简介 |
![]() 他还记得那年的雪,如今竟这般大,絮絮纷纷,从仰首望去的万丈苍穹飘然而至。 直至多年后,他都还记得那日,他从她手中接过的温暖。似一曲暖泉缓缓萦在心口,至今抬手捂着那儿,却怎么也不暖和了。 姑苏城的雪,连着漫漫无边,整整下了三日,整个城都被埋在白茫茫的天地里。 城隍庙早就荒废了,呼啸声卷着厚重的雪一下下砸在破败不堪的屋脊,顺着残损的屋檐漏到屋内。 角落里凝着一坨冷硬僵死,看似黑灰而破絮的棉布帛,它忽而随着庙外呼啸的风声抖动了下,紧接着发出悉悉簇簇而又微弱的声音,又有不知什么地方发出的咕噜声。 那坨破棉布终于缓缓从僵硬的蜷缩状舒展开来,从一片灰暗中露出两只澄澈的眼来,竟是个少年,顶着一头打了结的乱发,却掩不住灵性。 他实在饿得紧了,又冻了一夜,此刻四肢都僵着,仿若稍稍一动,就能听到骨骼绷裂声似的,这当然是他自己在胡思乱想。挣扎了许久,他还是爬起来,连着身上那床不知道从哪捡来的破棉衣,紧紧裹在身上,又捡起个磕破了边的瓷碗,宝贝似的揣在怀里,然后艰难地踱步开了门。门外的雪似停了,但凛冽寒风如刀,一道道刮着他裸露的脸颊上,他不由皱眉,又紧紧裹了裹,肚子的祖宗已经叫嚣了一宿,他再无漠视的理了。 他得活下去,至少过了这个冬。 |