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97年2月19日,邓小平同志与世长辞,转眼已整整十年时间。作为中国改革开放的总设计师,邓小平以他超凡的勇气与谋略,带领这个国家,史无前例地开启了一场震惊世界的变革。经过近30年的改革开放,中国的面貌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中国的和平崛起,也在近年来为整个世界所瞩目。
在小平离开我们的十年时间里,改革沿着他所开辟的方向继续前进,中国克服了亚洲金融危机、特大洪水、非典等一系列不利因素.经济得以快速发展,社会也保持稳定,取得了世人瞩目的成就。在这十年的时间里,改革进入攻坚阶段,如何在复杂格局下继续推进改革.我们要实行什么样的改革,如何缩小贫富差距、让更广大民众享受到改革成果以及如何推进政治体制改革等一系列难题,也横亘在中国面前.需要改革者更好地思考与应对。
在此时代背景下,我们更需要借此机会,深刻地缅怀邓小平同志。通过对邓小平理论的思想与精髓、改革气魄与谋略的缅怀,更有智慧与策略、更强有力地推进改革的纵深发展与和谐社会的建立,走向现代化,实现民族的伟大复兴。如此,中华民族自100多年来生生不息的富民强国的复兴之路,一定是可以期待的。
“65329999”。
1997年2月19日晚11时许,路透社驻中国首席记者马珍的传呼机显示出这串数字。这是让马珍心跳加速的数字。它蕴藏着一个秘密。
对新闻记者来说,这个传呼极端重要,其含义是“邓小平去世”,只有发信息的“知情人士”和马珍两人知道。
大约一个半小时之前,另一串数字出现在传呼机上——来自另一位知情人士,含义依然是“邓小平逝世”。
“只有我们知道打传呼的人是谁,他们彼此也不认识。”马珍的同事林洗耀说,他立即回电话核实消息。
与此同时,马珍的电话响了,来电者是位高级别官员,说话简单而含蓄:“别睡觉了.今晚要出大事。”
从三个不同渠道的消息,印证了一个当年全世界最重大的新闻。最后时刻1996年12月12日,邓小平没有像往常一样按时起床。对这位生活规律的老人来说,这样的例外绝少发生。虽然也有先例,比如1990年意大利世界杯期间,熬夜看球。但保健医生发现这次情况不妙。老人咳嗽不止.不能畅快呼吸,不能下咽食物。身边的医生已不能应付局面,只好把邓小平送进医院。
让中央文献研究室邓小平研究组副主任刘金田至今仍感到安慰的是,他们参与创作的系列纪录片《邓小平》成为老人有生之年看到的最后一部电视片。邓小平的病房设在院子南端一座小楼的顶层,元旦那天,下了雪,老人躺在沙发上看完《新闻联播》后,仍有兴致地欣赏其后中央电视台播放的纪录片,可还是看不清楚电视屏幕上那个远远走过来的人是谁。
“那边,走过来的那个.”他问,“是谁啊?”
随身医护人员黄琳笑了:“那个是您啊。您看清楚了。”
那个人走近了。他终于看到了自己,动动嘴角,笑一笑。什么也不说,只一集一集地看下去。黄知道他耳背.听不见,就俯身靠向他的耳边,把电视里面那些话一句句重复出来,黄忽然感到老人的脸上绽出一丝羞涩。
“那部片子我参与了创作,话语非常平实,小平同志是反对个人崇拜的,我们也不试图神化他,但小平同志仍然对我们偶尔描述他功绩的句子感到不好意思。”刘金田说。
中南海里一些重要的领导人,在这个时候依然忙于国务——1月,总理李鹏去了辽宁,政协主席李瑞环去了海南,人大常委会委员长乔石去了江苏和上海,副总理朱镕基去了重庆,常委胡锦涛也按计划出访南美三国。
这时正是新年和春节之交,一年之计在于春,党和国家领导人事务繁忙。这期间,政治局委员们接到通报说小平同志病情稳定,不会有什么大事,大家有事可以去办了。 春节前夕,邓小平没有回家过年,但他仍然可以在医院会见前来看望的江泽民等中央领导人。
当时的新闻报道说,在谈话中,邓小平请江泽民等转达他对全国各族人民的节日祝贺,并希望在以江泽民同志为核心的党中央领导下,把当年恢复对香港行使主权和召开党的十五大两件大事办好。
进入2月,人们敏感地注意到,那些已经出京的领导人,全都缩短行程,匆匆赶回京城。
一位当时的部级官员告诉本报记者,他很早就接到中央通知,说小平同志快不行了,这段时间要待在北京。
春节期间,回老家过年的刘金田接到上级电话,“说小平同志不行了,要求我立即回京。”接到电话的还有刘的其他同事。几天时间内,他们完成了《悼词》、《告全党全军全国各族人民书》和《邓小平伟大光辉的一生》三个文件。
老人从早到晚陷入疾病的折磨中。黄琳曾见过这样的病,那是很折磨人的,有些人会呻吟,有些人会叫喊,可“他是个非常坚强的人”,“我能体会他I临终前还是比较痛苦的,但一声不吭。就是这样,而且我觉得他很平静”。
专家说:“他的心脏并没有什么厉害的病,肝脏也好,也没有糖尿病,就是后来神经系统不太好。由于帕金森病影响他咳嗽,影响他吃东西,后来只能吞咽,也影响他活动。他患帕金森症的时间也长,治了十几年,到后来情况越来越差,再后来就是呼吸的问题了。”
采访过多位邓小平的医生的研究者余玮说,那些医护人员便是小平临终时刻的见证者,他们所见证的是一个平民化的小平。
据透露,小平病重期间,他的家属与他一样,一点特殊要求都没有,不干涉医护小组的方案,小组完全自己作主。当然,每一套方案实施前,医疗组还是要请家属签字,家属只是履行手续,对医疗组特别信任、放心。
医护人员看到邓小平痛苦的样子特别难受,脸上难免露出愁容,老人会说那么发愁干嘛,高兴起来。
1997年2月19日傍晚6点多,邓小平的病情出现异常。老人的呼吸功能已衰竭,只能借助机器来呼吸。
邓小平夫人卓琳带着全家人向他告别。四天以前,她就写信给中央,转告“邓小平的嘱托”:不搞遗体告别仪式.不设灵堂,解剖遗体,留下眼角膜,供医学研究,把骨灰撒人大海。
医生傅春恩说:“我们早就预料到这一天会到来,这之前,发生过几次病情变化,都抢救过来了。这一次,我们同样进行全力抢救。”
到晚上9点08分,当医疗组认定已回天无术时,医疗组组长、阜外心血管医院院长陶寿淇与30l医院副院长牟善初正式宣布“停止抢救”。眼睁睁地看到一直与自己形影不离的首长离开这个世界,在场的医护人员终于忍不住号啕大哭。
这个晚上,恒温病房内依旧温暖如春,窗外的冰雪却是一派北国气象。老人在这里走完他最后的历程。P2-P5