的人。他时常叼着烟斗在充裕的闲暇时光里陷入悠悠的沉思之中。自从他离开学校半个世纪以来,几乎从不接触书卷。但值守教堂塔楼的漫长生涯与勤于思考,却让他由广阔的世界、平凡的生活中领悟到无上的智慧。
历史传说对于他来说烂熟于心,如同一段段他亲身经历过的鲜活记忆一般。他会指着一处河的转弯处对我说:“看那里,我的孩子。就是那个地方,你看到那些树了吗?那里就是奥兰治亲王为了拯救莱顿城而决堤淹田的地方。”他还给我讲述默兹河过去的陈年旧事,告诉我那里宽阔的河道如何由便利的港口转变为平坦、通畅的大路,又是怎样送走为人类在茫茫大海中的自由航行而努力的勒伊特与特隆普的著名船队最后一次出航,可是,他们却再也没有回来。
然后,他指着那些周围散布着小教堂的村庄,很久以前,守圣者们住在那些教堂里庇佑着人们。再远处则是德尔夫的斜塔,那里曾经是见证沉默者威廉遭暗杀的地方。这里同时也是格罗斯特最开始掌握初级拉丁文语法的地方。更远一点儿的地方是低矮的豪达教堂,那里曾是声名远播的伊拉斯谟幼年时的成长之地,他成年时所展现出来的智慧的威力甚至让皇帝的军队相形见拙。
而最后映入我们眼帘的是遥远的天际边烟波浩渺的银色海平线,那与我们脚下屋顶、烟囱、花圃、诊所、学校以及铁路清晰的影像形成了鲜明的对比。所有的这一切汇集成我们所称之为的“家园”,塔楼的存在为家园赋予了新的意义。它让那些杂乱无章的街道与集市、工厂与作坊变得秩序井然,展现着人们自身改变一切的能力与动力。而最大的意义在于:当我们置身于曾经的人类所取得的辉煌之中,能够激发出新的力量,它让我们在返回日常生活中时能鼓起勇气面对未来即将而至的种种困境。
历史,如同“时间之父”在逝去的无尽岁月中精心修建于各个领域里雄伟的“经验之塔”。倘若想登上古老的塔顶去纵览时空的壮美绝非易事,那里没有安逸、便捷的电梯,但作为拥有着强健腿脚的年轻人,足以通过自身的不懈努力完成这一壮举。
现在,我交给你们这把打开时空之门的钥匙。我为什么会如此热心于此?当你们返回时,自然就会知道答案了。
亨德里克·威廉·房龙
房龙编著的这本《人类的故事彩图馆》描写了人类文明发展史,以平铺直叙的手法、幽默风趣的语言、俏皮睿智的文笔、独具匠心的构思,由人类登上历史舞台,一直到近代的美国独立战争乃至科学时代,为读者展示了人类历史的浩荡长卷,给了我们一双观看波澜壮阔的历史长河的眼睛。
房龙著的这本《人类的故事彩图馆》从一个旁观者的角度,冷静地讲述了人类从起源到现代每一个阶段的文明进程,涉及社会、政治、经济、人文等众多方面。全书思路清晰,文字优雅,有着浓郁的人文气息。从人类祖先的苦难与梦想,到现代人的和谐与奋发,既不缺乏大刀阔斧的精辟陈述,又不吝惜精雕细琢的典型特写,给予了每个人开启世界与文明之门的钥匙,重现了人类历史文明每一步发展的踌躇与恢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